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機鋒
星期一A組有兩場比賽：G大VS深圳大學；外語外貿大學VS南方科技大學。
比賽結果是G大和外語外貿大學勝出，晉級四強。
星期二下午三點，H理工對戰汕頭大學將與Z大對戰深圳大學的比賽同時進行。
兩點半，球員更衣室內，H理工的隊員們換上黃色球衣，然後護膝、護腕、護指什麼的，一件件往身上武裝。
“雲舟，今天你還是先不要上場，看看情況再說。”吳教練對已全副武裝，正在綁鞋帶的雲舟道。
“是，教練。”雲舟乾脆響亮的答道。
羅天聽見，雀躍歡呼起來，“教練，這麼說我可以先上場打啦？”
吳教練哼了一聲，淡淡地道：“你小子先別得意，今日一戰非比尋常，能走到這一步哪個不是狠角色，去年的老二工業大學，就是因為大意連八強都沒進。上場后給我好好打，別把分落後太多，不然我有你好看的。”
“知道，教練，我一定好好打，絕不給理工抹黑，給你老人家丟臉。”羅天一個挺胸立正。
“你小子說誰是老人家？”吳教練黑着臉沉聲怒道。
“我……”羅天答不出來了。
眾隊員都笑了起來。
“你們也別笑，這場比賽的艱苦性可以預知，請大家都投入百分之百的精神好好打。”吳教練的目光在眾隊員身上轉了一圈，開起更衣會議來，“雖然我們是主場迎敵，佔據許多的有利因素，但是汕大這匹異軍突起的黑馬，絕不會讓我們輕鬆過關，現在我們背後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如果不能進一步，那就會落得粉身碎骨的結局。”
“知道，教練。”眾隊員齊聲高喊。
“準備好了，就出去先上場熱身。”吳教練說完率先走出更衣室。
隊長莫宇峰看大家都裝備完畢，右手握拳向前伸出，高喊道：“兄弟們，我們的口號是什麼？”
“心無所懼，勇者無敵。”所有人齊聲應喝，十四隻拳頭撞在了一起。
體內的熱血一下被點燃，大家魚貫走出更衣室，像即將衝鋒陷陣的勇士一樣，殺氣騰騰地向球館內走去。
能容納兩千多人的籃球館，放眼望去，滿是人頭和揮舞的各色小旗，當觀眾席上的人看見H理工的隊員入場，剎時全都站了起來，本已是非常喧鬧的球館內場再一次迸發到頂點。
“理工必勝！理工必勝！”
有組織、有節奏的吶喊聲山崩海嘯般在籃球館內迴響，讓H理工隊員的精神為之一振，自豪感油然而生。
今天是我的主場，一切由我來做主！
然而，正在入場的汕大球員聽見吶喊聲，心裏就有點不是滋味，一個個臉色沉沉，尼瑪，遠道來打比賽，就是這點吃虧。
“大家鎮定點，打比賽是靠實力，吶喊助威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大家拿出真正的實力來，讓對方瞧瞧，我們沒有精神後盾，也能打敗他們。”汕大教練轉過頭，神情嚴肅地看着隊員道。
“是，教練，我們知道。”汕大選手齊聲回答。
雙方隊員全部入場了。
羅天抑制不住興奮的心情，抱着籃球走上場，站在三分線外，抬手就投了個三分。
籃球乾脆利落的射入籃筐，觀眾席馬上響起一陣熱烈的喝彩。
“羅天學弟，好樣的，學姐愛死你了。”球員替補坐席后的看台上響起一個瘋狂的女聲。
眾隊員回頭看去，齊齊驚呼，“眼鏡妹！”
沒錯，觀眾席前排的眼鏡妹，身體都快都快伸出欄杆了，正揮舞着手向場上的羅天大喊。
羅天隱約聽見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扭頭向這邊看來，見是眼鏡妹，更加得意了，伸手跟隊友要球又是一個三分投。
這回球沒進，砸在籃筐上飛了出去，看台上響起一陣稀稀拉拉的噓聲。
“噓什麼噓，NBA明星也不見得每次都能投中。”眼鏡妹回頭怒吼。
“我去，這妞兒真兇啊！”人群中有人小聲嘀咕。
汕大籃球選手們無視全場為理工的打氣助威之聲，也上場開始熱身！
“吳教練，你好，咱們又見面了！”汕大的潘教練滿臉堆笑走向吳教練，遠遠地伸出了右手。
吳教練迎上去握住潘教練的手，微微一笑道：“是啊，老潘，咱們有幾年沒見了，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嘛！”
潘教練鬆開手，微微昂起下巴，話中有話的道：“樣子是沒變，其他的可就不一定咯！”
上次交鋒，汕大敗與理工，潘教練一直不服氣，總想找機會扳回一局，今天終於又正面相抗了。
“是嗎？可我這邊一點也沒變，原來是什麼還是什麼！”吳教練的話也是暗藏機鋒。
潘教練重重哼了一聲，轉頭掃了眼場上的雙方球員，淡聲道：“變沒變，那要等打過之後才知道。”
“好啊，如果還像上次一樣，我請你喝酒！”吳教練神色依舊。
“如果跟上次不一樣了，我請你喝酒。”潘教練的眼裏閃過一道暗芒。
“說定了。”
“說定了！”潘教練嘎嘎笑，聲音讓人聽起來有點滲得慌，轉身大步走回自己的半場。
吳教練望着潘教練的背影，用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道：“死老鬼，明明變老了還裝什麼狂，看我今天怎麼修理你。”
梁玉是個好奇寶寶，今天也不用他上場比賽，就沒去熱身，坐在替補席上休息。
見到吳教練和汕大教練的交談非常神秘，湊過來問道：“教練，你剛才跟汕大的教練在說什麼呢？”
“說什麼？”吳教練瞥一眼梁玉，轉頭望着場內故作高深地道：“不過是說了些讓比賽更加有意思的話罷了！”
梁玉一頭霧水，心道：你們說幾句就能讓比賽變得更加有意思？神了！
場下兩位主帥唇槍舌戰，場上雙方隊員看似平靜，實則暗流不斷。
當羅天再一次三分遠投沒投進時，在籃下悠閑而立的雲舟伸手將球接住，雙膝微屈，輕輕跳起，身體似火箭騰空一般拔地而起，反手將球穩穩送入籃筐。
羅天睜大眼睛，崇拜地看着雲舟，稱讚道：“雲哥，你這一手簡直不要太帥啊！”
“難道只有球帥，人不帥么？”雲舟淡淡地回應了一句，揀起球來到三分線外，看了看籃筐，抬手將籃球投了出去。
“唰。”
籃球空心入筐。
羅天定定地看着雲舟，半天才吐出來一句，“變態啊變態！”
汕大選手一直在注意對手的情況，看見雲舟接連挑籃投籃的一幕，皆用帶着驚疑的目光不可思議地看着雲舟。
然而雲舟未再做任何錶現，又一臉悠閑地走回籃下站定。
汕大的8號球員遙望着雲舟對身邊的5號道：“那小子彈跳和遠投都好厲害，不知道是打什麼位置的？”
5號仔細地看了看雲舟，分析道：“他的身高應該沒有超過一米九，按對方球員的身高次序來判斷，應該是個得分後衛，你要小心啦！”
8號冷哼一聲，咕嚕着道：“不過是長得比我帥點而已，打球可不是靠臉的。”說完，也抱着籃球來到三分線外來了個三分遠投。
靜立於籃下的雲舟見此情景，唇角勾出一抹微笑。
童爾楠因路上的交通問題，來到比賽現場觀眾席已經沒有好的位子，只得在最末排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
或許是知道自己對異性的殺傷力太大，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一副寬大的深褐色太陽鏡，遮住了那雙如同一潭溫柔深水的眼眸和小半俊美絕倫面龐。
儘管如此，裸露在外的絕美線條，即使只有一半，也讓他震撼至無以復加的地步，皮膚略泛着象牙色，如月光冷冷泊出的一片霜白，微微抬高的下頜，不經意間顯示出與生俱來的優雅與傲慢。
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裏，卻擁有雕塑般的深沉與力量，油畫般的細膩與華美，風景般的悅目與絢爛。
那一片的女生很快就感覺到童爾楠的存在，紛紛扭頭窺探，竊竊私語議論、猜測這個男人的身份。
童爾楠在諸多目光的窺視下凝定如淵，整個人像浩瀚無際的大海深不可測，如神祗一般遙遠而寂寞。
“嘟。”主裁判示意雙方隊員上場握手見面。
吳樺林教練站在場邊揮手示意隊員過來，然後語意深長的囑咐道：“上去跟遠道而來的對手打招呼，記得態度一定要友好。”
友好兩個字，語氣特別重。
“是，教練，我們記住了！”
莫宇峰身為隊長，帶頭走向中線一邊站定，其他隊員一字排開。
汕大的隊長是5號，帶領着隊員向H理工排成一條直線的隊伍走來。
“你好，歡迎來到H理工。”莫宇峰面帶笑容，向汕大隊長伸出友誼之手，面對面，眼神交匯之間，全是真誠與善意。
“你好。”5號面無表情地回應。
接下來，每個人的表情似乎都一樣，這不禁讓他心裏開始發毛，懷疑自己不是來比賽爭榮譽，而是來參觀旅遊的。
汕大的8號走到笑得一臉陽光的雲舟面前，盯着雲舟的臉看了兩秒鐘，狠狠地道：“小子，你的身手不錯，臉長得也不賴，比賽的時候小心點，別讓籃球撞花了你那帥氣的臉。”
雲舟依然笑容可親，伸出手道：“你好，謝謝關心，你也長得挺帥！”
尼瑪，這個學校的球員都有病！
8號甩着手，心裏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