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殺機
蘇河一路沿着雜草間的些許痕迹慢慢深入,為了防止意外發生,腳步間的動作能輕則輕。
半柱香之後,只聽前方突兀傳來“呼、呼”數聲衣衫舞動的聲響。
“到了”蘇河心中一驚,沒料到前方居然尚有人在。
隨即慢慢窩藏身體,撥開密草偷偷望去。只見一道人影正在那隨風起舞,不,應該是在鍛體修鍊,竟然也是自己鳳陽宗的戲鳳舞。
“難道是宗內其他弟子?”蘇河細目看去,雙目頓時爭得暴圓,心中頓時大喜:“既然是他,哈哈,我明白了。韓風啊韓風,你好膽,這次看你還不死?”
他看清前方之人,正是之前與韓風一起的少年,而且這少年的事他是再清楚不過。在考核中與教習爭執,后在院門前跪了僅僅幾天就匆匆離去了,原來打得是偷學的主意。
“難怪啊!不過還是不行…”
蘇河此時已經徹底明白韓風都在搞些什麼鬼了。不過轉念一想,還是覺得就此扳倒韓風的可能性不大。如果就此去指正那自己絕對會成為明敵,而且這兩人到時候若是來個雙簧,雖然這名少年註定倒霉,可對韓風卻影響不大。
“哼,既然現在不能教訓你,那我就拉人先玩死你這兄弟,相信能讓你干出這種事來的兄弟,在你心中的分量絕對不小。嘿嘿,不知道見到兄弟身死,到時候會是一副什麼表情。”
想到這裏,蘇河再次看了一眼前方的少年,竟發現這人竟然已經煉到戲鳳舞第九幅圖,比之自己還高上一層,心中的怨氣頓時更盛,瞬間轉頭而回。
韓默此時已經沉迷在自己的修鍊之中,能達到第九幅的姿勢,在九種動作的貫通下,肉體的力量大幅度上漲。現下,他自覺已經穩穩噹噹地停在了第二重境界二百斤力量之上。唯一需要的就是時間,按照圖中所示來不停地打熬身體,同時開發新的圖樣姿勢。
不過不知為什麼,至從大哥離去后,韓默心中就隱隱感覺有些不安,卻又想不出哪裏出了問題。
“難不成自己還在嫉妒他們那些資質好的人?”韓默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隨即也不再多想,自顧自地繼續鍛煉。
然而,就在他準備擺出姿勢再打一遍的時刻,突兀中一道破風之聲,從腦後傳來。韓默感覺身後有異,閃身避開已是不及,匆忙中身體將這些天修鍊地成果條件反射般做出。腦袋一低,身子向側面成九十度彎轉,險險地從襲擊中脫開身去。
“是誰?”韓默就地一滾,翻身站起,還未等他看清來人,便聽來人傳來話語聲。
“嘿嘿,小子,你居然敢偷學我鳳陽宗的戲鳳舞,還敢問我是誰?看來還沒有死得覺悟啊?丁教習,就是這個小子。”蘇河已經顯身而立,方才正是他暗中偷襲,只是未料到面前這小子這麼滑,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全力一擊給避過了。
而他身後則站着一名面色陰冷,嘴角嗤笑,全身披掛紫袍的中年人,正是當初那位將韓默一袖拂出大門的丁崇丁教習。
韓默聽到此話,猛然抬頭,待看清來人時,已瞬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頓時驚得心神狂震。
這偷襲自己的少年,不就是那天和自己幾人產生矛盾的白臉書生嗎?沒想到這兩個傢伙臭到一塊去了。
“糟糕了,現在該怎麼辦?該不會連累到大哥吧?”韓默胸腔中整個心“砰砰”狂跳,本能的就想轉身逃跑,然而又擔心大哥的處境,必須先弄清楚才行。
憑方才的拳風力量,這和自己等人鬧矛盾的紈絝少爺,還可以不放在心上。可是其身後的丁崇該怎麼辦?聽大哥說過,教習任職都是有地境以上實力才能擔當,自己現在與之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還未等韓默想明白到底如何打聽大哥處境的時候,對面的丁教習就率先開口了。
“哼,這不是那個自詡資質絕佳,毅力驚人,而且大放厥詞要跪上七七四十九天的天才嗎?你的資質呢?你的毅力呢?就連本宗最差得弟子現在也已經開始研習第十一幅圖,而你卻連區區九幅之圖舞動起來都還生硬死套,你的資質之高果然是將本教習給驚駭了。”
本來丁崇基本上已經忘記了這條小雜魚,只是沒想到蘇河跑來向他告明說發現有人偷習宗門功法,而且是前段時間和自己鬧過脾氣的小子。
乍聞之下,丁崇當即便來了興趣。如今見這小子竟然才煉成區區九幅之圖,哪還會放過機會,自然是大水特水地將之鄙視一通。
聽到丁崇的嗤笑斥罵聲,韓默到還沒什麼,心中擔憂大哥的同時也早已經明白了現在鳳陽宗正式弟子的進展情況,所以不甚在意。
但是有人聽着卻滿不是滋味,只見蘇河此時臉色青紅雙交,多彩多姿,剎是好看。他的進度可比之韓默還要低上一籌。
至從被身邊這位父親的好友給保進宗門后,本想繼續逍遙快活的他,沒想到處處受人冷眼,連修鍊鍛體都只能偷偷躲在暗處,實在是丟不起這個臉。不過現在有了發泄對像,而且還是佔着理的對仇人發泄,這種感覺總算能讓他消一消心中的抑鬱。
見對面的小子聽到自己的話竟在那發愣,丁崇也懶得再和他多費口舌,直接喝問:“說吧,誰教你的戲鳳舞?是你自己主動開口,還是讓本教習親自動手好好開導開導你?”
說話的同時,丁崇已經做好了準備,給這小子心中掙扎掙扎的時間。
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就在他第一個問題開口時,韓默整個人二話不說,掉頭就跑,似乎他的話變成了起跑的預令。等他話聲落地之時,其身影早已經在十幾米之外了。
“臭小子,好膽!在本教習面前也想逃?哼,看你能往哪跑?”丁崇見此雙眼一瞪,單腳跺地,一個飛躍間就到了韓默身後不遠處,伸手就欲將其抓獲。
哪知還未等其近身,只見“唰、唰、唰”至前方飛來數道暗影。
“不好,暗器。”丁崇心中一驚,擔心是有毒之物,身形瞬間凌空一轉,匆忙閃避。等到落地之後,再看向那黑影,哪是什麼暗器,分明是這滿地隨處可見的石頭子子。
“好好好,當著本教習的面,竟還敢耍花招,看我不剝了你的皮。追!”丁崇頭也不轉,對身後的蘇河叫喊一聲,人已經迅速趕去。
前方的韓默此時心中又是安慰又是焦急。安慰的是大哥果然沒事,這也就讓他放心了,焦急的是此時自己卻危險了,若是被抓住只怕兩兄弟一個也逃不了,而且方才連自己平時用來打鳥的石頭都甩出去了。現在已經沒了依仗,只能靠雙腿救命了。
聽到身後的叫喊聲,韓默更是慌不擇路,只能盡量向林密雜草多的方位狂奔,妄圖能延緩對方一二。心中直嘆自己為什麼不多長兩條腿來。
與此同時,其身後不遠處的丁崇早已經是火冒三丈,以他的速度追擊一個連人武境都未煉到的小子本來說是輕而易舉。奈何這兔崽子太過滑溜,聽到身後風聲不對,立刻轉向,而且盡挑些草深樹多的位置鑽,讓他想加快速度都難以做到。
至於落在最後面的蘇河,早已經拉出了兩人的視線範圍,只能儘可能按草間的痕迹摸索着前進。
半個時辰過後,追逃遊戲仍在繼續。
就在丁崇心中感嘆前面的臭小子似乎還真有那麼點毅力的時候,突兀發現周圍的場景似乎有些眼熟,眼睛四周一轉,一個詞瞬間閃現在腦海。
“禁地”
一想到這個地方,丁崇心中一樂也不着急了,慢慢的降低速度停歇了下來,看着前方還在埋頭苦奔的韓默冷笑不止。隨即,他好似閑庭信步一般地慢慢向前邁步。
這個地方確實被稱為禁地。不過卻不是那種受到重點保護的宗門重地,而是在提醒人們這個地方的危險性。
不過,說到危險也非絕對,雖然裏面確實掩埋了不少頂峰強者的屍身,卻從未有一個普通人葬身與此。可以說凡是這片樹林裏面的所死亡的人,除了失足的以外,全都是自己故意去送死。
少頃,前面的韓默已經不見蹤影,後面的蘇河到是趕了上來。
見到丁崇竟在這裏毫無追趕模樣地散步閑走,蘇河心中納悶詢問:“丁教習,那小子……”
還未等他將話說完,便被丁崇抬手止聲,微微輕笑:“有人自己找死,我們得留點良心,不能逼得太急。”
乍聽此話,蘇河頓時差點噴笑出口,良心?這兩個字能從這位丁教習口中吐出還真夠滑稽,這些年自己面前的這位,不知道背地裏和自己的父親都幹了多少壞事。
丁崇見蘇河臉上仍舊一副迷惑不解,嗤笑着接口道:“你難道忘記我給你說過的,在咱們鳳陽宗側後方樹林裏有着一口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