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 - (肆)

第七十一回 - (肆)

眾人里張入雲最是急切,眼見得攻守又是易勢,自己眾兄弟隨時都有性命之憂,重返當日邪月困困二雲觀局面,那日一戰已傷了隱娘,至今仍在百花谷療傷,少年深以為恨,此刻又進變故,直激得張入雲發了狂性,當時將獸神爪探動,卻是幻化了一隻鳥爪,右掌探索又從百寶囊出取出夜精石。張入雲拳腳功夫世間罕有,此刻動了殺心,只求將敵人傷損,自是更不在話下,不過片刻功大,便將七凶將盡皆抓傷,右掌運功將一節死灰樣的白骨耀得如現夜中明月,一干凶獸為夜精石將精血吸附,瞬時間威力衰敗了好些口

二雲觀一眾雲龍,除張入雲有限兩三人,俱是沒多少正經氣質的,見張入雲逞了凶威將敵人擊潰,自然樂得打落水狗,當先紅蓮將昊月鉤祭出即刻殺死一妖,石冥兒琉金球也是在片刻間將一妖將打成重傷,再合棲霞兒之力,稍頃幾把對方打成肉糜。其餘人物也是同樣手段,猶以艷娘與段驚霆最是兇殘,下手均是妖將最吃痛脆弱的要害,晃眼功大便見有五人戰死。眾人未料的張入雲逞動凶性竟見奇功,正待歡呼,卻見少年人此刻手持獸神爪、夜精石兩般極凶的法器,已然發了狂性,渾身浴血,幾和惡鬼一般。浮雲子老道老成持重,見此心頭震驚,卻怎麼又樂不起來了。

遠處商慕雲此刻卻換了驚聲道:“哦!這傢伙終於用上夜精石了!”又回首朱環道:“鬼母想要的莫非就是這樣的局面?”

朱環搖首道:“只怕沒這麼簡單,商君如此作想,只怕也是在安慰自己呢!”

被對方說破心跡,乾坤教主當時哈哈一笑:“看來什麼事倒還真瞞不過無常使,朱仙子當真看的准呢!只不過我在意的是張入雲同門中有限幾人的性命,倒不是真箇怕了鬼母的那些詭計!”朱環聞了,只含笑不再言語。

回顧戰場,此時邪月已從地底飛出,口中吞吐的冷龍珠此刻也已晃了有文心閣冰盤大小,為見手下被殺更是暴跳如雷,龍口一張,便將冷龍珠吐入衝天而起的光柱內,那本是邪月在已被段驚霆的破壞的地脈上仗自己剛猛,強自打通,泄的地氣,助長自己法力,她這寒鴻島地處狹間,本就有一半陷於寒冰界內,此時為邪月衝撞將人間界與寒冰界連接,這才引來魔界穢氣,將靈龍子周天陣法盡破。

可待邪月歸返時,竟見張入雲仗了鬼母夜精石已將自己手下五位凶將殺死,這七凶都是貪狼愛將,今被自己斷送,日後如何叫她去見貪狼。值此,邪月大恨,心道一不做二不體,即有折損,也不差再有些犧牲,只叫將雲龍十一子殺死,終是可向貪狼交待。何況其間還有百草這樣的參王與紅蓮這般的千載修行妖物,若能擒獲也能搏主人歡喜。

至此邪月所性將勾連寒冰界的洞門大開,放出無數妖物,又為邪月也同樣有夜精石在手,張入雲手中妖石再不能見功。隨了魔界洞開,妖氣似潮水一樣的注入塞鴻島一帶海域,至於寒冰界妖物,也隨了洞口為冷龍珠寶光撐的越大,越是有愈加兇惡的魔物遁出。當時排山倒海似的將張入雲眾同門圍了個水泄不同,幸得一眾人物各得奇寶,當時將寶光運動還可支撐的一時,可到底法器有限,至后連紅蓮也將得自鷗鷺子的量天尺祭出,可一樣無計於事。

只有張入雲與段驚霆殺紅了眼,仗了自己一身本領與神爪、獸臂苦自支撐,二人都是一般的無故的技擊功夫,斗至最後,休內熱血燒灼,渾身又被掌下斃命的妖獸鮮血遍澆全身,內外血氣引動,竟是將兩人多年深造潛質激出,但見的二人如浴了火焰一般,血光騰繞竟是黑紫穢氣。可出手偏又威力不比,將個潮湧而至的妖魔殺傷無數口朱環將二人一幕看在眼底,也不由驚道:“如此說來,無怪鬼母會收了這張入雲做授使!商郎子,若再讓這少年受邪祟沾染,異日怕又是一個你呢!”說話間又見段驚霆也是一般,卻是未再多言。

而商慕雲則看出朱環心意,當時指點了邪龍子道:“這二人本領相近,要問人物,我倒更偏愛這姓段的少年一些,可惜鬼母未收他做授使,不然再過的一甲子,我怕是能得逢對手!”可他這般說話,卻不見朱環回答,不由笑問道:“怎麼?你好像倒是較愛惜張入雲呢!你是我五人中雖揎前知的,該不是已得了些機要嗎?”

可朱環卻仍舊不語,被商慕雲問的多了,只得嘆聲答道:“他二人資質相近,氣性也差不多,任哪一位也可蒙鬼母垂青,可如今卻出了兩般人物,商君心中已該有料度,如今一問,只不過是在與朱環求證而已,我雖多得幾年造化,卻怎能卜測五祖的心意,還清商君不要在為難我了!”

乾坤教主聞言,哈哈大笑,看錶情似已知曉了答案一般,刮眉凝處,俊面儘是一片青煞。

到得最要緊當兒,艷娘忽得開口與姚花影道:“此刻已是千鈞一髮,你若再不出手難道要看我眾人卞皆死在這裏嗎?”要少女仍是猶豫不絕,看了看仍在苦鬥的張入雲,還是下不得決心。艷娘見她到此當兒還忌諱張入雲如此深重,心頭急燥,再顧不得,玉掌晃動便已做了鬼爪,強向姚花影當胸抓來想取其寶物。

哪知就在此一刻,忽聽得空中一聲驚嘯,竟蓋過了群獸的喊殺聲,為嘯聲驚動,無論人獸都往了空中四顧,卻見得一顆流星自天際掛起,待沖至人妖身前時卻是一顆為赤焰燒灼的男子,還不待所有人反應過來,就見那人已是往了邪月化身的妖龍飛去。妖龍見了竟極驚懼,當時開了口一陣冰焰散下,卻被男子揚臂仗神列桃過一旁,再待妖龍仗鋼爪來襲時,男子早飛渡驚天,穿過冷龍爪牙挨至龍首,一拳砸下直取顱頂要害。

但見得男子手下沖拳,似炮彈一般當即將邪月顱頂洞穿,雖則妖龍威猛可依然擋不得這威力無比的神拳,一個翻滾已自雲頭跌落,那男子見妖龍重創,卻是縱聲狂笑,值此時眾人才認出對方乃是乾坤教主商慕雲。可仍誰也不知道他為何要出手相幫張入雲一眾人,只面面相覷,均是一臉的迷茫。唯有段驚霆大驚失色,腳底一跺忙連亂拳打開眼前圍攏的妖獸,殺出一條血路,心急若狂,只想早一點飛至妖龍身邊。

再說商幕雲一舉重創邪月,將妖龍打翻在地后,卻是一腳踩在龍首上,獰笑道:“邪月!你這一番作為實在是太難看了!為保你這一條狗命,你竟敢將塞冰界洞開,不將我這人間界教主放在眼裏!如你這樣醜陋污穢的牲畜怎配活在世上!”回首見段驚霆正往了自己一面飛來,卻將殺神列祭出擋在少年身前,笑道:“怎麼?你也想親手殺了這妖婦嗎?可惜你沒這機會了!”說話間,已提起神拳,一拳將邪月龍腦砸了個稀爛。

段驚霆見妖龍竟被商幕雲殺死,當時一聲狂吼,便欲上前拚命,可未料乾坤教主已是撤回飛劌,一個飛縱晃身便到了少年身前,左拳擊出,就聽得發一聲鋼鞭也似的脆響,邪龍子身軀即時被打的如星丸一樣,倒飛了出去。當時又見人影飛縱,原來是張入雲化身飛虹將段驚霆接在手裏,想着段驚霆死故已被商慕雲格斃,且還是對方故意如此,心中激憤也是雙目噴火,惡根根瞪了對面男子。

商慕雲見了笑道:“怎麼?你想為你這位朋友出頭嗎?事隔兩年,不知你二人長進如何,可要再較量較量!”可待見張入雲回首望了望自家兄弟,到底同門性命安危重要,一時氣短,到底將怒火壓下。見此商幕雲反倒很有些失望,恨聲道:“哼,我倒忘了你和這姓段的野小子不同,還有好些家人要顧的!”

一旦邪月身死,眾妖獸沒有統頜,自是做了鳥獸散,其間少有人回返寒冰界,更多的卻是看中人間界地物豐美,展了肉翼,駕了浮雲往四處斧逃,見此商幕雲只不理往了南路斧逃的妖獸,至於剩下三方的妖物則是一隻也不肯放過。可到底他一人勢孤難以分身口一時也被脫逃了好些。朱環見狀也將肩頭東君放出,任由火鳳屏戮群妖,張入雲見了雖有心相助,可自己久戰之下,精力耗損嚴重幾至脫力,當時心氣鬆懈,即刻坐倒雲頭,先為段驚霆診查了一番傷勢,見他只是被商幕雲一拳擊暈了過去,這才安心盤坐與雲頭調氣療傷。

卻說一眾雲龍門下見邪月被商暮雲擊死,也有歡喜的,也有嗔惱的,卻不及其中有一二人動的心思最快,當時老道人浮雲子與超塵耳畔說了些話,卻見那猴兒一個勁把頭山搖,浮雲子見他不聽自己號令,一個勁的吹了鬍子,卻被艷娘看出,當時譏笑道:“你這老東西才還抖了身子四下里亂躲亂藏,此一刻去了故人,便又貪心浮動想竅至寶,你也不看看商幕雲還沒遁走,若被他一時惱將起來,只一點指就能要了你這老兒和那猴子兩條小命!無事自擾,嫌命長嗎?”

被艷娘點破,老道人一臉尷尬,可貪心未死,心想落在自家人手中總多過落在旁人手裏,便又笑道:“艷娘你即然這般說法,可見也有心死想取那冷龍珠,不是我說,我一干同門受這珠子好些苦頭,論理也將其謀到手,不然太對不住自己!”

艷娘橫了他一眼,啐道:“就你這老道人能說會道?你有本事自管去取就是!”一句話將浮雲子的口村死,只得在一旁吹鬍瞪眼。又見艷娘招手喚超塵近前,老猿當時即苦了臉,艷娘見了罵道:“即不想去,我就不差遣你了!”說的白猿心驚膽戰,忙將點連點,如此艷娘才將沈綺霞纏魔金缽取過遞於白猿,見老猿害怕的厲害,無奈取出當日張入雲當日送於自己的靈符,交其配了,囑咐萬不得已才能運用。

老猿有了靈符、金缽在手這才稍鬆了心氣,當時將悄悄震動身形,徑望那寒光玉柱飛去,未想被商慕雲見了,卻只一聲冷笑,並不肯它,超塵見了心頭大定。忙展了身形,待近了冷龍珠,捉了金缽便是罩下,白猿雖是畜身,可心志高大,早將天書與《內景元宗》參透。當下纏魔金缽雖是初次入手,竟也被它運用得法,那冷龍珠失了主人操控,寶光斂息好些,一時卻被超塵輕輕巧巧得了手。

但被空中正在故斗群妖的火鳳東君看見,心有不服,一聲驚嘯便待往超塵飛去。超塵見過這火鳳凰的厲害,知道自己絕不是故手,正待仗了自己身法趨避,未知朱環仙子卻在遠處召喚了火鳳道:“無事你要這冷龍珠做什麼?多添煩惱又與你氣性不和,別人自墜魔障你也跟着陷落不成!”

如此一般超塵才得安然歸返,見得了奇寶,老道人笑的幾合不攏嘴,哪知艷娘卻清沈綺霞用金缽盛了龍珠,掩息寶光,再不讓老洲日看。為此上浮雲子連過眼癮的機會也沒有,只能垂首與一旁嘆氣,倒引得一干師弟妹爭相取笑。

在商慕雲與火鳳東君聯手之下,滿天妖獸不過片刻功大便為一人一鳥收撿乾淨,但有些往了南方斧逃的,因有南星與荊赤虎留駐,乾坤教主也不去管它。只是待手上清凈后,不免意猶未盡,對了朱環說道:“仙子怕猜的不準,怎麼到了這般時刻也不見鬼母發動,若再不來,我卻沒耐心在這裏等她!”

朱環搖首道:“商君好大的殺性,如真被你我料定,這裏必定生靈塗炭,眾人都是修行不易,天君何苦要將所有事俱往壞處作響口

商幕雲笑道:“那朱仙子也留在這裏作甚,莫非是也如我一樣想着放手一搏嗎?”

朱環淡淡道:“我之留在此地,只為了我選擇留在此地,縱是兇險,也許也能脫得過一劫呢!”

一番話說的商幕雲莫測高深,心頭警動,可就在此時,卻聽見本已蹋陷的寒鴻島又是一陣山崩海嘯,那業已收縱不過指尖般粗細的寒光陡然間漲了千倍,竟成了一地生天幕,直掛天際。

乾坤教主見了縱聲狂笑道:“果然還是來了,我只當這老鬼不會出洞呢!”可說的一番話時,商慕雲也是面露寒色,雖則眼中俱是興奮的神情,但牙關依然不住作顫。遠處雲龍十一子見了,也是大驚失色,只為眾人均有大難臨頭之感,老道浮雲子膽子最小,當時便拖了眾人慾待逃離此間。卻發覺竟無一人附和,個個都和釘了木樁一樣面露寒色呆立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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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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