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淵王子離
“我帳下缺一參軍謀划,”青年與陳奇星保持着對視,平靜地問道。
“不去。”陳奇星微微一笑,“我還指望此事了后可以回家。”
“既不願來,我為何聽信於你。”青年彷彿要逐客般搖了搖頭,可惜的對陳奇星說道。
“淵離,別胡鬧,既然陳小兄弟不願,我們也不能強求,倒是正如陳小兄弟最初所說,贈來天大一份禮。”屏風後傳來了瞎眼老人的聲音。
“小兄弟且先回去對焱王說,我等定當赴焱王之約,入城一聚,只是既欲除賊,我們雙方總需演場戲佯攻一下,再破城入,引出宏親王,更好。”瞎眼老人拄着拐杖走出屏風說道。
“如此最好,多謝將軍,大人。”陳奇星微微躬身抱拳,心中感嘆,如此這般終於是安全了。
“又是你那家鄉禮數?”淵離笑到“昔年帝炎,定天下文字,貨幣,度量前命左祭酒先修天下禮。禮,天之經,地之義,民之行。禮定,則綱紀穩固,綱紀穩固,則天下安泰。所以禮不止於心,更重於形,僅於心有禮,依舊非禮勿視。”
陳奇星告退的背影突然停頓了下,隨即渾身雞皮疙瘩泛起,他回頭看了眼淵離,依舊是那個笑容,陽光燦爛,可陳奇星越看卻覺得越冷,與有些人的笑裏藏刀不同,這人的刀不但快還有毒,塗了致命劇毒。
走出軍帳,已是烈日當空,太陽曬下,仍然無法驅走陳奇星的寒意,他又回頭看了眼軍帳,感覺那白色主帳如同一張巨口般彷彿要將他吞噬,這才來這個陌生的世界的半天,就攤上了這種事,陳奇星感慨着,他迫切的希望此事結束后,能夠有辦法回到原本的世界。他無比的肯定,淵離和那老頭便是策反宏親王,聯合石國的人。
從頭到尾我一直以為自己在牽制着他走,可現在回想,自己不管如何把死的說成活的,他都是有下一步的,而且牢牢把控着局面,陳奇星邊走邊回憶,他不知道淵離還有多少個下一步。當淵離最後那句非禮勿視出口后,他知道,開場的辨禮不過是淵離在試探自己有否資格與他談話,甚至有可能到了最後自己若不是有意無意間給出了與他想法契合的合作方式,計出口后便是自己的死期,他為何一直圍而不攻正是在等這樣一個機會,陳奇星試着往下想了下,焱炎年幼,焱國無謀主,即便不囚焱主,淵離依然可以有各種辦法,將焱國綁上,只是為了民心誠服,所以在等焱王狗急跳牆,自己入瓮。這趟車沒那麼好搭啊,陳奇星深深感嘆,本以為是引強援抱大腿,卻變引狼入了那羊圈。
至於自己天下圍石的計策更可能早就在他們的劇本里了,可想而知藉此一戰所有出兵的國家都可能被他們躲在後面算計一遍,不但可以測量兵力,觀察戰法,更可能會在戰石國中折損好些人馬。
“不好,當我拒絕他時,他就欲取我性命了,只是因為斬來使不好,更缺了個聰明些的傳話人,所以那老瞎子開口制止了他。”陳奇星揉着腦袋,蛋疼的自言自語道,“這裏好危險,我要回地球。”
陳奇星看着漸漸近了的晝城大門,愁眉苦臉,不管他們後邊怎麼洽談,我若回不去地球,得趕緊溜,石國也不能去,得遠離這件事的中心。自己莫名其妙地來到這裏,莫名其妙的出使遊說,又莫名其妙的被那淵離惦記上了,當什麼挺身而出的英雄啊,歷史告訴我們,多少英雄好死了,陳奇星壓抑着內心的萬千蹦騰***,做了個手勢示意城上兵卒放下梯子,讓自己上去。
“義父怎麼看。”淵離目送着陳奇星出帳,又坐回了主座,面無表情的看着面前那張空了的座椅。
“淵離,天下之大,能人諸多,你當有大心胸去看待,為父五年前就說,論謀划計策,我已無事可再教你,之所以這幾年一直沒有歸鄉故里,就是欲教你為帝之道,不僅要王淵,君中州,更要去帝天下。”瞎眼老人說的義氣奮發,彷彿這一切均是必然,“那陳姓小子,名不見經傳,卻深知為說客之道,若是尋常人家,十分戰意早已被說去七分,他雖猜到了我們的計一,卻不知我們又有計二。聽他言行不僅不似焱國之人,更不似中州人士。先別急着殺,命人收集下此人信息,若可收服,稍加磨練可成大用。”
“篤,篤,篤。”淵離敲了三下桌子,這是他學自盲眼義父的習慣,“陳姓者尚不足論道,義父,待到諸國伐石時,星閣太初那老賊,卻該是時候償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