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從地獄請回來的還是人嗎?
寒冷的夜晚說明冬天就快到了吧。
這人從一開始就盯上了我,我看着他忍不住說了一句,“警官,你還真是厲害呢。”
此人可不是那黑臉警察嗎?
他說,“你是從什麼時候懷疑我的。”
我說很早前就開始了,只是覺得太荒唐了,直到剛剛在醫院,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而已。
“什麼事情?”
“一開始你阻止我把死人頭帶回去,我就覺得你丫的不正常,最後還莫名其妙害死了法醫,而帶着死人頭去的你又不見了,這是最重要的一點,我想你根本都不在乎自己會被發現吧!”
他冷笑,掏出一根煙,臉色蒼白到了極點,“你連續害了我兩次,抱歉我必須得討個說法。”
我也慢悠悠的掏出一根煙點上,我清楚逃是白費力氣了。
他用夾着煙的手扣了扣額頭,找了個地方坐下道,“你今天走不掉的。”
“你要殺我?”我心咯噔一跳,也是硬骨頭啃不動了,肯定要啃我了。
他聲音低沉而虛弱,感覺又有些悲傷,“不殺你的話,我怕我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的,你明白嗎?”
“明白什麼?”
“你在間接性殺死了我摯愛的女人,”他冷冷道。
“我?”
“我的三魂七魄的已經有一魂被你那怪胎朋友捏碎了,活不了多久的,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吧,聽完之後你就得死了。”
“我聽聽。”
“我曾經也有個喜歡的女人,我愛上了她,那還是在我剛剛畢業的時候,在此之前我確實不喜歡她,一來她長得不漂亮,又沒有文化,她就是個傻女人,在外面辛苦賺錢,最後還不是給我去學校外花天酒地?”
他笑的要哭了。
可是畢業之後發生了一件事情,她說要跟我去看一場雪,爬一次山,那些年她一直除了工作就是給我打電話,發信息。
她覺得她的人生不該是這樣。
“所以你和她去了,那後來呢?”
他手指間的煙頭熏黃了手指,他哭了,瘋狂的揉着腦袋,像個孩子失去了心愛的玩具。
“後來雪崩了你明白嗎,我們被落在了山上,”他指了指自己的腿,“我這個廢物當時被活下來的樹榦砸到了頭暈了過去。”
他冷靜了一會兒,掐滅了煙頭,下意識的將煙頭當回了自己的口袋,隨後又點了一根。
“等我醒來的時候才知道的,”他接着講,“我們被落在一個山洞之中,食物成了至關重要的東西,她把所有食物說分成兩份兒,她胃口小吃小份兒的,我吃大份兒的。”
“結果我信了,因為她背包依然裝得滿滿的,可是我怎麼也想不到她的書包里全是雪。”
我們就這樣撐到一個星期,而這時候警察趕到了,處於昏迷狀態的我看見她哭着抓住我的手,說“警察來了,她得走了,以後的路讓我自己走。”
說到這裏時候,黑臉警察哭的稀里嘩啦,鼻涕直流。
他歪着腦袋,強忍悲傷,“等我醒來的時候,那些警察告訴我,原來她早就死了,在雪崩來臨之前,她把我送進了山洞,而自己被沖走了。”
我手中煙頭一抖,吃驚的看着黑臉男人,不知道說什麼好,這是有多麼愛這人渣的善良女人啊。
“所以那是她的陰魂?”
他沉默,最後道,“所以我不想讓她死,”他猛的抬起頭,“我要她活過來。”
黑暗之中他臉色變得猙獰可怕,可是你次次壞我好事,都怪你。
我說這是你咎由自取,你到底想用什麼辦法?
他咯咯咯的笑,說,“這個辦法是一個人告訴我的,而你次次想壞我好事,十二月十五你就會明白了,可惜今天你得陪我去死。”
“可能去不了了,”我掐滅煙頭,看向身後的蔡文老頭道,“爺,你說的沒錯,這丫的果然尋仇來了。”
“無恥小輩,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想做什麼了,偷人福澤以為引渡亡靈就會復活你女人嗎?”蔡文老頭杵着拐杖走了出來。
黑臉警察大吃一驚,我笑道,“既然猜到是你,我又怎麼可能沒有準備呢,你這傢伙太自私了,女人為了你死了你就該好好安分的活下去,可惜你偏偏選擇了歪門邪道,妄想她活過來,活了這麼多年了她早就投胎了,你還以為用那麼多人福澤請回來的還是你曾經愛的女人嗎?”
他驚恐的站了起來,搖頭說不可能,那人明明不是這樣說的。
我冷冷道,“你就是個畜生,哪怕現在你也永遠在為自己着想,承認吧你根本不愛那女人,你只是心有愧疚而已,你也不配得到她的愛,看在她的份兒上,你應該找個地方安靜本分一些。”
“你說謊,你說謊,”他憤怒的吼着,突然在他身後幾隻死人頭沖了過來,我後退幾步,蔡文老頭手中拐杖像閃電一般,對着衝來的幾個死人頭就是戳。
這一瞬間那些死人頭瞬間化成了飛灰,慘叫震耳欲聾。
我這還是第一次看見蔡文老頭出手,難怪舊城街流傳那句話,毛子兵可以不認識丑叔,必須的認識蔡文老爺子。
就這一招便足夠碾壓很多人了吧。
“雕蟲小技還敢班門弄斧,”蔡文沖了上去,黑臉警察想跑,可是蔡文老頭會給他機會。
手中拐杖就像他老人家的手,飛了出去當即就打折了這傢伙的腿,整個人摔倒外地硬是一直爬。
我跑了過去道,“十二月十五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他抬頭冷笑道,“不告訴你。”
我罵了一句草,在他小腹踢了一腳,“說不說,不說老子閹了你狗日的。”
他見我越慌,笑的就更加開心起來,道,“到時候你們都要陪葬,如果真如你們所說我請回來的不是我女人,那麼它一定非常凶吧。”
我看向蔡文老頭,他一臉凝重卻非常冷靜,“我知道了,你用了某種儀式對吧,到了十二月十五日就會自動開啟,那血屍王能夠功力大進,估摸着也跟那儀式有關,你這是偷了多少人的福澤?”
他說老頭你真是聰明,也應該了解過那個儀式吧,可是你永遠找不到那個儀式的地方了。
說完他閉上了眼睛,面帶微笑道,“要殺便殺,瞎吵吵啥,死了正好去找她。”
我給劉警官打了電話,說了幕後黑手,他聽了非常震驚,當天晚上就派人把黑臉警察抓了回去。
而離開前他笑的我心煩氣躁,十二月十五日已經快了,僅僅兩天時間我能有什麼辦法。
如果真如他所說,儀式會自己發動,要是請回來的是個極度危險的東西,到底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冷汗直流的我第一次被搞得焦頭爛額。
第二天我去和黑臉警察談判,我告訴他只要老實交代,法律是可以從輕發落的,他冷笑。
在和他耗了兩個小時,這丫的軟硬不吃。
最後沒有辦法我只能把事情交給劉警官,自己一個人走了出來,距離十二月十五還有一天了啊。
回到舊城街才知道王叔一等人都在四周開始尋找所謂的儀式。
從舊城街到新城街,大到鬼城遊樂場所,小到沒人去的城隍廟。
這儀式一定就這一帶,我非常肯定,但是還能在哪裏呢?
這一天下來沒有一點線索,天很快就暗了下來,回家洗了澡就疲倦的往被窩裏鑽。
忽然就在這時候一股陰風而來,我抬頭一看只看見一個女鬼竟然出現在我面前。
我嚇得一哆嗦,她卻面帶笑容道,“你好。”
我緊張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我知道你在找阿文所說的儀式,”她說。
我猛然意識到什麼,驚訝的下了床指着她道,“你就是他口中所說的……”
她點了點頭說是我。
“你怎麼沒有去投胎,你知道後果嗎?”我大吃一驚。
人的陰魂在人間只能停留七天,七天過後就是遊魂,想要投胎難上加難。
“我捨不得他啊,”女人幸福道。
“你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吧,為了你,他被人利用了,害了那麼多人。”
“所以我才讓你去阻止他,你是個好人,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以前我躲起來是怕他看見這樣的我,不過現在我不怕了,你帶我去吧,我跟他講講。”
“好,”說完我馬上通知了劉警官,隨後帶着女人的陰魂說即可趕往警察局,讓他的人接應。
來到警察局時,隔着玻璃我已經看到了黑臉警察,我就把門給打開走了進去。
黑臉警察冷冷道,“不用白費力氣,我不會告訴你的。”
我說你這個人渣,不是我來看你,而是另一個被你害慘的人非要見你。
他說誰?
當女人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先是一愣,最後轉為憤怒了道,“你為什麼沒有去投胎,你在這裏幹嘛?”
女人笑,走了過去道,“因為我捨不得你啊。”
黑臉警察這一刻再也崩不住了,淚流滿面的哭着。
“回頭是岸吧,你沒有必要為了我犯錯。”
我說你們接着聊,想好了告訴。
他說站住。
我說有事情嗎?
“我可以告訴你那個地方,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幫我老婆投胎。”
我眉頭一皺,“她已經過了投胎的機會了,除非……”
他對我點了點頭,“我沒有必要在錯下去了,我也知道自己錯了,錯了就該罰。”
他說儀式就在設置在長江水底下,如果你看到一個巨大的血屍王石像,那就是了。
我好奇說你原本是想怎麼做。
他如實回答我,那人告訴我找血屍王幫忙,藉助它的力量可行配合我這小鬼搬運之術就可以。
我說你真是笨,我也明白了,說這個女人你值得珍惜,你沒幾天日子了,好好陪她吧。
他鎮重點頭,“謝謝你,你和舊城街的那些人不一樣。”
我沒有回他,剛走出大門又問,“那教你這個方法的傢伙人呢?”
那人心裏打什麼算盤我是不知道,竟然敢用這種邪惡的儀式請下面的髒東西上來。
要知道下面的髒東西可不比上邊的,在我爺爺書中有記錄,東漢末年間一道士一怒之下請了下面髒東西上來護國,傳聞他手中有一法器。
那法器能夠控制陰曹地府的陰兵,那一戰在他帶領下大獲全勝,結果從那以後這人就不見了。
黑臉警察眉頭一皺道,“你要小心了,他很有可能是舊城街的人。”
“你說什麼?”我後背一陣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