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下一步
中州歷325年冬,焱帥焱業入磐,見石王不跪,言語激昂,怒斥石王罪行。石王大怒,欲屠之而後快,眾大臣皆攔,遂,石王命當街造籠,囚其於市集,石國之民皆可辱之。
瘋了,石國人瘋狂了,明明已至夜禁,可依然圍着市集中心不散,明明是寒冷冬夜,卻比往昔還要更勝幾分熱鬧。
“你說這焱業幹什麼不好偏偏要去罵人家石王,說不定石王本來還想對他好些呢,真是不懂這些人一個個這麼忠義,活着才能幹更多的事啊,如果是我,石王肯見我,我立馬跪着叫親爹,親爺爺都行。”陳奇星和寒隱藏在圍觀人群中看着他們的一舉一動,有上前怒罵的,有朝籠子裏面吐口水的,還有扔瓜皮蔬菜狗糞的,還有牽着自己孩子往裏面撒尿的。
這個年代當了俘虜便是喪失人權啊,陳奇星看着籠中靜對萬千侮辱的男子,搖了搖頭,皺着眉頭深深的進入思索。
“這個焱業不錯,是條漢子。”寒對着籠中靜默男子微微點頭,鄙視的從上到下審視了下陳奇星。
“寒爺,我要有你這本事,我比你還漢子。”陳奇星笑了笑倒並不在意來自寒的鄙視,世界觀價值觀不一樣,好死不如爛活着,命沒了,便是沒了,活着還能做多少事情啊。
“你這幾日不是一直自言自語說焱國戰敗肯定有詭嗎,我看是被你猜中了。”寒說著便回頭往人群反方向走去。
陳奇星有些莫名,我有自言自語嗎,你居然全聽到了,這多不好意思啊。
懷揣着一臉求教懵逼相,陳奇星跟上寒的腳步,低聲詢問道:“我都還在猜測中沒有證據,你怎麼知道的?”
寒抬起頭,瞪了眼陳奇星,心裏尋思着你這到底是在求問還是在委婉的告訴我你比我聰明。
陳奇星被他瞪得的發毛,換了個口氣道,“寒爺有何發現,趕緊的告訴我,畢竟是你要報仇,我眼神沒你好。”
寒正準備開口,細細一想不對,這貨,果然還是沒在委婉的告訴自己,自己智商沒他高。
“我遠觀這焱業,呼吸均勻而不亂,除卻身上狼狽,處境狼狽,神色自然坦蕩,內里並未有心慌意亂的感覺,靜坐不似是心死,更似是等待,而且人群中有三兩平民打扮的人,那日歸來時有出現在街頭上,身份是押韻焱業的兵卒,但奇怪的是這幾人,暗暗握拳,青筋隱現,比起激動來,更似悲憤。透過這幾點,我有預感,可能真的如你所分析的那般,焱石邊境一戰有貓膩。”寒頓了頓繼續分析道,“另外焱業雖然不如我般修內功,參劍意,但他體內也有勁氣的律動。這種人我沒遇到過,但是觀他的身形比例及一些特徵,有點像師傅曾經說過的天身經脈皆通,可自成內循環的天武軀。”
“花擦,lietome啊,等等,等等,先不說這個,前面的我還理解,後面的我反倒是聽不明白了。”陳奇星越聽越玄乎,前面還是讀心神探,細節出功夫的高逼格,後面簡直是雲裏霧裏的神話了好嗎。
“天武軀就是,從娘胎里出生,就自己可引導內氣循環於體內,不用修行任何內功,也可壯大體內的經絡經脈。”寒繼續解釋道:“這種人若是修內氣,一般隨便練幾年,便可媲美常人十年苦功,即便不修也是力大無窮。這樣的人間猛獸,這些鎖禁常人的枷鎖囚不囚的住他真是個問題。”
“哦原來如此。”陳奇星沉吟兩秒伸手搭上寒的肩膀認真的問到“寒爺你仔細看看我是不是有這天武軀的潛在天賦。”
“滾”寒一甩他的手,逕自走去,自己多少斤兩心裏沒點逼數嗎。
“寒爺別走啊,地武軀有木有,沒有的話再差一點的也行,你幫我鑒定鑒定啊,走過路過,但是千萬別錯過我這樣的武學奇才哇。”陳奇星喊着,只見前方不遠處的寒遠走越快,就差抬腳上輕功了。
回到住舍陳奇星點了盞燭火,立於桌前,提起前幾日買來的紙筆,奮筆疾書,將心中規劃分析,落到筆頭。
首先淵國逼王淵離和瞎眼老頭合謀,聯繫了焱國宏親王,和石國主幾人一起準備透過毒殺焱國主,來瓜分蠶食焱國。
其中,石國派兵牽制住焱國大部分主力到邊境,宏親王執行毒殺,淵離老瞎子負責從後面包抄直取焱國都。
然後自己出現,指出這個聯盟誰都不靠譜有小心思,並把淵國和焱國湊成了聯盟,背棄了另外兩個心思狠毒的小夥伴。
現在焱國淵國聯合其餘十三國準備一起打掉土財主石國,好分田地。
偏巧這時候,按兵不動的石國,本該積蓄可戰兵力的石國卻率先發動了攻擊,並且打下了有着淵離的焱國?想到這陳奇星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他思索着寒說的話,和這幾日的見聞。
最初時,民心雖然還是淡定的,可畢竟天下皆圍總是有點虛的,現在大家風輕雲淡,好像張張嘴馬上就一統中州了,這不樂觀啊,仗還沒打,已經舉國自傲了。再聯繫上寒判定出正在等待機會的焱業。
苦肉計?驕兵策?陳奇星又是連打兩個問號。隨後他心中越來越清明,越來越篤信。
“擦,擦,擦”陳奇星連續三個一聲響過一聲的國罵,敘述着心中的驚艷。
淵離這個刁民,如果不是總想着謀害朕,確實是厲害的想讓他膜拜啊。
基於以上所有的解讀陳奇星此刻非常確定,石國兵敗了,而且淵離巧妙地利用了時間差和石國本就自傲的一切資本,狠狠的算計了一把高傲的石國人民。只是陳奇星並不知道打贏了石國的並不是淵離,而是被他小看了的焱國人,軍師賈嘉和此刻正被囚於磐城市集的焱業。
“假設石國那十萬兵馬確實是被吞了,那焱業簡直是奧斯卡級影帝啊,刀尖上跳舞啊,苦肉計就苦肉計了,居然還這麼秀,面對石王主動發起嘲諷攻擊。”陳奇星自言自語道。
“寒爺,我想我們的下一步,有着落了。”陳奇星抬頭,看向寒,雙目似炬,隱現花火疾電。
寒懶得與此刻眼神炯炯的他對視,看了看桌上的紙張,表示完全不懂,悠悠的說了句:“洗洗睡吧,你這字真塔馬狗爬。”
這一夜,很慢,很長,對誰都是,可能睡得最安穩的便是在集市上發泄了怒火,精力的石國市民們。
但時間告訴我們,無論多漫長的夜,依舊是會在眼睛一閉一睜間過去的。
破曉尚未來得及拉開黑夜裙邊的一角,這天下說亂就亂了。
中州歷325年冬,恰逢大雪,天下圍石,石舉國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