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學着做個夫人
“夫人還記得當日的貴妃嗎？今日啊，奴才剛聽說她被禁足了，她宮裏那領頭的宮女，就是當日打了夫人一巴掌的，也被拉去了暴室，一輩子吶。”小路子說的時候這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線。
“被禁足了？那應該也就一段時間吧。”簡瑤聽完心裏不禁得意了一下，活該，自己當日這麼落魄了，居然還要被她們故意欺負，如今終於也算是報仇了。
“嗐，夫人有所不知啊。九千歲為皇上獻上了一名女子，深的皇上喜愛，盛寵正濃呢，誰還管那被禁足的貴妃啊，若是皇上不提此事，那貴妃就要一直禁足呢。”
聽小路子這意思，該不會是一輩子都要禁足在宮裏吧？
“你說是九千歲乾的？這麼說來他還挺了解皇上的喜好的嘛。”簡瑤不禁覺得一個太監能做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聽不容易的，更何況看王霖年紀也不大，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今天這個位置的。
“那是啊，九千歲這些年來深得皇上寵愛。說句大不敬的話……”小路子忽然神秘地放低聲音，“有些地方就連皇上的手都伸不到呢。”
於是這日王霖照例來看她的時候，簡瑤就說起了這件事情。平日裏他們之間的話也不多，可是奇怪的是王霖依舊是每日與簡瑤一同吃飯，雖然席間也沒幾句話。
“聽說貴妃被禁足了，不會是你乾的吧？”
“哪裏來的捕風捉影？”王霖話雖這麼說，但簡瑤看他氣定神閑的樣子，便知道這事是真的。
他這個樣子讓簡瑤想起了大奸臣宦官魏忠賢，都是皇帝身邊能一手遮天的太監。
簡瑤點點頭，雖然這位不是什麼好人，但這為自己出頭的事做的倒是讓人心裏有些感動，於是也情深意切地說了句：“那個，謝謝你啊。”
王霖睨了她一眼，“打狗也要看主人，這宮裏的規矩，日後你多學着點，別丟了身份。”
“你才是...”簡瑤覺得跟王霖說話能把自己氣得半死，明明就是好心，怎麼從他嘴裏說出來就這麼彆扭呢。
過了幾日，簡瑤身上的傷終於好了，王霖也詢問過太醫了，確定沒什麼事情，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之後，來簡瑤這邊也頻繁了。
“你一直就是這麼吃飯的？”終於，在簡瑤自顧自吃飯的時候，王霖終於忍不住放下碗筷了。
“有什麼問題嗎？”簡瑤覺得她吃她的，應該也沒有打擾到這位九千歲吧。
“既然已經是雜家的人了，那也應該知道些規矩，不然讓人看了笑話。”王霖現在開始要教教簡瑤怎麼做一個夫人。
簡瑤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嫁給他了，那有些事情也應該是由她這個夫人來做的吧。
“你從今日起主要的職責就是吧雜家伺候舒坦了，雜家的日常起居都由你負責。”王霖撣了撣衣袍，神態倨傲。
“這些啊……你都有這麼多人伺候了，他們跟在你身邊也這麼久了，肯定比我伺候的更好，所以就不需要再讓我專門負責了吧？”
簡瑤打小那就沒有伺候過人，要是不小心惹這位爺不爽了，被這人罰去暴室怎麼辦啊。
“嗯？”王霖危險地眯起眼睛，這女人居然還敢反駁他，“當初是誰說的，等頭上的傷好了，好好伺候報答雜家的？”
簡瑤一聽就不好了，“公公這話說的，我做就是了。但人家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要是衝撞了公公，還請公公體諒。”簡瑤先給王霖大好預防針，出了什麼事情她可不負責。
於是簡瑤從第二天開始就按照王霖的吩咐在伺候他了。不過這王霖平日裏倒也還算隨性，沒有什麼太過的講究。可到了做飯這一環上，簡瑤就無奈了。
她撐死也就會泡個泡麵什麼的，哪裏正兒八經地做過飯啊。到了御膳房，裏面還有師傅在做菜。
“師傅啊，您能不能教教我怎麼做菜？”
“哪裏來的丫頭，去去去，別在這兒給我添亂。你若是想用鍋鏟，那兒有。”御廚師傅這頭顧着給各宮的娘娘還有皇上準備飯食呢，哪裏有空顧得上簡瑤。
簡瑤還想上前，可看這御廚連頭都沒抬一下，就知道這御膳房中大概也只能靠自己了。
沒辦法，面對王霖這麼一個棘手的麻煩，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簡瑤想了想，就從簡單的蛋炒飯開始吧。不就是先倒油，然後放入飯，再加入雞蛋和鹽嘛，其實也不是這麼難。雖然出鍋的時候賣相是難看了點，但聞着還挺香的。
“怎麼還不傳膳？”九千歲王霖什麼時候吃飯還等過這麼久啊，這臉色是愈發不好看了。一旁的小路子也是有些為難啊，這夫人怎麼還不來。
“這不是來了嘛，這可是我親手做的，公公您嘗嘗看啊。”
簡瑤雙手將這碗蛋炒飯碰到了王霖面前，像是獻上了什麼稀世珍寶一般，滿臉希冀地看着王霖。
王霖在宮中多年，但也沒見過御膳房何時上過這道菜了，況且看上去也不是很好吃的樣子，於是微微皺眉，“你先嘗一口吧。”
簡瑤見王霖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只好拿過勺子。可是剛入口，連嚼都沒嚼一下，就吐出來了。
“好咸啊，我鹽放多了嗎，可是我記得我只放了一勺啊。”簡瑤不敢相信她第一次居然會這麼失敗。
“雜家口味清淡，最是吃不得這重口之物。”王霖說完就讓小路子去御膳房傳膳。
而之後幾日，在簡瑤的不懈努力之下，這蛋炒飯終於是色香味俱全了。“這次你嘗嘗看，味道剛好。”
王霖看了一眼碗中的東西，點了點頭，終於拿起勺子吃了一口。
“怎麼樣，可還合口味？”簡瑤覺得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吃東西，就算是普通的蛋炒飯，也能吃出山珍海味的氣質來。
“嗯，不錯。對了，這叫什麼？”王霖自詡是吃過不少好東西的，可以說皇上吃什麼，他也吃什麼，但眼前這個卻是從沒吃過。
“這個叫蛋炒飯，你若是喜歡啊，我天天給你做。”簡瑤很高興自己的東西終於得到了認可。
王霖看着眼前這個小女子那欣喜都快溢出來了，眼中亮晶晶的，像是有星屑一般，不禁彎了彎嘴角，還真是容易滿足。
“天天？那還不得膩死雜家。不過雜家看你這悟性不錯啊，看來這飯食交給你是沒錯的了。”
簡瑤像是被雷劈了一樣，這麼說來今後自己就不得不負責他的膳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