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恐怖降臨!
沒有人注意到許煉的神色,大家的目光,幾乎都集中在李恩仇的臉上。
在他們看來,許煉經歷了龍背山寶地一戰,早已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哪裏還需要觀察他有沒有什麼陰謀詭計。
實際不止他們,就連會議剛開始,李恩仇都是這麼想的。
不過,有了剛剛那一段神識對話,李恩仇的心情穩了許多。
只見他慢悠悠的起身,直接朝議事大廳的出口走去。
離開前,淡淡的留下一句話。
“葬禮前,不要鬧的太大了。”
所有人都是一喜。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啊。
儘管李閣主表現的頗為高冷,實則已經是默認了乾道人的提議,唯一的要求就是,暗示許煉還要參加已故閣主趙雲霆的葬禮,要他們點到即止。
當然這個點的定義就很模糊了。
只要人還活着,就不算鬧的太大吧?
乾道人與段家主相視一眼,眼底同時抹過一絲狠辣。
而這時候,許煉也已經離席,轉身把議事大廳的房門輕輕關上,順帶着把幾處門栓也死死扣住。
“動手之前,還有人要離開這裏嗎?”
許煉頭也不回的說道。
乾道人眉頭一緊,直接朝身邊幾位門主遞去一個偷襲的眼神。
“臭小子,都這時候了還敢嘴硬,看我不廢了……”
離火門門主性情最急,大步邁出,掌心中彤紅一片,像是握着一塊烙鐵衝殺而來。
然而,當許煉回身的一剎那,離火門門主徑直化為雕塑般,佇立當場。
丹田處,一顆血珠靜靜滑落。
修為遭廢。
所有人都是一怔,心中被狠狠潑了一盆冷水。
許煉平靜掃視着這些人,渾身上下皆是破綻,但眾人都知道,許煉根本就不需要擺什麼架勢,他只需繡口一吐,囂張的天青劍氣,就能讓他們如同三天前那些弟子一樣,徹徹底底的淪為廢人。
這一刻,他們終於明白李恩仇離開前的那一句話。
別鬧的太大。
根本就不是對他們說的,而是在告誡許煉,要適可而止。
“乾道人,向李閣主求救吧。”
段家主有點慌,不知所措。
乾道人則是后牙一咬,厲聲道:“此事是我們主動向李閣主提出來的,即便後悔,他應該也不會出手相助,想安然無恙的離開,大家必須同仇敵愾……段家主,你這是做什麼?”
話還沒有說完,乾道人突然看見段家主化掌為拳,朝他自己的丹田轟了上去。
段家主臉色白的像一具殭屍,但不知為何,他的眼睛裏卻有一絲輕鬆。
只見他向前一步,作揖道:“許兵器,是段某不識抬舉,已經在剛才自廢修為,望許兵器能賜段某離開。”
“滾。”
許煉冷冷的吐出一個字節。
段家主如蒙大赦,看也不看乾道人一眼,果斷溜號。
此時,乾道人已經是又氣又怕。
氣的是段家主臨陣脫逃,寧可自廢修為,也不敢留下來與他們一同拼殺。
怕的則是段家主這一走,他便少了一大助力,只憑剩下的一干人等,恐怕並不是許煉的對手。
而就在他猶豫之際,許煉已經如入無人之軍,站在了他的面前。
“該你了。”
“什,什麼?”
乾道人神色一僵,這才發現其他的大佬們傷的傷逃的逃,竟連一個即戰力都不存在了。
此子竟能做到這種地步?
然而,乾道人終究比他們狠辣多了,一怔之後,果斷做出了玉石俱焚的決定。
一身修為在這一刻轟然焚燒。
道袍鼓舞,胸前那四朵日月山河的圖騰,彷彿在這一瞬有了生命,驀地亮起萬丈金光,層層疊疊,翻湧為浪,朝着許煉籠罩過去。
“給我死吧!”
乾道人強忍着經脈內的強大負荷,振聲吼道,“這是我聞道數十載,領悟出來的絕殺招式,就算是四品武者,在我這一招下也要化為白骨,身死道消!”
嗡!
金光中響徹出一道道震耳欲聾的高妙之聲。
這種強勢無匹的聽覺效果,使得那些落敗門主再一次提起精神,興奮的轉過頭來。
儘管戰況慘烈,但能夠擊殺許煉,也算是一解他們的心頭之恨。
然而,他們期待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那抹金光僅僅強盛了數秒功夫,中間便降生出一道天青顏色,迅速的擴張侵蝕,直到所有金光都化為烏有。
許煉站在天青色之中,毫髮無損。
議事大廳,在這一刻鴉雀無聲。
徹骨的寒意猶如凜冬時節的空氣,切割每個人的氣管,讓他們呼吸都覺得艱難無比。
良久,乾道人才發出第一個聲音。
撲通。
是跪地之聲。
“我錯了。”
乾道人徹底怕了,他無比後悔,為什麼沒有像段家主一樣選擇自廢修為,就算那樣再卑賤,至少段家主在震碎丹田時,對自己可以溫柔一些,後半輩子裏,不會落下太多的隱疾。
而他燃燒修為,本身已經對身體各處產生了不可逆轉的傷損,再被許煉的劍氣戳碎丹田,恐怕他的餘生里,只剩下無盡的痛苦和傷病。
許煉站在乾道人身前,目光冷峻,垂視下來。
一口天青劍,已經醞釀完畢。
就在這時,議事大廳的房門突然開啟。
“葬禮要開始了。”
門外沒有人,卻傳來李恩仇高傲的聲音。
乾道人猶如大海中的螞蟻,拚命抓住這最後一根稻草,跪在地上不住的磕着響頭:“李閣主,救救我吧,我絕不敢再造次了。”
任他把地面磕的鮮血橫流,也沒有一個人回應他。
許久,乾道人才小心翼翼的抬起頭顱。
許煉早已不知所蹤。
這一刻,乾道人才覺得降臨在頭頂的那種恐怖,終於一點點的煙消雲散。
靠着身旁幾位門主的攙扶,乾道人動作笨拙的站起來。
“乾道人,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派門下弟子,給許兵器送些謝禮,然後就回山吧。”
“啊?”
那幾人俱都瞪大了眼睛。
這還是那個不卑不亢,帶領他們算計兵器的乾道人嗎?!
但很快,他們又覺得乾道人的決定好像是理所當然。
當那樣的恐怖籠罩過來,再大的血性,怕也要被磨礪的乾乾淨淨吧。
無奈的吐出一口氣,所有人都默默計算起各自門派之中,還有什麼能入得許煉法眼的東西。
這一戰,算是賠到血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