第十一章 何為空虛
“我再三叫你來見我，你都沒有回應，沒想到一來就帶了個奇怪的客人啊。”一個嚴肅中帶着戲謔的聲音響起，沒錯，就是如此矛盾的聲音。
“他們中存在着第七人嗎，凜？”
“…………………………………………………………”兩支水彩筆都沉默了，但一個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一個則是在打量着面前的神父。
“我叫言峰綺禮，你叫什麼名字呢，第七位Master。”
言峰神父從穿着到舉止中都透着一股嚴謹和幹練，但是不知為何，上谷卻從他身上看到了一種空虛和對所有事物的戲謔。
上谷推了衛宮一把，衛宮沒動，又用力推了一把，衛宮才被動的被推了過去，想必衛宮相當不想和這個奇怪的神父打交道。
“……………………衛宮……士郎………………”
“衛宮？”言峰神父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意外和驚訝。
“哼~~~哼哼哼~~~~”片刻之後，言峰神父笑了起來，聲音中帶着無盡的嘲弄和鄙夷。
“衛宮士郎，你是Saber的Master……”說著，言峰神父竟然看向了上谷龍一。
“（穿幫了？但是衛宮學長也算是半個Master，也不算穿幫。）”上谷的大腦彷彿考試作弊般急速思考着對策，臉上依舊是一臉的純真。
“沒有錯吧？”言峰的臉上又出現了那種令人不爽的嘲弄。
“我的確是持有Saber的令咒，但是，Master也好，聖杯戰爭也罷，我對這些事情還一頭霧水，如果說Master應該由正規魔術師擔任的話……你還是重新選一個比較好。”
看見衛宮要打退堂鼓，上谷又捅了他一下。
“原來如此，這可真是麻煩了。”言峰綺禮有些鄙夷的笑了笑。
“關於這些知識，你就從頭教他吧。”遠坂關鍵時刻還是推了一下。
“好吧，這還是你第一次主動拜託我呢。”言峰朝衛宮走來。
“衛宮士郎……”走到近前的言峰竟然把手搭在了上谷龍一的肩上。
“Master這個身份可是無法讓渡給別人的。”
言峰故意放大了聲音，此時，他的身體朝向衛宮，但卻扭頭看着上谷。
“一旦被選上，也無法放棄，Master的身份可以算是一種賜予你的試煉，除非你將聖杯收入囊中，否則都無法從這份痛苦中解脫出來。”
語畢，言峰扭過頭，再也不去看上谷。
“綺禮，你看錯人了。”遠坂淡疼的看着言峰。
“是嗎……但是在這個狹小的教堂里，我所說的話無論是誰都能聽到，對，或者錯，又有什麼意義呢。”言峰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萬物皆空，萬事皆無意義的微笑。
“嘁~”直接受到嘲諷的遠坂，不滿的扭過頭去。
“那麼繼續吧，衛宮士郎，你被捲入的這場戰鬥，被稱為聖杯戰爭。”
“就是七個Master互相廝殺的荒唐之戰吧。”
“這一切都是為了選拔出有資格獲得聖杯的人所需的儀式。”
“聖杯？該不會指的是那個真正的聖杯吧？”
“出現在這座城市的聖杯是貨真價實的，作為佐證其真實性的證據之一，便是出現了Servant這種超出常理的奇迹。”
“若是擁有如此強大的聖杯，應該足以給予擁有者近乎無限的力量，聖杯的真偽在這鐵一般的事實面前顯得毫無意義。”
“那麼，為什麼要進行聖杯戰爭呢，這麼厲害的東西，大家分一分不就好了嗎？”衛宮一問出來，上谷就樂了。
“此言有理，可惜只有一個人能得到聖杯，這並不是有我們決定的，而是由聖杯決定的。”言峰神父盡職盡責的解說著。
“（不如說是人類把自私的本性推給了聖杯……唉……）”上谷比衛宮聽得還要認真，他覺得言峰神父很不一般。
“這一切都是由聖杯自己發起的，讓Master們互相競爭，以此選定唯一的擁有者，這就是聖杯戰爭。”
衛宮想了想，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令咒。
“我無法接受，就算只有一個人能夠獲得聖杯，也不至於把其他的Master全都殺掉吧？”
“等等~~說什麼只能殺死其他人，那是你誤解了，衛宮同學~~~”凜正要說下去，言峰神父卻結果了話題。
“是互相廝殺才對~~~”
“綺禮你先等等！”遠坂對於被打斷很是惱火。（先報你剛才嘲諷我的一箭之仇~~~）
“你聽我說~~”遠坂顯得有些急迫。
“這座城市所傳承的聖杯是靈體，只要他是靈體，我們就無法碰到它，你懂我的意思嗎？”
衛宮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沒錯，所謂的聖杯戰爭，就是要除掉其他Master的Servant，所以說，沒有必須要殺死其他Master這麼一條規定。”凜明顯是怕衛宮誤會了。
“衛宮士郎，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你能打敗自己的Servant嗎？”言峰看着衛宮。
“啊？”衛宮被問懵了。
“就算讓Servant之間相互戰鬥，也很難分出勝負，那應該怎麼辦呢？這個問題很簡單，無論這個Servant有多強，只要其Master被擊敗了，Servant就會隨之消失，如此一來……”言峰看着衛宮，言語中帶着一絲鄙夷。
“直接打倒Master更乾脆……”衛宮懂了。
“就是這麼回事。”言峰依然在嘲笑衛宮的自欺欺人。
“那麼……要是Servant先被打倒的話，只有Servant才能碰到聖杯吧，那麼，失去Servant的Master就變得毫無價值了嗎？”衛宮依然在尋找不殺其他Master的理由。
“不，只要令咒還在，就依舊享有Master的權利，比如說，若是出現了失去主人，不知該何去何從的Servnat，那麼這個Master就有東山再起的可能性。正因為如此，Master才要殺掉Master。”言峰依舊是彷彿毫無感情般的解答着。
“那如果我現在就在這裏把令咒用完呢？”衛宮還擰上來了。
“等等……那也太……”遠坂還是好心腸的。
“確實，那樣會失去身為Master的權利，不過，這可是能夠發動強力魔術的令咒，我不認為會有甘願放棄這三道令咒的魔術師存在，若真有，那麼這種傢伙連半吊子都稱不上，只是個窩囊廢罷了。”言峰竟然又撇了撇上谷。
“他……不會知道些什麼吧……”上谷心中有些沒底了。
“嘁！”衛宮生氣了。
“哼哼哼哼~~~你能接受了嗎~~~”言峰嘲笑着衛宮的不成熟。
“那麼，讓我們回到原點吧，衛宮士郎。如果你要放棄身為Master的權利，那也無妨。只要你把令咒用完，解除和Saber的契約便可。若是這樣，我能保證你的人身安全，直至聖杯戰爭結束。”
“我的人身安全為什麼非得由你來保證不可啊！”衛宮很反感言峰綺禮。
“哼~~~我是為了監督這場反覆進行的聖杯戰爭而被派遣來此處的，保護不再是Master的魔術師，是監督者最重要的任務。”言峰在教堂中漫步而行。
“反覆進行？聖杯戰爭並不是現在才開始的嗎？”衛宮很震驚。
“這已經是第五次了，上一次聖杯戰爭發生在十年前。”言峰站在祭壇前，停下了腳步。
“這種事情竟然已經發生過四次了？？？”
“是的，之前進行的聖杯戰爭，都是極其慘烈的，Master們都被自己的慾望所驅使，一味地進行着無差別的殺戮。”
“無差別的殺戮？那麼……萬一獲得了聖杯的Master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傢伙呢？”
“我們沒有能力阻止被聖杯選中的Master，因為那是能夠實現任何願望的萬能之杯，如果你不喜歡這種結局……衛宮士郎，你只要打贏這場戰爭就可以了，只要你獲得了勝利，至少這個聖杯就不會落入殺人狂的手裏了吧~”
“言峰綺禮……竟然在引誘衛宮參戰？？？”當局者迷，然而旁觀者清，上谷看到了疑點。
“我沒有戰鬥的理由……”衛宮已經動搖了，然而理由這種東西，卻是最好找的。
“哦？就是說你對獲得聖杯的人會做出什麼事情毫無興趣，即便因此引發災難也毫不在意嗎？”言峰話語中的嘲弄更重了。
“那個…………………………”衛宮徹底動搖了。
“沒有理由的話也無妨，那麼你對十年前發生的事情也毫不在意嗎？”
“十年前？？？”言峰的話碰到了衛宮的心底的痛處。
“沒錯，在上次聖杯戰爭的最後，某個不配擁有聖杯的Master碰到了聖杯，我不知道那個Master的願望是什麼，我們能看到的，只是那道留下來的傷痕罷了……”言峰彷彿預料到了什麼般，轉身背對着衛宮。
“等等！難道說！那是……”衛宮腦海中閃現出了兒時失去雙親時的情景。
“沒錯，正是世人至今都未能查明原因的新都大火災，那就是聖杯戰爭造成的傷痕。”言峰依舊是冰冷的解說著，但是上谷知道，他勝利了，因為衛宮全身癱軟了下來，如果不是他扶着，衛宮已經倒在地上了。
“這都第五次了，之前都是誰獲得了聖杯？”這麼世俗的話，當然是朝廷出身的順民才能說得出口。
“曾經的確有一個男人短暫的獲得過真正的聖杯。”
“他最後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聖杯並沒有完成，這就是愚蠢的男人被無聊的感傷所影響的結果，若是想讓聖杯顯現的話，其實很簡單，只要湊齊七位Servant，經過一段時間聖杯就會顯現，就如凜所說，確實沒必要殺死其他Master，但是，僅僅這樣的話，聖杯並不會完成，聖杯會選擇有資格擁有自己的主人，所以，逃避戰鬥的人是無法獲得聖杯的。”
“哼~~~就是說，要是不與其他的Master一決高下，即便獲得了聖杯也毫無意義對吧。”凜又傲嬌了。
“在上次的聖杯戰爭中，最先拿到聖杯的Master太天真了。”凜表示自己絕不會那麼天真。
看着眼前的少年，言峰綺禮給了他最後一次機會，但是結果如何，其實他早已知曉。
“我要說的就這麼多了，你是否參加聖杯戰爭，就在此做出決斷吧，衛宮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