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送上別人的床
忐忑不安中,林雨打了車匆忙趕赴酒店。雨勢浩瀚,林雨拿着不停滴水的傘,敲響了房間門,渾身被雪水浸透。
“進來吧。”陸言語氣冷淡。
林雨隨陸言走進去,生滿紅血絲的雙眸哀傷而疲憊,“陸言,你選我還是選她?”
她掙扎了一夜,不想再拖延下去。
“先喝點熱水吧。”陸言順手將茶几上的玻璃杯遞給了她,看着林雨懷疑的視線,目光微微閃躲,語調減緩,不自在的說道,“這麼冷的天,不要感冒了。”
林雨只聽出陸言話中的溫柔,坐下喝了一口,把水緊緊捧在手心取暖。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離婚,我是不會同意的。”
“這件事情,可不是你說了算。”
尖銳凌厲的聲音驟然劃破空氣中的寧靜,林雨猛地偏過頭去,李月從浴室里推門走了出來,面色陰寒。
“林雨,恭喜你上鉤了。”李月得唇微微勾起,扯了扯凌亂的襯衣,笑意凜然。
“你什麼意思?”
林雨陡然起身,一瞬頭暈目眩,手中脫力。清脆一聲巨響,玻璃杯砸在地上,綻開了一朵冰花。
熱烈的灼燒感和密密麻麻的酥癢從心口傳出時,她似乎明白了什麼,可已經來不及了。
李月攝人的寒笑和陸言面上的狠勁從她眼底一掠而過,她腦海中只剩下鋪天蓋地的慾望。
林雨毫無還擊之力,被粗暴的拖拽着丟進了另一間房。
綿軟的大床上,溫暖炙熱的觸感,將她渾身包裹着,寸寸侵佔、吞噬,異樣的感受帶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一夜過去,林雨從迷糊中醒來,頭疼得炸裂。
雙瞳微顫着睜開時,看見坐在床前的男人,林雨驚呼一聲,干啞的嗓音破聲而出。
“你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江淮城瞳眸微眯,輕輕撣了撣指尖的煙,杵進煙灰缸里掐滅了。
“這句話不是應該我問你嗎?你是天鼎公司的人?”頎長的身姿站起,居高臨下俯瞰着面色潮紅的女人。
他原本在和天鼎公司的人談生意,可水裏不知道被加了什麼東西,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自己身邊。
白皙通透的肌膚上刺眼的紅痕,彷彿在控訴他的罪行。
林雨細長的遠山眉緊緊擰着,仔細回想着之前發生的事情,陡然清醒,背脊爬上了密密麻麻的惡寒。
她朝夕相處了一年的丈夫,竟將她親手送上別的男人的床。
陸言,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林雨心口突突的跳動着,正欲起身,“嘎吱”一聲響動,門驟然打開,一群人蜂擁而至,密密的閃光燈將她包圍了起來。
“你們是什麼人……”林雨一手捂着被子,一手擋着臉。
看見站在一群記者身後的陸言時,萬念俱灰。
“幫幫我……”林雨喃喃囁嚅着,向床前冷眼旁觀的男人求救。
被自己曾經最信任的人背叛,她現在唯一能夠求助的,就是江淮城了。
江淮城目光薄涼,視線落在林雨身上時,原本戲謔挑起的眉僵硬落了下來。
面色一瞬蒼白的女人,眼底充斥着幻滅的痛。
“夠了,不要拍了。”江淮城心底微動,脫下外套遮住林雨,隻身擋在了她面前,“這裏是酒店,不是你們可以隨意出入的公眾場合,你們要是不馬上離開,我現在就打電話通知警局的人過來。”
一旁的記者正面面相覷,男人刀子般尖銳的話隨即剜下,“你們大可以試試,華盛集團,有沒有把你們送進局子裏的本事。”
眼尖的記者認出江淮城來,在人群中低呼一聲,所有記者轟散,離開了酒店,只留下陸言,和他身邊的律師。
“林雨,虧我對你這麼好,你竟然背着我勾.引我的上司,我真的是看錯了你!”看着西裝后遮擋着的女人,陸言堪堪而笑。
記者已經拍到她出軌的證據,捉姦在床。
現在就算她不想離婚,也只能乖乖給他凈身滾出陸家。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不是比誰都更清楚嗎?”林雨無聲苦笑,雙眸上挑,死死盯着陸言。
陸言無謂的聳了聳肩,壓低了聲音,嘲諷道,“這都不重要了,你就乖乖回去等着被起訴吧。”
他的目光從林雨肌膚上下流的掃過,掠過青紫的痕迹時,微微一頓。
看來昨晚,還真夠激烈的。
陸言毫無遮攔的嘲笑,闊步離開了。
林雨在江淮城的注視下,撿起被剝落在地的衣物,一件一件穿上,絕望肆無忌憚,在她心間蔓延、吞噬。
陸言和李月的動作迅捷,三天的時間,以婚內出軌的罪名,將林雨告上了法庭。
人證物證俱在,林雨百口莫辯,也無心掙扎。
從法院大門走出的一刻,她一無所有。
憤怒和不竭的恨意在胸前翻湧滾騰,林雨慘白的小臉被淚水濕透。
“喲,被捉姦在床的人竟然還有臉在法院門前哭。”李月攬着陸言,從裏面走出來,滿面春風得意。
林雨仰面,死死瞪着兩人,恨得咬牙切齒。
“陸言,你當真半點夫妻情分也不顧嗎?把我騙上別的人床,給我扣上這個莫須有的罪名,你忘了我……”
“把你骯髒的手拿開!”陸言厭惡的甩開了她,狠皺着眉頭,“像你這樣不解風情的女人,你憑什麼以為我會喜歡你?我當初和你在一起,只不過是看林家還有點錢罷了。”
重重一擊,砸在林雨胸口,她咬着下唇,手高高揚起。
一巴掌還沒落下,被陸言狠狠捏住了。
“嘖嘖,還真是可憐呢,哭得梨花帶雨的。”李月挽着陸言的另一隻手,巧笑嫣然,“不過怪得了誰呢,走到這一步,還不是怪你蠢,自找的。”
林雨喉頭哽咽,“你別以為你自己賺到了塊寶,你能從我手上把他搶過去,總有一天,他也會睡在別的女人床上去!”
林雨沒有多少可惜,從她在酒店的床上醒來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經死了。
她對這對姦夫淫婦,只有無窮無盡的恨。
“啪!”
鮮紅的巴掌印,從她憔悴的臉上漸漸浮出。
林雨咬牙,仰起頭,“陸言,你也別欺人太甚!”
“林雨,我不想打女人,可你也別把我逼急了。”
“算了,阿言,外面這麼冷,別把寶寶凍着了。沒必要和這種女人計較,我們走吧。”李月端持着勝利者的姿態,挽着陸言,上了車。
林雨在雪地里打了一個激靈,牙齒氣得打顫,往前走了幾步,高跟鞋才雪裏硬生生折斷。
連一雙鞋子也要和她作對么?
她沉吟低吼了一聲,丟開鞋子,無力的蹲了下去。
黑色加長林肯疾馳,經過林雨身側時,猛然踩下了急剎。
“江總,怎麼了?”助理問道。
江淮城的目光落在窗外絕望無助的女人身上,很快挪走,“沒事,走吧。”
他犯不着在一個無謂的女人身上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