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走,我愛你》二十八(3)
夏郡看着我嘿嘿笑,“哎,我給你起個法號吧?叫智障好不好?”
“那我也給你起一個,就叫夢遺。”
“看點兒什麼不好?哎,你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應該看看青春小說兒什麼的,你看過那什麼,《我不是聰明女生》沒?那主人公特像你,傻乎乎的。”夏郡獻殷勤。
“不看!我最煩這些編故事的了,一個個裝得純情得不行,為了賺讀者眼淚非要把主人公安排了去死掉。得絕症死算是開恩了,出車禍的,卧鐵軌的,我操今兒還看了一個坐飛機摔下來的,太誇張了吧,一年才幾次空難啊,就讓他們給編上了。一共就兩千多字的文章,這主人公還沒活夠呢,為了作者賺眼淚,他就得去死。罵丫們俗都覺得不解恨。”我瞟他一眼,“庸俗的人只會看庸俗的書。”
“狗咬呂洞賓,你這種女人簡直就是為不解風情這個詞現身說法。”
“是啊,沒你那老空姐兒叫得甜———今天打三個電話了,”我捏着嗓子,“夏哥哥在不在啊?”
夏郡得意地嘻嘻笑,“吃醋了吧?羨慕嫉妒吧?”
“我嫉妒她?”我挑起一條眉毛,“她老人家今年高壽?”
“徐娘半老風韻猶存,正是如狼似虎的時候啊,跟某些性冷淡一比,那就是天上地下啊!”
我懶得理他,夏郡坐了一會兒,閑不住,跑出去看碟兒了。我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就跟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一樣,幾天不打打反而感覺有點不對勁。非得大家一起吊吊嗓子才覺得是生活在現實之中。
早上那女孩兒打電話,小心翼翼探問半天還是忍不住,“你是他什麼人?”
我微笑,“不一定,有時候是他表妹,有時候是他堂姐,有時候是他合伙人,有時候是他鐘點工,你應該知道我是他什麼人。”
那女孩兒立刻摔電話。
咦?這點承受能力都沒有也敢出來跑?
有時候真的很想離開他,這個時常會無緣無故發瘋的男子,可又不知道該走向哪裏。於是再次的互相傷害,不能停止。
一年老一年,一日沒一日,一秋又一秋,一輩催一輩,一聚一離別,一喜一傷悲。一榻一身卧,一生一夢裏。尋一夥相識,他一會咱一會,都一般相知,吹一回,唱一回。
我時常覺得無聊,有時候擰開電視看港片,香港電視劇有一點值得大陸的豬頭編劇們學習:你看人家,把各行各業都拍遍了———航空、證券、餐飲、警察……這才叫反映各條戰線的同志們為四個現代化的實現努力奮鬥的片子,大陸的豬頭編導們一頭扎進清宮不能自拔,把皇帝們弄遍了,換個體位再搞一回,各種體位都試過了,又開始搞皇帝的閨女,把皇帝的閨女弄了三四回,又開始對皇帝他老母下手……你TM煩不煩啊!
我收集了兩千多張影碟,做了專門的架子,一張一張摞好,跌跌撞撞誤入聲聲色色間,只有它們陪我看長夜變藍。可是再經典的片子也耐不住看十遍,我基本上把所有的台詞都背了下來,看得多了,發現破綻,除了極少數覺得還是寶貝,剩下的也無非是製作精良的垃圾。
我開始變本加厲地磕葯,除了抽麻,還學會了打冰,High完了就和老夏亂搞,我不是不快樂,人生這麼長,不做無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
歡娛之暇,夏郡好奇,“你什麼時候搞的文身?”
“好看不好看?”
“好看。”他伸出手摸摸,“疼不疼?”
雪白的后腰上幾個字母攢成一朵花的圖案。分外怵目驚心。當然疼,不過,身體再疼,總有過去的時候,比起“斷糧”來,那點痛楚根本不值一提。
“這個C應該是你吧?陳字的開頭字母,”夏郡眉開眼笑。“那這×就是我唄,夏!小樣兒,還跟我玩這個?”
我笑笑不說話,“×”可以代表宣樺的“宣”,代表夏郡的“夏”也未嘗不可,真是個詭異的字母。
我還在網上見到了久違的勾陳,他說:“恭喜你,大紅大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