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陰平之變

第1章 陰平之變

白雲山上終年環繞着白煙,山峰高聳入雲,直插天際,有道是‘高僧無跡本難尋,更得禪行去轉深。青草湖中看五老,白雲山上宿雙林。’高山之上不僅有高僧,更是傳說有那飛天入地的仙人。無人可證,姑且不說。

白雲山下是一座歷史悠遠的古城,斑駁的城牆就可窺見其歷史的一二。三年前一場兵荒馬亂,導致原本在此地駐紮的軍隊也已經分崩離析,廟堂之上則是內憂外患不斷。當今掌權的是皇帝是當朝的開國大帝武帝景言,據說是文能治國平天下,武能一馬定乾坤的經世之人。但是三年前一場內外勾結的叛亂,使得山河在風雨之中岌岌可危。年輕的皇帝御駕親征,大破匈奴,一劍絕塵。卻在移駕回宮的路途中,遭遇了一夥身手非凡的刺客,身受重傷,若不是大將軍茂凱誓死護駕,怕是天驕之子會當場隕落。此役之後武帝就落下隱疾,對於廟堂之事也是有心無力。

白雲山下這座古城原是一位親王的封地,說到這位親王也是不一般的人物。跟隨當今聖上南征北戰,南破蠻夷直擊根本,一桿長槍槍出如龍,一襲白衣血染戰場,南蠻聞風喪膽,七進七出直取南蠻王盧笙首級。令其繳械投降,退居蠻夷之地不敢冒犯。隨駕親征北抗匈奴,決戰於蒙古大原之上,七天七夜,血流成河。最後雙方鳴金收兵,十年之內不動干戈。外患一除,內患安撫,天下已定。當年隨皇帝親征的將軍,聖恩眷顧在慶功大典之時冊封越王,第一個異姓親王。封地越州令其鎮守南蠻。當此令一出就引起軒然大波,另外幾個皇帝親兄弟頗有微詞,但是聖意已決,其他人也是無可奈何。當天宴會之後,這位越王就帶了親兵八百南下去了越州。越王本名秦風,當時此刻別人更願意稱呼他為越王。三年時間由於越王的兢兢業業的經營,使得越州一幅國泰民安盛事之景。此間的他也迎娶了自己的妻子,當地一位大賈的女兒。夫妻二人相敬如賓,夫唱婦隨。在閑暇之餘就到處遊山玩水,‘白雲山下春光早,少年冶遊風景好。載酒秦陀避暑宮,踏青劉呼鸞道。’日子就這麼一日日過去,某月的一天隨着一聲嘹亮的嬰孩哭聲,懷胎九月的秦氏產下了一名男嬰。

男孩名字叫秦韜取自“不勞孫子法,自得太公韜”的意思,秦風希望自己的兒子可以擁有孫武般的用兵之法,有雄韜偉略將來為國效力。這是一個舉州歡騰的日子,家家戶戶張燈結綵,好不熱鬧。坊市間幾個小廝奔走相告,隨後便是一陣歡聲笑語。而就在今日早晨,越王府便有告示貼出,“越州越王今喜得一子,舉州同樂,皇天厚土,天恩浩蕩,知民生疾苦,遂特賦減稅一年,以表天恩,為此特行誥諭,安爾善良,佈告天下,咸曉萬方,即日起施行,特示。”

當晚越王府燈火通明,宛如白晝。賓客絡繹不絕,互相道賀。越王親兵八百餘人駐守越王府外,維持治安。不久后府內就有歌聲編鐘聲傳來,不絕於耳。越王秦風在席間觥籌交錯,與眾人紛紛暢飲,月明星稀,酒過三巡,須臾之間妖風大作,黑雲蔽月。越王府上東南角冒出滾滾黑煙,下人們四下奔跑呼救。場面頓時混亂不堪,剛剛還是醉眼朦朧的秦風,眸中寒光一閃,輕嘆道:“終究你還是來了!”。

當天夜裏越王府上刀光劍影,廝殺呼救,八百秦衛兵鏖戰於府中,巷子間。一夜之間越王府發生巨變,沒人知道當天晚上具體發生了什麼,參加當晚宴會的賓客死傷過半,其餘的對於此事都諱莫如深。但是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據坊間小道消息稱當天晚上越王府被一群黑衣人刺殺,還有內應導致越王深受重傷,幾近死去。后經杏林聖手妙手施救,而僥倖留了一命。八百秦軍也是死傷近半。親衛軍各個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放在江湖之上也都是響噹噹的人物,話說這般勢力本可以撼動任何組織幫派,就連一些江湖門派都對其忌憚三分。即便如此,可見當時行刺的實力之強。除此以外,越王府的剛剛出生的少爺秦韜在當天混亂之中消失了。從此越王府開始頹敗,越王也無心國事。而此時的北方告急,匈奴大軍大軍壓境,武帝心中本是鬱結,對於越王之難火冒三丈,便御駕親征,準備殺敵泄憤。眾大臣勸阻無果,便只能任之。隨之出征的就是皇城之中的秘密力量,各個都是能人異士的禁衛軍統領。

隨後幾個月時間內,北方邊疆上兩軍大戰許久不下,隨後武皇景言命十個身邊的禁衛軍統領趁夜色襲擊敵營。這十個人之中有九個都是隨他一路走來,江東起義,平諸侯殺王儲的能人。但是其中有一個一直隱於黑袍之下的人卻是近來被皇帝在江湖之中招來的,深得武王信任。十個人藉著夜色的掩護,如煙一般飄進敵營,按照探子給的消息在各個帳篷之外遊走騰挪,最後在一個比一般帳篷還要樸素還要小的帳篷外面停了下來,其餘的九人等待着為首的黑衣人發號施令。黑衣人右手一揮,九道身影就飛射而出,向前疾奔。與此同時,營地之內原本晦暗的燈火頓時亮起。如同白晝,眾人都知道這次行刺已經失敗,心生退意。帳篷之內出來幾個彪形大漢,其身後有一個身穿金甲脖圍白色貂皮頭戴鹿皮帽的人,雙目如炬滿面虯髯,正似笑非笑的望着這一行人。十個人見沒有機會就退回來,以黑衣人為首背靠背站成一圈。沒有任何言語,只見黑衣人做了幾個手勢,十個人就兵分十路各自逃竄。匈奴兵也是彪悍提刀就追了出去,那個金甲大漢想必就是匈奴王單于成。只見他一聲令下,身邊的幾個人就去追殺逃跑的幾個禁衛軍統領了。

隨後他便轉身會帳篷去了,景言在他的軍隊之中安插了姦細,他怎麼會不這麼做呢,得知了今晚的行動計劃之後,他就將計就計來個瓮中捉鱉,這幾個人沒有出手過,但是在對陣之時遙遙相望便帶給他很大壓力,不得不除。回去帳篷之後找到自己的桌子邊上坐下,想要倒杯水喝,拿了拿水壺卻發現沒水了,隨後便要招呼護衛拿一壺進來,剛要開口,門外就走進來一個兵丁,手裏提着一壺水恭恭敬敬的交到單于成手中,隨後躬身慢慢退到邊上。單于成拿起水壺就要喝,剛剛舉到半空的手就停了下來,一聲怒吼道“你是何人!”隨後一把抽出坐墊之下的金背彎刀,一擊力劈華山向那個兵丁劈去。只見那個兵丁並無懼色,微微一笑說道“取你首級之人!”隨後身形向後飄去,沒有出手只是一味的騰挪躲閃,單于成越大越氣,卻無可奈何,只覺得自己身體越來越重,眼睛看到的竟然出現了重影。中毒!!一驚之下大聲呼救,可是幾個身手好的護衛已經去追擊敵人了,普通護衛肯定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

意識慢慢離他而去,在倒下的那一刻他心中最大的疑慮就是,怎麼中的毒!取了單于成的刀割下了他的腦袋,那個兵丁打扮的人緩緩走到桌子前,用手帕輕輕解下了系在酒壺之上的紅繩,小心翼翼的包起來放進懷中的錦囊之中,隨後離開帳篷消失在夜色之中。夜色像巨獸般吞噬了一切,萬籟俱寂。唯有匈奴營內燈火通明,人聲噪雜。

天亮之後,原本成對峙之勢的匈奴軍隊就鳴金收兵,反觀武帝這邊卻也沒有多做追擊,在獵獵寒風之中佇立,望着撤退的軍隊,此刻的武帝邊上禁衛軍統領只剩下三人,武帝眸子中閃過一絲陰寒,輕聲道“單于成死後,其部落內部定將大亂,平日裏幾個首領都各自不服對方,加上單于成的子嗣年幼,鎮壓不住權臣,勢必會內戰奪權,實力大減!”頓了頓思索了許久轉頭對黑衣男子說道“陳老,還望你能去一趟統萬城,務必讓其內部亂起來,哼哼,還自稱統萬城,將我景國帝都視若何物!”黑衣人點頭應允,隨後消失在人群中。“回城!去越州!”

景國三年十一月初四,武帝大勝匈奴班師南下欲往越州,途徑益州陰平古道遭遇刺客,大將軍茂凱護駕身死,景帝身受重傷退回帝都。從此君王不再早朝,深宮之內療傷,廟堂之事全權交與外朝當中的丞相司馬奎中朝太尉羿博簡二人決策,若二人難以決策那麼才會來請武帝。武帝不上朝,景國內部奸佞風起雲湧,外部悍敵虎視眈眈,自那日起景國國力衰微,江湖風波四起,民不聊生,史稱“陰平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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