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都市傳說

正文 第26章 都市傳說

地理坐標“北緯66度45分,西經54度66分”是一座1208平方千米的微型陸塊島的中心點。它不歸屬任何一個國家,位於一塊美洲板塊與亞歐板塊交界處獨立且狹小板塊上,又在北極圈上,若人站在高處向北眺望,能看到終年不化、高聳雪白的移動冰山,夜晚降臨時還能欣賞到一半黑夜一半白晝的景象。

世人們對阿格利亞佔據該島的事已經持默認態度,並把該島定名為“阿格利亞”。

其中,一些痴迷地理景觀的人對此感到很懊惱,因為他們再也沒有機會踏足該地,拍下圖像日誌分享給朋友們。

博阿基耶似乎也很樂意將島嶼的情況告知世人,所以沒有把世界各大媒體派來圍繞在四周高空的那些無人機擊落。就在吉爾等人結束聚餐后的第10分鐘,無人機拍攝到,一隻穿山甲形獸將島上南側最高的一座山刨平,用那些土石填平兩道深壑,亞人們則徒手將相鄰兩座山的樹木徒手劈斷一半,於此同時四架穿梭相繼從阿格利亞飛船內飛出,朝四個方向飛去。

且說,18日17點55分,戴安娜收到K發來的短訊,短訊內容則是讓她跟着達姆(找她的其中一位保鏢)去乘坐直升機。

這是K第一次以短訊的方式跟她聯繫,說明她的父親對此非常生氣。她清楚地知道如果不照做,以她父親的脾性會做出什麼舉動,那樣一來,她苦苦隱藏身份的事便是徒勞無功了。

於是,18點,她離開了天神地下商業街,乘坐直升機回到WashingtonD.C.。

“爹地,不要生氣了嘛。”餐桌上,戴安娜坐在K的右側,笑嘻嘻地舉着白葡萄酒瓶往K的高腳杯里倒酒,“唯美食與美酒不能辜負。爹地,快嘗嘗,鑒定下我的廚藝有沒有退步。”

“爹地。”戴安娜沖K嬌嗔道。

“拿你沒辦法。”K一向嚴肅的臉上終於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他切下一小塊牛排,放進嘴裏,有滋有味地品嘗起來。

“怎麼樣?”戴安娜問道。

“反而有進步。”K放下鋼叉,用餐巾擦拭了嘴唇,接着舉起酒杯,“這幾天,你就乖乖地呆在家裏,要是悶了就上街逛逛,給自己買幾身漂亮的衣服。當是給自己放個假。”

說完,他舉起酒杯喝上一口。

“我可以答應你,但不能讓人跟着,遠遠地也不行。”

“好。”K回答道。

21日,天朗氣清的一天,戴安娜說服K用直升機把她送回到紐約。下了飛機的第一站,她便去往桔子街35號,意外地發現了查理的地下密室。地下室內,她看到了“神元機械人”的輔助設備、打開的兩台電腦以及被黃色煙頭塞得密密麻麻的煙缸。

煙缸最上面的一層煙頭和落在周邊桌面上的煙灰都是新的,說明查理確實還在紐約。

“他沒騙我。”戴安娜想着。

她拿出手機撥打諾迪亞的電話。但當時,諾迪亞和吉爾他們正在聚會,她打了六次,諾迪亞那邊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過了半個小時后,諾迪亞回撥了過來。他讓人開車接上戴安娜一同去到一家地下酒吧。

“怎麼來酒吧啊,而且還是這個時間。”站在門口的向下延伸的台階口,戴安娜問道。

“酒吧也能談事的。這個酒吧可是業界的傳奇,一個多月以來從未中斷過營業。現在來的人就更絡繹不絕了,每天限位,我好不容易搶到了下午的五個名額。結果,他們都不來了,哎。”諾迪亞懊惱道。

“所以,你就拉着我來了?”戴安娜反問道。

“不能浪費名額嘛。”諾迪亞向下邁出一步站在第二級台階上,又側過身來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我已經動用我的一切關係幫你在找查理。喝着喝着,你要的消息就到了。”

“好吧。”戴安娜點頭,然後跟着諾迪亞進入酒吧。

她點了一杯清酒,在沙發上安靜地坐着。一個人的時候她就喜歡安靜地獃著,因此並不喜歡出入酒吧此類過於喧鬧的地點。現在,她只有一個心思,那便是等查理的消息,從而得到相應的新聞素材。

但,消息遲遲沒有來。那時,她看了時間,她和諾迪亞已經在酒吧內呆滿了2個小時。

“還要等多久?”戴安娜忍不住問道。

“有,但不是什麼好消息。查理有毒癮,會定期去地下毒品市場買毒品。這一次,我的人卻連他丁點下落都沒打聽出來。”諾迪亞說話時,其心裏是有些竊喜的,“不過,你放心,我的人還散在外面呢,說幫你找到就一定會幫你找到他。等着也是等着,換我來問你兩個問題,可以吧?”

“你儘管問好了。”戴安娜扭頭看着諾迪亞。

“第一個,你是怎麼追查到查理的?”諾迪亞問道。

“爆炸后的第5分鐘,我悄悄地避開機甲巡邏隊潛進里斯本入住的房間,在被炸塌的房間右側的隔斷牆下面找到一個印着‘利曼’標誌的力傳感器。你一定想不到,‘利曼’雖然是一家名不經傳的小得不能再小的自營自銷的機械店,客戶卻不少,我們一一對他們進行排查,最後才鎖定了查理。”

“明白了。第二個,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嗎?”諾迪亞接着問道。

“這個問題,已經回答過你,不,是你們了呀,我只是新銳報社的普普通通的一名外派記者。”說話時,戴安娜有意地加重了“普普通通”的字音。

諾迪亞左右搖頭,同時把酒杯握着放到沙發上:“上午去JA總部大樓接吉爾的路上,我看到一架軍用直升機降落在麥加大廈,返回的路上又看到你正好出現在大廈附近。於是,我就自然地把你們關聯在了一塊。”

“我是誰真地有那麼重要嗎?”戴安娜嘀咕着。

“我不喜歡被別人耍。如果我們已經算朋友,你就應該向我坦白一些什麼。”

“行吧……我的父親是K,美國聯邦總統。我的夢想是當一位記者,但我不想因為我爹地的關係,老闆和同事們遷就我,無法真正地體驗記者職業的辛酸和自豪感。我也想無拘無束地做一個普通人,用最普通的方式交朋友。”戴安娜一向上揚的眉毛第一次耷拉了下來。

“你想太多了。我不敢斷定他們是不是好老闆和好同事,但敢斷定你交的一定不是什麼好的朋友。”諾迪亞大聲說著。

“你不會是在指你自己吧。”戴安娜歡笑起來。

“難道不算嗎?”諾迪亞也跟着笑了。他往戴安娜早已空了的酒杯里倒上一些洋酒,接着舉起酒杯與她的酒杯碰了碰。剛把酒杯送到嘴邊,他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戴安娜立刻坐直身體。

“薩丁發來消息,說他們在甘迺迪國際機場(JFK)發現了查理,不過在準備抓的時候,獵物丟了。”諾迪亞拿起手機給戴安娜講了短訊內容,拿定主意后又說道,“只要能確定查理是去那買機票的,我們就一定能抓住他。”

說時遲那時快,諾迪亞的話音剛落,李莎便把查到的結果發了過來:查理用一個“扎卡里”的假名買了明天9點20分的飛機前往墨爾本的航班。

“好事做到底。明天我送你去機場。”

“作為報答,我晚上挑個好的地方請你吃飯。”戴安娜說道。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吉爾提前一天在網上預定了22日9點25分的從JFK飛往洛杉磯國際機場的機票。22日,他早50分鐘到達機場,排隊從自動取票機取了票後走入左側的大通道,而此時右側那一邊,把面貌藏在一頂大帽子下面的查理擠開人群向他這邊跑來,沿途鬧出不小的動靜。他望過去,立刻認出在後面追趕的那兩人,正是諾迪亞和有過一面之緣的戴安娜。

“這樣的場面有些似曾相識啊。”吉爾心中想着。

“吉爾,幫我攔下他。”諾迪亞喊道。他的喊聲一瞬間把吉爾的心思拉了回來。

吉爾看準時機,先一個側步,再一個掃堂腿把查理撂倒在地上。諾迪亞隨後而至,把查理輕輕摁住,讓他沒有機會再跑掉。

四人在一旁找了一個相對人流較少的位置圍站着。

“查理,為了不耽誤你登機,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諾迪亞將查理的視線引向一旁早已準備好說些什麼的戴安娜,“她叫戴安娜,是一名記者,想問問你有關里斯本所住酒店樓層爆炸的一些內情。”

“我沒有什麼好講的。”查理乾脆地拒絕道。昨天,他買完香煙回家,通過電腦上掩藏的監控端口發現有人隔了數天後再一次闖入家中,而這個人正是他剛剛在拐角口撞見的戴安娜。令他更意外的是,諾迪亞是與她一同來的。

“報道上面不會提到你任何一個字。”戴安娜的勸說道。

查理仍舊閉口不言。

“里斯本是墨幫的人,這在圈內早已是公開的秘密。作為一名記者,我想揭開一個黑幫的小人物能堂而皇之地成為經濟發展局高層的黑幕,把那些人玩燈下黑的心思徹底暴露在世人們眼前。”戴安娜整個人沉靜下來,眼睛變得有些微紅,“10年前,我的母親和弟弟外出時意外地捲入墨幫的幫派之爭,被槍殺致死。但到現在,兇手也沒能被繩之以法。我想做的,是讓墨幫付出應有的代價!”

就在其他三人不知做什麼反應時,戴安娜語氣平和地又說道:“所以,我希望你能答應我的請求。”

“行,我說。”一分鐘后,查理摘下帽子,妥協道。

戴安娜穿着一身寬鬆的女性便裝,習慣性地從褲袋裏的拿出一個小的記事本和一支筆。

“5年前,我來到紐約,機緣下認識了蘇方和蘇園兩兄弟。他們開了一家包子鋪,我是他們的常客,一來一往就成了朋友。那時,里斯本只是幾個墨幫成員的頭子,天天混跡在中國街一帶。不曾想,他對蘇園未婚妻起了歹念,有一天當著蘇園的面在包子鋪玷污了她,還打斷了蘇園的一條腿。他們倆無時無刻不想着報仇,殺了他。”

“就在前幾天,為了蘇園不把命搭進去,蘇方找到我,連上神元機械人去了里斯本入住的酒店。不曾想,里斯本會用自己的身體做引線,引爆藏在屋子內的炸彈。神元機械人被炸毀,蘇方的精神與內臟因此受到嚴重的反噬。”

“紐約早就盛傳一則‘納米炸彈人’的都市傳說。蘇方猜測,里斯本的死和納米炸彈人脫不開關係,而納米炸彈人的背後應該就是墨幫。”

“我知道的就這些。”

查理默默地從諾迪亞和吉爾的中間穿過,走向安檢口。

“我也到過安檢的時間了。”吉爾告別諾迪亞和戴安娜,往另一處安檢口走去。

就在吉爾排上隊的那一刻,諾迪亞收到查理髮來的一條短訊,寫着:戴安娜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你要留心!

諾迪亞內心笑着給查理回了“好,謝啦”三個字。

當晚,戴安娜登入紐約最大的名為“利未安森”的即時聊天論壇,適機把“納米炸彈人”與墨幫一起作為話題輸入,讓“納米炸彈人”一躍成為上面最熱的話題,從都市傳說排名的第八位上升到第二位。

她之所以選擇那麼做,是想通過網絡對墨幫營造一種輿論壓力,讓墨幫有所行動。

但一天又一天地過去,到了第五天,結果仍沒有如她計劃的那樣發生。

她逐漸對此不再報什麼期待。

第六天的13點整,曼哈頓CBD的某大廈下,一位邊走邊喝咖啡的中年男子突然在人群中停下來,幾秒間其身體變得通紅且迅速鼓脹,然後爆炸開來成為一陣血霧;第七天的9點,又有一人死亡,死狀相同;第八天、第九天、第十天亦是如此。事件總共持續了5天。

“利未安森”論壇上的網友們開始議論紛紛,各種言論應有盡有,例如,“之前不是有人提了嘛,他和墨幫有關係,也就是說,這些死者八成都是墨幫懸賞單上的。納米炸彈人無差別殺人簡直是無稽之談!”“我給他取了一個響亮的名字,美其名曰:紐約開膛手。”“納米炸彈人是自由的嚮往着,可不會去當什麼賞金獵人。”“要功歸於我。我說他是一位審判者,於是,他真地到來了。”“不,不,不,他是一個小心眼。上面說了他那麼多壞話,一定是向我們復仇來了。”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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