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陸小郡王聽楚辭這般問,五臟六腑明明已經疼到極致,但就是咬緊了牙不肯妥協。他目光堅定地看向她,一字一句道,“不,你是我未來的世子妃……我想碰你就碰你……想讓小爺不碰你,那不可能!”
楚辭聽他這麼說,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目光冰冷地掃了他一眼,威脅道,“你再說一遍!”
陸小郡王骨頭難得硬一次,渾身顫抖着道,“小爺、小爺一口唾沫一個釘,你是小爺的女人,小爺就要碰,死了都要碰!”不死更要碰!
“活該你疼死!”楚辭被他的硬脾氣氣到,當即從隨身攜帶的針包中又取出三根銀針,狠狠往他身上扎去。
陸小郡王目睹她面不改色地將銀針沒入他的胸口,臉色又鐵青了幾分,瞪着她破罐子破摔道,“楚小辭,有本事你就扎死小爺,不然小爺只要有一口氣在,就一定要跟你做名副其實的夫妻……”
“你做夢!”楚辭瞪眼,話落,又將一根銀針插入他腹部三寸下的地方。
陸小郡王只覺一陣痛意襲來,下一刻,眼睛一翻,整個人直接疼暈了過去。
楚辭瞧他閉上眼睛。
沒忍住心裏積鬱的怒氣,又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然後扭頭,朝暖閣外瞧去,喊了一聲,“芸娘,將藥箱拿過來!”
外面,芸娘答應了一聲,很快就將藥箱提了過來。
她看到躺在炕上,滿身都是銀針的陸小郡王,下意識地一哆嗦,朝楚辭看去。“姑娘,您怎麼將小郡王紮成刺蝟了!”
楚辭漠然地掃了芸娘一眼,一面打開藥箱取葯,一面咬牙道,“我是救他。”
芸娘:“……”她表示不太懂。
楚辭沒有再理會她。
將陸小郡王身上的銀針全部拔出后,打開剛從藥箱中拿出的一瓶藥膏,倒在掌心焐熱后,一點一點地往他被銀針扎過的地方抹去。
芸娘在旁邊看着這一幕,好像明白了什麼。
“原來姑娘真的是在給小郡王治傷。”她低聲感慨。
楚辭抹完葯,回頭清清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反問,“不然呢?難道你以為我是在謀財害命?”
芸娘紅着臉低下頭不語。
楚辭轉身去收拾藥箱,頭也不回地吩咐芸娘。“幫他洗漱一番,伺候他好好歇下。”
“是,姑娘!”芸娘答應着,便轉身出去打水。
楚辭則直接去了外面的廂房。
等芸娘伺候陸小郡王睡好,廂房裏燈都滅了,她只好回了自己房裏歇着。
鹿呦院。
老夫人和南郡王妃分坐兩邊,聽陸兆華貼身婢女稟告陸兆華的現狀。
婢女話落,南郡王妃立刻站了起來,面色通紅,怒不可遏地看向老夫人,道,“娘,這阿辭也太不懂事了!兆華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呢。怎麼能這樣明着打她的臉……要是給秦家那邊知道了,他們還會要兆華嗎?”
老夫人也是沒想到楚辭會做出這般當面打臉的事情。
她面上閃過一抹為難,半晌都沒有開口。
南郡王妃見狀,還以為老夫人是向著楚辭,忍不住看着她,又道了一句,“娘,您別忘了,兆華才是您的親孫女,阿辭她,就算救過你的性命,也只是個孫媳婦……”
言下之意,希望老夫人能分得清親疏。
老夫人聽她說著,面上表情更是糾結,她嘆了口氣,無奈地看向南郡王妃,“事到如今,那你說……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南郡王妃咬了咬牙,“不管怎麼做,就是不能壞了兆華的名聲,不然……不然兒媳這一輩子,心裏都過不去!”
老夫人搖頭,手指輕輕地叩擊着桌面,緩緩道,“可是,讓兆華去請罪這事,你當時也同意了……”
“我……我也沒想到那楚姑娘竟是這般混不吝的人,都快要嫁進郡王府了,竟還對自己的小姑子這般刻薄!”
老夫人:“……”她現在幫哪邊都不對。
“娘!”南郡王妃見老夫人不表態,又千迴百轉地叫了一聲,語氣間頗是不平,“難道您真的為了一個外人,要毀了自己親孫女的一輩子嗎?”
老夫人被兒媳婦這般逼迫着。
終是沒了辦法,末了,長嘆一口氣道,“等天亮吧,天一亮,我就請阿辭過來問問!”
“娘!”南郡王妃只有這麼一個女兒,怎麼忍心她受着早春的寒氣,在外面跪一整夜,當下急道,“您若是不肯去,那我自己去好了!”說完,轉身就朝外走去。
根本不給老夫人再開口的機會。
她三步並兩步地往朗月居走去。
離朗月居還有好幾丈的距離,就遠遠地看到了跪在青石板上的陸兆華。
南郡王妃的心當即酸楚委屈起來。
她的女兒,她的掌上明珠啊,從小到大,她都沒動過她一根手指頭!楚辭,她怎麼敢!她怎麼忍心!
這般咒怨着,她腳下的步子走得更快。
到陸兆華的身邊后,立刻迫不及待地喚了一聲,“兆華!”
陸兆華聽到自家母親的聲音,下意識地抬頭,強忍着膝蓋處傳來的痛苦,皺眉道,“娘,這更深露重的,您怎麼過來了?”
“娘不放心你啊!”南郡王妃說著,便要扶陸兆華起身,
可陸兆華卻不肯,她目光堅毅地看着南郡王妃,一字一頓道,“娘,我既然答應了向楚姑娘賠罪,那必然要受完她給的懲罰,不然這算什麼呢!”
南郡王妃心疼自己的女兒,眼淚嘩啦嘩啦地就流了出來,“可是,兆華,你這樣跪下去,你的身子會壞了的,若是再受了寒氣,那你這一輩子可就毀了!”
“兆華,你聽娘的,先跟娘回去,楚辭這邊,娘自會給她別的交代,定然不會讓她記恨於你……你先跟娘回去,好嗎?”
“不,我不會去!”陸兆華毫不猶豫地拒絕,“言必信,行必果,這是我剛開始念書時,祖母就教我的道理,我不能讓祖母失望……娘,你走吧,只是短短三天而已,我一定能堅持下來的……”
“兆華!”南郡王妃聽女兒這般說著,眼中淚水更加洶湧,大顆大顆地墜落下來,砸在陸兆華的手背上。
陸兆華被燙得一個哆嗦,開口,語氣也哽咽起來,“娘,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這次真的是我做錯了,這是我應該付出的代價……您若是真的心疼我,就讓我繼續跪着,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兆華、兆華……”南郡王妃看着已經長大的女兒,已經再說不出一句話,只是一遍一遍,不停地喚着她的名字。
陸兆華沒有再解釋什麼,她直接看向南郡王妃身邊的兩個姑姑。道,“你們先帶我娘回去,這幾日,好好地照顧她,不要再讓她往這邊來……”
“是,大小姐!”兩個姑姑聽陸兆華這般說,低低地應了一聲,然後扶着南郡王妃往正院走去。
南郡王妃還不想走,可陸兆華卻不許她留下。
她眉頭緊皺,苦笑着看向南郡王妃,“娘你這樣不講道理地護短,是想讓女兒一輩子都抬不起頭做人嗎?”
“您知道嗎?其實犯錯並不可恥,可恥的是知錯不改!女兒今天跪在這裏,不只因為楚姑娘這茬,更是因為祖母,女兒也想為了自己的狹隘,向祖母道歉!”
“還請娘成全女兒!”
說完最後一句,她朝着南郡王妃重重地磕了個頭。
南郡王妃聽着她以頭點地的聲音,心碎成一片,這一刻,她真的恨不能代替自己的女兒承受這份痛苦。
陸兆華見南郡王妃還是不肯走,無奈之下,最後又反問了一句,“娘,您這般疼我,那麼楚姑娘,也應該這般疼愛她腹中的骨肉……將心比心,若是別人險些害了我的性命,娘會只罰那人跪上三天三夜嗎?”
南郡王妃陸兆華反問,下意識地答道,“自然不會,若是有人膽敢傷你,娘定讓他以命償還!”
“那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南郡王妃臉色一變,終於明白了陸兆華的意思。
她定定地看了眼朗月居的方向,然後合上眼,低低地嘆了聲,“兆華,你說的……娘明白了……”
陸兆華趁機又向旁邊的兩個姑姑使了個眼色。
兩個姑姑這下再上前,總算將南郡王妃帶走了。
而陸兆華,則踏踏實實地在朗月居外跪了一夜。
次日,直到天光大亮,楚辭才醒過來。
她一睜眼,對上的便是陸小郡王熠熠生輝的眸子。
“你怎麼在這裏?”楚辭用最快的速度坐起身來,看着陸小郡王反問。
陸小郡王卻沒有理會她的問題,而是直接抬手,緊緊地握着她的肩頭,道,“你昨夜給我扎針,並不是為了害我,而是為了救我,是嗎?”
楚辭看着他晶亮的眼睛,緩緩地轉了轉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挑眉道,“……你說呢!”
“小爺就知道,你不會忍心害小爺的!”說著,側頭就在楚辭的唇邊親了一下。
楚辭再次被他唐突,臉一下子就黑了,瞪着他,嚯嚯磨牙道,“陸邑風,你是不是想死!”
陸小郡王喜笑顏開,深深地注視着她,道,“小爺想溺死在你的梨渦里!”
楚辭:“……”
就在她按捺不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拳頭,準備再給面前某個臭不要臉的小子致命一擊時。
外面。芸娘卻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不歇氣地稟道,“姑娘、姑娘,不好了,大小姐暈過去了……”
“暈過去了?”楚辭皺起眉來,片刻后,又看向陸小郡王,淡淡轉告,“你妹暈過去了……”
陸小郡王眉眼間閃過一抹擔心,跟着,一臉難為情地看向楚辭,動了動嘴唇,道。“你先歇着吧,我去帶她回明心院……剩下的懲罰,你若是願意,那就由我替她,你若是不願意,便等她好了再跪罷!”說完,轉身就朝外走去。
楚辭看着他大步流星地離開。
想着他丟下的那些話。
心中不由一軟……他是真的將她放在心上的,不管做什麼,都會考慮她的意見,都會跟她商量。
“芸娘,你出去讓小郡王將大小姐帶到這裏來吧!”
芸娘聞言,複雜地看了楚辭一眼,然後轉身朝外走去。
沒多久。她又回來了,不過卻是一個人。
“他們走了嗎?”楚辭在坐榻上坐下來,淡漠地問道。
芸娘點了點頭,“小郡王說,讓姑娘好好歇着,他回頭再來看姑娘。”
楚辭點了點頭,頓頓,又道,“服侍我沐浴更衣吧,鹿呦院老夫人應該會讓我過去用早膳。”
芸娘“嗯”了一聲。
果然,兩人前腳剛收拾好,後腳老夫人身邊的碧心就上門來,接楚辭過去。
楚辭知道今日勢必會解決半夏、二太太的事情。倒是沒有推脫,答應了一聲,便跟着碧心朝鹿呦院走去。
鹿呦院,暖閣。
楚辭進去時,整個屋裏只有老夫人一個人,她面前的膳桌上,擺着幾樣精緻的早點。
聽到門帘撩動的聲音,她下意識地側頭看過來。
瞧見是楚辭,她蒼老疲憊的面容上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阿辭來了……快過來,祖母一直等着你呢!”
楚辭聞言,帶着淡淡的笑意,朝老夫人走去。
到她身邊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福禮。
老夫人目光複雜地看着她,眼中內容很多。過了會兒,才讓她坐下用膳。
楚辭起來得晚,早膳本就沒用。
聽老夫人這麼說,也不客氣,當即在鼓凳上坐了下來。
一頓早膳,吃的有些沉默。
約莫兩刻鐘后,兩人先後放下了筷子。
老夫人知道楚辭這是吃好了,她揮了揮手,就有下人上前將膳桌端了出去,接着,又有婢女伺候兩人漱口。
漱完口,老夫人嘆了口氣。總算看着楚辭開了口,“昨夜的事……說起來都是郡王府家教不嚴,讓阿辭你受累了……”
楚辭聞言,微微擰起眉來,停了片刻,緩緩道,“半夏是我帶進郡王府的,倘若此次事件真的由她而起,那我也是難辭其咎。”
“半夏……那丫頭,她已經被老二媳婦給杖斃了!”
“我知道!”楚辭點頭,她看着老夫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現在只想要一個證據。半夏同時引誘二老爺和二少爺的證據。倘若證據確鑿,那我無話可說……若是證據不足,那我帶來的人,我總是要為她討個公道的!”
“二房的幾個丫鬟都能證明半夏在事發前經常出入二房的院子,且和安兒過從甚密。”老夫人說著,向碧心使了個眼色。
碧心出去一遭,不多久,就帶了四個婢女進來。
楚辭看了一眼,都是二房那邊的面孔。
“便是你們作證,半夏和二少爺過從甚密?”她皺了皺眉,淡淡地問道。
話落,那四個婢女同時點頭,“是。奴婢不敢欺瞞老夫人和楚姑娘!”
“那你們說說,是怎麼個過從甚密法?”楚辭又問。
四個婢女面面相覷,而後從第一個開始回話——
“奴婢看見半夏生前經常去二公子院子。”
“奴婢去書房送茶,瞧見過半夏依偎在二公子的懷裏……”
“奴婢收拾二少爺的卧房,發現過一隻綉着半夏二字的香囊。”
……
四人各有各的證據。
楚辭眼神一凜,片刻后,追問第三個回話的婢女,“那不知那個香囊是什麼顏色,繡的是什麼花樣,又是什麼針法?”
婢女聞言,渾身一抖,凝神思考了半晌,才道,“那……那香囊是、是碧色,繡的是、是合歡花,針法……是、是十字針……”
“好!”楚辭點了點頭,然後扭頭看向芸娘,吩咐,“去,幫我請二少爺過來,記住,你親自去請!”
“是,姑娘!”芸娘看出楚辭的意思,答應一聲,就朝外走去……
暖閣里,老夫人眉頭緊皺。諱莫如深地看着楚辭,半晌沒有言語。
楚辭也沒再說話。
直到一刻鐘后,二公子陸兆安走進暖閣。
“孫兒見過祖母,見過楚姑娘。”他眼底帶着一抹鴉青,上前向老夫人和楚辭行禮。
老夫人心疼自己的孫子,安撫地看了他一眼,輕聲道,“阿辭……她有幾句話要問你,安兒你照實作答便可!”
陸兆安聞言,又朝楚辭看去,拱了下手,道,“不知楚姑娘有什麼要詢問兆安。”
楚辭笑了笑。指向自己對面的四個婢女,“聽幾位姐姐說,二公子曾受我那婢女半夏的蠱惑,與她過從甚密過……也是因此,才犯了那父子聚麀的大錯。”
“實不相瞞,正是因為……半夏的蠱惑,才……”陸兆安話說的隱晦,不過推卸責任的意思卻十分明顯。
楚辭不動聲色,“幾位姐姐還說,半夏曾送過你一定情信物……不知那信物,二公子可還留着?”
“這……昨日犯了大錯,心緒煩悶下,她的東西。我已經全部燒了。”
“燒了?”楚辭微微一笑,“那東西是什麼,二公子應該記得很清楚罷?”
“是……是很清楚?”
“那是什麼呢?”
陸兆安下意識地看向楚辭對面的四個婢女,沉默許久后,緩緩地吐出“荷包”二字。
楚辭笑了笑,“是荷包,那不知道,荷包上的花樣是什麼呢?”
“是、是鴛鴦戲水。”陸兆安不知道,只能胡蒙。
楚辭眼底笑意更深,“針法呢?二公子應該也有印象吧?”
“是……平金法?”他的聲音里明顯帶着幾分不確定。
楚辭聽着,冷冷地勾唇,用力一拍手邊案幾,怒道。“一派胡言,半夏她出身鄉野,父親是江湖郎中,這麼多年來,她根本沒學過刺繡,她身上唯一的配飾,只有錢袋,上面綉着一個於字,那是她的姓,花樣是雙金玉,針法是挑花!你們一個一個……門口胡言,到底是在隱藏什麼!”
她平地一聲暴喝,四個婢女和陸兆安嚇了一跳,噗通一聲,同時跪倒在地。
額上都有冷汗紛紛落下。
楚辭沒有再理會他們,反而看向老夫人,唇角微勾,一臉諷刺,“一整夜的時間,老夫人就這樣由着他們串供,糊弄我?”
老夫人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她恨鐵不成鋼地看向陸兆安,拍着桌子道,“安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你爹,你們和那個半夏……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兆安緊緊地抿着唇,跪在那裏,一言不發。
楚辭仍舊看着老夫人,微頓后,一字一句道,“看在您這些日子對我頗是照顧的份上,我再給您一天的時間,一天之後,若是您還查不出什麼,那便不要怪我無情,到時我們公堂再見!”
說完,她起身便走。
老夫人眼眸發直地坐在那裏,半邊都沒緩過來……
楚辭離開鹿呦院,便直直地朝耳房的院子走去。
芸娘跟在她的後邊,一臉肅色地問道。“姑娘,您現在是要去哪裏?”
“接半夏回朗月居!”楚辭冷着臉,一字一頓地說道。
芸娘抽了抽鼻子,沒再言語。
兩人一路疾行,很快就到了二房所在的明德院。
明德院,此時門戶緊閉,連個守門的人都沒有。
芸娘上前叫了半天的門,才有人過來開門。
看到來人是楚辭和芸娘,守門小廝懶懶地行了一禮,便要退下。
楚辭在他轉身之際,匆忙叫住了他,問,“半夏的屍體在哪裏?”
“已經扔到城外亂葬崗了!”守門的小廝隨口說道。
楚辭一聽。整個人的表情瞬間就冷了。
拳頭,死死地攥住。
……
二房的人這麼快就將半夏的屍體處理了,要說沒什麼鬼,打死她都不信。
這般想着,她轉身便朝外走去。
她一定要儘快找到半夏的屍體!不然的話……只怕很多的真相都要被掩蓋了。
一路往郡王府大門走去,沒成想,竟然在半路上又碰到了要往朗月居去的陸小郡王。
陸小郡王看到楚辭,匆忙迎了上來,一把握住她的手,急聲道,“楚小辭,我正要去找你,你怎麼在這裏?”
“我要出府,去城西的亂葬崗!”
“亂葬崗,你去亂葬崗做什麼?”陸小郡王變了臉色,厲聲質問。
楚辭緊緊地擰起眉,低聲哽咽道,“半夏到底跟我一場,我不能讓她暴屍山野……我想接她回來!順便查清她真正的死因,給她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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