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這裏，還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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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段馥的臉更紅，連耳根子都沒有放過。
待蘇墨陽領着段馥離開皇宮，段馥的腦袋依舊有些暈暈然，腦海中一會兒是小叔的話，一會兒是太后說的話，一會兒又是蘇墨陽笑得乾淨溫暖的笑容……
連她自己被蘇墨陽帶着一同回了王府，她都沒有發覺。等她跳下馬車，看見王府的大門，這才反應過來。
“你怎麼帶我回這裏？”她站在馬車外，不願意踏進王府的大門。
蘇墨陽不由分說的上前一步拉起她的手，“帶你見一個人。”
“什麼人？”段馥明顯抗拒着，不想進入王府大門，她覺得此時她應該找一個地方冷靜一下，將今日發生的所有事捋一捋。
蘇墨陽卻不管她抗拒，霸道且帶着一絲無賴的道，“本宮身上的傷口已經裂開了，莫非你還想再給本宮多換一次葯？”
段馥自然不想，尚未開口說話，蘇墨陽的生意再次傳來，“大殿之上你沒有聽見別人怎麼說嗎？不管你如何撇清與本宮的關係，你的清譽早與本宮綁在了一起。從你被賜婚給本宮那一天開始，你這一輩子，都休想撇開本宮。”
聞言，段馥詫異的看蘇墨陽一眼，“你……你竟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為何不早一點提醒我，讓我做好準備。或許今日在朝堂之上，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來。”
“你莫不是想着憑藉自己的能力，可以與天子抗爭？”蘇墨陽忽然冷哼一聲，繼續說道，“段馥，你不過是一個小女子，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醫術。你覺得，憑藉你的能力，要花多少年，才能在大殿之上與天子據理力爭，還段家一個清白？”
“即便是本宮，今日若沒有蕭少頃的幫忙，也不能辦到。”
最後一句話，讓段馥一下子清醒不少。這裏是封建王朝，蘇墨陽身為皇子，面對自己父親之時，都有多番顧慮。而她，不過是罪臣之女。
今日殿上說話的蕭少頃，他的家族是累計了幾朝的世家，能有今日的地位，那是幾百年的積累。如果換做是她，她要用什麼法子，才能再大殿之上說出今日蘇墨陽說出的那番話？
用她的醫術？！
段馥覺得，也不是不可以。為了報仇，她可以花更多的時間，十年，二十年……只要她或者，她都可以去做。
“只要有恆心，有什麼事是辦不到的？”段馥側目看向蘇墨陽，說道。
蘇墨陽回眸看她一眼，然後忽然笑了，“你說本宮沒有提醒過你的身份，本宮不止一次的提起過，只不過你自己……忘了而已。若非你執意搬出王府，你的身份，本宮會替你隱瞞得更久一些。段馥，你有時候，能不能不要那麼任性？”
段馥聞言一愣，待她反應過來之時，人已經被蘇墨陽牽着進了王府，這處院子她很熟悉，是蘇墨陽居住的雲閣。蘇墨陽將她帶進了書房，一進入房間，她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大、大哥……”段馥哽咽的喚道。
她今日強裝鎮定一日，在大殿上面對蘇耿平之時，她都沒有露出害怕的眼神。但此時看見自己的大哥，她全身所有的防禦似都鬆懈了下來，語氣控制不住的哽咽着，帶着輕微的顫抖。
段羽生聞言，上前幾步將段馥抱進了懷中。從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就很想做這個動作。蘇墨陽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告訴了他，他知道段馥已經想起了過去的事，也知道自己的小叔段無崖還活着。
“小九，你受苦了。”他緊緊的抱住段馥，語氣之中帶着心疼。
段馥在他懷中搖頭，“大哥，我不幸苦，反而是你……”
她伸手撫摸上他的臉頰，“這裏，還疼嗎？”
她摸到他臉上冰冷的面具，抬眸看着他鑲嵌了鐵質面具的臉，眼裏全是心疼。
段羽生搖頭，“早就不疼了！”
這兄妹二人相認，原本有很多話要說的。但一旁杵着的蘇墨陽卻沒有離開的打算，一雙目光緊緊的盯着段羽生環在段馥身上的收，不滿的道，“段羽生，你若再敢多抱她一會兒，本宮一定剁了你的雙手，拿出去喂狗！”
憑什麼呀？他都不曾這般抱過。
他滿眼嫉妒，一張俊臉降到了冰點，讓房間裏好好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段羽生看了蘇墨陽一眼，心底有些無奈，鬆開段馥，雙手卻沒有離開她，而是搭在她的肩頭之上，“我們小九終於長大了！”
“大哥，我今年十六歲了。”段馥生怕段羽生忘記了她的年紀一般，向他說道。
怎料，一旁的蘇墨陽不冷不熱的來了一句，“十六歲？本宮若沒有記錯，當初的聖旨上寫的是段無咎之女十五歲嫁給本宮為妃吧？如今此事耽擱了一年，段羽生，你說怎麼辦？”
什麼？！段馥之所以那樣說，不過是為了讓段羽生知道，自己真的長大了，已經十六歲了。有些事，他不必要瞞着她去做。為家人報仇，她也可以幫忙。
卻不料蘇墨陽會來這麼一句。
“你和小九的婚事，只怕還要等段家沉冤昭雪后，才能再提。如今即便你提出來，你父皇那處，也不會同意。”段羽生說道。
“大哥，你怎麼？”段馥詫異，段羽生竟然幫着蘇墨陽說話。
聽他話中的意思，貌似真打算將她嫁給蘇墨陽。可是，怎麼不問一下，她願不願意呀？
“小九，當年的事，大哥這段時間都派人再查。段家被滅族的事，七皇子並未參與其中，你對他的心結，也該解一解了。”段羽生說道。
段馥不信，“那陳十三，是假的。”
她的不信任，讓蘇墨陽很受傷，當初他沒有直言調明她的身份，就是怕她陷入謎團之中，對他多番猜忌。
“你若不信本宮，即便本宮拿出更多的證據，你也是不信的。”蘇墨陽有些失望的說道。
段馥聞言，心口微微一縮，立即避開了蘇墨陽看過來的目光。
“當年父親被人冤枉通敵叛國一事，許多證據都是曾祥軍和大皇子蘇裕偽造的。竟然他們能偽造證據，我們為何不能偽造認證？陳十三這麼重要的人證，當年就已經被滅了口，所以我和七皇子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段羽生看段馥一眼，又繼續說道，“若非你的身份忽然被皇帝查到，我們或許會掌握更多的證據，才會替段家翻案。”
“皇帝竟然知道了你的身份，只怕會對你多加利用。如此一來，倒是不利於我們接下來的調查，索性便在大殿之上提了出來，也算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即便他想要利用你來達到某種目的，只怕都不會這麼快作出決定。”
“蕭少頃為何要幫我們？”段馥問道。
段羽生看段馥一眼，笑道，“因為他有求於你，他做這件事，算是定金。”
他因帶着鐵質面具，即便笑了，旁人也感覺不到，不過他的聲音聽起來，倒是十分的溫暖，帶着笑意。
段馥彷彿又看見了過去那個溫潤如玉一般的大哥，神仙一般的人兒，若非段家的變故，只怕早已結婚生子，在朝廷有了一番建樹。
只是，命運弄人。如今回首過去，早已物是人非。
“有求於我？”段馥微微有些訝異，她還以為他這麼久沒有去找她，已經放棄了要替自己治病這件事，卻沒有料到他竟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還與大哥聯手起來，坑了皇帝一把。
這件事中，最大的功臣，其實非蘇墨陽莫屬。若非他在中間大橋引線，或許大哥和蕭少頃根本合謀不到一塊去。
“他的病，只怕還需要小九你多費一些心思。這次能如此出其不意，若非蕭少頃幫忙，單憑七皇子一人之力，是辦不到的。”段羽生說道。
聞言，蘇墨陽有些不爽了，有些小彆扭的說道，“段羽生，什麼叫單憑本宮一人之力辦不到？若非你自己能力有限，沒有查到更多的證據，本宮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七皇子殿下，那個人，是你的父親。你覺得你可以為了段家，與你父親徹底反目嗎？”段羽生問道。
蘇墨陽一怔，不過卻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本宮今日雖然沒有與父皇徹底反目，但今後他只怕對本宮會心存間隙，這些還不夠嗎？”
段羽生抱歉道，“七皇子殿下，羽生不過一時口快，還望殿下莫要介懷。羽生想要說的是，那個人畢竟是你的父親，有些事和話，蕭少頃可以做和說，但你卻不能。”
蘇墨陽一時沉默不語，書房內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
這時，段馥看向段羽生，出聲說道，“那接下來怎麼辦？還有小叔，你要不要去見一見他？”
“小叔……”段羽生頓了頓，看着段馥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小九，小叔他……或許早已不是當年的小叔，你與他相處，還得多留個心眼才行。”
“什麼？！”段馥滿臉震驚的後腿一步，“大哥，你的意思是當年段家出事，小叔他、他參與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