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老夫人
想也知道啊，多年不見的寶貝女兒回來，她都恨不得捧在手心裏寵着，有什麼事情她會不應不允嗎？
二夫人說完，也不在乎大夫人的瞪眼，笑着便隨着三夫人二人一同離開，其實，大家都是嘴上說著玩玩，調侃而已。不過，如果真的蘇雪黛有事求到她二房，她也不會拒絕的。
二房三房走了，蘇清明與蘇大夫人自然也沒有留下的道理，蘇大夫人回首再看了眼蘇雪黛，也隨着自己夫君的身後離開了大院廳房。
隨着大人們率先離開，剩下的一些小輩們，則也跟着一個個拱手行禮離去。雖然他們一點也不想離開，還想多看看妹妹一會，但...
沒事，來日方長，反正妹妹都已經回來了，一定不會再離開了。
......
很快，廳房內就只剩下蘇老夫人和蘇雪黛以及她們身邊侍候的丫鬟婆子。
“你們也都下去吧。”老夫人對着眾丫鬟婆子揮了揮手。
芸香看了看小姐，隨即便頷首隨着嬤嬤們離開了廳房。
老夫人抬頭又定定地望了眼蘇雪黛，隨即站起身子轉個身，“黛丫頭，過來。”
蘇雪黛見狀連忙快步上前扶着老夫人的手。
老夫人面上勾起了一抹淡淡地慈祥笑容望着蘇雪黛，隨即就着蘇雪黛的手，往着內室走去。
“這裏，沒有其他人，跟祖母說說你對綁匪一事的看法吧。”蘇雪黛將老夫人扶到內室的榻上坐定，老夫人便開口直接問道。蘇老夫人昨晚就在幾個兒子那知道了那些土匪與蘇府府兵不得不說的二三事，今日來，就是為了要聽聽這蘇府唯一女子的想法。
蘇雪黛一愣，眼底立時各種情緒翻轉，最後都停歇下來，隱在了幽深的眼眸中。
“祖母，哪裏有綁匪？孫女只不過遇到了府上的府兵罷了。”蘇雪黛斂下眼皮，嘴角勾了勾道。
老夫人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眼睛沒好氣地剜了眼蘇雪黛，“好了，這裏只有咱祖孫二人，收起你那小心思，好好說說。”
面對這既熟悉又陌生的孫女，老夫人心裏感慨萬分，心頭盤旋的一直都是那道士所言之語。
蘇雪黛抬頭對上老夫人那精明又略有混沌的眼睛，收了收嘴角，“祖母想要問什麼？”蘇雪黛不確定蘇老夫人想要問的，是否是她心裏一直排斥的事。
“此次傳出被綁匪劫持，前去圍剿的是太子蕭燁和南王蕭謹，那太子，便是你的未婚夫。”蘇老夫人見蘇雪黛依舊不願放開的說，心裏一陣無奈，只好直接點開。到底，還是離家多了，感情上，淡了許多...
“京城官道上，從未聽說過有過什麼土匪橫行，而太子殿下之所以會領兵，全然是因為南王先一步進宮請旨，這樣的事情...”蘇老夫人覺得自己已經說的夠多的了，若是蘇雪黛再這般顧左右而言之，她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去多費神了不是嗎？
蘇雪黛似乎也是聽出了蘇老夫人語氣中些許淡漠的味道，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抬頭怔怔地望了眼兩鬢蒼白的蘇老夫人，抿了抿嘴，“祖母的意思我明白，只不過，這些都是沒有證據的事情，不可妄斷。”
蘇老夫人混沌的雙眼忽然一亮，對上蘇雪黛那冷靜的眼神，心裏沒來由地抽了抽。
“是啊，沒有證據的事...”蘇老夫人惆悵地呢喃着。從蘇雪黛對鐵騎衛宣稱那些土匪是蘇府府衛時，他們說的話都不能作為證據了。不過，蘇老夫人倒不會覺得蘇雪黛走了一步差棋，相反，這招很高明。
畢竟，若是真的被旁人從施興等人的口中得知幕後主人，不僅對蘇雪黛的名聲有任何的益處，相反，還會更加劇矛盾雙方。
所以...有利也就有弊，這一招，導致他們蘇府沒法給孫女討回這個公道，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下去吧，好生歇息一番，不出意外，就在今明二日，太子殿下便會上府探望。”蘇老夫人見自己說了那麼多，蘇雪黛卻是不冷不熱的樣子，她的心也是有些涼的。疼愛孫女歸疼愛，若是孫女自己要跟她保持疏離，她又何必呢？
蘇雪黛聞言低着頭，也在蘇老夫人的言語中聽出了她的失望，心裏有些猶豫。
蘇雪黛福了福身，也不再多言，轉身便告退往門外走去，卻在門口時，倏地轉身。
誰曾想，就是這麼一個轉身，正好便對上了蘇老夫人一直望着自己背影，眼底儘是濃濃傷心之意。
蘇雪黛心下一驚，原本就打算再賭一把的她，此時更加堅信自己心底的信念。
蘇雪黛快步又走了回來，蘇老夫人那滿眼的傷心還未收起，便見她‘噗咚’一聲，筆直地跪在了蘇老夫人的面前。
蘇老夫人面上一驚，“這是做什麼，快些起來！有什麼話，想要祖母做主的就直說，你的身體才剛好，怎能...”就算蘇雪黛先前還是對她疏離，可是她依舊還是心疼蘇雪黛的。
蘇雪黛挺直腰身，抬頭望向蘇老夫人直搖頭，“孫女糊塗，就該如此自罰！”
蘇老夫人聽着蘇雪黛堅定的聲音，那有些涼了的心，漸漸就回了溫，“說什麼混賬話！還不起來，難不成要祖母親自扶你嘛！”自己這個孫女，即便有着那樣的批命，可終究現今還是尚且年輕，又離了蘇府這麼多年，一時間有些疏離，也算是情有可原，自己一個活了近百歲數的人，怎麼就沒忍住跟小丫頭計較起來了呢？真真是不應該啊！親祖孫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說明白不就好了？
蘇雪黛沒想到自己還未解釋自己的戒備，蘇老夫人便已經在心裏替她解釋了一遍。這...大概就是血脈親情的體現吧。
蘇雪黛依舊沒有起身，就這麼跪着，“孫女不起，孫女還有大逆不道的話要說，孫女就這麼跪着自罰請祖母消氣。”
“......”蘇老夫人此時心裏就跟那倒了五味陳雜的佐料般，啥滋味都有。你說你，都知道是大逆不道的話了，還要說？你說你還跪着自罰等她消氣，意思不就是她不消氣就不起來？明知道自己身體才剛好，她肯定是不願意她再傷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