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7(上)

14Chapter 7(上)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中關於氯水的問題已經做了小改動,只用於給房間消毒。//百度搜索八戒中文網.看最新章節//

囧萌君不是學醫的,只是家裏親戚有醫生,因為了解到以下緣故,所以拿不準當時到底怎麼才能做到達到手術要求的滅菌標準:

“消毒和滅菌的區別,消毒是使用較溫和的理化手段來殺死大部分的活的微生物,而芽孢等比較耐受惡劣環境的生物體形式不能被殺滅;而滅菌是使用極為強烈的理化手段來殺滅所有的微生物,芽孢等也被殺死。”

短時間煮沸是殺不死芽孢的,所以煮沸不是滅菌。滅菌是消毒,消毒不一定能達到滅菌的標準。

而當時也沒有達到現在醫院裏那種密閉高壓鍋爐的標準,僅僅用蒸的也不夠,或許,只有蒸時間長一點?

文中有用一句話提到海倫娜跟耐特先生熱烈討論氯水容易逸出有毒氯氣的事情,其實這是在為後文漂白水的發明做鋪墊。1774年舍勒發現氯氣時同時發現了氯水對紙張、蔬菜和花具有永久性的漂白作用。1785年法國化學家貝托雷提出把漂白作用應用於生產,並注意到草木灰水的氯氣溶液比氯水更濃,漂白能力更強,而且無逸出氯氣的有害作用。1789年英國化學家耐特(1761~1815)把氯氣溶解在石灰乳中,製成了漂白粉。漂白粉就是穩定無毒氣的日用化學品,所以耐特先生出現在了這裏。

那個時代的技術水平不夠,現代西醫能用的東西幾乎沒有,還沒有能力提純出達到醫用消毒濃度要求的高純度酒精,馬上就可以發明了的氯水會成為消毒利器。醫用酒精的製造,和口罩、橡膠手套這些問題一樣,是海倫娜日後要面對,為之煩惱的基本工具問題之一。

格林先生的一生中,還從來沒有像這樣意外過。

奧古斯汀小姐的專業程度令他吃驚:她首先要洗手消毒,然後才能檢查傷口,因為她說手上可能會攜帶有導致傷口感染的微生物。

用肥皂和鹽水洗過兩遍手,她打量了一下向自己借用的鑷子,又要求給鑷子消毒,鹽水不行,酒精濃度太低不行,需要用水煮沸一個小時才能達到效果。最後她偏着那可愛得像天使一樣的小腦袋想了一會兒,猶猶豫豫的問,有沒有漂白粉,或者氯水,因為需要用來每天給病人的房間消毒,她認為一定濃度的氯水可以殺滅大部分致病微生物。

要知道,就在幾年前的1774年,當代最偉大的化學家,瑞典科學院的舍勒先生才剛剛發現了氯氣,並發現氯水有漂白作用,這位年輕小姐的科學知識水平顯然不限於業餘的閱讀而已。

格林先生立刻派女僕將器具和紗布都拿去煮沸消毒,僕人則拿着自己的名片去找自己的好友,化學家耐特先生,從他那裏取一些氯水來。

在等待的時間裏,格林先生,蒂爾尼先生和老霍華德先生跟奧古斯汀小姐轉移到主人家的書房,展開了親切友好,富有建設性的談話,彼此都得到了很多有益的啟發,沒人覺得疲倦,躺在床上等死的查爾斯暫時被人遺忘,奧古斯汀小姐那可愛的藍眼睛閃閃發亮,讓和她談話的人感到十分愉快。

由外傷處理方法談到不可避免的感染問題,奧古斯汀小姐態度恭謙而又不失好奇的與三位老先生討論了在顯微鏡下研究致病微生物的現狀,並饒有興趣的向三位老先生請教目前最先進的顯微鏡的放大倍數。當大家討論到,早在上個世紀,顯微鏡下就已經能分辨出球狀、桿狀、螺旋狀等微生物的形狀時,她愉悅的長長鬆了一口氣,說自己故去的導師林德先生在這方面頗有研究,遺憾的是聖奧古斯丁女校里唯一的那座顯微鏡還遠遠不夠先進。

其間,霍華德先生要求大家移到起居室用下午茶並繼續茶話會,被拒絕一次。

馬修·威斯頓先生聽僕人說了正在發生的事情,吃驚的上來旁聽,被要求到樓下應付大群客人,被趕走一次。

霍華德先生又要求大家下樓吃晚餐,第二次被拒絕。

馬修·威斯頓先生再次上樓,說明已經將所有客人成功送走,因此得到旁聽資格。

一個小時過去,女僕用托盤送來被煮了一個小時的器具,而十分不放心把有毒氯水交給別人的耐特先生親自送來了密封好的氯水,準備問一下自己的朋友到底是怎麼回事。海倫娜把介紹和寒暄的任務丟給幾個老先生,在幾位紳士和牧師的旁觀下,詳細檢查了病人的傷口。

傷勢比她想像的還嚴重,鉛彈擊碎了肩胛骨,傷及肱骨和鎖骨,傷口內留下很多碎骨片。正面的子彈射入口還不算很大,背面的子彈射出口就很嚴重了。

但傷口的感染情況卻比她想像中要輕,傷口的清理程度已經相當好,對斷掉的血管實施了縫合,傷口被塗抹了動物油脂,以隔絕空氣,避免感染,然後覆蓋上浸透藥水的紗布,用繃帶包紮好。雖然因為消毒措施的粗疏,抗菌藥物的缺乏,傷口必定還是會感染,因為整個肩部的損傷,血管也只是結紮止血而沒有重新縫合接通,病人的左手臂已經因為缺血出現了明顯的壞死癥狀,但這應該已是這年頭最好的處理方法了。

海倫娜當然不忘把兩位醫生對外傷的高明處理手法大大讚揚一番,然後用求知的小眼神望向他們:“兩位先生沒有縫合傷口,是因為傷口內骨折和骨頭碎裂的情況不好處理嗎?”

“是的。但是顯然不能一直這樣下去,病人遲早會嚴重感染的,事實上,他已經開始發燒了,在大量失血,身體虛弱的情況下,他將很難抵抗感染。剛才你們到來之前,我和牧師正在商議……”

格林先生臉色沉重,看看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病人:“……截肢。”

截肢!這年頭的截肢手術……

傳說,在麻醉術出現以前的歐洲,當不得不採取截肢手術時,有三種麻醉辦法:一種是放血,放到病人昏過去為止,這樣再截個肢都還不死的話,人類的生命力其實是有多強大啊……第二種是“棒麻”,一棒子把病人打昏,怎樣把人打昏而不致死,還是個技術活,還得有專門經驗的人才能擔任這個“麻醉師”;第三種是“捆麻”,就是把人五花大綁,再用幾個壯男按住,然後直接上快刀大鋸……范小予還記得當年和同學們都一頭冷汗的表示實在看不出到底這其中哪個辦法更好一點,因為都還不如直接死了來得痛快。

看海倫娜花容失色,牧師蒂爾尼先生連忙說:“查爾斯·威斯頓先生的傷口太深,而且有骨頭的損傷,現在這是唯一的辦法了,而且還必須儘快進行。”

“我明白,我也看到,他的整個左臂已經開始壞死了,再不處理,他很快就會嚴重感染並引起敗血症,毒素將迅速侵入受傷的骨頭和血液,讓病人在痛苦中死去。”

但范小予心裏很不好受。

在看不見的地方對一個陌生遙遠的古代“決鬥男”吐槽是一回事,而作為一個醫生,眼前就有一個病人受傷待救,卻無從下手醫治,是另一回事。

如果有一所現代化的醫院,這種傷勢還是有可能處理的,現在卻必須把病人的左臂連整個左肩關節一起卸掉。

不知道有沒有人可以理解這種獨特的心情,范小予此刻只希望能做點什麼,她的手癢得不得了,恨不得馬上大吼一聲:某某(護士)清創!接氧氣!麻醉師!準備手術!最好還由自己的導師主刀,自己擔任助手。

我的戰場在哪裏!我的世界在哪裏!范小予失落得要死,內心抓狂ing。

格林先生轉而對站在陰影中的主人馬修·威斯頓說:“威斯頓先生,事實上,我們正準備向你提出這個建議,最好今晚就做出決定,手術不能遲於明天進行。”

這位剛剛回到家鄉的主人站在整個屋子最陰暗的角落,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如果連你們都沒有辦法,我想倫敦也找不出別的辦法可以治好他了,一切都由你們和尊敬的霍華德先生決定吧。查爾斯出事的消息現在只能瞞得住病床上的父親而已,我明天必須回到久違的家鄉,回到父親身邊去了。今天,我收到一封來自我們那忠誠的管家的來信,說我的繼母也已經崩潰了,現在整天卧床不起,哭泣終日,可憐的老管家驚慌的表達了對這個家庭可能陷入混亂的擔心。而且他認為,父親在去世前,床前應該守着至少一個兒子。”

這番話讓屋子裏的人重新想起了整個格蘭瑟姆男爵家現在面臨的不幸,不由得沉默了。海倫娜的聲音適時響起,轉移了話題:

“呃……格林先生,尊敬的牧師,我有一些關於在手術前後和手術過程中儘可能防止感染的想法,想跟你們探討一下,另外,據我故去導師林德先生得到的一些中國醫書記載,一些在遙遠中國已經被使用了數千年草藥能夠有效抗感染……”

醫生、牧師和老霍華德先生立刻被吸引了,學術探討重新開始。

如果說此時的馬修·威斯頓先生還因為“莎翁戲男主角式”的獨特處境,尚能引起海倫娜偶爾有心的關注,那麼菲茨威廉·霍華德先生就早已被完全忽略掉,自動成為了背景的一部分。

而菲茨威廉·霍華德先生正好可以趁此機會盡情觀察奧古斯汀小姐,想怎麼看就怎麼看,因為難得有個這樣特殊的場合,讓他成了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色,他大可以保持着自己那一貫的面沉如水的模樣,眼睛卻大部分時間都在看着奧古斯汀小姐。

奧古斯汀小姐的醫學才能無疑已經得到了證實,而她檢查傷口時那鎮定理性、自信從容的態度,讓人驚異之餘,更讓她整個人都煥發出了光采。這種光采,霍華德先生曾有幸在書房裏驚鴻一瞥的看到過一眼。

當然,霍華德先生也和一直以來的觀念一樣,認為一個淑女是不應該有任何職業的,何況是像醫生這樣時常要接觸到污穢、疾病的職業,但當奧古斯汀小姐面帶天使般的笑容,說出“拯救生命是世界上最聖潔的工作”這句話時,全身都籠罩在讓人肅然起敬的聖潔光輝之中,或許……只是做一個科學研究者、醫學家,也不是那麼不可接受?……

然而,這還不是最讓霍華德先生感到迷惑的問題。

查爾斯是奧古斯汀小姐的未婚夫,奧古斯汀小姐曾經接受他的求婚,為了他勇敢的遠離熟悉的親人和祖國,按理說,她自然是……愛過他的——不知道為什麼,霍華德先生的內心突然很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剛才在看到查爾斯·威斯頓的一剎那,奧古斯汀小姐內心所受的強烈震動,連跟在她身後的霍華德先生都能感受得到,那種突如其來的酸楚和悲傷是絕對無法偽裝的。

但是這位很特別的小姐沒有哀泣、暈倒或者乾脆轉身逃走,只用了一會兒,她就鎮定下來,跟格林先生談論治療方案,探討醫學,全心投入到對查爾斯先生的救治中去。

這真是一種……很特別的,轉移和控制情緒的辦法。

那麼……她現在,還愛他嗎?

霍華德先生對自己的判斷向來相當自負,說實話,他絲毫也沒有感覺到奧古斯汀小姐對查爾斯·威斯頓先生的愛意——這個念頭頓時讓他覺得安慰——她的悲傷,更像是一種對過去的哀悼。姑娘們面對自己的心上人時,絕對不會像奧古斯汀小姐這樣,一談論起自己感興趣的話題,就整整一個小時對昏迷中的查爾斯連看都忘記了看一眼。這不可能。

但霍華德先生又不敢完全確定……她這樣努力的試圖幫助治療查爾斯,如果查爾斯康復了……

管家敲門,請大家下樓去用晚餐。霍華德先生和主人馬修一起站在門的兩側,讓奧古斯汀小姐、幾位老先生和牧師先走。奧古斯汀小姐與化學家耐特先生非常投入的討論着氯水很容易分解逸出有毒氯氣,應該試製更加穩定的含氯化學溶劑的問題,從兩位先生眼前輕盈的走過,霍華德先生聞到一絲淡淡的香味,突然看到對面馬修·威斯頓含笑看着海倫娜走過,又充滿深意的對自己一笑,頓時警覺,突然渾身繃緊。

菲茨威廉·霍華德!你在想些什麼!居然樂此不疲的揣測一位還不熟悉的小姐的心事,並為此迷惑!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最後,霍華德先生在晚餐的餐桌上,從頭到尾都板着一個相當嚴厲的表情,並且看也不看奧古斯汀小姐一眼。

當然,這對海倫娜沒有任何損失,因為她除了禮貌性的環視之外,幾乎也沒看過霍華德先生一眼。

在一頓大部分人都感到愉快的晚餐后,已經接近半夜十二點了(這整天都是過的什麼日子……),大家約定好明天的事情,告別主人,各自登上馬車。主人派了自家的馬車送牧師,格林先生坐上了自家的馬車,帶着耐特先生回牛津街,但派了一位他的學生留在這裏徹夜看護查爾斯·威斯頓先生;老霍華德先生帶着海倫娜坐上他們來時坐的那輛掛了霍華德家族徽章的豪華馬車,由菲茨威廉騎馬護送,回到就在兩條街以外的霍華德家的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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