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毒蛇
?意大利西西里島的夏天熱情又奔放,更甚於紅燈區撩着裙子的大‘腿’們,白‘花’‘花’的惹人心煩。
我走在城堡里,太陽毒辣地想把人扯掉一層皮。
‘舔’了‘舔’乾燥的嘴‘唇’,不小心撕裂了一道口子。
出血了。血味兒漫進嘴巴里,但我還是頗有耐心。
一切為了金幣。我對自己說。
黑‘色’的連體帽衣尤其吸熱。穿着這一身行頭走在大白天可真是失策。我皺皺眉。
這該死的天氣。
所以我說,我更喜歡倫敦,我撇撇嘴。即使這裏算是西西里少有的‘陰’涼地了。
不過還是不能離開西西里—―作為歐洲少有的“富庶之地”,西西里可是個撈金的好地方。
我彎起嘴角,有些興奮。
前面帶路的是誰?我不知道。通往哪裏?我不知道。反正,有人付賬就好了!
默默地跟在後面,現在要去見的是彭格列的八代daiela。那個擁有即使是‘女’人中也少有的美貌的人,又擁有着男人中也少有的權柄的人——一個大主顧。我又隱秘地咂了咂嘴。
彭格列果然是名不虛傳的富裕,奼紫嫣紅的‘花’圃即使在這樣毒烈的陽光下也綻放得猶如在‘春’神的懷抱里——每天要‘花’多少護理費呀。我輕輕嘆息一聲,翹起嘴角——的確不枉我主動搭上這條線。
我已經做了四筆彭格列的生意了,這是第五筆,不過以前都是直接拿錢走人,接線人是一個暗紅‘色’短髮的男人,不知道這次是怎麼回事。不管怎麼說,也不會有什麼事,想擊殺我,何必還在彭格列的核心區域?即使有那麼一種意圖,我也不懼。我可是viper。
我彎彎嘴角,覺得自己自大極了。
到了掛有首領辦公室牌子的‘門’前,這裏是核心區城堡最好的房間之一。
領路人轉動‘門’把手。我從兜帽下往前望去,‘女’人正在專心批改文件,臉上的鳶‘花’刺繪在陽光下一閃一閃的。我眯了眯眼,瞧着她——的確是個美人兒。移開視線,以前的接線人――那個紅髮男人也在,正在悠閑地煮咖啡。我走了進去。
聽到動靜,彭格列八世移開放在文件上的視線,望了過來。她看到我,突然綻放了一個笑容,美麗至極。‘女’人站了起來:“歡迎你,幻術師viper。”
我點了點頭,不客氣地走到真皮沙發上坐下。一把小刀從我的心臟處穿過。
沒什麼大礙。我的身上時刻附着層愚人的把戲,效果類似光的折‘射’——不過不像它那樣有科學的嚴謹,我卻是直接控制人類的大腦和五感的。等閑人也看不穿我的真面目。這種能力,有些不可思議,但卻是如此真實。
我扯着嘴‘唇’微微笑了笑——彭格列居然是這樣的待客之道,早知如此,不走這趟也罷。
作為龐然大物最大的好處就是——它能以勢壓人。但即使這樣,也威脅不到我。
我的確是自願來到此處的,但是現在有些不樂。
調整了姿勢坐得更舒服些。我想了想,還是有必要繼續。
賴賬,可是從來都不被允許的啊。
daiela出聲了,她說:“l,不許對客人無禮。”
對面的紅髮男人笑了笑,也不答話,逕自把玩手裏的咖啡杯。
嘖。我在心裏嗤笑。不過也有些詫異――我瞟了幾眼對面的男人——要知道,我和這個男人也見過四次,即使不是十分尊重彼此,但是也保持着基本的禮貌。我可從來不知道這個人居然會是情緒化的,他的臉一向是冷得和冰有得一拼。
彭格列八代瞪了男人一眼,他卻毫不理會——我瞄見紅髮男人眼底的不在意和調笑,甚至是親昵的暗示——毫不掩飾。
他親手給八代倒了一杯咖啡,彭格列有些挫敗地坐下。
我挑了挑眉,有些興味地覷着他們倆——簡直像是把我忘了似的。
這般旁若無人。我卻是有些不耐煩了——我可沒有閑工夫看他們*。
輕輕敲了敲桌子,我抬頭看他們:“尊敬的彭格列,請問您對這次的任務還算滿意么?”
美麗的鳶尾‘女’子給了我一個溫和的笑容:“。你要來杯咖啡么?或者其他的什麼?”
咖啡?開什麼玩笑。
咖啡有什麼要緊?圈裏聽過我的名字的人都知道,現在只有金幣才能挑起我一點點的興趣。
嘖。果然是不能好好把金幣給我么,大人物們就是喜歡玩些手段。絲毫沒有誠意,讓我高興的話,坐在這裏陪你們聊聊天,也沒什麼。我撇撇嘴。
無妨。我略一思忖,壓下心中的燥意。今天終歸是要拿到報酬的,我可沒有時間再來彭格列做客。
“daiela小姐,請給我來杯檸檬水吧——我並不喜歡咖啡。”
瞄了一眼彭格列身邊的男人,我想他也是不願意用咖啡來招待我的。小氣的男人。
不多時,我的面前就擺了一杯檸檬水。我輕抿了一口,放下杯子:“daiela小姐,既然滿意的話,我的報酬什麼時候能給我呢?”單刀直入向來是我的風格,貴族的禮儀才不適合獨行的獵人。
對面的小姐執起杯子,輕抿一口,略微沉‘吟’:“viper,今天借報酬之事是想和你談一件事。在此我代表彭格列,誠摯地邀請你加入彭格列,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挑起眉。
想讓我做長期的苦工么?彭格列的工資可不高,對於獨行的幻術師viper來說。
我不答話,只是又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檸檬水。
氣氛沉默了,雙方都沒有開口,只有紅髮男人l的咖啡壺在汩汩冒泡,升騰起淡淡的雲氣。
哼。
對於幻術師viper來說,錢和自由才是最重要的。
我可是從來沒有想過會被招攬的可能‘性’——因為根本就不可能。
我想着脫身之策,卻看見一雙骨節修長的手遞來一份合約。我抬眼瞟了一眼手的主人,他一幅冷淡的模樣,一點身為招攬人的自覺都沒有。
我伸手推回那份合約,笑容冷淡又矜持:“謝謝您的好意——但是我並不想加入彭格列。”我直接地拒絕了。
與其想怎麼不惹怒彭格列順利脫身,不如直接了當地拒絕——本來就是不可能的,我又不是打不過他們。
我聳聳肩。
l聽了,他淡淡地回問:“真的考慮好了么?”淺綠的眼珠盯着我看,飽含着“請再認真考慮一下”的意味。
我看到他手裏的刀子滴溜溜地轉着,耀出來微弱的光。
我微微有些惱怒,這樣的態度——是擺明了要強留了我么?
我輕嗤一聲。站起身後,對面的人細微的動了一下,我感到有些微的殺意纏在我的身上。嘖,真是可惜呢,我才不會隨便動手,又沒有酬金。
“彭格列的諸位,實在不好意思。”我攤開手,“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傭兵,只要您們有什麼需要效勞的地方——來找我開個價吧,在合理的價格之下,我怎麼會不用心為您辦事呢?無論是誰,無論是什麼任務——一個合理的價碼,足夠我為您出生入死了。這可不比您的長期獨家雇傭貴多少——要知道,我可不是一個貪心的人呀。”我隱秘地笑笑,微微向彭格列鞠躬,畢恭畢敬。嘖,想要買斷我,即使是一個彭格列也不夠。
“最後,我可以拿走我的酬金么?”
八世看看我,開口:“合約里的開價真的不用好好看看么?你的價碼的確很高,但是彭格列也不是出不起。比起遊走於各個勢力邊緣,不覺得加入一個家族得到庇佑更能安穩地數錢么?”
我揚起頭:“親愛的彭格列,您的確是個好心人。對此我表示深深的謝意——但是比起你的建議,我更喜歡全無約束地遊走在這片土地,這可是彭格列給不了我的呢。”我拉起一抹笑:“更何況,血雨腥風的意大利,才是我的舞台。”話畢,我仔細觀察對面主僕的表情——似乎是不置可否,又好像毫不在意。我微微皺眉。
接住l拋給我的錢袋,掂了掂,“期待你們的下一筆生意。”
這麼簡單就走出了彭格列的大‘門’,實在出乎我的意料——但我也不願意傷神費腦去考慮緣由,不管怎麼樣,我下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
現身於離彭格列不遠的一個小巷裏,我揚起嘴角。
懷中沉甸甸的。
在這個動‘盪’的時代,果然還是黃金更能給人安全感啊。不枉我辛苦地親自上‘門’收錢。
走在路上,我還在暗自琢磨,要是有人要獵殺彭格列,要不要報個信呢?畢竟他們還是很上道的。
愉悅地把錢袋收好,我步出小巷,朝旁邊的酒館走去。一腳踹上大‘門’。
品味獨特,我點評着油膩的大‘門’,嫌棄地想。
踱步進去。找到那個睡得正酣的男孩,一腳踹上他的屁股:“史卡魯,給我起來!”
我冷眼看着十八。九的男孩。這時候的男孩,即脫離了少年的身姿,隱隱顯出微鼓出來的肌‘肉’,又有着一份稚童的孩氣——或者說,只是在他身上才能明顯感受到這份殘存的天真。
可能是永遠的長不大了,我想。
踹了幾腳總算起了作用,青年‘揉’‘揉’眼望向我,反‘射’‘性’地站起來說:“前、前輩好!”
這個孩子完全沒有身為跟班的自覺,居然在這裏睡大覺,不過我早該料到的不是么?
史卡魯諂媚地笑道:“前、前輩辦好事了?”我隨意地點點頭,就轉身向‘門’口走去。
史卡魯慌忙的腔調響起。“前輩!前輩!”他跟了上來,“前輩!里包恩前輩在前輩您去要債的時候來找我,說是要前輩您辦完事之後去皇后酒店!里包恩前輩說有事和您說!”
我停住腳步,里包恩?他找我有事?
一個殺手找我能有什麼事呢。我漫不經心地想。
說起來,我和他還算是競爭對手呢,相看兩相厭還差不多。不過或許有大生意,他一個人做不來所以找上我?雖然才做了一個大單子,但是有誰會嫌錢多麼?
我愉悅地彎起嘴角,去看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