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當大將軍
夜晚，長安南橋一個佔地面積非常龐大的府邸內一派死氣，除了院子中間的位置幾間房子有幾盞燈亮之外，其他地方一片漆黑，這裏原本是慶王府，慶王叛亂被殺后這個龐大的院子就易主，他現在的主人叫衛青，改名為大將軍府。
在門口兩個帶刀侍衛筆直的站在府邸門口，眼睛賊賊的，生怕有什麼東西進入。
而在院子的幾間廂房處，幾個僕人來回的穿梭於房間之間，端盆的，拿東西的，他們的腳步都非常的急躁，一派雷厲風行的軍人作風。
“舅舅，舅舅，今天實在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陛下估計……”
“別扯淡了，戰場可不比長安城內的小賊哈！”
在大將軍府的中堂內，霍去病懶懶散散的將手裏的劍放在桌子上然後邊喝水邊和衛青扯淡，對於今天的事情，想起今天的事情霍去病就激動。
“來人，給大將軍上茶！”
霍去病見自己喝上了而舅舅沒有於是對着外面就大吼道，可吼完之後卻沒有人應答，於是霍去病有些氣急敗壞的走到堂屋口將門狠狠的踢了一腳繼續道：“我說舅舅啊，你看看你，你一個大漢朝的大將軍，府上才養幾個人呀，還沒人家一個大夫養得多。”
其實，霍去病對於衛青為人低調府邸寒顫的事情早已不是第一次說了，偌大的大將軍府加起來的人口總共才五十多個人，和原來的慶王府相差百倍，而且對員工還非常的好，在霍去病的印象里，衛青只要是自己能幹的，哪怕事情再小都是自己干。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舅舅我從不養門客，作為大將軍還是要以身作則呀。”衛青親自走到茶台處拿起茶杯就開始倒茶，而霍去病見狀趕忙過去接過茶盅。
兩人閑言碎語之後都靜靜的坐到了椅子上，但霍去病似乎就有多動症，連坐在那裏都不安生，衛青見狀也只是笑笑的搖頭道：“霍兒啊，皇後娘娘原本想讓你跟着太尉田吩。”
一聽說跟着太尉田吩，霍去病一下子就激動得站了起來然後打住了衛青的話：“別，舅舅啊，我可不願意跟着一幫老傢伙成天在朝堂上鬥嘴哈。”
“我知道，就你這德行還朝堂鬥嘴，兩句不合就打人。”說完衛青就笑了笑然後一本正經的看着正拔劍挑燈的霍去病問道：“那我可告訴你，戰場可不是那麼好玩兒的。”
聽完衛青的勸解，霍去病根本就沒放在眼裏，他自豪的站起來看了看堂屋中間漢武帝劉徹親賜的牌匾然後又看了看衛青，拿起劍指着御賜牌匾堅定道：“威震大漠。”說完就扭頭看着衛青繼續道：“我要和舅舅一樣，我要當大將軍，為咱們衛家長臉。”
霍去病的話差點沒讓衛青把喝進嘴裏的茶給吐了出來，他趕忙站起來從霍去病手裏奪過指着御賜牌匾的劍道：“這可是陛下御賜的，少拿劍指。”說完就樂呵呵的看着霍去病道：“你當大將軍？你再當上大將軍咱們衛家可就是兩個大將軍咯！”
“兩個怎麼了，兩個多好啊，舅舅你從小就教導我，男兒就應該拼殺於戰場，建功於戰場，揚名於戰場，再有就是匈奴這幾年也確實是太猖狂了。”說完霍去病就將劍收於劍鞘之中然後一本正經道：“你是不知道，陛下只要一提起匈奴就連夜連夜的睡不着覺。”
一聽說劉徹說起匈奴就睡不着覺，衛青那真是慚愧到了極點，他恨不得立馬提刀連夜奔殺到戰場，他看着漢武帝劉徹御賜的牌匾“威震大漠”楠楠的說道：“哎，是臣無能啊。”
見衛青自責，霍去病搖了搖頭道：“別這麼說，我覺得舅舅你已經很了不起了，你知道嗎？你現在可是我們大漢朝頂樑柱啊。”說著霍去病就嬉皮笑臉的湊到衛青跟前道：“我給你說，我有一次在建章宮當差，幾個宮女居然在議論你，心中偶像啊。”說完就一臉壞笑。
“臭小子，你敢拿舅舅開涮！”
衛青有些氣憤就開始追趕霍去病，霍去病見狀也就連跑帶笑的跑開了。
說大將軍府不像個大將軍府還是真的，太大太大了，可人口就那麼一點點，整個一府邸就折射出衛青的為人，一到了夜晚就顯得非常冷清，幾隻青蛙在池塘里呱呱的叫着。
“舅舅啊，大漠究竟是什麼樣的呀？”霍去病站在門口看着了看空空如也的將軍府然後又看着屋頂的一輪明月，對大漠充滿着無數遐想，畢竟他才十七歲，他除了長安細細想來他還真哪兒都沒去過，更別說千里之外的塞外大漠了，好奇心促使着他不斷遐想。
霍去病的話似乎也勾起了衛青內心深處的某種東西，他端着茶杯慢慢的走到門口也看着屋頂的這輪明月良久道：“很美……”其實衛青內心在感嘆，在回望自己起伏跌宕的一生，回想自己與匈奴征戰的一生，懷念大漠埋葬的同胞戰友……。
漢武帝劉徹即位之後，對匈奴的戰略，開始由消極防禦轉為反攻，先後主動對匈奴發動了馬邑之圍，龍城之戰，收復河朔，奇襲高闕等戰役，衛青從一個馬前卒一路拼殺過來官拜大將軍，讓匈奴聞風喪膽，當然也犧牲了不少大漢勇士。
“你知道嗎舅舅！”霍去病看着明月自豪的說道：“以前你每次從戰場回來都聽他們說你殺了多少匈奴兵，你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麼嗎？每一次看見你站在中台前整頓大軍，我就發誓，我總有一天也會像舅舅你一樣，指揮萬軍縱橫沙場，把匈奴趕回漠北去。”
十七歲，正是擁有夢想的年齡，而霍去病的夢想顯然是受大將軍舅舅衛青的影響太大，從小就看着衛青為匈奴的事情而痛，從小就聽着衛青抗匈奴的事長大，從小又在衛青的言傳身教下學會了一身本領，當然也繼承了衛青那憂國憂民痛恨匈奴的心。
看着霍去病對大漠充滿着遐想，說句實話衛青還真不忍心去打擾他，但他也真應了武帝劉徹那句話，在霍去病的身上有自己的影子，此時的衛青其實還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當年的自己不就是這樣的嗎？在建章宮后也是三次請戰才被恩准出塞。
“來，舅舅，喝酒！”突然霍去病從遐想中回過神來，他將手搭在衛青的肩膀上邊走邊說道：“我聽他們說，在大漠與匈奴作戰前必須得喝酒。”
“走，屋裏有一壇從匈奴手裏繳獲的馬奶酒！”
“喲，舅舅你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