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衝動的選擇

秋風專註着炒菜，隨口說：“好啊，幫我把那半隻鴨子切了吧。不，你還是洗白菜吧。”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秋風做出了四個葷菜兩個素菜。等菜上齊，他獨自吃的津津有味，也不管客廳里傻乎乎的站着三個人。不過，他還記得寒雪坐在自己身旁，問：“真不嘗嘗嗎？我做菜可是有獨門秘籍的，一般人吃不着。”

寒雪抿嘴笑着：“好。”“其實，我想......”

“你想問我的名字？我叫秋風，秋天的秋，秋風的風。”

“你為什......”

“我為什麼出現在這兒？無聊嘛，到處逛逛，這裏挺好玩的。”

寒雪每一個問題似乎都被秋風看穿，使得她都不敢再開口問，只有老老實實的陪着他吃飯。吃完之後，他起身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子，望着客廳里的人說：“我吃飽了，還有幾個菜沒動，你們也吃點吧，天一亮，你們該趕路了。”

說完，秋風獨自走出屋子，看着東邊燦爛的紅霞，伸了個懶腰。

寒雪在屋子裏與家人談論幾句，然後出門去找秋風的身影，找了半天沒找着，突然發現他躺在別人家房頂的瓦片上睡覺。

當秋風發覺寒雪找來梯子就要上房頂的時候，閉着眼說：“爬的高摔得慘，還是不要上來了。天亮了，沒事趕緊離開這兒吧。這裏雖然很好玩，但也很危險。”

寒雪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小心翼翼的踩在瓦片上來到秋風身邊坐下：“那你還要留在這兒嗎？這裏什麼都沒有了，到處都是破敗的廢墟和死屍的腐臭味。”

秋風意味深長的回道：“這裏看似什麼都沒有了，其實又什麼都有。跟你說個秘密，你不要告訴別人。這個地方，也就是你的家鄉，將會是未來的起點，一切罪惡的起源之地。我想多待幾天，或許能看到些更新鮮的事物。”

寒雪似有領悟，問：“你是說，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只是一個開始，往後，這個世界會因為這裏的事件而發生歷史性的改變對嗎？我很想知道，未來到底會怎麼樣，你能告訴我嗎？”

秋風回答：“我也不知道未來會怎麼來，只是能夠感覺到一股很陌生但很強大的黑暗力量在地下涌動。不過，我提醒你，你雖然很聰明也很勇敢，但是面對目前的情況，你無能為力。你應該像其他人一樣，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事情發生到一定階段，總會有一些人在適當的時候出現去解決，其他人只需要活着和等待。”

寒雪問：“那‘一些人’中也包括你對嗎？”

秋風自嘲的笑着說：“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連自己從哪來都不知道，又怎麼知道自己該往哪裏去，該做些什麼。”“你別再問了，趕緊和家人離開這兒吧。”

寒雪從秋風的話語間意識到，他為了改變這個世界而出現的人，雖然他自己還不明了。而這個人也恰是自己命中注定的人，因為他一出現就救了自己一家人的性命兩次，並且，一見到他，自己內心的浮躁和不安都沒有了，世界上只有一種人可以讓自己如此平靜踏實，那就是自己需要一生去了解的人。

寒雪從房頂下去進了自家的屋子，然後用十分鐘的時間跟家人說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的聰敏使她意識到這個世界即將面臨的災難，她希望參與其中，放棄學業，跟屋外那個陌生人去冒險。

每個人的一生都會有一兩次義無反顧的選擇，這個選擇可能是最盲目的，也可能是最理智的。寒雪認為自己的人生應該在這時與平淡說再見。

不過，她的想法遭到了寒秉和蘇芩的強烈反對，就連身性膽小的王天升也連連搖頭。他們雖然害怕秋風強大的能力，但也更害怕失去女兒和喜歡的人，且相信發生在瑤鎮的事件遲早會過去，無論如何不能讓寒雪跟一個陌生人拿生命去冒險。

“爸媽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你難道要為了一個陌生人拋棄養育你20年的父母？”

“這跟拋棄無關，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你們應該理解我！”

“我們理解你，誰來理解我們？你要我和你媽到老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嗎？”

談話陷入僵局，王天升想做和事老，道：“小雪，叔叔阿姨說得對，外邊的那個人一看就不正常。”

寒雪正愁無處發泄，皺起了眉頭，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情對王天升說：“正常？你很正常？遇到危險只顧着自己逃跑的人就正常？他不正常卻救了我們所有人，兩次！”

寒秉完全能夠理解寒雪的心情，因為她的性格是他自己花了二十年親自培養成的，無拘無束慣了，自己的選擇向來不希望受到干預。不過，這一回他不可能由着女兒的性子胡來，而是一定要確定她安全的離開瑤鎮。

寒秉斬釘截鐵的說：“這個問題不必再討論了，如果你選擇跟他走，我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寒雪膽子是大，卻也只是據理力爭，從未想過要親手拆散自己摯愛的家。一氣之下，她一腳踢翻了跟前的凳子，跑出屋外透氣。

猶豫良久，她再次爬上屋頂去找秋風：“你剛才聽到我們在說什麼了吧？你絕對能聽到對嗎？”

秋風仍舊閉着眼一邊睡覺一邊說：“隔着好幾棟房子，我怎麼能聽得見，我又不是狗。”

寒雪噗嗤一笑：“其實，我剛才跟爸媽說，我不想離開這兒，而是跟你一起留下來。”

秋風非常肯定的說：“那他們一定是強烈反對。”

寒雪很驚訝：“你不是說你沒聽見嗎？”

秋風說：“是沒聽見，不過換做是我，我也不會把自己的女兒交給一個陌生而且非常危險的陌生人手中。換做是你，你也一樣，這大概是天下所有父母都該有的表現。”

寒雪嘆了口氣：“可是我發自內心的認為應該跟你留下來。”

秋風解釋說：“你這只是好奇心太重，麻痹了你對危險的意識，並不是正確的選擇。我給不了你任何東西，除了死亡。所以，即使你父母認同你的決定，我也不會。”“相信我，逃是你們唯一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