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二十年前
二叔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這樣默默的坐在院子中抽了一夜的煙,一直等到天亮的時候,那群貓才極為不甘心的撤去,我現在已經明白了爺爺為什麼會寧死也要逼迫二叔回來,也認為二叔是唯一可以管的下這件事情的人,現在看來二叔的確是有這樣的手段,我相信在場的人都能清楚的認識到二叔的高深之處,畢竟在昨天夜裏刀都砍不退的貓竟然被二叔給鎮住。
同時我心裏也充滿了疑慮: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道士?陰陽師?
這時候,三叔手下的老黑問三叔道:“三哥,家裏老二是個活神仙啊?”
“活神仙個屁!你聽說過殺豬的豬看見發抖,屠狗的人三丈之內再凶的惡犬都會嚇的低頭,這就叫殺氣,他就是貓殺多了!”三叔道。
老黑撓了撓頭道:“不對啊,聽說過殺豬的屠狗的,沒聽過誰是專業殺貓的,殺貓幹啥?”
三叔瞪了他一眼道:“就你屁話多!趕緊收拾東西滾蛋!”
三叔說完就帶着他的一幫兄弟走了,他跟二叔之間似乎真的有解不開的矛盾,不過我三叔這個人就這個脾氣,他是嘴巴上對二叔非常的不客氣,但是心裏也不一定會是怎麼想的,打個比方來說,現在誰要是敢抽我二叔一巴掌第一個跳出來的人肯定還是他。
二叔的回來讓我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他晚上雖然沒有展現什麼道術,但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屬實是把我震撼的不輕,到現在為止我爸已經一天兩夜沒有休息我就讓他先去睡,又把二叔領進了我的房間裏讓他休息,家裏地方小實在是沒有單獨的房間來招待他了。
“二叔,謝了。”把他領進我房間之後我對他說道。
他點了點頭,對我擺了擺手道:“你出去吧。”
“二叔你是道士嗎?”我忍不住問道。
他看了看我,反問道:“你看我像嗎?”
“不像,不盤髮髻不穿道袍的,但是你肯定是個高人。”我道。
他輕笑了一下,趟在床上閉上了眼睛,很明顯是不想再跟我說下去了,我關上了門走了出去開始招呼來家裏幫忙的人,我雖然也是很久沒有休息了,可是我此時卻是一丁點的困意都沒有,我知道這都是因為二叔展現手段把我給震撼的,就在我招呼過來祭拜我爺爺人的時候,三叔忽然給我來了電話讓我去老黑家裏一趟。
三叔現在的大本營已經不在村子裏,老黑是本村跟着三叔的馬仔,外人都說他從小就是三叔的狗腿子,我問他有啥事兒,三叔在電話里酸不溜溜的道:“怎麼,抱着大腿了,都懶得搭理我這個三叔了?”
“不是,我爸跟二叔都去睡了,我這不是在家裏招呼嘛!”我道。
“我讓他們過去看着家裏,你過來我有點事想跟你商量。”三叔道。
“那行。”我說道。
等我到了老黑家裏,三叔把他的那幫兄弟都支了出去,他陰陽怪氣的看着我道:“小天啊小天,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三叔,我說您也算是名震四方的梟雄,咱們能不能別像一個怨婦一樣的說話,別跟我說你是吃二叔的醋了。”我笑道。
三叔擺了擺手道:“得,老子也不跟你扯皮,你要是還認我這個三叔,今天就一五一十的把你爺爺臨走前對你交代的話跟我說說,你要是敢瞞我一個字,以後你就不是我大侄子,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本來我就對三叔和爺爺之間有點懷疑,外人現在看來可能是爺爺認為三叔這個人不靠譜,又知道我二叔是個穩當的高人,所以才會在臨死之前說出不讓我信任三叔去找二叔的話,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但是三叔對爺爺臨終遺言的執念讓我感覺一切似乎沒有這麼簡單。
“三叔,您想聽什麼?”我道。
他瞪了我一眼道:“廢話!我什麼都想聽!快說!”
“我爺爺說,二叔是唯一能解決家裏問題的人,讓我去把他找回來。”我道,我自然是不能說爺爺說不能信三叔的話,這不是離間他們父子的關係嘛。
“沒別的了?”三叔不死人的問道。
“真沒了,爺爺其實在臨死前找過二叔,但是二叔沒見他,我感覺爺爺應該是自己選擇了死,想用死來逼二叔回來幫忙解決家裏的事情,你說我分析的有沒有道理。”我道。
“你別扯淡了,你爺爺就沒說點別的?或者讓你轉告老二什麼?”三叔道。他的眼神有點急切,這更讓我感覺其中肯定有事情。
“三叔你給點提示,說不定你一提示我就想起來了呢?”我看着三叔道。
“翅膀硬了,也想套路三叔了!”他瞪了我一眼道,不過他隨即點了一根煙道:“行了,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我總感覺最近咱家的事情跟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有關,但是我又琢磨不透。”
“我就知道你有事瞞着我!”我也瞪了一眼二叔道。
“你爺爺秦八指的外號,就是那之後來的,他的那兩根手指頭,也是因為這件事斷的,之前不告訴你不是想瞞着你,第一我吃不準這兩件事之間是不是有聯繫,第二我也挺不好意思開口的,這件事主要也是因為我,那次差點害的你丟了小命兒。”三叔道。
三叔接下來告訴我了一件我從未聽說過的往事,這件事的知情者有三個,一個是爺爺,一個是三叔,還有一個則是我已經過世了的母親,事情也的確是因為三叔而起,他年輕的時候就是我們這邊有名的跳脫孩子,我們村的後山是屬於太行山系的支脈,山裏有很多的野味,卻早已是明令禁止打獵,村民們嘴饞就隔三差五的進後山去打點野味打牙祭,那天晚上三叔一個人進了後山打獵,山邊的獵物被村民們偷獵的差不多,獵物都被驅趕至了深山裏面,三叔看不上外面零星的獵物,一般都是一個人進深山之中,一直都沒有出過事兒,結果那天晚上就起了大霧,他一下子就在深山之中迷了方向,等大霧散去之後他也找不到出路,後來硬生生的在後山轉了三天才轉出來。
他出來的時候,撿了三根金條,金條分量很足,對於那個時候的三叔來說這三根金條可是了不得的數目了,那時候我才三歲,三叔喜歡孩子,對我這個侄子是喜歡的很,他跑去鎮上給我打了一個純金的長命鎖,剩下的金子則給賣掉供自己和一幫狐朋狗友的吃喝消遣。
事情就出在了這個長命鎖上,我戴上長命鎖之後,下午開始就昏迷不醒並且發了高燒,臉色烏青眼看着就活不成了,當時我爸還在幾里之外的中心小學教書,嚇壞了我我媽就趕緊抱着我去找我爺爺,爺爺撐開了我的眼皮一看,道:“無妨,這是着了邪了,你去桃園折一根桃木枝回來,再去村口的古井打一盆水回來。”
我媽立馬照辦,之後我爺爺先是用手指蘸了點水往我額頭上彈了彈,之後便拿着那桃木枝在我的床邊抽打了起來,這是村裡對付撞邪的土辦法,桃木枝辟邪嘛!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醒了,我瞪大着眼睛冷笑着看着我爺爺道:“對付尋常小鬼的手段,你感覺對我有用嗎?”
我說話晚,三歲的時候口齒還不是很利索,可是這句話卻說的很順,還陰陽怪氣的,我爺爺一聽便知道事情壞菜,這鬼是上了我的身,而且這個鬼還是個厲鬼,尋常的手段絕對對付不了。
我爺爺當場就跪了下來不住的磕頭,求大仙饒了我的性命,要是有什麼得罪的地方但求明示,一定盡心的補救。
可是這時候,我卻再一次的睡著了,並沒有給爺爺任何的指引。
我爺爺在我的床頭上點了一根蠟燭,對我媽說道:“金枝,我現在出去找法子就孩子,要是我回來之前蠟燭沒滅,那孩子就有救,要是蠟燭滅了,你就去找人把家裏的那條黑狗宰了,把狗血塗在孩子身上。”
我爺爺說完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