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求婚
?南曲說機票不好訂,頭等艙都訂完了。陸淺仔細打量了一圈,發現飛機上的旅客實在是少得可憐……
她剛想找南曲聊聊天,後者就站起來說:“我去洗手間。”
陸淺只好給南曲讓座。
南曲剛剛離開,一位身材凹凸有致的空姐就走了過來,陸淺總覺得這美女十分眼熟,仔細一想,才想起她好像叫艾琳,就是喬深第一次帶她來參觀波音737時見過的那位乘務長。
陸淺還在考慮要不要跟她打個招呼,她就已經站在了陸淺身邊,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把一個粉色的信封和一朵火紅的玫瑰一起遞給了陸淺。
陸淺指着自己的鼻子,問:“我的?”
艾琳甜美一笑,“打開有驚喜哦。”
陸淺將信將疑,最終還是拆開了信封,淺藍色的信紙里寫了一句“我在前面等你”,落款是“喬深”。
喬深?!
陸淺激動得站起來,又被安全帶限制得彈了回去。
“喬深在前面?”她問艾琳。
艾琳搖搖頭,做了一個“您請”的手勢。
陸淺解開安全帶,攥着信紙往前走。剛站起來,前排一直呈昏睡狀態的靳長風突然睜開了眼睛,一條手臂伸出來,攔住她的去路。
陸淺低頭一看,瞥到了靳長風手裏的信紙和玫瑰,同艾琳給她的一模一樣。
“傻了啊?”靳長風塞進她懷裏,“拆開看啊!”
陸淺是有些傻,像個機械人一樣拆開信紙。
【等你的第29年,我終於和你遇見了。遇到你之前,我隨遇而安。】
陸淺抬眸看了一眼被帘子遮起來的頭等艙方向。
剛往前邁了一步,一個陌生人突然又朝她遞來一個信封。
陸淺再次停下腳步,拆開。
【我不是個戀家的人,也很少會有寂寞的時候,偶爾孤獨,一覺醒來,又是嶄新的一天。日復一日,並沒有什麼不同。我對愛情不抱有期待,也說不上信與不信。我想我可能會孤獨終老,也有可能會結婚,擁有一段平凡的男女契約關係。直到遇見你……】
陸淺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眼眶開始發熱,她好像預見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緊接着,她接過了前一排陌生人遞過來的第三封信。
【你讓我對生命,對愛情,都有了全新的定義。在你出現之前,我把我的人生劃分成很多個細小的階段,定義好哪個階段應該擁有誰或者失去誰。你的出現打亂了我的計劃,讓我知道從前的29年,我只做好了兩件事,一件是成長,還有就是……等你。】
第四封:【謝謝你,勇敢的走到我身邊,讓我不用再一個人過孤單的情人節,你也不用再單槍匹馬的去征服這世界。聽說愛情最難的就是兩個人在一起生活,除了柴米油鹽,還有日復一日的面對同一張面孔。因為你,我對此充滿了期待。】
第五封:【當我看到你,不再想着風花雪月,而是想到人間煙火的時候。我就知道,這輩子就是你了,除了你,不可能再有別人。】
第六封:【我們的工作有很大的局限性,哪怕在一起,等你難過的時候,我也不能每時每刻趕到你身邊幫你擦眼淚。但哪怕如此,我還是自私的想把你的名字寫在我的戶口本上。】
第七封:【我是愛你的,你也是自由的。我做好了和你過一輩子的準備,也做好了你隨時離開的準備。所以你不要有負擔,我敢愛你,就有勇氣把你留在我身邊。】
第八封:【相愛的時間太寶貴了,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在有限的時間裏,用無限的愛去愛你。】
第九封信,也是最後一封信,是祝星辭遞到她手裏的,她深深的看了陸淺一眼,最後勾起唇角笑了一下,功成身退。
陸淺拆開信封,信上面是喬深剛勁有力的幾個字——【陸淺,我們結婚吧。】
南曲和邵然站在頭等艙門口,一左一右掀開了帘子。
陸淺終於知道為什麼南曲訂不到頭等艙的機票了,因為這裏藏着一份巨大的驚喜。喬深請來了雙方父母,還把岳老太太和老爺子也請到了現場。
機艙經過精心的佈置,行李艙上貼着粉色的廣告牌,寫着“嫁給他吧”這幾個大字。
這時,喬深捧着一束烈焰玫瑰,從人群後走了出來。他穿着潔白的西服,打着黑色的領結。頭髮也精心梳理過。
他來的方向,背着光,他比陽光還要閃耀。
像從畫裏的人物,穿越漫畫書走到她的面前,一步步靠近,最後在她面前停了下來。他把手上的玫瑰花遞給他,臉上帶着儒雅的淺笑,看起來雲淡風輕,像綵排過一千次一樣胸有成竹。
陸淺木訥的接過那束花,垂眸看着他緩慢的單膝跪下。
此時,他高於這世界,唯獨低於她。
他打開黑色的絲絨盒子,問:“陸淺,你願意跟我姓喬嗎?”
陸淺感動的點頭,眼淚刷刷往外掉。哽咽的時候,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喬深許是料到這畫面,他沉着的取下鑽戒,執起陸淺的手指。戒指剛觸到她的指尖,陸淺卻像突然觸電似的,把手縮了回去。
不僅喬深一愣,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喬深跪在地上,不解地抬頭,只有手裏的鑽戒知道,此時在他雲淡風輕的外表下,究竟有多忐忑。
陸淺把花順手遞給南曲,扶着喬深站了起來。
喬深有些慌了,清了清嗓子,說:“你要是不願意跟我姓喬的話,我跟着你姓陸也行。”
眾人:“……”節操呢?深哥!
深哥並不想要節操,他只想要媳婦的無名指。他抽了手帕幫陸淺擦眼淚,陸淺自立自強,結了手帕自己胡亂抹了兩把,吸了吸鼻子以後,她從兜里摸出一個摺疊好的信封。不是喬深剛送給她的那些告白情話,而是印着“預備航天員”這四個字的推薦表。
喬深神色收斂了一半,在家幾乎把沙發底朝天找了一遍都沒找到的東西,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陸淺的手裏。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麼,又好像已經猜到了幾分。
陸淺看了林姿一眼,才對喬深說:“我媽一直以為,我當消防員是為了我爸。很長一段時間裏,我也是這樣認為的。我爸的過世給我留下了太大的陰影,就連有時候做夢都會夢到他撲進火場的背影。我曾經以為我做過最勇敢無畏的事,就是繼續他的事業,帶着一幫戰士們滅火救援、抗震救災。直到前不久我才想明白,我想當兵,想當消防員,都不是因為我爸的案子。而是因為,那是我從小的夢想。”
“小時候看到軍人穿着軍裝路過,我就忍不住舉起小手跟他們敬禮。在電視裏看到天安-門前奏起國歌,我總要挺直了腰桿一字一句的跟唱。上次記者問我怕不怕死,我怕啊,其實我膽子可小了,小時候一隻螞蟻鑽進褲腿里,我都要抱着我媽哭半天。可是我不後悔啊!不管是當兵,還是當消防兵,哪怕每天都與恐懼為伍,哪怕明知這條路上會有犧牲,但因為這是我所熱愛的事情。我在保以我的方式保衛着我的家人,我的祖國。所以我不後悔,我有無盡的熱情和精力,為我所喜歡的事業奮鬥和堅持。那你呢?”
陸淺捧着喬深的臉,真誠的望進他的眼睛裏,“你最熱愛的事呢?真的是從軍航轉到民航,再改行回家當總裁嗎?坐在局限的辦公桌前,處理文件?”
喬深的沉默,讓整個機艙都陷入了愁雲慘淡的氣氛之中。
周雲瀾眉頭緊蹙,想說些什麼,卻被岳老太太攔下來。
陸淺抓過喬深的手,把那張推薦表塞進他掌心,“是你教會了我,機長制服的肩章上有四道杠,是你讓我知道了,原來民航飛機還可以倒着飛。我見過你穿着西裝打領結的樣子,也見過你穿着空軍飛行員制服的模樣。我見過你家裏的飛機模型,也記得你說可能要停飛時是怎樣的表情。喬深,我不能左右你的想法,但我想告訴你,那個衝破雲霄、馳騁藍天的男人,我愛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