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二叔
三叔這幫人手裏都拿着傢伙,他們個個都是不要命的狠人,有了他們加入戰場之後形式立馬就發生了逆轉,不一會兒他們就把這一群貓給砸死了大半,但是剩下的這些貓都跳到了牆上或者房頂上,也不逃跑,反而是眼睛泛着綠光的死死盯着人群,眼睛裏寫滿了仇恨。
看着這些貓的眼睛,我沒有因為三叔打敗了他們而高興,反而是越加的擔心起來,聯想到白天弔死在我家門口的這些貓,我總感覺這些貓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三叔帶回來的這些人站在一群說笑抽煙,他們絲毫不感覺這貓有什麼異常,三叔走進了屋子,看了看穿着壽衣躺在床上的爺爺,微微皺起了眉頭道:“怎麼回事?”
要換做昨天以前,三叔是我的主心骨,是我安全感的來源,雖然三叔也不能解決這件事,但是只要他在我身邊我就會感覺安心很多,可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我清楚的記得我爺爺在臨死前抓着我的手對我說的那一句不要相信你三叔。
“我也不知道,爺爺可能是感覺到了自己要走,自己去買了壽衣回來,我進屋的時候他就成這樣了。”我道。
三叔沒有再多問就開始了忙碌,左鄰右舍聽到了動靜也都起來,不一會兒宗族裏的很多人都過來了,對於爺爺的死他們都非常的突然,還一直勸我爸想開點,生老病死乃是常事,畢竟就這麼半個月裏,先是我媽急病走了,現在又是我爺爺,二十天裏兩次發喪出棺兩口,任誰都會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不一會兒李老太也過來了,她看到了地上的血跡和被堆積起來的貓屍,道:“陳老哥這是犯了貓煞,中了煞氣,這貓聞見她身上的味兒就會瘋了一樣的想來吃他的肉。我年輕的時候見過一個人犯狗煞,剛埋進土裏村子裏的狗就都被引過去把人給扒出來吃了。”
她的話讓不少人都嚇的不輕,畢竟來的人都看到了那無數的貓屍,我爸站起來問道:“嬸兒,你要趕緊想辦法啊。”
李老太看了我爸一眼道:“也沒什麼好的辦法,看着吧,沖煞不過三天,三天過後就沒事了。只不過這三天可不好熬,今天算過去了,怕是明天開始十里八村的野貓就都要來了。”
就在大家忙碌的時候,我偷偷的把我爸拉到了一邊問他道:“你知道二叔家的地址嗎?”
我爸愣了一下,隨即道:“知道是知道,可是他不準備跟咱們來往了,你奶奶過世的時候你三叔跟他打了一架他都沒來,這次怕也不會來。”
“我得去請他,爺爺交代我讓我把他請回來。”我道。
我爸點頭道:“也是,如果這次他還不回來的話,那這輩子就徹底斷了根兒了,我去給你寫地址,聽你三叔說你這個二叔現在混的很好說話也不客氣,你年輕人可別衝動跟他吵吵。”
我爸的眼睛裏面佈滿了血絲,看的我一陣心疼,如果梳頭不算睡覺的話,他其實已經有幾天幾夜沒有合眼了,等他給我寫了地址之後,我囑託他找個時間眯一會兒,接着我給二狗子打了一個電話讓他開着他的麵包車來接我,二狗子雖然嘴巴上嘟囔着這大晚上的跑什麼卻還是在十分鐘之後開着車到了我家的門口。
二狗子到了我家之後一看家裏的狀況就瞪大了眼睛,他不可思議的道:“不是吧!老爺子這就沒了?!”
白天還精神抖擻坐他車的人,晚上就沒了,這如何能不讓人吃驚?
“人老了,生老病死都是常事,走,帶我去個地方。”我把紙條遞給了二狗子,二狗子當我是去採購殯葬用品,直接發動了汽車載着我出發了。
不是我要着急!
而是事情刻不容緩!
棺材上被釘鎮魂釘,我爹半夜女鬼上身梳頭,家門口貓弔孝,我爺爺離奇死亡,這四件事連接的太緊密也太詭異了,我本身最信任的三叔我爺爺告訴我不能信他!我現在迫切的需要一個可以解開狀況和謎團的人,這個人就是我爺爺口中的二叔!
就在我思索的時候,二狗子忽然的一個急剎車讓我差點頭撞到玻璃上,我正準備罵他,卻看到三叔在車前站着。
在這個時候看到我三叔我忽然有點恐懼,二狗子這時候已經下了車,他笑着道:“三叔,你這是幹嘛,嚇我一跳,要真傷了你我二狗子可擔當不起啊!”
三叔沒有理他,而是自顧自的走到了車前拉開了車門看着我問道:“你要去哪裏?”
“爺爺臨走之前告訴我,二叔是唯一能解決咱們家現在情況的人,我想去請他回來,順便的也能送爺爺一程。”我道。
三叔剛才說話的語氣就很冰冷,現在臉上更是蒙上了一層寒霜。我現在真的是搞不清楚狀況了,換做以前我會認為三叔是跟二叔有矛盾,可是現在直覺告訴我,三叔肯定對我隱瞞了什麼,三叔爺爺和二叔之間定然是有着什麼秘密,而這個秘密就跟最近我家的邪乎事兒有關。
氣氛一下子就尷尬了起來,三叔不說話,我不知道如何開口。
過了一會兒,三叔嘆了口氣道:“要去就去吧,你說的對,這個時候他該來。”
說完,三叔轉身就走了,看着三叔轉身的背影,我忽然有點愧疚。
“三叔!”我叫道。
他回頭看了看我,對我笑了笑,轉身繼續往村裡走去。
二狗子不明就裏的走了過來對我說道:“小天,我怎麼感覺你三叔今天怪怪的?”
我苦笑道:“誰知道呢?走吧。”
順着我爹交給我的地址我跟二狗子到了一個別墅小區,看起來非常的高檔,在門口的時候保安攔住了我們,我因為不知道二叔的電話搞的非常的麻煩,好在值班保安的人不錯幫我們進去確認,這時候我生怕二叔對保安說一句不認識我那我就白跑一趟,畢竟以往三叔描述的二叔就是一個生怕我們這些窮親戚粘上的人。
過了一會兒保安回來了,他打開了門道:“人進去,車就停外面吧,沒車位的麻煩。”
我讓二狗子在外面看着車,自己一個人進了小區找到了二叔的那棟小樓,裏面亮起着燈,說實話我現在還是非常緊張的,裏面的人是我二叔不假,但兩家從未來往過。我甚至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對他所有的印象都是通過三叔的描述。
不過最終我還是硬着頭皮去按響了門鈴,一是現在的情況容不得我矯情,二是這也算是爺爺臨終的囑託。
至於說他去或者不去,那都不是我能掌控的,我能做的就是聽天命盡人事。
我在按響了門鈴之後很快就有人來打開了門。
我們兩個四目相對。
“二叔,我是小天,陳長福的兒子。”我自我介紹道。
他點了點頭道:“進來吧。”
對於我這個二叔,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儒雅,不僅僅是長相,還有整個人的氣質。
二叔的家裏佈置的古色生香的,這很配他的氣質,他坐在了沙發上,指了指對面的沙發道:“這麼晚來,有什麼事兒?”
“爺爺走了,晚上九點半。”我沒坐下直接說道。
他點了一根煙夾着,我極少看見一個人夾煙的動作可以如此的瀟洒。他聽了我的話,輕輕的點了點頭,之後看着我道:“然後呢?”
“爺爺臨終前囑託我,說要我把你叫回去。”我道。
他輕輕的笑了笑,搖了搖頭。
雖然這讓我有些許的失望,不過總歸是在我的意料之中。
“二叔,我不知道這麼稱呼您您介不介意,您聽我把話說完,最近家裏出了很多的事情。”我道。
他看着我,沒有拒絕的意思。
我一口氣把從我媽頭七到今晚的情況都說了一下,說完我道:“您回去或者不回去這都是您的自由。我來的確是有私心希望您能把這些事情處理了,不過更多的是遵從爺爺的遺願,還有就是拜會一下我二十多年都沒有見過的二叔。”
二叔絕對是一個高人,是見過世面的高人,在我對他講最近家裏發生事情的時候,他臉上依舊是那種一成不變的寧靜,尋常人聽到這些反常的事情起碼會有點反應,可是他的臉上還是那一成不變的寧靜。
兩種可能,要麼他是一個面癱。
要麼我認為不可解決的事情對於他來說根本就不足以驚起波瀾。
現在的情況看來,他是後者。
“他昨天來找過我,我沒見他。”二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