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情人的保鏢
“叮鈴鈴!叮鈴鈴!”
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聲終於響起,同學們不由主動地一陣騷動。
“啊!終於下課了,肚子都餓扁了。”
這應該是所有同學們的心聲,也可能包括上最後一節課程絕大多數的老師,除了那些盡心盡責,嚴格要求自己,一切為了教書育人,恨不得一天都是二十五個小時的老同志,聽着老師宣佈‘下課’的口氣,不用猜也能一目了然,都是人啊!
吳定方抱着書本,隨着人群走出學校大門,她的同學吳曉青小步慢跑趕上來,氣喘吁吁,臉色微紅,額頭上佈滿了汗珠,看樣子就知道是個缺少鍛煉的人,就是那種能坐着就絕不站着,能躺着就絕不坐着神奇之妙人。
吳曉青輕輕地捅了捅吳定方的小.蠻.腰,語氣羨慕小聲的說:“你快看,那黑臉的白痴男,在小賣部的門口,同一位置那裏,還是傻乎乎的看着妳,風雨無阻,每天準時出現,都快有兩個月了吧!。”
“妳想要的話,就免費贈送給你唄!我還會真心的祝福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早生貴子,三年抱倆,有男有女,湊成一個‘好’字,可以吧?夠大方了吧?”吳定方裝着無意地往小賣部方向看了一眼,那社會男孩子的膚色還是充滿健康的古銅色的,留着跟電影《古惑仔》的男主角鄭伊健似的長頭髮,但是着裝卻沒品味,流里流氣,腳穿着人字拖,身着黑色的短袖上衣黑色的短褲,身上還有紋身,手上紋着一朵玫瑰花加上一把小刀,旁邊放着他的灰色摩托車,然後臉無表情,口氣平穩不稀罕的說。
“天吶!歐!我的米噶,心好痛,真的好痛,妳是飽女不知餓女飢,我也想要啊!可惜人家的眼裏只有妳,而對於我卻是視如糞土,真可惡,好失敗,妳知道嗎?除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獃子,知道的同學都戲稱那個傻瓜蛋為妳的‘情人保鏢’,浪漫不?”吳曉青小手拍着胸脯,假裝做心痛的樣子,面目表情誇張,恨恨的說道:“我怎麼就遇不上那種人嗎?難道我的上一輩子是一個惡棍滿盈的人,欠下了數不清的情債,今生今世是遭到了報應不成,是要當尼姑的命來青燈伴古佛,一輩子四大皆空,口念阿彌陀佛,那就太命苦了,我要我的媽媽來救我,那樣就太恐怖了,小女怕怕,小女要談戀愛。”
“有病,得治,等一下姐姐帶妳去看病,不要說你沒有錢,姐姐可以幫你先墊付上,勇敢吧少女,我們去醫院,讓醫生治治你的桃花病,說不定就能藥到病除,何樂而不為,你一輩子就可以沒心沒肺毫無煩惱的過下去。”吳定方哭笑不得,偽裝怒道。
“女俠,請高抬貴手,饒命啊!小女還沒有談過戀愛啊!捨不得被病啊!”
吳曉青剛說,與吳定方對視一眼,倆呵呵大笑了起來,加快步速往租住的方向走去。
在不自覺中,吳定方轉過頭來,瞄了一眼依然在傻傻地笑着的社會男孩子,莫名之中隱然覺得他的有點親切,有點陽光燦爛,有點青春的意思,有點小小的期待。
情竇初開,哪個少女不懷春。
在興化地區第九中學的後山小樹林裏,一棵大樹的背後面,社會男孩滿臉怒相,一副兇狠的模樣,與之前在學校門口的小賣部前帶着淡淡的陽光笑容,完全是不一樣的,天與地之間的差別。
此刻的社會男孩,一手抓着一個男生的衣領子,那個男生的個子比他還高不少,卻是滿臉的驚恐萬狀,被嚇得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一手握起拳頭用重重地往他肚子打了一拳后,爾後就鬆開衣領子,被打的男生靠着樹,手捂着肚子,臉色更加蒼白,無力的蹲坐下去,小聲地哭泣起來,從社會男孩子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來,那是一臉的鄙視,又往後退了幾步微跑起來,對哭泣中的男生又是狠狠地一腳,用力踢下去,被打的男生立馬就停止了哭聲,像一個女孩子一樣眼淚不要錢地直流,抬起頭望着社會男孩,眼露乞求之狀,就好像是在說:不要再打了。
“離吳定方遠一點。”
社會男孩子以極度討惡的眼神看着被打的男生,語氣不帶情感平淡的說,然後就離開了小樹林,騎着摩托車一騎絕塵而去。
在吳定方和吳曉青合租的宿舍里,吳曉青就像一隻蜜蜂一樣,走來走去,喋喋不休地嘮叨着:“你說,特么很怪,社會男孩是幾個意思,每天就帶着淡淡的笑容,靜靜地默視着而從搭訕妳,別的男孩子泡妞,沒有機會也要去創造機會,不要臉厚着臉皮去接觸,逗追求的女孩子開心,難道這是追女仔,撩妹子新泡法,社會人有經驗,欲擒故縱的策略,頭好痛想不通。”
吳定方被晃悠來晃悠去,自言自語的吳曉青煩得心神不寧,書都沒心情看下去,內心深處的情緒卻被勾搭上了,望着窗外,遠方的白雲與青山,情不自禁地想入非非:“對呀!他這是為什麼呢?”
終於有一天,社會男孩子來到了吳定方的跟前,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銀行卡,依然是臉帶淡淡的笑容,如沐春風,卻說:“這是我所有的積蓄,總共是兩萬塊錢,密碼是:201314。交給妳保管,我要外出幾天,如果回來了,就還給我;如果沒有回來,那就算了。”
吳定方還在蒙圈中,社會男孩就瀟洒地轉身走,背影在午後的陽光下越拖越長。
那一天之後,吳定方再沒有見過社會男孩,也沒有了他的消息,就好像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這個人,也不知道是死還是活。
從此以後,吳定方落下了一毛病,放學後會習慣性的朝小賣部的門口望去,幻想有一天社會男孩子在出現在那裏,帶着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