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施粥婦人
時間到了七月下旬，氣候已經漸漸變得溫熱起來。近日來的天下可會死不太平，平民百姓發現要麼發現自己身邊多年沒人居住的房子突然被官府的人包圍，清查。要麼就是平日裏和善的藥房掌柜帶着手下和官府之人當街械鬥。弄得在這個多事之秋人心惶惶。百姓不禁猜測是不是藥房賣假藥被抓住了，怪不得前段時間吃了哪家的葯身體不舒服了好一陣子。心道今後得留個心眼，人心不古啊！
景國十三個州，各個州都有發生相同的事件。這並非巧合而且廟堂之上的決斷，這些地方都是‘燈下黑’在各個州的據點。雷霆之怒，將其徹底拔出。這個信息表明朝堂已經對‘燈下黑’開刀了。‘燈下黑’也不是省油的燈，在經歷過第一次的打擊之後，隨後就將主要的力量收縮，潛入地下。叫人無法知道其位置，與此同時中斷了和一切外界的聯繫。不接受委託，不賺取消息。這讓很多以此為生的人斷了來源。但是景國十三州在同一天裏面，朝廷的命官都遭收到了不同程度的刺殺。
在同一天中死了有十餘位縣尉，數十個當差的，還有幾名各個部門的精銳。六部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傷亡。導致整個廟堂之上人心惶惶。景帝怒髮衝冠。
“眾愛卿，你們認為此時該如何處理？”景帝坐在龍椅之上，神情平靜但是臉上微微抖動的肌肉知道他的內心此時很是憤怒，就像一隻擇人而噬的獅子，強行壓制住內心的怒火。大殿之上氣氛很凝重，文武百官人人自危，全場寒暄若禁。
“哼！說話！”武帝一拍案板，身前的精緻案桌頓時化為齏粉。發出驚天震動。百官立馬跪地不起，但是依舊沒人開口。
“太尉你來說說看！”見到全朝之人不敢說話，景言嘆了嘆氣收斂了下氣息說道。
“微臣認為此事必先要安內，短時間不宜和燈下黑起衝突，加緊近日來的科舉安排工作，加大選賢舉能的制度，好讓現在朝廷的空缺能夠有人填補。”弈博簡開口說道，心中也是微微發苦，在這場劫難之中他的好幾個得意門生都死於非命，縱使對燈下黑有滔天的仇恨，也不能直接面對和燈下黑的衝突。
“我認為太尉大人說的有理，但是如果就此收手怕是叫世人嘲笑我們朝廷懼怕燈下黑，這不就落的別人笑柄。微臣認為不妨我們先拍人保護各個部門的要員，隨後動用兵部採用雷霆之勢直接將燈下黑從景國之地拔出！”說話之人是九卿之首奉常，素來和太尉不和，見到太尉出聲他就出言反駁道。
太尉瞥了一眼這個奉常，知道他和自己的過節，嘆了口氣就不再言語。朝堂之上有人開口之後就紛紛說話，你一言我一語，爭論不休。一看就知道是兩個不同派系的人只見的爭論，唾沫星子橫飛，要不是這還是在大殿之上，龍椅之上還坐着景言。兩邊怕是要打起來。
朝堂上面的兩派是以丞相和太尉為首的‘政權班子派’主要成員有，丞相太尉和御史大夫。另外一邊則是被排擠在政權中心之外的人，以奉常為首的九卿班底。雖說九卿身為丞相的直屬手下，但是司馬奎不願意結黨營私，所有事情都公事公辦導致九卿都不願意和他來往，都已奉常‘丁向榮’馬首是瞻。
見到朝堂之上也是烏煙瘴氣，景言有些怒不可遏，最後還是嘆了口氣說道：“太尉，你掌管全國的軍務，通知將軍茂傑令他帶兵清剿京城周圍的燈下黑參與勢力，另外發密函給越王，讓他將越州所有的據點拔出。同時御史大夫，你將你的情報系統下放出去，尋找燈下黑究竟蟄伏在何處，丞相你負責去接洽‘天知’。這個勢力是該收回了！”說完不等說退朝就直接起身離開。
青州城外海上一處不知名小島之上。
燈下黑的各個據點的負責人和手下的精銳都在這個地方。為首的是臉色陰晴不定的葛和平，碩大的腦袋此時因為生氣變得雙目通紅。“你們手下的人都已經撤離了嗎？”邊上剩下的有十個州的據點負責人，其中以柳天佑為首的幾個人開口說道“副幫主，你要為這次的行動負責，當初幫主在的話絕對不會讓我們陷入這樣的險境。全國上下數十個據點一夜之間被拔出。手下的刺客死傷無數。而你是這件事的源頭。能不能給我們一個解釋！”
聽了這話之後葛和平怒氣已經爆發，全身的肉都在抖動，“很好，你要解釋對嗎！我給你”說完就是一掌拍了過去，風捲殘雲一般。柳天佑一行人運氣抵擋，兩邊的戰事一觸即發。
這時候中間傳出一個老者的聲音“罷了罷了，事已至此你們就不要怪誰對誰錯了！既然朝廷對我們動手我們也不能讓他們舒坦。和平，把那些隱藏暗處的棋子都撤回來。順便帶點利息當做回禮。”
見到老者說話了之後眾人就沒再吵了，這個老者是燈下黑的長老，當葛和平還是孩童的時候他已經是這樣了，現在還是如此。他的身份是在場之中最尊貴的，威望之高就算是他這個副幫主也是望塵莫及。
老者說完就消失在黑暗之中，隨後島上就有數十隻信鴿飛向景國各地。
足足在山嶺之中走了十餘天，天一二人才看到一座宏偉的城池，城門上面寫着‘越州’二字。終於不用在走在山野之中了。天一長舒一口氣，懷中的‘赤冰’也瞪大了眼睛，他還沒有來過人類的居住地城鎮之中。滿眼的興奮之色。
劉半仙則是二人之間最興奮的一個，這半個月來他已經沒嘗過酒的味道了。揮了揮‘仙人指路’的牌子，急匆匆的往城中走去。快到越州的時候發現城門口有人在登記，此時進城之人的隊伍已經排的很長了。天一心中有些疑慮，之前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檢查盤問的。
看出了天一的疑慮。劉半仙開口道：“這定是朝廷頒佈了什麼政令，要麼就是捉拿逃犯，要嗎就是城內出了什麼禍事！”天一點點頭，不多久就輪到天一二人。只是簡單登記了姓名以外就被告知今後越州城要進行宵禁，入夜以後不要出門，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行。
進城之後發現街道上的行人都少了很多，街上十步一哨，戒備森嚴。天一好像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真不知打為何心中卻對這個地方有莫名的熟悉感。隨着劉半仙在鎮中找了一處地方住下。隨後就找不到劉半仙的人影了，估計是去喝酒去了。一人閑來無事就在城中閑逛。‘赤冰’跳下天一的懷中。在人群中來回跳竄，人們見到這麼潔白的小鹿不禁欣喜，想去撫摸卻追不上。
天一見到前面為了很多人，就靠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原來這裏是一處施粥的地方。每逢初一十五越王府的婦人就會在此地施粥，行善。越州人都是敬重她的善心，據說是為了她從小丟失的孩童祈福。願他還能夠生還，天一聽周圍的人如此說，就想看看這個善良的婦人，於是身體向前擠去。
靠近之後天一見到這是一個柔弱的女子身穿素色的絲綢長裙，頭髮簡單的束起。施粥的時候面帶微笑卻掩飾不住眼中的悲傷。
天一不知為何心中微微作痛，身體被人流擠到粥攤之前。
“給，這是你的，慢慢喝別著急！”婦女將手中的粥遞給天一。婦人見到天一雙眸血紅，稚嫩的面孔上依稀可以見到熟悉的影子，但是想不起是誰。見到天一沒有接過去，於是伸手在天一的腦袋上輕輕撫摸了下，說道“少年人，你身邊的鹿好俊啊！”天一回過神來接過粥，走到一處就開始喝。很柔也很甜，簡單的粥不知為何這個味道卻是奇特。喝完之後天一回頭看了一眼婦女就離開了。
回到住處的時候劉半仙也已經回來了，手上拿着一壺酒，杆子上還有幾壇掛着，此時已經喝的不省人事了，渾身酒氣。天一很是嫌棄的將他拖到門外，關上門。回到房間之內愣愣發獃。
‘赤冰’則用他的腦袋拱了拱天一的身體，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卧下。在坊市中天一聽到了一個消息就是，越州城的‘燈下黑’已經被拔出了，這個據點的負責人則是被越王直接手刃，這幾日的嚴查就是在查詢燈下黑的餘孽。不知道為何心中會有些惆悵，那個自己待了六七年的地方想必也已經是不復存在了吧，史老走了，那群少年人估計也逃脫不了。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如何，是喜還是悲。很久沒有這麼昏沉沉的睡去了，夢裏面竟然全然是那個施粥婦人的面目，和藹又溫暖。帶來夢境都是甜甜的。就和那碗粥一樣，很柔也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