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了解一個地方最好的辦法,就是融入那裏的升后。而韋斯萊家,無疑是一個典型的魔法家族,莎莉在這裏飛速的了解到許多知識,也對一些神奇的、不可思議的畫面越來越見怪不怪,她還給韋斯萊兄弟表演了羽毛立在手上的絕技,得到非常不走心的表揚和讚歎。
第三天,他們一起通過飛路粉來到傳說中的對角巷,莎莉第一次使用飛路粉,感覺格外的新奇,索性順利到達,他們在這裏買了一切需要的東西,莎莉也得到了她的第一根魔杖,柳木,十三英寸長,內芯是一根鳳凰的尾毛。她本來想買只寵物,可沒有發現喜歡的,只好作罷。韋斯萊先生將沒有花完的金幣還給莎莉,認為她應該自己保存,莎莉想了想,沒有將那兩枚院長交給她的金幣和那些金幣放在一起。
很快,就到了開學的日子,韋斯萊先生因為要加班,於是他找了輛車送一家子到車站,儘管韋斯萊先生提前說過了倫敦擁堵的交通情況,但等他們到車站時,也只剩下十分鐘就要登上列車了。
“來的及孩子們,不要着急,一個一個來,弗雷德,你先過去,在那邊接着莎莉,莎莉,不用擔心,你只要像弗雷德一樣就好,不用緊張,放輕鬆。”韋斯萊太太說道,在車上莎莉已經大致聽韋斯萊太太介紹過了,再加上她這麼多天在魔法的氛圍里度過,她心裏已經不是那麼緊張了,等弗雷德通過後,她推着自己的箱子,小跑着也跑了過去。
“很輕鬆,不是嗎?”剛穿過九有四分之三站台,她就聽見了弗雷德的聲音,她睜開剛才下意識閉上的眼睛,就看見一輛深紅色的蒸汽機停靠在擠滿旅客的站台旁。列車上的標牌寫着:霍格沃茨特快,十一時。
接下來,喬治、羅恩都穿過牆壁來到這裏,羅恩剛過來就大聲說道“弗雷德,喬治,你們看,這是哈利波特,哈利,這就是我跟你說的,莎莉波特,她是你的妹妹吧。”
氣氛無疑是尷尬的,索性火車一聲長鳴打破了這氣氛,弗雷德和喬治幫助莎莉將行李搬上踏板,又幫哈利搬上去后,兩人識趣的帶着羅恩離開空着的隔間,剩下波特兄妹兩人。
“我知道你。”哈利開口說道。“姨媽給我說過你,我本來想去找你的,但他們不允許,你不要怨我。”
“事實上,我也是最近幾天才知道我有個哥哥。”莎莉誠實的說道。“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直到和你見面,我覺得這種感覺還不錯。”
“你會發現有個哥哥是一件很好的事,我的意思是,我會努力做一個好哥哥。”哈利顯然有些緊張,他想過很多種和妹妹見面的場景,甚至偷偷寫過見面時說話的稿子,可現在他卻什麼也記不起來了。只好問道“你收到那一袋子金幣了嗎?我想應該夠用了。”
“還剩下許多,你要那回去嗎?”說完莎莉就準備拿出裝錢的袋子。哈利急忙說到“不用,你留着吧,我這裏也有,身上帶些錢,總沒錯的。”話說完,又是一陣尷尬。
“你為什麼和姨媽住在一起?我們的父母呢?”莎莉問出了她最想問的問題,卻沒有立刻得到回答,哈利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說道。
“他們已經去逝了,莎莉。被一個人殘忍的殺害了。”哈利把他知道的有關父母的全部消息都告訴了莎莉,出乎他的意料,莎莉意外的冷靜,事實上,在孤兒院那麼多年,她大概也能猜到,自己的父母如果不是拋棄了自己,那麼就是已經不在人世了。她再一次看向哈利頭上的傷疤。他的哥哥親眼看見了父母去逝的場面,可她,連她們的樣子也該死的記不清了。
“我很抱歉打斷你們說話,但是別的地方都滿了。”羅恩這時拉開門探進頭來。“你們就當我不存在,我保證不打斷你們說話。”
“我們說完了。你可以坐在這兒,我剛好要去衛生間。”說完,莎莉就起身離開。
“我打擾你們說話了嗎?”羅恩有些惶恐不安。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一件很沒有眼色的事情。
“不,我們確實說完了。我只是有些擔心。。。”哈利還沒說完,門又再一次拉開,韋斯萊兄弟也進來了。
“咦?莎莉呢?”弗雷德問道。
“她說她去廁所了。”羅恩回答道。
“好吧,我們要到中間車廂去,哈利,很高興認識你。”弗雷德說道,接着他們做完自我介紹便關上了門。
“你們都認識莎莉嗎?”哈利忍不住問道。
“哦,當然,開學前的日子她和我們一起度過的。”羅恩說道,話題就此打開,兩人聊了起來。
莎莉平靜的在廁所里洗完手,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連她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冷靜。只是一直以來的猜想成真了而已,自己不是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嗎?但即使如此,她也依然感覺心裏空蕩蕩的,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出了廁所,她意識到自己夢遊般的從隔間裏出來,現在完全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她連哪個車廂都沒有記住,難道要一個一個找嗎?
“嘿,傻丫頭,你幹嘛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她扭頭,看見弗雷德正拉開一個隔間的門向他揮手。她走過去。
“我找不到原來那個隔間了。”走進弗雷德的隔間裏,莎莉坦白到。
“真巧,我和喬治找到了隔間,卻找不到李了,喬治去找他,我就在這裏看着隔間不要被別人佔了。”弗雷德說道“你坐我旁邊來,對面是李的位置,他搞到一帶很大的蜘蛛,不知道藏在哪裏了,你最好離那個地方遠一些,車廂里不能沒人,等他們回來,我再把你送回去。”
莎莉安靜的坐下,沒有說話,只靜靜的盯着對面空着的椅子發獃,弗雷德敏銳的感覺到她有些不對勁兒,於是開口問道。“跟哥哥的談話怎麼樣?還順利嗎?”
“弗雷德。”莎莉轉過頭,看着弗雷德。語氣平穩,平穩到讓弗雷德有些毛骨悚然。“哈利說,我的父母死了。”
很多年後,弗雷德不記得他第一次見莎莉時說的話、做的事,卻清楚的記得莎莉對她說這句話的神情,彷彿一個不會游泳的溺水者,靜靜的飄在水面上,不掙扎、亦不呼喊,就那樣靜靜的飄着,或等待着沉入水底,或等待着飄到岸上。
幾乎是下意識的,或許是不想忍看到那雙綠色眸子裏面的神情一點點消散,弗雷德一把抱住莎莉,用盡他十四歲前積攢的全部溫柔,輕聲說道。“哭吧,難受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就沒事了。”
莎莉眼睛從走出哈利的隔間后就睜着大大的,她不敢眨眼,怕一眨眼乾澀的眼眶就流出淚來。在孤兒院裏的時候,只要有一個孩子哭,其他的孩子便都會此起彼伏的哭起來,於是她從小接受的思想就是,不能哭。摔倒了不能哭、生病了不能哭、委屈了不能哭、分別了也不能哭,在她記憶力,六歲以後的她就沒有再流過眼淚了。
但現在,有一個人,告訴她,哭吧,可以哭,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感覺眼睛更加的乾澀,終於忍不住眨了下眼睛,眼淚流出來的瞬間,她彷彿又找回了一個孩子的哭泣的本能。於是漸漸的由啜泣、最終變成了嚎啕大哭。
她哭了很久,久到她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卻還在抽泣,久到她把幾年來所有的委屈都發泄了出來,久到。。。她就那樣趴在弗雷德肩膀上,靜靜的睡著了。
“莎莉?”弗雷德小聲叫到,他的雙臂已經沒什麼直覺了,卻不敢隨意亂動。
“我想她睡著了。”喬治這時拉開門,身後跟着李.喬丹。喬治幫着弗雷德將睡着的莎莉挪到裏面靠窗戶的位置,然後和李一起坐在對面。
弗雷德揉着胳膊,看着對面自己哥哥和損友,這兩個人他在了解不過了,簡直不需要他們開口,他就解釋道“跟我沒關係,可不是我把她弄哭的,你們也不要藉此來嘲笑我謝謝。”
“我們當然知道不是你弄哭的。”李眨着眼睛說道“哪有女孩子會趴在惹哭自己男生的懷裏哭這麼長時間的。”雖然這麼說,但語氣里的看好戲的意味透漏的一覽無遺。
“你應該慶幸你有一個如此善解人意的哥哥,不僅給你們的隔間施了隔音咒,還安安靜靜的在外面待了這麼長時間。”喬治邀功。
“行了,一會兒小推車來了我請你們吃東西。”弗雷德說道。感覺肩膀已經恢復正常,他才起身。
“你去哪裏?”喬治問道。
“去盡頭的小推車那裏買些吃的,你不會真的打算吃媽媽準備的三明治吧。”說完,弗雷德就離開了隔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