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豬毛兄弟

李思源在腦海里搜索着前世記憶中，有關膠水的記載，還別說，真就讓他找到了一些，不過他考慮着眼下的實際情況，也就只能選最便宜，最方便的豬皮膠了！

拿定主意之後，李思源也就不再多作遲疑，急忙起身去找母親，母親現在應該還在周叔家，他雖然並不認識路，可是這並不影響他去找母親，因為鼻子下面不是還長了一張嘴巴嘛.

這還是李思源來到這個時代第一次出家門，雖然只是在一個小小的村落里轉悠一圈，可是他依然滿懷期待的想要看看大唐盛世的景象，不過，現實總是殘酷的，村落里並沒有前世電視劇中的青山綠水，美景如畫，有的只是一些低矮的院牆和破舊的草屋，甚至李思源還從一些牆壁之上，看到了戰爭留下來的痕迹！

他聽母親說過，這裏已經是離長安比較近的村子了，名叫李家集，歸涇陽縣管轄，在離大唐心臟這麼近的地方都能看得見戰爭的痕迹，可想而知，這個時代的人民，定然是被戰亂荼毒的不輕！

李思源一路打聽着，來到了周屠戶的家裏，周屠戶的家看起來就要比李思源家好的多了，最起碼很多傢具不像李思源家那般老舊！

一進門，李思源就看見院子裏有兩個和自己一般大的小夥子，蹲在那裏刮著豬毛，他站在門口打聽道：“請問，這裏可是周叔家？”

忙着刮豬毛的兩人聽見有人問話，抬起頭來看了看李思源，然後一臉不屑的說道：“裝什麼裝，我們家你還不知道，你以前來的時候可是從沒把自己當外人啊，現在這是怎麼了，捉鳥摔傻了不成？還跟咱們客氣起來了！”

李思源一聽就知道，這兩人肯定是自己穿越過來之前，這具身體的舊相識，而且很有可能這兩個人也參與了自己捉鳥的事情！

果不其然，兩人剛說完話屋裏走出兩個女人，一個李思源的母親，另一個想來就是這家的女主人了！

李思源尚未搭話，只聽那位女主人就罵道：“兩個楞慫貨，狗蛋摔壞了腦袋還不是都怨你們，要不是你們哥兩個攛倒着狗蛋去上樹，他能掉下來摔着嗎？還好狗蛋平安無事，還在夢中得了仙人授業，要不然的話，老娘打死你們也不嫌多！”

兩個大小夥子看起來很是懼怕他們的母親，朝着李思源吐了吐舌頭，然後就趕緊低頭颳起了豬毛！

在那個婦人說話的時候李氏就走了過來，把李思源帶進了院子裏，一邊走一邊給李思源解釋起了事情的原委：

地上刮豬毛的兩個人是親兄弟一個15歲，一個14歲，都是周屠戶的兒子，名字分別叫大牛，二牛，胖一點的叫大牛，二牛略微瘦一點，這哥倆和李思源是一起光着屁股長大的夥伴，那天去掏鳥窩就是這哥倆的主意！而那個婦人就是大牛和二牛的母親了，李思源得管它叫嬸子，周氏脾氣火爆，平時沒少打兒子，所以大牛二牛比較懼怕周氏！

聽完母親說的話，李思源饒有興緻的看了大牛二牛一眼，原來那天就是地上這兩個小子帶着自己逃課，然後攛倒着自己上樹掏鳥窩啊，這兩兄弟看起來五大三粗的，心眼卻是不少啊，自己不敢上樹，就慫恿我上樹，真是人不可貌相！李思源腹誹着兩人，同時心裏還給他們起了個外號：豬毛兄弟！

罵完兒子之後，周氏就招呼着李思源母子進屋裏喝點水，李氏跟着周氏去了屋裏，李思源卻沒有進去，他來到了大牛二牛這邊，看着他們刮豬毛！

大牛二牛見母親回屋裏去了，挪了挪地方，離得李思源近了一些，然後神神秘密的問李思源：“狗蛋，你真的摔壞了腦子？神仙真的在夢裏傳給你仙法了？”

李思源一臉的鬱悶，心裏罵著兩人：你才摔壞了腦子呢，你們全家都摔壞了腦子！我得的那叫失魂症，失魂症懂不懂！！！

雖然心裏諸多不忿，但是李思源卻也是知道兩人沒有惡意，所以也就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豬毛兄弟一看李思源承認了下來，興奮地放下了手裏的刮毛刀，站起身來，一左一右的走到李思源近前蹲好，然後開始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仙人都教了你什麼？”“你會不會點石成金，撒豆成兵？”“你會不會穿牆術？”“你會不會隱身術？”“你會不會長生不老術？”.

兩人每問一次，李思源就得搖一次頭，到最後李思源實在被問怕了，連忙叫停：“都住嘴！你們說的我都不會，仙人只是教了我格物之術，沒有交給我你們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豬毛兄弟聽李思源說完之後，臉上露出了失望之色，大牛嘆着氣說道：“我還以為你學到了什麼厲害的仙術呢，原來只是學了一個聽都沒聽過的東西！真是掃興，沒有穿牆術，咱們以後再偷看劉寡婦洗澡，還得爬牆頭！”

李思源被大牛的話雷的不輕，看來這哥仨以前真是沒少幹壞事啊！

看見大牛二牛對自己說的格物之學不屑一顧，李思源鄙視的看着大牛二牛，開口說道：“你們兩個笨蛋懂什麼，這格物之學可是一門包羅萬象的學問，若是你們能學會學精了，將來上天入地都不在話下，你們說的那些仙術，在格物面前都不值一提！”

大牛見李思源把格物之學說的如此厲害，將信將疑的問道：“格物之學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你願意把他教給我們？”

李思源不假思索的道：“當然是真的！而且我不僅僅只教你們，凡是願意學格物的人，我都可以教！這也是我師父把這門學問交給我的原因，他希望天下人都能學會格物之學，讓人們都過上富足安康的生活！”

大牛二牛看着李思源，同時豎起了大拇指，誇讚道：“你的師父真是偉大！”

看着二人諂媚的表情，李思源沒好氣的說道：“行了行了，你們兩個趕緊把我要的豬毛給我準備好，順便再給我準備二斤豬皮！”

豬毛兄弟心裏惦記着李思源的仙術，自然是有求必應，很快就給李思源把這些東西都備好了！李思源見一切都準備停當了，就起身喊母親回家！

李氏從屋裏出來之後看見李思源手裏除了一大包豬毛之外，竟然還拎了不少的豬皮，她以為兒子饞嘴了，連忙準備付錢給周氏，二牛見狀連忙上前說道：“李伯母，狗蛋願意把他學的仙術教給我們，這點豬皮我們怎麼還能收您的錢呢！您快把錢收回去吧！”

聽二牛如此一說，周氏也是面露喜色，連忙拒絕了李氏要付的銅錢，而且還一路把他們母子送到了門外，熱情的勁頭讓李氏都手足無措了起來！

李思源跟着李氏走了幾步，好像想起了什麼，回過頭對着大牛二牛說道：“你們兩個以後不許再喊我狗蛋了，我比你們都大，你們要麼喊我哥，要麼就喊我的大名，總之，你們要是再喊我狗蛋的話，我就和你們絕交！”說完也不等兩人答應，緊趕兩步追上母親，一起往回走去！

豬毛兄弟對視一眼，朝着李思源的背影大聲喊道：“好的狗蛋哥，我們都記住了！”喊完之後，二人看見李思源腳底之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還沒笑完，就一起被母親趕回去繼續刮豬毛了，可謂是樂極生悲了！

一路無話，母子二人很快就回到了家裏。

到家之後李思源便開始了他的製造牙刷的大業，他先把豬皮洗凈，放到一個小陶罐裏面，然後又把豬毛洗乾淨，放進了一個大一些的陶罐裏面，再把盛放豬皮的小陶罐放到盛豬毛的大陶罐里，然後分別蓋上蓋子，就開始準備蒸豬皮和煮豬毛了！

李思源蒸豬皮自然是為了做膠用，古代很多木匠都是用的豬皮膠或者魚鰾膠，這兩種膠有很多好處，首先最主要的就是天然無污染了。其次，這兩種膠，最怕受熱，所以當傢具用的時間長了，有了損壞，只需要用一壺開水在上了膠的地方澆上去，就可以進行拆卸了。而冷水，再怎麼澆都沒事。不像現在用的化工膠水，粘上了基本就拆不開了，老木匠也稱現代的膠水為“絕戶膠”。

而煮豬毛的原因也是一目了然了，第一就是消毒，第二則是為了去異味，豬毛如果不煮上一煮，先不說上面有多少細菌，單單是那股異味，恐怕都能把人熏吐了！

在做這些的時候，李思源不是不想用鐵鍋，只是在古代，冶鐵技術尚不成熟，鐵的產量極低，所以這些鐵鍋之類的東西，都是大戶人家才用得起的，而普通人家就只能用這些便宜的陶陶罐罐了！

等一切都準備好，也就沒什麼事了，蒸制豬皮膠的過程大約需要兩個小時左右，中間只要不斷火就好，並不複雜！

在這個過程中，李思源又和母親一起製作了一些小小的，薄薄的木片，等一會豬皮膠好了之後，就可以把它粘到牙刷的木柄上，將豬毛夾住了！

很快兩個時辰過去了，豬皮果然都已經融化了，李思源和母親把豬毛撈出，又用涼水洗了洗，就開始趁着豬皮膠還熱乎，一邊挑選合適的豬毛，一邊做牙刷了！

這製作牙刷的最後一道工序是個細緻活，所以，半個多小時過去了，李思源才終於做出了第一把牙刷，不過耗時雖久，那樣子卻實在不敢恭維！

李思源卻是不管樣子如何，等豬皮膠稍微冷卻了一些，就急忙拿起來試用了一下，他一邊試着，一邊做着總結：異味還是有一些的，不過可以接受，刷起牙來比柳枝柔軟多了，嗯，可以使用，樣子稍微改進一下，應該能賣個好價錢，只是製作起來卻是不容易啊！

興奮的李思源將試用的心得告訴了母親，但是沒敢說拿出去賣的事情，李氏聽完也是連連點頭，並且開始做起了第二把牙刷，當然了，在李思源的要求下，第二把的造型就好看多了，而且兩人都有經驗了，製造起來也是快了許多！

拿着這把改良過的牙刷，李思源連連點頭，心裏卻在琢磨着，母親不讓自己經商，自己該找誰把這牙刷推銷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