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一場往事

第五章、一場往事

“後來,我覺得我不能再這樣了,我開始拒絕吃藥,我吃了又吐掉,我得等你找我,後來一場大火,死了很多人。”

余笙有些失控,顧江海緊緊的抱着她,安撫的說著“別怕。”

抵達醫院,顧江海帶着余笙徑直前往精神科,余淮安早早的就在醫生辦公室等候。

余笙是有些排斥醫院的,看到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她身子瑟縮了一下。

顧江海側眸,余淮安眼神也望了過來,遲疑了幾秒后,邁步走到兩人身前。

“阿笙。”

余淮安放低了聲音誘哄,顧江海滿眸溫情凝着她。

林醫生觀察着余笙的一舉一動,眉頭緊蹙。

等待的過程有些難熬,余笙同林醫生單獨進了診療室,顧江海和余淮安留在了外面等候。

約莫一小時過去,林醫生才出來,沒有看見余笙的身影。

林醫生沉重的搖了搖頭,示意情況有些棘手。

顧江海心下一沉,余淮安已經率先開了口。

“她了?”

“對她進行了簡單的催眠,她很排斥我。”

林醫生說著看了眼顧江海的臉色,顧江海示意他繼續說。

“精神疾病分為很多種,先天遺傳以及後天形成,顧太太家族無精神病史,屬於後天形成。”

“創傷性精神病,醫學上稱為創傷性應激障礙症,由於受到巨大的刺激,後期藥物所致。”

“稍後先帶她去拍個腦部CT。”

余笙被護士推了出來,臉色有些蒼白,顧江海跟着去了檢查室。

腦部檢測ct出來的時候,余笙已經醒來,同顧江海並肩坐着,余淮安靠在門邊,指縫間夾着香煙沒有點燃,大概是煙癮來了。

林醫生指了指圖片上的陰影處,指出了余笙以前頭部受過重擊,外傷性精神障礙,由於外力重擊,導致腦部受損,也是讓余笙記憶混亂的根源。

余笙垂着頭,盯着顧江海胸前的扣子看,腦子裏一片混亂。

瘋人院那段日子是很難熬的,余笙有時候整夜無法入睡,精神接近崩潰,用藥后,余笙晚上開始做夢,每天重複同一個夢,沒過多久,余笙崩潰了。

傷就是那時候來的,余笙從二樓摔下去,頭部撞到花壇,意識消弭之前,余笙眼前全是猩紅的血。

“阿笙,我們回家。”

余笙呆愣愣抬頭,眼神渙散。

回去時余淮安開車,回了余家,不是顧家。

余父余母早早的在門口等候。

在余家用了午餐,顧江海因為公司有事要離開,余笙自然不習慣和他分開,最後兩人一起回了公司。

顧江海趁着余笙午睡處理工作,秘書送進來需要他簽批過目的文件。

兩點的時候段沐陽打電話過來,說是找到了當年的一個護士。

顧江海沉默許久,抬眼示意秘書先出去,才緩緩開口。

“帶回來吧。”

沒有一個人會是無辜的,那些毀了余笙的人,一個都不無辜。

顧江海凌厲眸子裏閃過肅殺。

段沐陽早就想着要回國參加余笙和顧江海的婚禮。

得到了顧江海的批准后,就立馬帶着人回國。

段沐陽是顧江海特助,處理着顧江海身後見不得人的生意。

余淮安,段沐陽,顧江海三個人從小就稱兄道弟,後來余笙出生,更是當心肝寶貝來疼。

余家破產的時候,段沐陽在歐洲處理生意,回來時大局已定。

余笙失蹤,余淮安頹廢了很長時間,顧江海為了找余笙,更是瘋的不成樣子。

余笙失蹤,最冷靜的是段沐陽,兩個人瘋了,他總不能跟着一起瘋。

余淮安頹廢一陣后,重新振作,余家父母還等着他贍養,尋找余笙的事情自然落在了顧江海身上。

段沐陽作為顧江海的一把手,很自然的接手了滿世界找余笙的工作。

顧江海幫着余淮安東山再起,余家雖然不及以前,在顧江海的幫助下,也算是重新起來了。

余淮安也憑藉自己的設計天賦創造了屬於自己的獨立品牌。

以余笙名字命名的“笙”品牌,設計各種奢華珠寶。

回國后,段沐陽沒有急着去見顧江海,而是先和余淮安碰了面。

兩人約在余淮安公司樓下的咖啡廳,余淮安到的時候就看見段沐陽在調戲咖啡店服務員。

年輕的服務員被他撩的面紅耳赤,眼裏難掩傾慕之意。

余淮安皺眉,還是段沐陽和他性子最像,哪裏像顧江海,這麼多年,就鍾情一個阿笙。

余淮安過去,服務員已經紅着臉跑開了。

“一天天就知道調戲小姑娘,老色鬼。”

段沐陽抬眸瞪他,余淮安避開眼神,坐進沙發里,兩人面對面,段沐陽就一直瞪着余淮安。

余淮安叫了杯美式咖啡,完全無視段沐陽的眼神。

“我幫你找回了妹妹,你就這麼對我?”

余淮安嘲弄一笑,“也沒見你第一個通知我。”

余淮安在責怪段沐陽找到余笙后率先通知了顧江海,害得他和余笙生疏。

“他給我錢。”

余淮安“哦”了一聲。

段沐陽摸不清他這聲是幾個意思,拿了杯子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段沐陽自知理虧。

“聽說他們要結婚了。”

余淮安冷冷的瞥了一眼段沐陽,眼神猶如南極冬雪,段沐陽縮了縮脖子,隨後又覺得不對。

他什麼大場面沒見過?怎麼還怕余淮安一個眼神?

段沐陽拉着余淮安感慨,小心翼翼觀察余淮安的臉色,害怕說錯話,觸及他的傷心事。

“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怎麼不去出家?”

端着咖啡走近的服務員驚恐的看了他們一眼,險些把咖啡灑了。

段沐陽又瞪他,余淮安無視。

鬧了一會兒才說起正事,段沐陽說當年瘋人院火災,燒毀了很多資料檔案,遺留下來的人也很難找。

余淮安沉思,修長的手指敲擊着桌面,眼神落在玻璃上,天花頂上燈光晦暗,為整個咖啡廳營造一種朦朧的虛無感,悠揚的琴聲從吧枱處的留聲機里溢出來。

“問出些什麼了?”

段沐陽搖頭。

顧江海姍姍來遲,難得身後沒有跟着余笙。

午後閑暇,三人沒待多久便起身離開了咖啡店,段沐陽帶回來的護士需要見一見。

余淮安被都慢慢的一通電話叫了回去。

人被段沐陽關在郊外的別墅,顧江海的私人資產。

別墅。

顧江海坐在沙發上,段沐陽站在一邊,女護士被人帶上來,看見顧江海的時候眼裏閃過驚艷,又很快被驚恐代替。

段沐陽將余笙的相片丟在茶几上。

“好好想,記不記得這個人?”

護士爬過去抓起相片,看見相片上的余笙后,臉色大變。

“我只記得她是醫院的病人。”

余笙當初被送進瘋人院,鬧出了很大的動靜。

她們本不想惹麻煩,那群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明明是一個正常人,非要說成不正常,還交代好好照顧。

“想起什麼了嗎?”

顧江海冷冰冰開口,段沐陽倒是做起了好人。

嗔怪的讓顧江海溫柔些,別嚇着人家姑娘。

顧江海沒搭理他。

護士小心翼翼看了眼顧江海,才娓娓道來那段往事。

三年前,醫院確實接受了一個女病人。

不過,她們所有人都知道,那個女人其實是個正常人。

顧江海沉聲詢問她記不記得送余笙入院的人。

護士搖頭,說不記得。

“人很多,每天來的都不是同一批,我們根本看不清他們的臉,直到病人徹底淪為精神病之後,他們就再也沒來過了。”

“當年火災?”

護士身子顫了顫,“醫院出事的時候我正好輪休,第二天便看到了醫院失火的消息,那場大火之後,我被辭退了,醫院翻新。”

“我去看過那個女人,她還活着,不過已經徹底瘋了。”

每天與瘋子為伍,不瘋都難。

余淮安姍姍來遲,段沐陽看着他擠眉弄眼,余淮安無視他,徑直走到顧江海身邊。

“問出什麼了?”

顧江海閉着眼,護士已經被人帶下去了。

疲憊的搖頭,都是些沒用的信息。

“護士說阿笙見過那個人。”

段沐陽提醒,可是阿笙見過有什麼用?那是阿笙的傷口,他們都不狠心去揭開。

沉寂的空間被顧江海的手機鈴聲打破,顧家打來的電話。說阿笙醒來再找他,問他什麼時候回去?

趕回顧家,余笙穿着拖鞋站在大門口等他,看見他的車子后。疾步跑了過去。

顧江海打開車門,張開懷抱接住她。

余笙埋在他懷裏。

“醒來看不見你,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顧江海圈着她,溫聲罵她傻。

余笙嘟嘴不高興,顧江海側身哄她,說“阿笙最聰明了。”

余笙喜笑顏開,她的喜怒哀樂被他拿捏的穩穩噹噹,一顰一笑都被他掌控。

家佣陳阿姨看見兩人進門,上前接了顧江海脫下來的外套。

“醒來之後都幹了什麼?”

“等你回家。”

陳阿姨失笑,接了一句“太太一直念着先生。”

顧江海扶額,故作苦惱。

“阿笙真是一步都離不開我可怎麼好?”

余笙臉紅,抬手要推開他,顧江海卻圈的更緊,余笙橫他,顧江海假裝沒看見,側身去吻她。

余笙躲,他就貼的更近。

客廳里年輕的家佣們看着這一幕都紅了臉,陳阿姨帶着人離開了客廳,將空間留給了小兩口。

顧江海圈着余笙坐在客廳的大沙發上。

“來年春天,在花園裏種些筍子吧。”

顧江海說好,你開心就好。

余笙自幼愛吃筍子,蘇蘇能成功上位站在余淮安身邊,少不了她做的一手好吃的筍子。

得了余笙的心,還怕得不到余淮安。

整個城市誰不知道余家大少爺最聽二小姐余笙的話。

第二天,顧家後花園就多了一片竹林,據說是顧少爺連夜讓人移栽的,為了避免剛開始不容易存活,還請了專人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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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笙入我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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