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懷疑你和死者是雙胞胎
178、
白羽跟隨警察一起回到警局。
一個警察負責記錄他的信息。
“你的姓名?”警察問。
“白羽。”
“年齡?”
“四十一。”
“性別?”
“嗯?這個也要問?”
“當然要問,你要如實回答,我們如果有疑問,有權要法醫對你的性別作出鑒定。”警察一本正經地回答。
“好吧,我如實回答,我是男的!”
“職業?”
“算是作家吧。”
“什麼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是。”白羽選擇了肯定,因為他沒有別的職業。
“籍貫?”
“本市。”
“說具體!”警察敲了敲桌子。
“梅市。”
“你不是本地人?”
“是本地人啊。”
“你不是籍貫梅市嗎?可這兒是柚市。”警察說。
“什麼柚市梅市?”
“不是有事沒事,是這兒是柚市,但你的籍貫是梅市。不過奇怪的是,我國沒有‘梅市’這個地名,你不會是記錯了吧?”警察提醒白羽。
“不會記錯,我都記了四十一年了。”
“好吧,你休息一下,等那邊的結果。”
“要等多久?”
“不好說。你要是累了,就到值班室躺一會兒吧。”
179、
阿夢不知道白羽什麼時候不見的,她還有很多事要忙,一時顧不上去找他。自從老公去世,阿夢獨身生活了這麼長時間,本以為再不會對別的男人動心的,誰知道昨晚從天而降的白羽,這個萍水相逢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麼讓阿夢有一種想關心和照顧他的衝動。也許是他昨晚的樣子太狼狽,也許是他昨晚的舉止太離奇,也許是他的言語太荒誕,也許僅僅只是想搞清這個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吧,對一個男人動心,不會這麼簡單的。
180、
“醒一醒。”
白羽迷迷糊糊中被叫醒。
“屍體調查結果出來了。”警察說。
白羽立即一骨碌坐起來,緊張地望着警察,“怎麼樣?”
“他和你提供的個人資料幾乎一樣,但他的職業是金融專家,我們已經通知了他的家人。”
“他的家人?”白羽莫名地興奮起來,在M時空,他沒有家人。
“還有,我們有件事要徵得你的同意。”警察說。
“什麼事?”
“法醫想提取你的DNA,因為他懷疑你和死者是雙胞胎。”
“我同意。”白羽也迫切地想知道自己和死者的關係,“還有,死者的家人來了請通知我。”
“行吧,你跟我來,到法醫那。”
181、
提取了DNA樣本,白羽忐忑不安地回到值班室。
“白羽!”警察輕聲說,“死者的家人到了。”
白羽悄悄跟在警察身後。他看到一個風韻猶存的婦人在一個年輕人的陪同下猶猶豫豫地步入大廳。
“跟我來,白羽的遺體在冷庫。”另一個警察帶領她們向冷庫走去。
看到警察掀開蓋在遺體上的白布,婦人膽怯地向後退了一小步,陪同的年輕人趕緊扶住了她。
婦人的眼神很慌亂,年輕人悄悄捏了她一把。
“老白啊,你咋就丟下我走了啊。”婦人掏出手巾捂住自己的臉,發出毫無感情的號哭。
一隻小飛蟲不識時務地飛進白羽的鼻孔,白羽忍不住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所有人都被這聲突如其來的噴嚏嚇了一跳。婦人下意識地回頭看向發出響聲的地方,她的目光正好和白羽碰撞在一起。
“啊----”一聲尖叫劃破夜空,婦人臉色慘白地跪倒在地,“老白啊,不是我,不是我,是阿堅害的你,不關我事啊!”
陪同的年輕人一巴掌甩在婦人的臉上,“胡說什麼?”
182、
N時空的股市已經暴跌了又暴跌了又暴跌,金融專家白羽無力地關上了電腦。大樓里的空調開得特別足,這是在三伏天裏,即使身着正裝,白羽依然感到陣陣寒意。馬上就要參加記者招待會,就目前慘不忍睹的股市發表官方觀點,作為官方發言人,他感到壓力山大。
“經濟發展接連三年環比增長,形勢不是小好,也不是中好,而是大好。”他的開場白引發了一片噓聲。
“股市是經濟的晴雨表。請問白先生,現在究竟是您在撒謊還是晴雨表在撒謊?”記者打斷他的發言。雖然沒有話筒,但記者聲如洪鐘。
“你是哪家媒體的記者?第一次參加記者招待會嗎?起碼的禮貌懂嗎?”白羽沒好氣地說,低沉的聲音和連續的詰問彷彿悶雷滾滾。
會場上越發嘈雜了。窗外陰雲密佈,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對不起,我為自己的冒失道歉。但股市已經到了危急存亡之秋,官方還是這樣不痛不癢地打官腔的話,公眾是不能接受的!”洪鐘一般的聲音在會場上迴響。
“你懂股市嗎?不懂就不要亂講話!你有記者證嗎?”白羽明知不能在經濟問題上正面對抗,機智地轉移了矛盾的焦點。
“我是中京時報的見習記者。但這並不代表我沒有發聲的權利。”
“你當然有發聲的權利。但首先你要學會適應規則!懂嗎?規則!年輕人!你還要多學習啊,初生牛犢不怕虎,並不代表老虎就不可怕,並不代表牛就可以打贏老虎嘛!”白羽把心中的怨氣一股腦地撒在這個愣頭青上。
“您的規則就是睜着眼睛說瞎話,還不允許明白人發出聲音嗎?如果我的理解沒錯的話。”見習記者並沒有被白羽倚老賣老的氣勢唬住。
一聲悶雷在窗外炸響,震撼着所有人的內心。
“胡鬧!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目中無人啊!鑒於這樣混亂的會場秩序,本場記者招待會暫時中止!”白羽氣憤地宣佈。
他匆匆逃離會場。
大廳里響起摔杯子摔板凳的聲音,安保人員與記者發生了肢體衝突。
白羽沒有回辦公室。他的決定是正確的,因為半小時后,他的辦公室變成了一片狼藉。
他徑直從秘密電梯來到地下車庫。
“小堅,去三一八會所。”他對司機阿堅說。
“白先生,去三一八要經過深水潭,現在外面雨很大,可能晚上回不來。”阿堅說。
“回不來就不回來嘛!”白羽不耐煩地揮揮手,靠在座椅上閉上了雙眼。
白羽的專車是一輛黑色賓利,得益於高薪養廉的政策,像他這樣的官員都過着養尊處優的生活。
但是白羽絲毫沒有養尊處優的感覺,他如坐針氈。正是因為各地的經濟報表顯示的大好形勢,他利用手中的權力籌措到一筆巨資投入了股市,那個時候,股市已經從頂點腰斬了再腰斬,接近了歷史低點,而GDP卻是歷史低點時的三十倍,作為專家,他有十足的把握抄到了歷史大底。
人算不如天算。國際形勢的風雲變幻,一場看不見硝煙的金融大戰終結了他的如意算盤。他也想像那們見習記者一樣發出怒吼,但那有什麼用呢?只有嫩雛,才會作出那種幼稚的舉動。
黑色賓利在滂沱大雨中衝進三一八會所大樓的門廳,“嘎----”地尖叫着停了下來。阿堅跳下車,替白羽拉開車門。
“媽的!”白羽在心裏罵道。要是往日,那幫馬屁精還不在門廳里列隊歡迎他這位財神爺。
一位性感高挑的女郎迎了出來,臉上露出僵硬的微笑,“歡迎白先生,您請跟我來!”
跟着女郎優雅的步伐,白羽來到了一間裝潢考究、奢華霸氣的包房。
“老白啊,老白,您總算是來啦。”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子靠在沙發上,不陰不陽地說道。
白羽皺了下眉頭,對這個昔日哈巴狗一樣巴結自己的小人投去厭惡的一瞥。
“別他媽以為你還是財神爺。”胖子不客氣地罵道,“再你媽倚老賣老,老子可不客氣了。”
“士可殺不可辱!再這麼滿嘴噴糞,我就走了!”白羽畢竟是有修養的專家。
“你敢走你x的,老子就搞你的老婆女兒。”
“你敢!”白羽聽不得有人拿女兒來威脅自己,“你以為逼垮了我,你會有好日子過嗎?用你的豬腦子想一想,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什麼榮什麼損,老子不懂,欠債還錢是道上的規矩!是天經地義的!”
“實話告訴你,我要是還在現在的位置上,不出三年,保證可以連本帶利地還給你。但你要這麼胡鬧下去,我完蛋了,你的錢也跟着完蛋,我再抖出你賄賂官員的醜事,你整個商業帝國都完蛋!”
“我x,真你媽是專家的嘴,狗嘴裏都能吐出象牙來!”
“還有我警告你,這件事絕對不能讓我老婆女兒知道,否則----”白羽抓起一個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我保證讓你跟它一樣!”
胖子沒料到文質彬彬的白羽有這麼血性的一面,吃驚地張着大嘴半天沒有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