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掌 紅喪知道
八尺鬼鬼祟祟,用力將爪子往他嘴裏按了按:“噓!你給喵小聲點!”
江辰連忙點點頭,催促着這傢伙趕緊將那一團肉球拿出去。
這樣折騰了片刻,終於一人一獸達成了共識,安靜下來。
“本尊知道你有許多問題想問我喵!”小八蹲坐在他面前,微微抬起腦袋,試圖努力擺出神獸的架子:“你問吧喵!看在你對我還不錯的份上我就回答你喵!”
沒想到對方大半夜把自己叫醒居然是為了開誠佈公的談話,江辰不由得哭笑不得。
不過再轉念一想,這小傢伙應當是擔心經漁偷聽到。這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自己和經漁坦白的時候八尺已經受傷了,自然對於陣營的改變有所不知。
他對此也懶得解釋,見對方主動提出來解答疑惑,便大大方方的問:“那你為什麼幫黑衣人擋刀?”
八尺晃了晃尾巴:“本喵……哦不,本尊從那個傢伙身上聞到了主人的味道!”
主人的味道?他腦海里一下子浮現出那具乾坤環中的屍體樣貌。
“等等!”江辰聽到這裏不由得覺得奇怪,撈起面前的白毛小獸,抱在懷中,眼睛一閉,神念進入乾坤環當中。
這裏和最初的時候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多了一些江辰的日常用品。他抱着八尺到最角落的箱子面前:“這個,是你主人沒錯吧。”
小八還沒反應過來,愣了片刻才示意江辰蹲下,用爪子掀開箱子蓋,上前左聞右嗅,這才點了點頭:“沒錯喵,這是主人喵!”
這下江辰更是不解:“我想你應該清楚吧,他……他死了。”
八尺的反應跟第一次提到這個話題時候沒有兩樣,又翻了個標準的喵白眼,充斥着不屑的語氣:“這只是個皮囊而已,就說你什麼也不懂喵!”
他無語,不過也簡單理解了八尺的意思,這其實並不難懂,畢竟在修仙小說里,奪舍之類的事情總歸不會太少,隨便琢磨一下也就清楚了。
於是,不再繼續糾結死活的問題,江辰問出了他最感興趣的問題:“那麼……你知道你的主人在這裏,藏了什麼秘密嗎?”
“知道喵!”對方的回答出人意料的痛快,而且提到這個似乎還有些興奮,不過緊接着一句話又澆了他一頭冷水:“不過我忘了喵!”
好吧,這個不靠譜的傢伙。
不過自己起碼知道,這裏的確藏着某些秘密,一個值得讓八尺的主人就算奪舍也冒險回來奪取的秘密。
江辰扶額:“那麼……起碼,你能告訴我,你的主人是誰吧?”
八尺歪着腦袋想了想,又晃了晃頭:“還是想不起來喵!”
……這傢伙!
明明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卻一副全知全能的樣子讓他提問,原來只是記得氣味而已啊!
都是貓是嗅覺動物,果然沒錯。
“好吧……那你能告訴我,你知道什麼嗎?”
這次小八的回答沒有完全讓他失望:“本尊上次見到主人,感覺有點奇怪喵!”
“嗯?”
“主人好像……十分虛弱喵!”
是了,的確,按理來講,神秘黑衣男子一開始所釋放出來的氣勢十分強大,想必是十分厲害的修行前輩,可在讓經漁陷入幻象之後,那個人卻並沒有立刻痛下殺手,而是逐漸虛弱下來,似乎是受了非常重的傷一般,甚至最後選擇了逃跑。
如果按照八尺的說法,那麼那人的行為就變得可以理解起來,上次所見的神秘黑衣人十分有可能是在虛張聲勢而已。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隻能說,這個乾坤環中的秘密,可能比他想像的更重要,甚至他都開始考慮不然以後要不要將乾坤環藏起來。
“還有喵!”懷中的毛團舉起爪子打斷了江辰的思緒:“那個人身上的氣味……不全是主人的……”
這話聽起來十分怪異,江辰追問:“什麼意思?”
“就是……”小八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了下去:“他一個人的身上,有兩種……不同的氣味喵……”
兩種不同的氣味?難道是說……他一個人的身體中,有兩個人?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把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還不待江辰思考清楚,對方的下一句話就再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對了喵!!”毛團兩隻爪子一拍,做出了一個彷彿是人一般的恍然大悟動作:“那個兩腳獸!”
說到這比比劃划起來:“就是那個不男不女的兩腳獸!他也認識主人!”
“……誰?”不男不女的兩腳獸?
“喵!就是會做很好吃的紅燒魚那個喵!”看他領會不到談話精神,八尺都有些着急,尾巴也跟着亂晃。
“我知道了!”江辰終於反應過來,如果說,唯一一個他和八尺都認識,而且不男不女……還會給八尺做魚吃的人……那應該是紅喪老師??
心下不由得驚訝起來,條件反射睜開眼,懷抱八尺又回到了學生宿舍中,那邊經漁依舊安靜的睡着,絲毫沒有被驚醒。
所以……紅喪認識八尺的主人?
這樣想起來,很多事情都十分清楚了,比如第一次守護靈課程時候為什麼紅喪單單要將八尺抱走,十有八九是認出了它的身份,可能想敘箇舊之類的……?但如果是這樣,為什麼紅喪不直接與自己溝通,而是事後再也沒有提到過這件事情呢?
一個問題的解開,通常伴隨着更多的問題紛擾而至。
“你知道什麼了喵?”八尺不滿江辰突然就不再理它,不依不饒的追問。
“多謝了!”江辰不回答他的問題,只用力揉揉小傢伙的腦袋:“暫時沒有其他問題了,如果再有疑惑,我還會問你,你可一定要回答我!”
結果對方小鼻子一抬,牛氣哄哄:“這要看我心情喵!今天回答了問題我們就兩清了喵!”
也不搭理它自作主張的算着小賬本,江辰心緒紛雜,第一時間將得到的信息發給了夏小麥,結果再一看牆上的時鐘,卻是深夜三點多。
搖搖頭,自己太激動了,一時忘記了現在還是半夜,最好還是趁早休息,否則明天早上被經漁叫起來晨練可撐不住了。
懷中的八尺念念叨叨的說著話,大概就是“才不想感激你喵!”“我不欠你的喵!”“別以為救了我就可以要挾我喵!”之類的傲嬌發言,江辰沒有繼續搭話,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順着對方的皮毛撫摸着,漸漸的……一人一貓終於都進入夢鄉之中。
他其實還是感激八尺的,雖然自己救了對方的性命,但是黑衣人作為八尺的主人,它為那個人擋刀本就無可厚非。
而戰鬥當時,八尺應該完全沒有期待自己會救治它的生命,但在自己那樣做了之後,卻自願選擇將主人的相關信息告知他,對於十分忠誠的契約獸來說,想必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吧。
自己不知不覺間,也被這個小傢伙接納了呢。
……
平日裏紅喪的教室總是被守護靈相關的課程安排得滿滿當當,因為不僅僅是高一的課程,在高二下半學期的一些高階選修課中,也有他教授的課程。
原本江辰打算第二天就去找他詢問八尺主人的事情,卻發現很難找到獨處的時間,只能選擇下課之後的夜晚。
於是這天,翹了章百匯的訓練,他終於獨自一人來到了那個有些陰森昏暗的教室里。
頭頂依然是垂掛着紅色的帘布,而紅喪的雕像,就端坐在安卓上的龕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