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顯身手
這個情形是我們萬萬沒有想到的。
一隻凶得東家和李老頭都應付不了的惡鬼,竟然怕初出茅廬的寶兒姐。
我還真是開始懷疑東家到底是被誰給嚇成那樣了。
此時它全身就跟塞糠似得,一個勁兒的抖。
在尖叫之後欲要跳向洶湧的長江。
我下車攔在寶兒姐身前,那惡鬼一看到我頓時又是青面獠牙,殺氣騰騰。
“上車!”忽然濃霧之中一熟悉聲音傳來,一看是王叔殺了回來,他沖向惡鬼就向它腐爛的頭顱抓去。
這一抓在行業有個名號,叫“一蹬驢,”任何鬼都有弱點,這頭顱一抓就跟驢似得,一蹬就癱軟了。
那惡鬼可不是好惹,王叔這樣做其實非常危險,只不過他早已經被怒火沖昏了頭腦,非得給東家討回公道。
王叔在身後追來,那惡鬼卻無視了王叔,眼睛死死盯着我,裂開嘴就撲咬了上來。
我嚇壞了,本能意識在告訴我轉身跑,但是我明白後面還有個寶兒姐在啊。
寶兒姐是我兒時心中地位有多大,我自己都可能想不到。
女鬼的尖叫,王叔的怒吼,亮子的恐慌,我的絕望幾乎在這一瞬間湧上全身,彷彿整個人都要窒息。
這是我這一年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突然就在這一瞬間,我只感覺身後涼風吹過,一黑影轉身閃到了我前面。
“寶兒姐,你幹嘛,”我想推開寶兒姐已經太遲了。
那惡鬼張開血口就咬在寶兒姐手臂上。
這髒東西殺人,凶的可不是像小說寫的,被咬死抓死,凶的是它跟毒蛇一樣,一旦咬了陰氣入血液,那就基本沒救了啊。
那惡鬼也是沒有想到寶兒姐會突然衝出來,而接下來更加讓我意外的是它竟然尖叫一聲退了回去。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一瞬間它向江邊逃去。
王叔沖了過來,掀開寶兒姐手臂,上面血淋淋一片,極重的陰氣已經入侵了寶兒姐的身體。
“咋辦啊,王叔,你救救我姐。”
王叔臉色凝重,無奈搖頭說來不及了。
哪知道寶兒姐卻傻乎乎道,“沒得啥事勒,這氣對我沒有效果,你們等着我去把它給抓回來。”
我趕緊拉住了她,本來內心就自責,哪裏管她說了什麼。
王叔突然咦了一聲,他觀察寶兒姐面色,隨後震驚道,“女娃子,你這怎麼回事,真的沒有受到陰氣影響。”
“真的?”我震驚。
突然寶兒姐掙脫了我的手向霧霾之中追了上去。
“不好,這霧氣之中指不定有多危險,可不能讓她瞎跑,”王叔衝上去就要抓寶兒姐的手,但是她速度太快了,快到王叔都沒有抓住。
我慌了,趕緊和王叔追了上去。
忽然前面傳來一聲慘叫,等我們尋聲趕到,一看是黑瞎子的人馬,其中一個人倒在地上,原來那惡鬼碰到了黑瞎子的人。
而與此同時寶兒姐也出現了,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她手裏不知道哪裏尋來的漁網,徒手就準備抓那惡鬼。
惡鬼氣的不行,嘴裏發出不滿的咯咯聲。
它向眼看着寶兒姐手拿漁網,一個勁兒的後退着。
黑瞎子看到寶兒姐也是一愣,但是很快反應了過來,踢了身邊的小子,大家趕緊紛紛撤退而去。
我想讓寶兒姐退下,王叔卻按住了我肩膀搖頭道,“你不用去了,這女娃子不簡單,否則這麼凶的惡鬼會怕她?”
話音剛落,寶兒姐前腳一蹬,人手持漁網就拋了出去,那惡鬼氣急敗壞,蠕動的黑髮似鐵線蟲向寶兒姐刺了出去。
我嚇得心臟都要給跳了出來。但是我終究是小看的寶兒姐,她很靈活,竟然一轉身以驚人的速度躲開了,跳到那惡鬼右側。
與此同時漁網已經再一次拋了出去,她人也隨之而去。
“這漁網能有效果嗎?”我自己這樣問自己,很顯然在場所有人都有這個疑惑。
但是很快寶兒姐回答了我們。
那漁網還未到時,寶兒姐已經貼身了惡鬼。
寶兒姐抬起拳頭便狠狠砸在了惡鬼頭上,這一拳頭就彷彿砸在鋼板上。
聽到這個聲音我心就更加緊了幾分。
鬼乃陰氣而成,若是成了氣候可成形,陰氣凝聚的濃度越高,形便更加堅不可摧。
寶兒姐這一拳可有效果?
寶兒姐的行動又回答了我。
她這一拳頭竟然瞬間轟飛了惡鬼,看得我們是瞠目結舌。
此時漁網已經在她身後,順勢抓起漁網,三步並做一步而去,踩住惡鬼的腦袋,那是它的弱點。
手中漁網蓋了下去。
“嗤……”
漁網順勢而下,突然之間惡鬼發出慘叫,全身皮膚開始潰爛起來。
貓膩在那漁網之上?
王叔一臉震驚,他抓住我的手道,“這女娃子和你們李家什麼關係?”
我疑惑,“怎麼了?”
“你仔細看那張網?”
我看去,眉頭一皺才發現漁網有秘密,上面似乎有一層若隱若現的氣體在流動。
我大吃一驚,“那是陽氣!”
王叔道,“正是你們李家的成名絕技,拒靈遣將的手法啊。”
我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寶兒姐啥時候約會拒靈遣將的,以前我爺爺在的那會兒,她可是經常跟我這個小屁孩,漫山遍野的瘋啊。
後來爺爺死了,我爸就更加很少回老家了,寶兒姐是跟誰學的?
在我疑惑之際,惡鬼掙扎着,奈何身體開始化成一灘黑水,它轉頭突然裂開嘴對我笑。
我還沒有明白過來怎麼回事時,突然只覺得腹部傳來劇痛。
整個人當即疼得癱瘓在了地上,冷汗直流。
“怎麼回事?”王叔問。
亮子說我也不知道啊。
我只覺得身體裏彷彿有毒蛇啃噬一般,下一刻下半身失禁,拉出一灘黑水,嘴裏也是有了嘔吐的意思。
最終沒有忍住,張嘴一吐,一灘黑水吐了出來,裏面竟然有少量且極其細小的鐵線蟲。
寶兒姐沖了過來,推開亮子一臉擔心的扶起我,毫不猶豫割破了手就放在我嘴邊道,“喝了。”
我只覺得嘴裏傳來一股腥甜,這一入喉嚨彷彿瓊漿玉液,彷彿我就是個吸血鬼似得。
整個人抱着寶兒姐的手瘋狂吸食起來。
這個舉動嚇壞了眾人,在被寶兒姐打暈過去送到醫院后,聽亮子講,別提我那時多嚇人了,簡直跟一個瘋子一樣,嚇壞了他了。
那血只是起到鎮壓肚子鐵線蟲作用,那日下江,肚子的鐵線蟲沒有清理乾淨,沒想到在今天發作了。
好在寶兒姐的血起到至關重要作用,當即就被送到醫院去灌腸。
這個過程真的不是人受的,好不容易挺過去了,接連幾天都是拉肚子。
聽亮子講當時給我灌腸的醫生都嚇壞了,講我肚子鼓的老高,像懷孕的女人一樣,灌腸之後清理出一大堆黑髮。
這些黑髮最終確定就是鐵線蟲,不過亮子說他這一輩子什麼怪事沒有見過,就是還沒有見過這麼長的鐵線蟲。
醫生也被嚇壞,聽說寶兒姐特別囑咐醫生,一定得堅持給我吃腹瀉的葯,我至少得拉一個星期,否則出了事情神仙也救不了我。
我問一旁的亮子那惡鬼呢?
亮子說被寶兒姐親自關進那紅漆棺材裏了。
我點頭說那三具屍體怎麼處理了。
他壓低聲音道,“那三具屍體也被送到了醫院了,人早就死透了,卧槽那些屍體肚子比你還大,最終才發現裏面全是鐵線蟲,都有手指頭那麼粗。”
我腦海里不禁腦補出那詭異而噁心的畫面,頓時又是想吐,讓亮子閉嘴。
一個星期以後我出院了,整個人瘦得不行,渾身軟弱無力。
回到店鋪之後,寶兒姐正蹲在門口守在紅漆棺材旁邊,黑瞎子和王叔都在場,似乎在商量着什麼。
見我回來了,寶兒姐眼睛一亮跑了過來問我怎麼樣,好些了沒有。
我說好多了,寶兒姐謝謝你。
王叔說沒事就好了。
我指了指這紅漆棺材說,“裏面的惡鬼不處理掉,幹嘛關進去。”
王叔說,“現在不是時候。”
“為啥?”
“我們懷疑是誰在搞你們李家。”
我一愣,“有人搞我們李家?”
“要說龍鱉鎮棺的局,它是不可能破開的,更加不可能有機會害人,只能說明有人動了龍鱉鎮棺。”
王叔指了指紅漆棺材道,“我也已經了解了那天的經過,聽說這紅漆棺材是突然出現在門口的吧,鬼是不可能做到的,肯定是有人故意搬到你家門口,引誘那惡鬼前來報復。”
我沉默,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黑瞎子在一旁一直抽煙。聽王叔說完,他才冷冷道,“敢在舊城街,東家的地盤鬧事,老子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突然就在這時候黑瞎子的員工秦龍沖了過來,開口就道,“老大出事了,西藏的三爺帶人過來了。”
“他來做什麼?”黑瞎子問。
王叔眯着眼睛,臉色冷到極點,“來得可真是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