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死抉擇
“如果給你一個機會,你想活着,還是死去。”許淵身處一片黑暗,腦海中機械冰冷的聲音響起,許淵彷彿置身夢中,卻又格外清醒。
“當然是活下去。”下意識的回答着那不知名的聲音,許淵便再次陷入黑暗,失去了意識。
“哥,醒醒,哥!”許淵感受到自己正被人用力搖晃着,睜開眼晃了晃神,腦子裏一片空白,入目之處是一間簡陋的茅屋,而面前正是自己的妹妹許珊,這時許淵才注意到,自己和妹妹都身穿着差不多的粗布衣,衣衫不整,顯得十分襤褸窘迫。
“你終於醒了,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許淵呆愣了足足十幾秒才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一切,直到被丁晴的聲音喚回來,迎上她和一旁衛澤東關切的目光。
“怎麼樣,想起來了嗎,我們出車禍了。”衛澤東緊皺着眉頭,看着許淵,“你肯定很奇怪吧,我們也都一樣,一醒來就在這兒了,還有很多人他們都陸續醒過來了,現在正在外面,我們好像都是莫名其妙就出現在這個地方的。”衛澤東指着簡陋茅屋的門口,許淵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不遠處確實有幾個和自己一行人穿着差不多的身影。
“哥,我們好像被綁架了。”許珊的聲音里夾帶着几絲恐懼,緊張的抓着許淵的手臂。但此時的許淵也是一頭霧水,如果被綁架,但也沒見到什麼劫匪的身影,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許淵感覺身上也沒有任何不適后,從灰塵滿布的地上站起身,叫上衛澤東向屋外走去。
“你倆在這兒等着,我們出去看看。”許淵轉頭對許珊和丁晴說道,他想看看屋外的幾個身影,希望從他們口中能得知什麼。
遠遠的看過去,其中幾個人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但只是與許淵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還聳了下肩,以示自己也是不知情者。
這時許淵才有機會觀察到外面的景象,正是白天,多雲又悶熱,壓得人心頭煩躁,四周環山,似是荒郊野嶺,而自己等人則身處一個村落,周圍除了一個個小茅屋和這十來個人外再無其他,甚至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許淵,我醒來之前聽到過一個聲音,問我選擇活着還是死去。”衛澤東拍了拍許淵的肩膀說道,“我已經問過小晴和你妹妹了,他們也都聽到過,然後說選擇活着,醒了便來到這兒了,那麼你呢,有沒有聽見過。”
許淵皺眉,疑惑的表情更甚:“我也聽到了,難道那是劫匪的聲音,我們被拐到了荒郊野嶺?”
未等衛澤東接話,接下來的聲音,回答了所有人的疑惑。
此時每個人的腦海中,又響起了那個冰冷的機械化的聲音:“歡迎各位意外死亡的人選擇了這次重生的機會,來到狼人殺空間,獲得了成為新手玩家的資格。”
幾個人面面相覷,顯然不相信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雖然臨死前的記憶還歷歷在目,但面對這種情況,還是一時間很難令人輕易接受的。
“我是系統法官,下面進行新手遊戲介紹:本局為新手局簡單模式,一共有10名玩家,分別是一名預言家,一名女巫,一名獵人,四名村民,三名狼人。狼人為壞人陣營,其餘身份為好人陣營。狼人將好人殺光或好人淘汰所有狼人則視為一方獲勝。遊戲採用評級積分制,勝利的陣營內,存活玩家獲得50積分,死亡玩家獲得20積分,失敗陣營內,集體扣除50積分。新手局共3局,3局后結算,積分少於50的玩家將被抹殺。30分鐘后開始第一輪新手局,請每位玩家在遊戲開始前認定自己的房間,夜晚降臨后好人無法離開所選房間,狼人陣營可以選擇打開其中一個房間並殺掉其中的玩家,遊戲結束后將回到現實世界,之後至少每星期召喚一次狼人殺空間,參與一場新手局,否則將被抹殺。”
“開什麼玩笑,這到底是哪,什麼狼人殺空間,這是什麼娛樂整蠱節目嗎?你們是不是一夥的?別以為這樣就能戲弄我!我要離開這兒!”一個二十多歲模樣的男子突然間變得很暴躁,沖四周一通亂喊后,憤怒的向村外走去,只是當他來到村子門口,明明是暢通無阻的路,卻似有一股透明的屏障,阻擋着他的步伐,讓他難以離開。順着周圍一圈找下去,他發覺全部都有屏障將他阻隔,在眾人的目光下,他憤憤然的回來對着眾人質問:“你們,你們用了什麼高科技?快將我放出去,否則告你們綁架!”
本有幾個想勸他冷靜的人,看他一副暴跳如雷的模樣一時也不好上前了。這男子見眾人一時默然,便以為別人都默認了,上前幾步抓着一個人的手腕就大聲質問:“我不管你有什麼企圖,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是怎麼把我變成這幅模樣的,我隨身物品在哪?快給我!”
被抓住手臂的人正是丁晴,她自己也一頭霧水不明所以,又怎麼去回答他的問題,還沒等丁晴張口,這男子的手臂就被衛澤東抓住,接着男子一臉痛苦,手臂越發疼痛得讓她不得不放開丁晴,抬頭對上衛澤東的一雙透着警告意味的眸子。
“你最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這裏的人應該都是不知情者,請你不要遷怒於他人。”說完便一把甩開這個男子,男子向後退了兩步,知道衛澤東這樣身材健碩的人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後,便也慢慢冷靜下來,但還是把這筆帳記在了心裏。
丁晴揉了揉自己被抓到的手臂,細眉微皺着,顯然對那男子的舉動也不免感到生氣。
距離遊戲開始大約還有20分鐘,漸漸的每個人都陸續單獨離開,尋找自己的房屋並防止他人尾隨找到自己的住處,儘管內心疑雲重重,但目前能做的只能是聽從系統法官的安排,畢竟抹殺二字是擲地有聲得砸進了每個人的心中,因此每個人都不敢怠慢,靜候遊戲開局的到來。
許淵默默的離開人群走到最開始醒來的小屋裏,同時也暗自示意其他三人陸續進來。
將門一關,許淵等人就開始討論起來。
“狼人殺我們都在熟悉不過了,如果那個系統法官說的是真的,那真是個事關生死的遊戲了。”丁晴的眉頭之後就沒舒展開過,她只覺得自己的內心七上八下的,直覺告訴她這正在進行的一切都是切實存在的而非夢境,而倘若被抹殺,恐怕活生生的人就真的是不復存在了。
“是的,我們一共有4個人,如果都在好人陣營還好說,如果有人在狼人陣營,那就是對立面,到時候我們該怎麼辦,這恐怕是個長期進行的遊戲,我們每個人都避免不了,因此今後我們需要互相扶持,才能走的更遠,也就是活的更久。”衛澤東嚴肅的說道,他此時只想團結四個人的力量,畢竟許淵和丁晴都是自己的朋友,但這兩個人偏偏又剛認識不久,生怕二人在這種生死攸關的事態中因為陣營不同而反目成仇,那就是自己最不願看到的局面了。
許珊從最開始得知自己已經死亡的時候,身子就有些害怕得打顫,如今意識到接下來更需要為了生存而不擇手段,年僅十六的許珊明白遊戲技術一般的自己除了哥哥誰都依靠不了。
這時許淵抬手攬住了許珊瘦小的肩膀對丁晴和衛澤東說道:“我們四個人,如果有哪個人身處不同陣營,就少數服從多數人的利益,這才是第一局,扣掉50積分,之後還有機會再賺回來,而如果情況是2對2,我希望能讓我妹妹所在的陣營獲勝。”
“為什麼,哥,這種生死攸關的事情……”內心善良的許珊自然不能同意許淵的提議,這等於無形間剝奪了他人生存的可能性,因此用疑惑又為難的表情看着許淵。
“我同意,”丁晴率先開了口,衛澤東自然也放下心來,“因為珊兒你是我們當中實力最弱的,當然不是在怪罪你,只是這是事實,所以我們必須儘可能的在第一局保護你讓你獲得積分活下去,因為我們三個,都有足夠的自信在接下來兩局裏保全自己,但是我們放心不下你。”
丁晴自然猜到了許淵心中所盼所想,同時也覺得這是很穩妥的方式,能獲得許淵的認同,今後確實能在這樣殘酷的遊戲中互相扶持,走的更遠,當然,在丁晴的心裏,也是很喜歡許珊這個小姑娘的。
“那就這麼說定了,真的,非常感謝你們!”許淵衝著衛澤東和丁晴鞠了一躬,許珊也跟着一起鞠躬,眼睛紅紅的,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衛叔叔,晴姐,謝謝你們這麼護着我,我今後一定要努力變強,不給你們拖後腿!”
“好了好了,快起來,如今大家都是綁在一條線上的螞蚱,被捲入了這個地方,當然要團結在一起活到最後了,我們一個人都不能落下。”只是衛澤東自己不知,這句話的含義,將在未來,成為多少人心中的奢侈期盼。
“我們來對個暗號,”許淵開口道,“如果一會兒拿到的是狼人牌,就在彼此對視的時候咬一咬下唇,記得盡量別讓他人發現我們彼此之間有聯繫,這個系統應該不允許互相通報泄露隊友的信息,所以在不能爆出其他人身份的情況下,我們就通過發言來誘導一下吧,記得隨時掩護自己人。”
丁晴和衛澤東都點了點頭,但唯獨許珊腦子裏一片空白,只覺得自己在這種情況下成了真正的新手,而剩下的三人都是經驗老道的玩家。
“時候不早了,珊兒你就留在這兒,咱們三個去尋找自己的屋子吧。”許淵抬頭看向剛剛還多雲密佈的天氣,此時已被撒下的夕陽餘暉映得火紅,隔着那片看不見的屏障望向遠方,還有山頭炊煙裊裊,大雁遠去不返的景象,不由得讓人的心緒得到暫時的緩和。
“哥……”就在即將踏出房門的一刻,許珊叫住了許淵,縱然思緒萬千,卻不知如何表達。
“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回以許珊一個安心的微笑,夕陽映得他的背影都泛起了暖色,似是與茅屋外的世界融為了一體。
“不是的……明明不是的……”許淵走後很久,許珊才掩面哭了起來。
她想要的不是這句話,不是他會保護她,而是他會保護好自己才對。從小父母因為工作繁忙,經常是自己和哥哥待在一起的時間更多,小時候什麼都很依賴哥哥的自己,長大后更是喜歡對哥哥任性和為所欲為,每一次都有哥哥來照顧自己,真的活得很幸福。也許是福運到頭了吧,才讓自己和哥哥遇到這種事情。
許珊心裏一邊胡思亂想着,一邊收到了法官的提示信息,自己拿到的是女巫牌,好人陣營。
夜晚就這樣悄然而至了,許珊關好了門,一邊擔心着哥哥,一邊縮在角落,緊盯着門口的動靜,同樣每個人都在提心弔膽着,生怕自己的茅屋被那些殺人的狼選中,成為第一夜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