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武鬥賽結束
筆試結束,每一排的監考之人又各自收走了試卷。孫延站起身往出走,與那劉琪擦肩而過,可劉琪就好像從未見過他一樣,沒有半分表示。
劉琪這樣孫延自然不會主動去打招呼,他很快在場外找到馮掌柜,只等着收拾完考場,進行下面的分科選拔。
“怎麼樣啊孫兄弟?”馮敬關心地問道。
孫延笑着道:“差不多吧,應該不至於拉分。對了馮老哥,後面先考哪科呢?”
馮敬搖搖頭,“控屍術不知道,天沒黑應該會有限制吧,其他的都是同時進行。”
“同時進行?”孫延奇道。
“是的,這次可以觀戰,我陪你進去吧,待會兒你一看就明白了。”
也沒用多久這片中心區域就重新佈置完畢。孫延看到,剛剛西面的筆試場已經被撤掉,那些矮几和坐墊也都收起,換成了如摔跤場地一般的二十個正方大墊,料想便是擂台了。
一名築基第二階段的老者這時來到人前舉着話筒說道:“下面開始選拔賽。場上十個藍色的擂台是比武場,而另外十個黃色的是鬥法台,武術和法術只能參加一樣,請大家量力選擇。要進行術算比試的現在就可以去東面的圍擋中等候了。”
他這裏剛一說完就見二十個擂台上各過去一名裁判,參賽者也開始在老者身後的六張桌子上報名。顯然這比賽的章程還從前一樣,眾人都是熟知的。
孫延看見周圍設施雖然簡陋,卻都安排得井然有序,他不知道規矩,便向馮掌柜詢問。
馮敬告訴他術算比斗是不許觀戰的,另外東面圍擋兩側的臨時板房裏就是醫術和煉符術的考場,控屍術應該會另有通知。
“那比武時候把人打壞怎麼辦?”孫延瞄一眼擂台。
馮敬笑道:“據我所知,三十年來只死過一個人,重傷的也才七八個。大家基本都差不多,也不會下死手,必要時候裁判也會幹預的。”
孫延看那裁判實力都在築基初期,很懷疑他們是否來得及制止,但這不是他能操心的。很快報完名,孫延便和眾人在一旁等待開賽。
“好了!”眼見再沒人報名,老者便站出來說道:“請大家根據自己簽牌上的末位數字,去對應的擂台附近備戰,尾數為零的去十號台。比賽不準攻擊五大要害,勝負由裁判決定,輸了的不準再次上場。”
孫延聽說就與馮掌柜來到了四號台,沒想到他竟是第一個出場,對戰十四號。
與孫延交手的也是個年輕人,裁判查驗過二人的簽牌后便直接示意開始,果然比街邊搭檯子賣藝的還要簡便。
十四號青年修為已到築基,在所有參賽者中都算佼佼者了。看他自信滿滿的樣子,顯然是對取得名次毫不懷疑。
“拳腳無眼,我勸兄弟你還是認輸吧。”這人豈能看出孫延修為,譏諷地說了一句。
孫延暗嘆,這青年打進前五十還真是問題不大,可偏偏第一個就遇上了他。認輸當然不可能,孫延想的是怎樣讓這年輕人輸得好看些。
像這種碰運氣的情況主辦方一定也能想到,但既然還這麼安排,肯定就有人家的考慮,孫延才不會多說。
“呀——”
孫延發一聲喊,舉拳與眉平齊便朝那人奔了過去。
周圍其他參賽者紛紛搖頭。孫延那種猙獰的表情、發狠的喊叫,充分說明他是來打架的,根本不懂武術,看着也是輸。
青年也是好笑,側身讓過孫延直擊向他面門的一拳,同時悠閑地伸出腳一拌,孫延便前撲了出去,險些摔出擂台。
孫延費力爬起,就站在擂台邊上,似乎是不敢再進攻,竟學着當日韓臣的模樣,擺出個白鶴晾翅的架勢。
“哈哈,這小子有意思,武打片看多了吧?”
眾人嘲笑,十四號也失去了耐心,上前兩步抬腳踹向孫延。他只用了三成力道,無論孫延如何躲避,他都可以隨時改變方向,把孫延踢出擂台。
“媽呀!”孫延似乎被嚇傻,鶴也不學了,抱着頭就在台上打滾。青年一愣,腳上又加了些力量,像是踩蟑螂一樣朝地下的孫延踏落。
孫延瞅准機會,雙手如落水求生般胡亂揮舞,猛地抓上十四號褲腳就往外拽。青年重心正好在這腿上,都來不及思考就被孫延連拉帶扯的,一腳踏在了擂台外面。
“這……”
不但其他人,十四號青年也蒙了,儘管他馬上就把腿收了回來,裁判還是鳴笛道:“十四號出界,四號獲勝!下一場,二十四號對五十四號!”
孫延這時才剛爬起,嬉笑着拱手:“承讓承讓。”
青年大怒,可後面的比賽者已經來到台上,他也只好恨恨下場。
“這,這就贏了?”
“也太搞笑了吧?十四號明明沒有認真,要不這小子肋巴條早斷了。”
“唉,也不能這麼說,比賽就是比賽,誰叫他不認真的?只是可惜了,看十四號躲避那下就知是個高手,這四號下一場還是會輸,可他卻沒機會了……”
人們紛紛惋惜,馮掌柜也拍了拍孫延後背道:“兄弟好運氣啊。”
孫延笑笑沒有多說。他掃過其他擂台,包括法術比斗加在一起也沒什麼亮點可看。第一輪淘汰賽結束,四號台剩下了不到一百人,孫延這次沒有藏拙,一招便將對手摔出場外,人們這才明白他剛才並不是靠僥倖取勝的。
每個擂台只能留下五人,最後一場比斗開始時,有單數的就多少互補。比如四號台有十一人,就要分出一人去只有九人的六號台,倒也正好能平均分配完。
留到現在的已經沒有弱者了,孫延看下,基本全剩築基修士。劉琪在九號台上,而且她是除孫延外修為最高的,也和程翰、李一艷一樣,到了築基第二階段。
孫延這次的對手是名四十歲開外的女子,他還是只用一招就將這女子推出場外。
“孫兄弟,看不出你身手也這麼厲害啊。”馮敬有些激動。
孫延還未答話,那個第一輪就被他淘汰掉的青年已經走過來道:“謝謝你給我留了顏面。”
孫延笑着拍下他肩膀,“我只是覺得可惜,憑你的實力,完全可以留在四號台上的。”
“四號台?”青年疑惑,“難道你能看出別人實力?”
孫延知道自己說漏嘴了,忙道:“怎麼可能,我是只看了四號台的比賽嘛,相信別人也能看得出來。”
“我說呢,”青年這才點點頭,“你是不愁了,我還得去術算那邊賣力呢。”他語氣里已和孫延親近了不少。
“哦?”孫延奇道:“老兄還會卜算之術?”
青年自豪一笑,“那個太費神了,所以我才來參加武鬥。要早知第一場就遇上你,我還不如直接過去呢。”
孫延對卜算一竅不通,很想跟着去了解下,但他想起馮掌柜的話,也只能遺憾道:“也不知這卜算比試為何不許觀戰,否則我倒很想見識下老兄的奇術。”
青年聽了擺手,“這有何難?禁止觀戰是為防止別人吵鬧,影響到參賽者。術算之法是個考較心力的事情,最怕干擾。兄弟你既然想看就隨我去吧,只是要委屈你暫時扮作我的神童,不能開口講話。”
“神童?”孫延不解。
青年笑道:“糊弄人的東西。有些卜算人會帶個神童,說是能加強感應,其實沒那事兒。”
“好啊,那我不說話就是。”孫延自然願意,他帶着耳朵就行了。
這邊讓馮掌柜繼續觀戰,孫延便跟着那青年朝東面的圍擋走去。青年剛剛已經參加過卜算初賽了,和守門人說明他去帶神童,也當真沒人攔着孫延。
卜算術雖然也是淘汰賽,可真正的場地比之武鬥的一個擂台都不如。上面一張八仙桌如當日程翰和李一艷那般,左右分坐着兩名老者,二人松形鶴骨,可比古玩街上那些“神仙”精神多了。
下面比賽場地的中間擺着供桌香案,兩頭也各有一張靠背椅。案上除了香爐,龜甲、蓍草結、銅錢、簽筒、獸骨等卜算用具一應俱全,甚至連西方的算牌和星盤都有。
賽場四周圍坐着上百名男女老少,看樣子就是參賽者了。青年帶着孫延找個位子坐下,靜等着決賽開始。
大約一刻鐘過去,八仙桌左手那名老者起身言道:“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已到,我們這就進行決賽吧。最後一場只留下五十人,其餘全部淘汰,決賽題目為猜枚,在猜中之人當中以耗時快慢取中前五十。”
說完他對右邊老者點點頭,另一名老者便也起身下場,來到香案的一端。等老者坐好之後,兩名工作人員在他面前案上擺好紅布,放置了一罐圍棋棋子,一會兒他隨手拈起幾枚握在掌中,再讓參賽者來猜,這便是猜枚了。
在他的示意下,第一人已經上場,坐去了他的對面。那人拿起簽筒搖出一支簽,看過之後便在紙上寫下一個數字,遞去老者面前。
老者緩緩搖頭,同時攤開手掌,顯然是那人沒有猜對。他嘆息一聲,也只得離開賽場。
眾多的比賽者輪流上場,可每人最多只給兩分鐘,完全就是爭分奪秒。猜枚靠的都是真本事,或者就乾脆瞎蒙,要讓孫延上去,給他兩天他也猜不出來。當然,他有神念,能直接看出來。
和武鬥意思一樣,能留到決賽的沒有那濫竽充數之人,全都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孫延看得也是眼花繚亂,有擲銅錢的、燒骨頭的……猜對了就留下,猜錯的當時出去。
還有人過去直接認輸的。特別是兩個打扮時髦的女子,她們看來需要排出算牌,兩分鐘時間顯然不夠,交涉未果,也就只好認輸。可能是礙於顏面吧,都不肯隨便蒙個數字。這一來二去的,不久便到十四號青年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