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濕衣服換下來

快把濕衣服換下來

178.快把濕衣服換下來

鄭明明心臟撲撲跳,渾身哆嗦,驚惶失措地直推他的肩:“爸,爸!你胡說些什麼呀!哎喲,你的樣子好怕人……我只是想問問你,你這一生中都愛過哪些女人?你……你可以不回答嘛!為什麼要來嚇我呢?”

鄭為澤見女兒瞼漲得通紅,眼看就要哭出聲來,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決定挺身面對真正的難題:“明明,你問得對,你應該問,就是你不問,我今天也想告訴你:一個男人的一生中,可能會遇上許許多多形形色色的女人,他也會被她們所誘惑,為她們而煩惱,而痛苦。但其中大多數女人都好比過眼煙雲,真正能夠刻骨銘心的,只有兩個女人,最初的那一個和最後的那一個,你明白嗎?”

鄭明明臉上重現笑容,急切地問:“看來我媽和喬阿姨都沒份兒了!她們肯定都屬於過眼煙雲!那麼,爸,誰是你的第一個女人?誰又是你的最後一個?我認識她們嗎!”

鄭為澤臉上毫無表情,猶如戴上了假面具一樣,但他心裏卻在翻江倒海。誰是他的第一個女人?這問題很清楚,因為他的一生都受其所累,他和她在拘留所里的意外重逢,正是他精神崩潰的直接原因。然而誰是最後一個?他自己也有些鬧不明白!他一直以為是古連楓;因為他也曾為了她死去活來。但在此刻他卻認識到,應該是劉紅……對,只能是劉紅!那麼,她若是聽說了他自己選擇的結局,又會怎麼想呢?她還依然認為,自殺是懦夫和弱者的行為嗎?

“女兒,我只能說到這兒為止了。聽着,我只想告訴你一句話:對你媽好一點兒!她雖然有些糊塗,時常摸不清自己感情的方向,但她畢竟是你媽!還有,就是今後干萬別找個象我這樣的男人,男人確實都很壞,你得記住了!”

鄭明明微蹙雙眉地望着他,經過一整天的親密接觸,她對父親的印象產生了一種微妙的變化。本來她一直憎恨他,討厭他,因為多年來他就一直冷淡她,漠視她,甚至忘了她的存在。現在她卻莫名其妙地感覺到自己在父親心中的地位。雖然她聽說父親的失足之後,就象剛才看見那些爬蟲一樣感到噁心,但她從來沒有料想到,父親也有果斷自信、控制大局的一面。她對他今天一整天給自己造成的影響不知所措,她也隱隱約約地感覺到,父親突然變得親熱的行徑背後,似乎隱藏着什麼更大的錯誤?她想刨根究底,卻依然問不出口,此時此刻,她只想着父親的這一番話,她不知道自己在未來的日子裏,會不會遇上一個象他那樣迷戀感情的男人?或許那將是生命的恩賜,

鄭為澤帶着既內疚又痛惜的複雜情緒,默默打量着女兒。看來那一次的災難**件,並未給她的人生抹上陰影,她的個性還是那麼開朗明快。或許明天?後天?她又蔣遭受一次巨大慘痛的打擊,但他相信能挺過來,面對生命中真正缺少的東西。她或許過早地就看盡人間的傷心事?但是黑暗悲慘的日子在今後想起來,總比那一成不變而且永遠乏味的歲月來得有趣吧?

在父女倆沉思默想的當兒,日頭已沉入西邊。遙遠的天際有一抹血紅的雲霞,那是寧靜的白晝在展示它最後的輝煌,瑰麗的色彩渲染着莊重的氣氛,讓人產生了一種詳和的幻覺,似乎所有人的命運都在宇宙的控制之中。鄭為澤帶着這樣一種意識回首往昔,好象他已經向上天懺悔,並且得到了寬恕……是的,現在他突然有了一種嶄新的感受,對人生也有了一種嶄新的理解。任何人,任何事物都不能主宰他,但上蒼仍在有條不紊地安排着一切。包括他今天與女兒的重新聚首,都是為了替生活展示它最完美的一面。從現在開始,他再也沒有任何事情可做了!

他平靜地站起來,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慈詳地望着女兒:“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仲秋之後的湖泊呈現出一片如畫的美景,浩瀚的湖水綠得發藍,近似內海的那種深邃與透明。一隻只小船在碧中蕩漾,白帆點點,猶如天鵝戲水。燦爛的陽光照得水波閃閃發亮,對面青峰山上的尖尖古塔,也在煙波浩渺的湖面上投下了清晰的倒影……

白水湖原來是個巨大的人工水庫,沿岸種着一排濃淡相宜的楊柳,如絲如雲,依依垂落,覆蓋著明鏡般的水面,展現出一種略帶神秘、浪漫氣息的蒼綠。這裏離城約幾個小時的路程,每逢周末或節假日,大批遊客便不辭辛苦地驅車而來,在湖中擊水三千,浪遏飛舟,或是在湖畔找塊乾淨的草坪鋪上塑料布野餐,盡情欣賞這湖光山色的怡人美景。

洪葉趕到湖畔,已經過了正午時分,眼尖的溫顏卻立刻看見了她,連忙吩咐船家靠岸。這是一條能載幾十餘人的畫舫,船身塗滿了大紅大綠的圖案,十分醒目搶眼。船艙里的摺疊椅圍在四周,中間擺放着兩張八仙桌,游湖時還可順帶搓麻將,好不瀟洒快活!洪葉因電視台的事情被耽擱住,比這幫朋友晚了半天才到,看見名流們租到這條船,也是樂不可支。

“你們可真會享受!”她一邊登船一邊打趣,“都快趕上漁霸了!”

她一隻腳已經踏上船頭,無意中拿眼一瞥,突然撞上一對眼睛——那對原本清澈見底的眸子,一看見她就變得象湖水一般深邃難測了!他怎麼會在這兒?怎麼給她來個突然襲擊?洪葉心中像打鼓一股,眾目睽睽之下,她完全無法掩飾自己的驚恐、惶惑與迷茫,重心不穩,措手不及腳下又一滑,整個人便落入水中……

“哎呀!”

“怎麼啦?”

“她怎麼掉下去了?”

船上的人一片驚呼,男人們都七手八腳地涌到船頭上來拉她,晃得船身搖擺不定,船老大將蒿直插入水中,大叫:“別都涌到船頭上,危險!”

洪葉在水中沉浮,猝不及防地喝了幾大口涼水。她頭腦昏昏沉沉,四肢乏力,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如此不幸?她會游泳,但在船身抵着岸邊的方寸之間卻撲騰不開。只覺得自己時而象一片羽毛輕輕飄浮,時而又象一隻鉛錘悠悠落下……

在大船的陰影籠罩下,她心裏翻騰得厲害,似乎過去所受的苦難都伴隨着水草的氣息,一直滲透到舌尖、喉頭與鼻腔……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其實還不到幾秒鐘的時間,洪葉已被眾人拉上船頭。她從頭到腳象個落湯雞,衣服都水淋淋地黏貼到身上,凸現出玲瓏有致的身段,黑髮也如流水一般直瀉到腰際。她痛苦地靠攏雙腿,那是她失去XX的象徵,在那個男人面前,更是羞於這麼出乖露醜!熱淚混合著水珠流淌開來,幸虧眾人無法辨清。她渾身顫抖不已,望向靜悄悄坐在船尾的古運含,又一次納悶,他怎麼會在這兒?不!她再也不想見到他!她的世界就是被他傾複的!此時此刻,她寧願整條大船都來個底朝天,把她那深層次的痛苦壓向湖底,永久地沉埋在水中……

“快把濕衣服換下來吧!”溫歆關切地遞給她一件泳衣,“你沒帶泳裝吧?穿我的……”

“不,我不想游泳!”她驚惶失措地推諉着,羞於在那個男人面前再次赤身露體,哪怕只果露出多餘的部分。

“可你已經下水遊了一遭!”溫顏風趣地說,“還給我們表演了一出完美的入水動作!”

大家都善意地笑起來。唯獨祁榆木板著臉,嗔怪地瞪着她,“還不把衣服換了?丟我的人。唉,我怎麼娶了這麼一位傻老婆?”

所有的憤懣與怒火都積聚在指尖,洪葉不加思索地揚起手,一巴掌扇到丈夫寬厚的脊背上。祁榆木紋絲不動,聲色不露,她卻臉脹得通紅,整個手心都火燒火燎的疼痛……眾人又都大吃一驚,溫顏呵呵冷笑,“好!這一巴掌打出了今天的頭號新聞!小女子竟敢犯上作亂,今後阿貓阿狗都敢反抗朝庭了!”

“你胡說些什麼?”溫歆推了兄弟一把,“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王法,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嘛!”

溫顏靈機一動地提了個建議:“哎,今天洪大記者沒來之前,大家一直悶坐無聊,氣氛始終上不採?現在我提議每人講一句格言,或者是偉人的名言;期者是社會上流行的俗語,但必須是帶色的,也就是說,跟男人、女人或愛有關。你們看,怎麼樣?”

大家轟然叫好,急忙都轉開了腦筋。洪葉已在女同胞用衣衫圍成的屏風後面脫去濕衣服,換上杜小圓多餘帶來的一件連衣裙,寬寬鬆鬆的布拉吉模樣,仔細一看吊牌,卻是香港華盔精品公粵告產,真正的港貨。她趁眾人沉于思索之際,悄問溫歆:“坐在船頭的那個男人是誰?怎麼他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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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途如此多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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