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暴民又來了?
楊雲廣想明白了,頓時覺得心口窩了一口悶氣,看着林袁清的眼神,儘管楊雲廣一再克制,也是帶着濃濃的恨意。
楊雲廣自為官一來,也不曾受過這般的侮辱,只覺得自己的心口疼痛,一口惡氣,撒不出去,實在難受的厲害。
林袁清怕楊雲廣想明白了,再來找自己麻煩,便推脫自己疲累,想要將楊雲廣打發走。
楊雲廣本不想走,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在林袁清眼皮子底下,也不好做什麼,還是帶着自己的師爺,回府衙好好商議一番的好。
傅雲燕雖然看不到林袁清卧房中發生了什麼,不過遠遠的就能聽到楊雲廣的聲音,能猜出來,兩人定是起了爭執,看來自己的計劃算是達成了。
等看到楊雲廣走出來的時候,三角眼耷拉着,就知道楊雲廣定是在林袁清那裏吃了個乾癟,也好,這樣子兩個人各懷鬼胎,才是最好餓得。
傅雲燕的臉上勾起了一抹冷笑,看上去十分怪異,根本不是這個年紀該有的笑容。
楊雲廣一臉陰沉的領着胡師爺,還有府衙的衙役,回到了府衙,之後一句話也不說就進了書房,進門前還看了胡師爺一眼。
胡師爺當然知道楊雲廣是什麼意思,不過現在的楊雲廣太過於可怕了,看上去讓人不寒而慄,胡師爺實在不願意去觸這個霉頭。
第二天一早,林袁清便被院子外的叫罵聲驚了起來,林袁清的侍衛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屋子中只有林袁清一個人。
聽着外面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近,林袁清也顧不上穿鞋,直接趿拉着鞋,跑到了門口,想到了昨天的暴民,林袁清趕緊將門牢牢的堵住了,然後自己站到窗檯的跟前,用手指在窗紙上捅破了一個洞,然後用眼睛往外頭看着。
林袁清一看,倒是嚇了一大跳,也不知道暴民從哪裏涌了進來,竟然站了黑壓壓的一院子,還不聽的喊着,"讓狗官給陳大夫償命。"
林袁清聽着,只覺得自己的脊背發涼,自己倒是沒想到,楊雲廣的膽子這麼大,竟然真的敢這麼做。
林袁清的手重重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想要表達自己的憤怒,不過手剛剛碰到桌子,還沒用多大力氣,林袁清就覺得自己的手一陣劇痛。
無奈之下,林袁清只好坐到了椅子上,連外袍也沒穿,就穿着裏衣,膽戰心驚的坐在椅子上。
林袁清一邊在心中咒罵著楊雲廣,一邊擔憂着自己的安慰,看着暴民比昨天的態度還要激烈的多,自己怕是這次要凶多吉少了。
突然林袁清聽到自己身後的牆壁發出了聲響,林袁清猛地一回頭,就看到自己身後的牆壁打開來了,然後就看到灰頭土臉的楊雲廣,手中拿着一柄扇子,身後是自己的侍衛。
楊雲廣看到了林袁清,就撲倒了林袁清的腳邊,開始痛哭流涕,"大人,都怪下官識人不清,沒想到身邊的人竟然藏有禍心,求大人放過下官啊。"
楊雲廣這麼一哭,打斷了林袁清全部的話了,林袁清本想狠狠的羞辱楊雲廣一頓,卻沒想到楊雲廣竟然先自己一步,這樣子,自己也不好在說什麼。
林袁清只好將怒火對準自己的侍衛,就看林袁清一臉怒意的看着侍衛,"本官養你就是讓你玩忽職守的?"
侍衛撲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回大人,小的看有亂民朝着驛站靠近,心裏覺得不妥,這才去尋楊大人的,求大人責罰。"
林袁清冷哼了一聲,這要是在京城之中,自己還能將這侍衛拖出去打一頓,以解心頭之恨,不過現在自己算是孤家寡人了,姑且放他一馬。
侍衛看着林袁清沒說話,就知道林袁清不會責罰自己了,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站到了林袁清的身後。
楊雲廣看着林袁清沒理會自己,心中暗暗的竊喜,然後自己扶着膝蓋站了起來,一臉諂笑的湊林袁清的面前。
林袁清看到楊雲廣,只覺得自己的鼻子痒痒的,隨即就打了個噴嚏。
楊雲廣看着林袁清的唾沫星子,奔着自己的額頭噴了出來,頓時覺得渾身都難受。
卻也不敢躲閃,只能任由唾沫星子噴在自己的額頭。
林袁清看到楊雲廣的額頭,閃爍的幾顆唾沫星子的時候,險些笑了出來,好在林袁清也是老狐狸的,很容易管住了自己的表情。
不過卻也不好再過於為難楊雲廣了,不過既然楊雲廣讓自己不舒服,那就讓他自己解決外頭的暴民好了。
林袁清面無表情的對着楊雲廣問道,"楊大人既然知道自己識人不淑,那麼楊大人還是趕緊給本官一個交代吧。"
楊雲廣一聽,就露出了一副為難的表情,一邊拿着扇子,扑打着涼風,一邊站起來,圍着圓桌,來回的踱步,微微搖着腦袋。
好半晌之後楊雲廣才回答:“若是大人有時間,大可以等暴民,忘卻了這件事情,也是可行,不過暴民的怒氣,是不可能就這麼容易消散的,時間可能要很久,而且也會給大人帶來麻煩的。”
聽楊雲廣這麼一說,林袁清倒是覺得楊雲廣這句話說的沒錯,自己要是等暴民的怒氣褪去,怕是要等到猴年馬月,自己乃是帶着三皇子的命令過來的,自己到時候是要回去給三皇子復命的。
林袁清想到這裏,就聽楊雲廣接著說道,"大人為今之計,還是自己出面和百姓解釋一番吧,本官派衙役保護着大人,大人和長寧城的百姓說清楚了,暴民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林袁清倒是仔細思考了楊雲廣的話,分析了楊雲廣這一段話是否可行?
林袁清仔細一想,如果自己出去當面跟暴民解釋,到時候自己的生命了可就託付給了楊雲廣?
雖然身邊有幾個侍衛保護着,可是那些暴民,一個個都是力大無窮啊。要是一言不合就開打,危及到自己的性命了。那估計在一旁看好戲的,就是這位楊大人。
但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些暴民相信了自己的話了。那自己以後,也就不用擔心這些暴民,更不用擔心楊雲廣隨時捅自己一刀了。
到時候自己大可以每日耀武揚威,到時候繼續做自己的殿閣大學士。
林袁清再三猶豫,最後還是下定決心,自己還是出去和那些暴民解釋一番,不過林袁清還是不安心,怕楊雲廣背後捅自己一刀,況且今日的情況,肯定有楊雲廣在其中,攪和這潭渾水。
林袁清輕輕的瞟了楊雲廣一眼,然後對着自己的侍衛說,"給三皇子發消息,本官被暴民圍困,若是出意外了,就找楊大人就可以了。"
楊雲廣也不傻,林袁清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在敲打自己,或者說是在威脅自己,不過自己不可能真的讓林袁清死在暴民手中的,不過多少也要讓他吃點子苦頭,不然怎麼解自己的心頭之恨呢?
林袁清對着侍衛說完了話,就扭過頭一臉親切的看着楊雲廣,然後面帶沉重的說,"楊大人,事到如今了,本官的身家性命就交到楊大人的手中了,還望楊大人盡心竭力,到時候本官定會在三皇子面前,誇讚大人一番,三皇子心情一好,到時候大人定會被調回京城。"
林袁清這是打個巴掌,給個甜棗,偏偏這個甜棗還是楊雲廣不得不吃的甜棗,就算是楊雲廣心有不情願,乖乖的吃了下去。
楊雲廣看着林袁清,眼睛中硬生生擠出來幾滴眼淚,然後熱淚盈眶的看着林袁清說,"大人哪裏的話,下官為了大人,赴湯蹈火,義不容辭啊。"
楊雲廣說完,又搖了幾下自己手中的扇子,看上去好不歡快的模樣,好像是在和林袁清說,自己榮幸至極了。
林袁清怎麼會不了解楊雲廣,林袁清深知楊雲廣可不是什麼善茬,可不會想傅平那般的頭腦簡單,隨便一個人就可以當做八拜之交,甚至臨死之前,還要將女兒托福給楊雲廣。
也是楊雲廣沉不住氣,若是他巧言令色的將賬本騙過來,自己早就可以回去復命了,也就不會逗留在這長寧城,還惹上了外頭的這群暴民。
林袁清越看越生氣,簡直想將楊雲廣生吞活剝了,要是這人蠢笨一點,也好掌控,偏偏這人還有小心思,時不時的耍些小聰明。
林袁清想着,衝著楊雲廣冷哼了一聲,但是弄得楊雲廣頗有些莫名其妙的意思,楊雲廣卻也沒有多想,畢竟林袁清的性子陰晴不定,從他剛到長寧城的時候,楊雲廣就知道,上一秒摟在懷裏的姑娘,下一秒就可以殺了,不用想就能猜出來,此人心狠手辣。
楊雲廣小心翼翼的看着林袁清,"林大人可還有什麼吩咐么?沒有的話,下官先回府衙,召集人手了。"
林袁清這才想起來一個重要的問題,楊雲廣是怎麼進來的驛站,驛站何時有的這暗道,而且就在自己的床頭。
林袁清一想到,自己在深夜中已經進去了睡眠,到時候楊雲廣帶人從暗門摸了進來,隨便一刀就可以了解了自己,到時候自己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了。
想到這裏,林袁清只覺得自己的後背滿滿的都是冷汗,額頭也冒出了幾滴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