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鬼混
大玉兒也早早起來幫忙,把昨晚楚辭帶回來的白糖按路遙遠說的倒在小碟子裏,另外一些碟子是路遙遠大早起來弄好的麥芽糖沫,鍋里還煮了野鴨蛋,蒸了紅薯。
桌子上擺着下午路遙遠從大黑山帶回來的野果子,瞧着就誘人。
楊大嫂家裏的人差不多都起來了,後面小玉兒還在叫門,可路遙遠卻看到楚辭和趙子亦兩人從門外走了進來,便扭頭對小玉兒叫道:“小玉兒別叫了,他們早就起來了!”
“哇!這早餐也太豐富了吧!”
趙子亦進了院子,就看到桌子上擺着的各種誘人的美食,不用說也知道都是出自於路遙遠之手。
楚辭看着路遙遠,自從昨晚她從廚房離開,就再也沒有理過他。
“阿……”
還沒叫的出口,路遙遠就出聲打斷了,對趙子亦道:“洗洗手就能吃飯了,吃過飯之後我就要回鎮子上去,你們怎麼打算的?”
趙子亦望着美食,哪裏還等得及去洗手,趕緊剝了個野鴨蛋吃。
野鴨蛋才出鍋,燙手又燙嘴,趙子亦邊哈着氣,邊回道:“你都回鎮上了,我們當然也要回鎮上,哎喲……好燙……好燙!”
“給你。”
大玉兒不知道什麼時候端來一碗水,放在趙子亦面前,扭頭就走,要不是在場幾個人耳朵都挺靈敏的,還不一定聽清楚了大玉兒的話。
望着大玉兒倉皇而逃的背影,路遙遠的眼中露出一抹深色,接着一抬頭就對上楚辭的目光,像是觸電般,她立馬就避開了,走到趙子亦旁邊,拍了拍趙子亦的肩膀,笑道:“趙老闆,最是難消美人恩,鴨蛋好吃卻也燙嘴,可要好之為之!”
說完,她也進屋去了,小路安應該快醒來,她蒸了軟滑鮮嫩的野雞蛋羹,就等小路安起來吃。
趙子亦被她的話嚇得驚了一跳,聽出路遙遠話里的深意,也不嫌鴨蛋燙了,一口咽了下去,喃喃道:“最是難消美人恩——”
“哎喲,燙燙燙!”
很快他就被進了胃裏滾燙的鴨蛋燙的跳起來,端起水就咕咚咕咚的喝完了。
最後他一抹嘴,看向楚辭,問道:“喂!楚辭,我怎麼感覺你倆不對啊?”
楚辭看了眼他,把手裏的鴨蛋塞進他嘴裏,冷道:“吃你的鴨蛋吧!”
早飯熱熱鬧鬧的吃完后,路遙遠一行人就回到了鋪子裏。
把烏雲關進籠子裏,看着烏雲在籠子裏不安的走動的樣子,路遙遠就想起一件事來。
既然烏雲認識那個神秘人,而楚辭又和之前烏雲主人是朋友,說不定楚辭會知道那神秘人的身份。
可是——
想到在廚房的對話,她便放棄了去問楚辭的念頭,餵了烏雲幾塊牛肉后,就回到了廚房,把剩下的竹葉和筍殼都包完,煮好之後就讓柳二他們包裝好,這兩天但凡在店鋪來消費的都能帶一盒回去,鹹鴨蛋是來不及做了,就去街上買了鹵料,鹵了一批雞蛋配在裏面。
接着才給柳二等人包了紅包,準備等回去的那天發給他們。
去遙遠粥鋪吃飯,還能領粽子和滷雞蛋的消息,很快又席捲了整個永安鎮,各種口味的粽子和濃香的滷雞蛋很快就被人口口相傳,加上前幾日罵唐忠義的活動,一時間鋪子裏的生意又翻上一番,照這個節奏下去,過不了多久她就能開個分店了。
日子越發過得滋潤起來,時間混起來就快了。
小路安一天天的長大,眼看着就過了半歲,也變得更為活潑起來,嘴裏咿呀咿呀的能表達很多意思,那模樣也越發的可愛,加上乖巧可愛的蠻蠻,遙遠粥鋪里常常就傳出歡笑聲,叫人羨慕不已。
“朵兒,你就幫幫我吧!好歹咱們也是姐妹啊!”
孔縣令的府邸里,路秀秀拉着穿的花枝招展的路朵兒,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感情有多好。
可只要仔細看,就能看出路朵兒眼中的不屑和路秀秀眼底的算計,兩人臉上掛着笑,實際各自心懷鬼胎。
“秀秀啊!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我無能為力啊!”
路朵兒搖着扇子,幽幽道。
路秀秀轉動着眼睛,繼續笑道:“朵兒,這事也不是幫我那麼簡單,你想想你成親那日,那賤人是怎麼來羞辱你的?”
說起成親那天,路朵兒眉目間就劃過一抹怒火。
原來那天唐忠義找了姜老大等人去找路遙遠的麻煩,砸店不成反而被路遙遠綁了送到衙門去,可正巧那天是路朵兒和孔縣令兒子孔武成親的日子,雖說路朵兒不是去當少夫人的,但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辦法,竟然讓孔武答應給她辦酒席,風光的把她娶回去。
本來這事是路朵兒最值得炫耀的事情,她就是想借這件事告訴其他人,即便她路朵兒是做小妾,也要比尋常那些人成親要風光得多。
好讓那些看她笑話的人都被打臉。
誰知道她還沒打那些人的臉,便被路遙遠打臉了!
孔縣令本來是不答應給路朵兒大辦的,納個小妾如此麻煩,要是被別的官員和富商知道了,必然會消化他,可也架不住自己親兒子的軟磨硬泡。
但聽說衙門有事,尋常最不喜歡幹活的孔縣令,宛若打了雞血一樣丟下眾賓客就要去辦案。
在場的誰不知道孔縣令那點事情,他什麼時候這麼積極了?
無非就是瞧不上路朵兒罷了!
孔武是攔着他不準去,孔縣令還猶豫了片刻,就聽到師爺說報案的人是遙遠粥鋪的路遙遠,他就當著眾賓客的面扇了孔武一巴掌,就去衙門辦案了。
哪有成親當天挨打的新郎官,孔武本來就是個被寵壞的紈絝子弟,受不得氣,別說當著這麼多賓客的面挨了他老子的巴掌,可他又不敢對孔縣令撒氣,就只能把氣撒在路朵兒身上,也不成親了,直接就出去喝花酒去了。
得到這個消息的路朵兒當然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在了路遙遠的頭上,不知道在咒罵了路遙遠多少次,要不是沒找到機會,她早就去找路遙遠麻煩了。
此時聽路秀秀說起這些事,路朵兒的臉色自然變得不好看起來,她坐直了身體,看着路秀秀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哪能騙你啊!那個賤人開的店最近可紅火了!要是再放任下去,只怕就要壓過朵兒你了啊!”
路秀秀一副怨婦的語氣,嘀嘀咕咕的說道:“你想想她之前過的什麼日子,現在居然比你我都要過得好,你甘心嗎?”
“她就是個下賤的女人,靠着勾搭男人才把店開起來,聽說那個楚辭和趙子亦天天都去她店鋪里,可真是夠賤的!”
“你說那個楚辭……”路朵兒一驚,詫異的問道。
“就是路寧死丫頭說的那個男子,上次你從月牙村離開后,他也來過,兩人還拉手了,可真是不害臊!”
路秀秀又恨又妒忌,怎麼也想不明白像楚辭那樣的男子,會看上路遙遠那個賤人。
路朵兒更是不平靜,雖說她現在已經嫁給了孔武,可是孔武常年混跡在青樓妓館,身體早就被掏空了,哪方面根本就滿足不了路朵兒,想到楚辭那英俊的面龐和挺拔健碩的身材,她心中就異常火熱。
不過她也知道路秀秀豈能那麼好心來告訴自己這些,就笑了笑道:“秀秀妹妹,你看今天也晚了,你就先回去,你說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等會兒少爺回來,我會轉告給他的。”
路秀秀卻有些不樂意,她屁股也沒挪動下,就道:“朵兒,從鎮裏回去都要天黑了,我一個女子也不安全對吧,就讓我在你這兒住一晚唄!明天一大早我就回去!”
這縣令府邸比路家的房子要好不知多少倍,她才不想回去住哪又破又爛的房子。
路朵兒咋能不知道她的心事,依照她的想法,當然是不想路秀秀住下的,可是她最近正在孔縣令那兒掙表現。
便吩咐一旁的丫鬟道:“帶表小姐下去休息,好生招待着聽到沒?”
“是!”
丫鬟是路朵兒收買的,沒少挺路朵兒說這個路秀秀,當然知道這好好招待是什麼意思,就到了路秀秀面前,做了個請的動作,道:“表小姐請吧!”
按理說,她們也是堂姐妹,卻叫她表小姐,這都隔了好遠了,不過只要能在這兒住下,路秀秀就竊喜不已了,請佛容易送佛難,她這次可是打主意要賴着路朵兒的。
“少奶奶,已經安排妥當了!”
那丫鬟帶着路秀秀去了下人房,見識短的路秀秀還以為是客房,高興得不得了。
聽丫鬟說起這些,路朵兒就露出不屑得冷笑道:“鄉巴佬!”
說完,她也不再去想路秀秀的事情,就問丫鬟孔武回來了沒有。
丫鬟支支吾吾的道:“奴婢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不會去問啊!”
路朵兒砸掉手裏的杯子,盯着那丫鬟半天,才陰惻惻的道:“他是不是又出去鬼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