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撲倒

第六章:撲倒

“行了行了行了,媽,我知道,她是您最中意的兒媳婦,好了,我還有事,有空再聊。”庄沐然先掛斷了電話。

庄沐然和蘇曉蔓已經鬧了半年分手了,就因為怕影響了父母之間的交情,影響了親人之間的親情,不敢明着分手。兩人的顧慮都是一樣的,怕因此掀起大地震。朋友斷交、親人糾結,這是他們都不想看到的,但是……庄沐然重重地嘆了口氣,一失足成千古恨,這話就是專門為他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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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歐尚文的照顧下,蘇曉蔓兩天後康復了。蘇曉蔓站在洞裏,伸着胳膊腿,試一下還能用上勁不。因為躺得多,感覺身上的力氣少了不少。

歐尚文從外面回來,看到明顯已經好起來的蘇曉蔓,滿足地笑着:“行,不錯!比我想像中要好得快!”歐尚文放下手中的一捆干木柴。

“多虧這些木柴取暖。”蘇曉蔓雖然這樣說著,臉還是紅了。懵懵懂懂中,在凍得發抖的時候,她感覺到有人抱着她,給了她無比的溫暖和力量。蘇曉蔓沒有傻到以為是在做夢,雖然是迷糊中,現在也可以回想起來。她的眼睛也不看歐尚文,明顯有點心虛,自然也不敢詢問,不敢挑明,不然就更尷尬。

歐尚文注意地看了一眼蘇曉蔓:“是,晚上洞裏溫度本來就低,要沒這些火,大概就更冷。”

蘇曉蔓抱怨着:“這本來就挺避暑的,昨天還下了大雨,感覺更冷了。”

“和你發燒有關係。”歐尚文走進來,拿了個竹筒,咕咚咕咚喝了點水:“這一場大雨,毀壞了很多東西,落下的果子也多了,還有,要不咱們去轉轉?你行嗎?”

“為什麼不行?我像牛一樣。”蘇曉蔓不想被他看扁了,做了一個拳擊前的準備動作。

歐尚文笑得直捂眼睛:“好好好,你厲害。我帶你去撿漏兒。”

“撿漏兒?我懷疑你不是外國人。”蘇曉蔓十分不相信地看着歐尚文。

歐尚文聳下肩膀:“當然不是外國人!我來中國快半年了,我是個特別好學的人。”

蘇曉蔓還是一臉不解。

“這麼說吧,平時我也看過一些媽媽的中文書,上次在做節目的空閑時間,我看了很多中國的書。”

蘇曉蔓張了張嘴,揚了一下眉毛:“空閑時間?那不是在作弊吧?”

歐尚文笑:“不算,有些時候,在野外,隨時會中斷拍攝,怎麼說?天氣情況變化多端”

“等等,天氣變化多端?這詞我還真沒用過,我只知道天氣變幻莫測。”蘇曉蔓笑得有些嘲諷。

歐尚文皺眉思索着:“又說錯了?哦,我想到了,網上說齊天大聖神通廣大,變化多端,這詞語是不是專門形容人的?”

蘇曉蔓忍着笑:“一句兩句跟你也說不明白。有什麼包之類的,可以帶回更多東西嗎?”

歐尚文愣了一下:“包?我那個”

“算了,說不定還是自作多情,一無所獲呢。就這樣走吧!”蘇曉蔓先走了出去。

雖然陽光不是很耀眼,蘇曉蔓的眼睛還是有些不適應,手很自然地遮住眼睛。在洞裏還是太暗了,唯一的光亮就是火。

歐尚文背了兩個空的竹筒,他想帶點水回來。一個人的時候,他可以一天或兩天只喝幾口水,但現在是兩人,就得保證水源充足,他可不想讓蘇曉蔓跟他吃大苦,受大罪。

蘇曉蔓看着地上,陽光不強烈的射過來,感覺舒服多了。

“你站一會兒,適應一下再走。”

蘇曉蔓雖然沒說話,但是被歐尚文全給看出來了。她也不接他的話,直接問了別的:“遠嗎?”

“有一點點!你走我後面!”歐尚文幾步就走到蘇曉蔓前面去了。蘇曉蔓也不落後,緊緊跟在歐尚文身後。

大雨下過,路上濕滑了不少,蘇曉蔓好幾次都差點滑倒,都是歐尚文恰到好處地扶住了她或是拉住了她。蘇曉蔓有些尷尬:“這看着是厚厚的葉子,怎麼下面這麼滑?”

“雨下透了,泥土鬆動了。小心點!”歐尚文提醒着。

蘇曉蔓有些不服氣:“你,那你怎麼能走得穩呢?”

歐尚文輕輕搖頭,情不自禁地笑了:“我是常年在森林中獃著的,這些地方像家一樣,哪一塊地方安全、踏實,我有感覺,有默契。你?”

呵,這分明是瞧不起人啊,蘇曉蔓斜他一眼:“你別管我,不就好好走路嗎?我多長點眼就行了,說得那麼深奧神秘,就跟”蘇曉蔓還沒說完,腳下又滑了一下,直接撲到歐尚文身上。

歐尚文忍着笑,扶着蘇曉蔓:“還得慢一點。你看我腳踩什麼地方,跟着我走。”

蘇曉蔓甩開歐尚文的手:“行,這森林是你家的,這路也是你家的。”她正抱怨着,忽然眼睛一亮:“你看你看。”順着蘇曉蔓指的地方,不遠處的樹叢下,有一隻野兔躺在地上。

歐尚文幾步上前,把兔子撿起來:“還挺肥,我們有豐盛的晚宴了!”

蘇曉蔓走過來看:“是才死的嗎?不會是已經很久了?”

“不會!這血還是新鮮的,怕是雨大迷路了!撞死了!”

蘇曉蔓一臉可惜的樣子:“太可怕了!這一場雨,得犧牲多少小動物?”

“是挺可惜,但也是上帝送給咱們的禮物。”歐尚文安慰着蘇曉蔓。

蘇曉蔓眯起眼睛:“不是老天爺送的?”

歐尚文怔了一下,隨即笑了:“哈,中國,好,是老爺送的禮物。”

一聽到老爺倆字,蘇曉蔓又笑彎了腰:“天啊,少一個字就完全不同了。大叔,是老天爺送的,不是老爺!”

歐尚文還懵懂着:“我不是說的老天爺嗎?”

蘇曉蔓聳聳肩膀,學着他的樣子:“NO。”

歐尚文也笑起來:“中國文化太深深奧,多一個字少一個字都是千萬個意思。”

聽到千萬個意思,蘇曉蔓捂着嘴笑:“沒法跟你講,怕對牛彈琴。”

倆人一路說笑了,還真是收穫很大,一隻兔子,果子也掉了不少,新鮮的蘑菇也長出來了,他們還沒走遠呢,如果走遠了,應該還能找到獵物。

歐尚文在水邊把兔子皮毛撥下來,他撥得很慢很用心。蘇曉蔓不解:“你是不是磨洋工啊?”

“啊?”歐尚文沒聽明白。

蘇曉蔓翻了白眼:“就是,故意拖慢時間,不好好乾活。”

歐尚文調皮地笑了一下,這種笑容出現在大叔級的人臉上,雖然鬍子挺多,依然是憨萌可愛。蘇曉蔓看着歐尚文,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蘇曉蔓感覺自己笑得有點多,趕緊收斂了一下,為什麼感覺又可以擁有笑細胞了?她以為笑細胞這東西,從此就與她絕緣了呢。

歐尚文邊剝皮邊解釋:“這張皮如果完整了,說不定有很多用途。”

蘇曉蔓嘴角露出些嘲笑,又不是原始部落,難道還用它做衣服?蘇曉蔓也不管他,自己坐在水邊洗臉,她真想也洗洗腳。把腳放在水裏,感覺肯定挺清爽。蘇曉蔓開始脫鞋,歐尚文一抬眼看到了:“不能洗腳,你剛好。”

“我還洗澡呢,人都臭了!唉,你是不是有鼻炎?”雖然這樣說著,蘇曉蔓還是把鞋子又穿上了。

“我沒鼻炎。”歐尚文一本正經地回答。

蘇曉蔓的意思是歐尚文的鼻子不靈敏,都聞不到她的臭味。她也不好明說,只是自己偷偷地笑。她忽然感覺和一個陌生人在一起也挺好,有時候都不用挖坑,他自己就自己挖一個,自己再下去,關鍵是他跳下去了,自己還不察覺,挺好玩。

歐尚文還是發現了蘇曉蔓笑得有些不同尋常:“怎麼了?”

“沒怎麼啊?我在想哪天來洗個澡,洗洗這身臭衣服,就舒服了。”

歐尚文把放進水裏的兔皮認真清洗着:“很快就可以,太陽出來兩天,這裏的溫度就上來了,可以來洗。”

在這裏洗澡?天啊。蘇曉蔓趕緊收回自己的話:“別認真啊,認真就輸了,我是開玩笑的,隨便一說。”

歐尚文還真認真了:“我不是隨便。”

蘇曉蔓嘀咕了一句:“懶得理你。”

歐尚文把兔皮洗凈后,鋪在大石頭上晾曬,怕被風吹走了,還在四角壓上石塊。

“喂,你還真打算來取它嗎?”

歐尚文看一眼蘇曉蔓:“可能。”

蘇曉蔓看着洗凈的兔肉,咽了下口水:“可惜沒有作料,沒有鹽。”一想到鹽,她情不自禁地吸了下嘴唇,好像很久沒吃到鹹味了。

歐尚文想了想:“在海邊,我能做出鹽,在這兒”他臉上有些為難。

“嗨,我就隨便一說,不過”

歐尚文眼睛一亮:“你有辦法?”

蘇曉蔓神秘地笑了笑:“可能已經沒有了。”

“你帶鹽進來了?”歐尚文一直盯着蘇曉蔓。

蘇曉蔓搖搖頭,自顧自地拿枝條打着水面,泛起一串水花,專心而愜意的樣子。

歐尚文把兔肉放在水裏泡着,然後又向不遠處的一片樹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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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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