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空手回娘家
花旺連連點頭，“也好，早點去吧，明日回來。”
葛氏點點頭，“姜家村不算太遠，明天肯定能回來，再說家裏事情多，一下子少幾個勞力，地里那麼多活兒我們也忙不過來。不過老二家的說，她想讓兩個孩子回去陪陪她娘，她娘年紀大了，身體不好……”
花旺不說話了，一年到頭，特別是農忙時節，姜氏總是喜歡帶着孩子回娘家住，姜氏娘家比花家條件好，姜氏又是姜家唯一的女兒，很得姜家老太太的歡喜，她一走不打緊，還要把兩個孩子帶走。
花旺側頭看了看不遠處躺在地上歇息的花青山和花蘭蘭，心裏愁得很，這兩孩子像極了老二和老二媳婦兒，懶得很，現在花家有他撐着還行，將來要是他不在了，他們一家還不知道吃什麼喝什麼你呢。
“家裏正是忙的時候，等閑下來，青山他們再去姜家村那邊玩吧。”
葛氏回頭就和姜氏說了，姜氏癟癟嘴，沒說什麼，她得意地朝段氏看了看，轉身就帶着兩個孩子回家收拾東西去了。
姜氏一走，葛氏就覺得段氏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她一扭頭，就對段氏說道：“老二家的回娘家去看看，你也回去看看。眼看二月尾巴到了，再不下種，今年八月都收不了苞米。”
段氏面露難色，花光宗和花耀祖低着頭，花蕊兒想起來，她這個外家，可不像是前世的外祖家那樣，段氏在家排行老八，段家兒女眾多，段家老兩口心疼兒子，女兒對他們而言，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但逢年過節，他們會根據女兒送禮情況來決定對誰好一點，因此，段氏不願意回去。
葛氏見段氏不說話，想到段家那邊，她無比嫌棄，說道：“你兩個哥哥家肯定有，為了今年的收成，臉皮厚一點有什麼關係？等今年掙了錢，也好給光宗和耀祖娶親啊，都二十了，過了年就二十一了，你看村裡，和他一般大小的男娃子，孩子都滿地跑了，只有他，光棍一個，誰家姑娘願意嫁給他？”
段氏無奈，只得答應。
花蕊兒斜着眼睛偷偷打量兩個哥哥，說實話，兩個哥哥集中了爹娘的優點，大哥像爹多一點，國字臉、眉毛比較集中，有點憨氣，二哥則更像段氏一些，眉宇之間一股子機靈勁兒，看上去就十分討喜，最重要的是大哥臉皮薄，這點不知道像誰，有時候在村裡碰到一個大姑娘，還未開口，臉就先紅了，後面更是一句話說不出來了，她曾聽村裏的長舌婦說他大哥看着傻裏傻氣的，這才讓他找媳婦兒難上加難。
花蕊兒把稻草人給了他們，葛氏讓她跟着段氏回去，先回去砍柴，然後餵雞，把灶台燒起來。
葛氏向來吝嗇，她不放心花蕊兒做飯，因此，做飯必須得等她回去，親自回屋取了糧食再做。
段氏要回娘家，她不想幾個孩子跟着她一起回去看人臉色，因此，她誰也沒叫。
花耀祖聽說花蕊兒要上山砍柴，再看花蕊兒那雙眼巴巴的神情，想了想地里的活兒，就跟葛氏說道：“奶，地里暫時也沒什麼活兒，不如我也上山砍點柴，明日一早，挑到鎮上去看看，指不定能換幾文錢回來呢。”
花旺深深嘆氣，“去吧，光宗也一起去，這裏有我們就夠了，地里草除得差不多了，我也得回去把稻子泡上。”
回去的路上，段氏不放心花蕊兒，再三叮囑：“我不在，你好好聽你奶的話，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不要跟她頂嘴，知道嗎？耀祖，特別是你，嘴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願意說什麼就說什麼，你實在是不想聽，可以把他們當成大白菜，裝作聽不見就可以了，不要跟人打架。光宗，你是老大，好好看着弟弟妹妹，我明日就回來，上次我娘家堂嫂提到他們村有個小姑娘，很是能幹，我去打聽打聽，等忙過這段時間，娘得給你相看相看，明年爭取給娘來個孫子。”
花光宗臉紅不已，清了清嗓子，別開臉，不敢去看段氏的臉。
花蕊兒挽着段氏的手：“娘，你就別打趣大哥了，你看大哥，臉紅得像猴子屁股似的。大哥太害羞了些，得想個法子，不然人家姑娘一看到他，他就臉紅得說不出話來，可怎麼辦才好啊。”
花耀祖眼珠子一轉，“我們現在沒錢，要是有錢了，大哥這毛病搞不好還能治好呢。”
後來不管花蕊兒怎麼問，花耀祖就是不肯說，花光宗很無奈，兄妹三人回了家，姜氏早就帶着花青山和花蘭蘭回了娘家，家裏靜悄悄的，段氏快速進屋，很快就收拾好了東西，可她卻沒有出門，而是愁容滿面望着四壁空空的屋子出神。
花耀祖他們兄弟在外面磨刀，花蕊兒則進屋打算換一件衣裳，見段氏站在屋子中央，不言不語，她心知肚明，勸道：“外婆會理解的，娘，你別想了。”
“唉！”段氏很無奈，“你外婆是理解，可你幾個舅舅……你奶要我去挖點苞米苗回來，就這麼去，他們肯定不幹，你外婆現在身體不好，唉……”
一句話，段氏嘆了幾口氣，段氏的娘身體不好，對段氏不錯，但無奈，她一個女人，在家沒有丁點權力，有心想要幫襯幫襯女兒，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花蕊兒明白段氏的為難，一邊是婆家逼着她去要苞米苗，一邊是娘家肯定不會給，段氏夾在中間，肯定十分為難。
“娘，你就當去看看外婆好了，至於苞米苗，你就提一嘴，爺奶他們又沒去外婆家，怎麼知道他們家有沒有苞米苗？外婆家有，要是多的話，肯定會給你一些，要是沒有，那也是沒有辦法了。”
“只有這樣了。”段氏掃了一眼家裏，“你外婆身體不好……你奶把着家裏，我是拿不出東西來了。希望你外公不要嫌棄，你舅娘她們說什麼，我倒是不會放在心上，唉，現在家家都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