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逃往鎮北
“我收留你在這侯公府里待了這麼多年,並不是讓你一見到落鏡笙便回到他身邊的,我沒有那麼大的氣量,不知道什麼叫成全別人。”他攥了攥拳頭,低着頭沮喪地說道。
宋輕歌抿下一口茶水,用絲帕輕輕擦了一下唇角,“你這段日子這麼忙,還是早些回去歇息。”
他在她這裏坐了沒多久,可是讓她覺得空氣中到處都透着一股冷冰冰的氣息。
段忘塵抬起雙眸,看着她,“你這是趕我走?”
“我也要歇息了。”
她鬆開茶杯,站起身子。扶柔走上前,替她脫下身上的外衫。
段忘塵凝着她的背影,直到帘布放下來,他還坐在錦凳上。在江晚吟那裏,他被隔絕在了帘布之外,沒想到來到宋輕歌這裏,他亦是被隔絕在了帘布之外,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唇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他從她屋裏離開。
夜色微涼,讓他覺得身上亦是帶着一陣涼意。
“侯爺。”侍書拿着手裏的外袍,走上前給他披上。他站在長廊上,凝着這被夜色籠罩的竹雲苑,心底湧出一陣涼意。
“等二夫人氣消了便好了。”侍書開口寬慰他,他沒有回應,抬腳往苑落里走去。
五日後。
軒轅帝替軒轅靖籌備的謀士選拔大賽開始了,段忘塵一路過關斬將,把競爭對手都比了下去,此刻他拔得頭籌的呼聲最高。
軒轅靖表面上笑着,給他面子,可心底里十足不想讓他到他身邊來當他的謀士。
落鏡笙,才是他心中最滿意的人選。段忘塵這個人野心太大,從他將江鶴遲拉下台,就可以看得出來,他不喜歡野心太大的人。
段忘塵也知道他不會輕易相信自己,只與他維持着表面上該有的恭維,其他的他並未放在眼裏。
只是,這謀士選拔賽還未進行完,長安城中便傳出了一些對軒轅靖不利的言論來。
大抵是他潛入侯公府里,指使段忘塵的二夫人將大夫人腹中的胎兒滑掉的事。不出三日的時間,已長安城中已經鬧得沸沸揚揚。
緊接着,也不知曉是怎麼了,連同他與江晚吟有私情的事也被傳了出來,還有當年他在丞相府里非禮她的事。
這下,這個故事便連貫起來了。
宋輕歌坐在竹雲苑裏,聽着扶柔將外面傳的關於軒轅靖和江晚吟沸沸揚揚的那些事,越聽到後面,她就越忐忑不安。
這個人,定是十分了解軒轅靖和江晚吟的人,否則怎會傳出這麼多細緻的事來。
只是,江晚吟和軒轅靖之間有私情,是她沒有想到的。
“這個人在這個節骨眼上傳出這樣的事來,明顯是要針對軒轅靖的,皇上就要立他為太子了,江晚吟不過是他的一個陪葬品。”宋輕歌盯着茶杯里漂浮在水面上的茶葉,眸光深沉。
“可是宮中並無別的皇子有這樣的能力與四皇子爭啊?”扶柔不太理解,其他的皇子不是年紀太小,便是能力不足。這樣加害軒轅靖,對他們一點益處也沒有。
“人心隔肚皮,何況是皇室之爭,這並不是你我能判定的。”宋輕歌眨了眨眼,不想在這件事上再多做討論。
此事一出,軒轅靖的名聲一落千丈,謀士的事和立太子的事便暫且擱置了下來。只是軒轅帝和朝中的大臣們都注意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在眾多能人異士、文人墨客、朝中大臣中嶄露頭角,成了謀士的最佳人選,便是段忘塵。
軒轅帝心中有些慌,這個他以前不曾放在心上的人,何時變得這般善於謀略了?
他慌得好幾夜都睡不着覺,叫着江鶴遲和幾位老臣到了御書房中談了一宿又一宿,將心中的驚慌說與他們聽。
幾位老臣也就是安慰安慰他,說段忘塵只是名聲起來了,可對他的皇位,以及四皇子構成的威脅並不大。
江鶴遲不僅是安慰他,還趁機參了段忘塵一本,他巴不得等到這一日。如今有這個機會,他自然是不會放過。
只是都被軒轅帝暫且壓了下來,他心中慌亂,不敢輕易處置段忘塵。軒轅靖的事正在風口浪尖上,受譴責的人是他,受傷害的人是段忘塵,老百姓們的輿論自然都是向著他這邊。
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處置段忘塵,那燕國的百姓該如何想他,所以,他便將江鶴遲一頓罵。
江鶴遲吃了罵,也不敢再提了。
江晚吟一知道這些事,立刻去找了段忘塵,只是他最近都是早出晚歸,不是是不是有意躲着她,她連着去了好幾日都沒尋到他。
她又不敢回丞相府,如今她連出這侯公府的門都怕,更別提回丞相府了。江鶴遲倒是派人給她送來了一封書信,信上說的大抵是他和杜氏都安好的話,並向她承諾,定會在軒轅帝面前好好參段忘塵一本,可如今都好幾日過去了,段忘塵卻一點事都沒有,甚至這名聲如日中天。
她便知道,江鶴遲的計策失敗了。她執筆,給江鶴遲和杜氏回了一封書信,叫芸香遞了出去。
在事情過去了三日後,落鏡笙出現了軒轅靖的長樂府里。
他正在喝着酒,園子裏倒是沒有了歌姬的歌聲,也沒有了舞姬的舞姿,只有他一個人在倒酒。
他的臉色看上去十分頹靡,想必這三日來他都是這麼過的。
“四皇子何必如此頹靡,您還沒有徹底輸。”落鏡笙身穿一身月牙色長袍,站在他面前,頭上的髮帶隨風飄揚,他的眉眼間,透着一陣亮光。
“你知道是誰幹的?”瞧着他這般高傲的樣子,軒轅靖放下手中的酒杯,身子往後靠着椅背。
“如今誰的風聲最盛,便是誰幹的。”他垂下眸子看着他,聲音硬朗。
軒轅靖皺了皺眉,“段忘塵?他敢?!”
落鏡笙唇角勾起一抹笑,笑中帶着一絲不可描述的意味,“您都冒犯了他的大夫人,他還有什麼不敢的?此番,他便是想讓您翻不了身。這樣,他才有篡位的機會。”
“你說什麼?”軒轅靖睜大雙眼,滿臉的驚詫,連酒都醒了一半。
“若是您此時去揭發他,還有翻身的機會。”他說完,將這段時日搜集來的證據放到他面前。
這是他叫御風去搜集來的,段忘塵與邊洛這幾年來通信往來,上面坐實了段忘塵想謀權篡位的證據。
軒轅靖努力保持清醒着,將上面的書信一封封翻閱着。
“明日,明日我就進宮去,將這個證據遞到父皇面前!”他握着手裏的書信,咬着牙說道。
“但我有兩個條件。”
終於,落鏡笙說出自己此番前來的目的。
“公子請說。”軒轅靖將抬起頭,看着他。
“一,助我將侯公府里的二夫人救出來。二、替我平反當年蕭王府和宋王府的冤情。”
他斂了斂眉,眸中翻滾着陣陣思緒。
這下,軒轅靖反倒想不通了,他疑惑地看着他,“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蕭雲祺,當年蕭王府的小王爺。”他直言不諱,對於自己的身份,在軒轅靖面前也沒有好隱瞞的了。
“可宋輕歌,是你親自來求本王,讓本王將她許配給段忘塵的。”他不解,他與宋輕歌之間的關係,他多少知道一些。
“當初是我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亦是受了段忘塵的蠱惑,所以才誤會阿歌這麼多年,是我對不起她。之前我調查段忘塵和邊洛之間的關係時,便受到了邊洛的威脅。此刻阿歌在他們手裏,若是我不將她救出來,她會沒命。”落鏡笙的眸中透滿焦急,怕再晚宋輕歌會出事。
“那等我明日將書信呈給父皇,便替你了了這件事。”軒轅靖大抵知曉了他心內的焦急,如同他擔心江晚吟一般。
邊洛趕到侯公府時,段忘塵正在書房中,策劃着下一步該做的事。邊洛的出現讓他有些詫異,“在這個節骨眼上,你不該出現在這裏。”他厲聲呵斥他。
“落鏡笙已經將你我這幾年往來通的書信盜走了,此時怕是已經交到軒轅靖手裏了。”
邊洛喘着氣,臉上一片凝重。
“怎麼回事?”
段忘塵立刻放下手中的筆,走到他面前。
“我這段日子人都在京城裏,鎮北王府里都是暗衛們在把守。派去盯着長樂府的暗衛也一直在盯着落鏡笙的行蹤,我原本以為他這些日子一直都在長樂府中謀划怎麼同你爭奪謀士的位子,可誰知曉他竟是調虎離山之計,親自到了鎮北王府府上盜走了我們往來的書信。”
邊洛低下頭,不敢看向他。
“那你說,我們現在怎麼辦?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段忘塵氣急敗壞,一下子揪住他的衣領。
邊洛眉宇凝重,握緊手裏的劍,“事到如今,你們只有先跟我回鎮北避避風頭,我那還有三十萬大軍鎮守着。鎮北王與我交好,也願意擁立您,他手裏的二十萬大軍定是也能為我們所用。”
這是他來侯公府的路上,想出的最萬全的計策。
“祖母在府上,阿歌在府上,還有吟兒,這一大家子人你說撤便能撤嗎?況且去了鎮北,你能保證我們就能殺回長安城嗎?你確定不會被軒轅帝手裏的精銳射成肉餅?”
段忘塵覺得他真是異想天開,就算是撤,也不會是現在,現在時機還不成熟。
“可若是您繼續留在這裏,明日皇上的聖旨就會下到侯公府來,您的罪名已經坐實,您若是入了獄,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邊洛凝着他,低沉着聲。
段忘塵慢慢鬆開揪着他的衣領,眉頭皺成一團,腦子裏很亂。可越亂他就越要告訴自己,一點都亂不得,否則這麼多年以來的心血就真的全玩完了。
“侍書,你去通知老夫人一聲,讓她收拾東西,就說我要帶她去鎮北關外玩一玩。”
他重重呼了一口氣,對邊洛說道:“你到竹雲苑裏去,將阿歌帶過來。”他要去秋闌苑,將江晚吟帶過來,江晚吟是軒轅靖最在乎的人,有了她,他多少會聽他的話。
“是。”
邊洛應承下來后,便匆匆趕去。
她去到竹雲苑裏,不由分說便將宋輕歌和扶柔一同捆起來,帶出竹雲苑。宋輕歌不曾見過他,可卻認得他的聲音,上次她在祠堂里聽到過。
“堂堂一個鎮北將軍竟這般粗魯,直接到侯公府中來劫人嗎?”她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可被一個男子捆着帶出竹雲苑,十足是一件屈辱的事。
“是侯爺叫我來的。”邊洛冷聲說道。
“你胡說!表哥他不會這麼對我!”她想拿自己和段忘塵之間的關係來嚇唬他,可是他只冷着一張臉,絲毫不懼她。
“你再不放開我,表哥他不會放過你的!”她沒辦法,只能再嚇唬他。
“別嚷嚷了,若不是留着你這條命還有點用,你以為侯爺會將你帶走嗎?”邊洛轉回頭,冷笑着看她。
“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留着我這條命還有點用?你說清楚!”宋輕歌有些慌了,不知道段忘塵到底要幹什麼。
“落鏡笙將我與侯爺這些年來往的書信交到了四皇子手上,裏面的罪證數不勝數,你以為侯爺還會顧惜你嗎?不過是留着你的命,日後好威脅落鏡笙罷了!”他冷哼一聲,不再搭理她,用力拉着手裏的繩子,不顧她齜牙咧嘴的樣子。
宋輕歌怔了怔,知曉了段忘塵將她帶走的用意。若是落鏡笙受了他的威脅,那他也會沒命的。
她又氣又急,可是此時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府上的每一處都很慌亂,下人們忙着收拾東西,她被邊洛牽着繞了一圈又一圈,去到了段忘塵的書房。
沒過過久,王氏也被侍書哄着騙着帶到了段忘塵的書房外。她看着被邊洛捆綁着的宋輕歌,開口問他,“你這是做什麼?為何要綁着她?”不過是去一趟鎮北遊玩而已,至於這麼大動干戈嗎?
她以為是真的去遊玩,只是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意味。
段忘塵去到蔣江晚吟的秋闌苑中時,她還在亭子裏乘涼,喝着清茶。段忘塵避了她這麼些天,此刻見到他出現在秋闌苑中,立刻站起身子走到他面前,“那些消息是不是你放出去的?你想要詆毀四哥哥的聲譽?”
她滿腔的質問,此刻在他面前一股腦全都說出來。
“是,是我放的。”他一口氣承認下來,爾後轉頭對着芸香說道:“去收拾大夫人的東西,我們要去鎮北玩幾日。”
“好好的去鎮北做什麼?我不去!”這件事她還沒有追究清楚,她才不會跟他去鎮北。
“這回由不得你了,我說去便去。”段忘塵一把抓住她的手,不再給她解釋的機會,直接拉着她往竹雲苑外面走。
“你,你放開我,放開!”江晚吟卯足了勁不想跟他走,低下頭去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段忘塵吃痛叫了一聲,可他也沒有鬆開口,直接伸手擊了一下她的後頸,讓她暈了過去。
芸香收拾東西出來見到這一幕,整個人驚了一下,被段忘塵瞪了一眼后,急忙收回眸光,跟在他後面。
將江晚吟抱到書房外面時,他才發現那裏已經亂成了一團,宋輕歌被邊洛綁着,邊洛被王氏數落着,他正一臉為難地跟王氏解釋。
見到段忘塵回來,便像是碰到了救星一般上前去拉住他的手,讓他安撫老夫人的情緒。
他將江晚吟放下來,讓邊洛扶着。
“祖母,我們不過是去鎮北遊玩幾日,不莫要太緊張了。”他柔聲安撫着她。
“既然是去玩幾日,為何要拖家帶口的?還收拾這麼多的東西?塵兒,你老實告訴祖母,你是不是犯了什麼罪?”
她眸光犀利,一動不動的盯着他看。
段忘塵的額角上冒出幾滴熱汗,但還是耐心與她解釋,“是您多慮了,如今我被皇上看重,怎會犯罪?”
“若非如此,好好的為何要鬧出這般大的動靜,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去逃亡了!”
她拿着手裏的龍頭拐杖,敲了一下。
“您先跟孫兒過去,等到了那邊孫兒再慢慢跟您解釋。”段忘塵還想再與她解釋,旁邊的邊洛提醒他一聲,“侯爺,沒時間了。”
他看着段忘塵,搖了搖頭。
“祖母,您別怪孫兒對您不敬。”說完,他便伸手將她打暈過去,背着她往書房內走去。
宋輕歌想要掙脫手裏的繩子,侍書一發現急忙制止她,“二夫人,還請您配合。”
走在前面的段忘塵聽到聲音,身子滯了一下,爾後便匆匆往前走。
書房裏藏着一條地道,是段忘塵留給自己的後路,他就是怕將來有一日這件事敗露。
宋輕歌看着這屋中的擺設,這會才知道裏面別有洞天,她冷嘲地勾起唇角。想不到段忘塵早早就所圖謀,她在他身邊待了這麼多年,竟一點都察覺不到。
出到外面時,邊洛已經安排人在外面接應,宋輕歌被侍書押着上了馬車。段忘塵和王氏在一輛馬車上,江晚吟則由邊洛帶着。
落鏡笙趕到侯公府里時,已經人去樓空。
“公子,他們定然還沒走多遠,我們興許還能追得上。”御風在侯公府里搜了一遍,也沒尋到他們的蹤跡,他跑到落鏡笙面前。
落鏡笙在四周望了一眼,思襯片刻后說道:“方才我們來的路上並未察覺到有什麼異樣,他們定是從別的出口出去了,這府中應該有別的地道。”
御風將邊洛去到侯公府的消息告訴他時,他剛從靖王府里出來,一出來便馬不停蹄趕到侯公府里來,誰知道卻還是遲了一步。
“若是有地道,定是在段忘塵的書房中。”他說完,便往他的書房而去。進去尋了幾遍后,在書冊里尋到了開關。
只是從地道里出來,只剩下馬車車輪的痕迹,連個人影都見不到了。
“瞧着這個方向,像是去鎮北的路。”御風在四周觀察了一會,見車輪的痕迹正是往鎮北的方向而去。
“邊洛是鎮北大將軍,他們唯一的出路也只有去鎮北。只是這下,阿歌我便更難救出來了。”
落鏡笙看往鎮北的方向,握緊手中的劍。雙眸間蘊滿悔恨,拿到他們二人來往的通信他就應該先去侯公府救宋輕歌,如今真真是錯過時機了。
“師兄,怎麼樣了?”
後面,傳來雲舞的聲音。她也尋到了地道的入口,從裏面鑽了出來,臉上還沾着些灰。
“已經走遠了。”
他轉過身子,往前走。
“不追了嗎?”雲舞剛出來,就要追着他走,當真是累的很。
“邊洛是鎮北大將軍,不是吃素的。趕路,他比我們在行。”落鏡笙頭也不會。
雲舞還想說著什麼,被御風拉了一下之後,便也住了口。
宋輕歌的手一直被捆着,扶柔坐在她身側,與她一般看着侍書大眼瞪小眼。侍書被她們二人看得心虛,將頭低了又低。
“表哥他到底怎麼了?”宋輕歌再次開口問他,一張臉冷到了極致。
“奴,奴才也不知道。”侍書小聲回著,他是真的不知道。
邊洛到了書房之後,他就一直在書房外面候着,裏面談了些什麼他壓根不知道,只知道段忘塵一出來便讓他去帶老夫人到書房外面去。
“你會不知道,你日日跟在侯爺身邊,還敢說不知道?!”宋輕歌冷聲威脅他。
“奴才只知道侯爺得罪了四皇子,奴才就知道這麼多...”被逼問得太多,無奈之下侍書便只能擠出這麼一句話來。
宋輕歌冷嗤一聲,他這一句說了跟沒說沒什麼區別。軒轅靖和江晚吟的事,她早猜到是段忘塵泄露出去的。
只是如今為何要逃到鎮北去,她有些想不通。而且去了鎮北,她不知曉落鏡笙會不會尋到鎮北去,更不知曉她還能不能再見到他。
在關雎閣上答應他的事,難道她又要失言了?
她咬了咬唇,雋秀的眉眼間露出一陣陣擔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