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闖趙營
白起此番從咸陽秘密來到長平前線,乃是范睢放長線釣大魚的妙計在趙國有了預期效果。趙國宮廷經過激烈的辯論,名將二代趙括終於脫穎而出,成為趙國一顆冉冉升起的天皇巨星,雖然沒有經紀人,但有趙王這個總投資、總製片、總監製、總導演捧着就夠了,親媽攔着也不管用,藺相如擋着也白瞎,一路上不用跟那些糟老頭子、半老徐娘在棉花套子裏啰嗦,就能成功上位,拿到一線工資、獎金和提成兒。這就叫運氣來了、勢不可擋,或者是天讓人死、不能不亡。
廉頗你不是有能耐嘛!有能耐回家使去,拉開弓在自家院子裏射柿子吃吧,那柿子從樹上掉下來,砸你個一臉屎黃湯兒。誰讓你不懂得揣摩領導心思,只顧低頭打仗、不抬頭看路呢!
為了麻痹趙國,白起只得裝成黑豹突擊隊員,臉上只露兩個窟窿眼兒,躲在王齕的大帳里不敢出去。秦王可是說了,誰敢泄露白起的此番行蹤,定斬不赦!
陳政見白起既然已經閃亮登場,自己作為一個歷史唯物主義者,在承認現實的基礎上,為了家鄉父老,一計不成、再生一計。
白大哥,有啥需要兄弟的地方只管說,只要能滅了趙國,大哥陞官出名,小弟跟着發財,只要今後趙國有什麼開發的大項目都交給小弟就成,小弟做珠寶這麼多年了,也想修個城牆、蓋個宮殿、拆點民房,在房地產市場趟趟水。
怎知那白起心裏卻有芥蒂,心想,你小子不是跟范睢關係好嗎,我可是跟姓范的水火不容。那姓范的一場仗也沒打過,一個人頭也沒割過,整個一個當年的張儀再世,全靠上邊兒的驢唇碰碰下邊兒的馬嘴,整天在秦王跟前唧唧歪歪的。這當董事長的都一個毛病,最信任的人總是那些耍嘴皮子的,真刀真槍開拓市場的總得靠邊兒站。你咋不讓范睢來長平跟趙國干一架呢?!就讓姓范的站在幾十萬趙軍陣前,看能把趙軍一個個說得口吐白沫、七竅流血不,或者乾脆說得趙軍反戈一擊,自己攻進趙國王宮,把趙王剝光了送來,那時我白起才真服了他。
仇人的仇人是朋友,仇人的朋友得防着點兒。你呂不韋既然燒着丞相府的高香,我白起就只能跟你保持喝酒聊天兒的關係了。
上酒!這酒可真是個好東西,好事兒壞事兒都離不開它。好的時候,它能讓你興高采烈、吟詩作賦、引亢高歌、暢懷人生。壞的時候,它能讓你醉酒傷身、口無遮攔、酒後亂性、悔之晚矣。沒準兒,還能半夜遭雷劈。
白起的酒量真是不小,明顯和王齕不在一個重量級上。陳政兩罈子下肚,看白起還沒啥事兒,心裏沒了底氣。我靠,這白起要是生在二十一世紀,酒量咋的也得二斤往上。
繼續喝,即使把在王齕這兒積攢的信心全部拼光,也得先讓你白起進入狀態。陳政這一次不但是捨命陪戰神,而且啥都豁出去了,打算親自到趙軍大營走一趟,會一會這個紙上談兵的趙括。
白起被陳政喝得興起,哎呀呵,小呂的酒量見長啊!在秦國能跟我白起較量兩下的人也沒幾個,今天你可以算一個。
“哈哈哈哈!今天跟呂賢弟喝得高興,來日攻進邯鄲,我把邯鄲城的建築全部燒光,讓你再按照秦國的圖紙重新開發一遍!”
“白大哥真是爽快!可是我寸功未立,於心何忍吶!你看這樣行不,我跟那趙括的老爹趙奢當年倒是有過一面之緣,白大哥有什麼妙計,不妨讓我參與參與,我給大哥來個無間道,親自往對面去一趟,演一出蔣干盜書,把那趙括引入大哥的瓮中,大哥只管伸手抓鱉,豈不是事半功倍!”
一旁的王齕卻是沒咋聽懂:“哥,啥是無間道,啥是蔣干盜書啊?”
陳政聽王齕一問,哎呦我去,串場兒了!這無間道是劉德華跟梁朝偉的事兒,蔣干盜書是他奶奶的三國演義裏邊兒的!
“哈哈!我呂不韋走遍大地神州、醉美多彩七國,啥沒見過,聽到的典故多了去了。無間道就是兩頭吃的意思,蔣干盜書嘛,乃是春秋早期一個諜報人員,藉著看望老朋友的機會,打探軍情,連哄帶騙,成為歷史上最成功的間諜的故事。”陳政說完,頭上冒出一層汗來。
王齕看着陳政的表情也是醉了,哥,你懂得就是多,我咋更加崇拜你了呢!
白起似乎不以為然,對付趙括這個沒上過軍校、手裏拿着假文憑的小朋友,哪用那麼費事兒,我已經胸有勝算,只要讓秦軍敗下幾次陣來,在小朋友面前假裝學幾聲小狗叫,他就把自己當藏獒了。等他上了鉤,率領大軍撲過來的時候,哈哈,我讓他來得回不得!只需派兩路兵馬,一個抄他老巢,一個中間穿插,剁了尾巴砍斷腰,最後小籠子一關,餓上他幾天,准讓他瘦成細狗,抓兔子都渾身無力、腰膝酸軟。
得!看來還得喝!陳政嘴上說著:“那是,那是!白大哥倒是功成名就了,只可惜這麼好的一次機會,兄弟我卻出不上力,哎!”
陳政朝對面的王齕使使眼色,看來只好動用自己的粉絲團了。王齕心領神會,為了學成呂哥從天而降的酒量,報答呂哥言傳身教的喝酒技法,上!有困難也得上,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上!陳政和王齕倆人聯起手來,把白起吹捧的上了天,吹得陳政臉上都臊紅起來,我靠,為了辦成個事兒容易不,說這麼多昧良心的話。
白起越聽越受用,越聽越興奮,大酒罈子不用勸就自己弄光了一個。
陳政見火候差不多了:“大哥,你就是我的偶像,就是天下第一戰神,還是七國第一海量!兄弟們跟着大哥橫掃天下,定能建功立業、名留千古!大哥,剛才說的那個事兒,要不再考慮考慮?給了機會唄!”
“行!兄弟說的事兒,大哥這兒沒有不行的。來,喝!”
“大哥答應了?!請大哥放心,此番去了趙軍大營見到趙括,我呂不韋定要按照大哥的意圖,給他來個火上澆油、驕兵必敗!此事成功后,大哥在秦王面前給小弟美言幾句就夠了!也好讓我在秦國多攬些個生意!”
陳政怕白起改了主意,事不宜遲,十萬火急,這便連夜動身。粉絲,你留下,陪大哥繼續喝!熊貓寶寶,走,趙軍大營滴幹活兒。
領着熊貓寶寶出了大帳,陳政先是來到了馬車前,隨便打開一個箱子,不管三七還是二十一,抓了幾大把珠寶塞進懷中。他奶奶的珍珠翡翠白玉湯的,這回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成不成就這一鎚子買賣了,別說出點兒血了,大放血也風風火火闖一次,反正都是那個呂不韋的。
兩人從馬廄里順出兩匹馬來,陳政翻身上馬,哎呦個爽,這戰國穿越遊戲裏還能騎馬闖關,咋不讓我開個殲20呢!開個坦克也行啊!我先把趙國王宮那個門崗樓子轟上天!
哪知剛要打馬前行,熊貓寶寶又發揚好僕人的優良傳統,想主人之未想,急主人之所急,主人,咱用不用帶個劍客一起去,咱倆可都不會舞槍弄棒的,找個人兒保護您唄!
哎呀!有道理!快去,找個年輕力壯的,帶上傢伙兒,牽上匹馬,我在此等候。
不一會兒,寶寶領來一位,睡眼朦朧的打着哈欠,嘴裏還嘟嘟囔囔的:“這麼晚了要噶哈去呢?這荒郊野外滴,被狼叼去可咋整!”
少廢話!給你發高薪就讓你跟着遛腿兒吶?!讓你白吃白喝吶?!
“你,醒醒!還做夢吶?!”
“我說呂掌柜的,這深更半夜的要去哪嘎噠呢?這是整啥整吶!”
咦?我咋越聽你說話越有東北味兒呢?
“啥東北不東北滴,這是正宗的燕國語言,燕國可不就在東北那嘎噠嘛!您走遍七國,到處鶯歌燕舞滴,還能不知道燕國口音是咋滴!”
哎呦我勒個哎呦,你咋不給我唱個單口二人轉呢!要不跟熊貓寶寶現場來個雙人兒的也行,我看你們倆就是絕配,絕代雙驕前傳的主角兒,那還不火遍全東北,燒向全中國嘛!
“你燕國的?”
“祖籍齊國,燕國長大,現在衛國。咋滴啦?”
陳政一陣眩暈,哎呀你個熊貓寶寶,咋找了這麼個活寶。你就說你是個中國人能咋滴!祖籍中國,中國長大,現在中國,多通俗易懂!一句話扯出仨國家來,玩兒三國殺吶?!
“叫啥名兒?”
“荊錘。咋滴啦?”
哎呦我勒個去!我看你就欠捶,我咋這麼想一鎚子砸死你呢?!你咋不給你孩子起個名兒叫荊軻呢?看你經得住捶,還是你孩子經得住磕,你們爺倆兒誰他奶奶的頭硬!
“荊軻?這名兒還挺好聽的,將來俺娶了婆娘生了娃,就叫這個名兒了。”
哎呦我勒個地球大爆炸!陳政差點兒從馬上掉下來,伸出右手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我咋這麼多嘴呢?!
別在這兒廢話了!一會兒白起返過勁兒,咱這個東北三人組別想去趙軍大營走穴了。
我說荊軻他爹,會騎馬不,走着!
仨人兒藉著微弱的月光,在山間緩緩行進。
看着天上的明月,陳政心中泛起一絲悲涼,一首歌曲好似凄婉飄來:白月光,心裏某個地方,那麼亮,卻那麼冰涼,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想隱藏,卻欲蓋彌彰。
哎!蒼天吶!大地吶!為啥讓我陳政穿越到這長平,背負這麼沉重的歷史包袱啊!
“嗖嗖嗖…”數支冷箭在陳政耳朵邊兒飛過。
“什麼人,敢夜闖我趙軍大營?”
熊貓寶寶不愧是僕人中的楷模、楷模中的典範,打馬衝到前面:“別誤會,別誤會!自己人!我家主人與趙奢將軍乃是故交,聽聞趙括將軍來到此地,故而前來拜訪!”
“趙將軍正在看書,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打擾,你們想見趙將軍就在外邊兒等着吧。”
等了一個時辰,換算成兩千多年以後是兩個小時,還不見有什麼動靜。陳政在外面凍得鼻涕都要流到腳面上了,揣着手渾身打顫。不得已,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璧交給寶寶,去,這就是第一關的通關密鑰!
如果打開遊戲光盤附贈的通關手冊,各關密鑰如下:
第一關:外圍暗哨,玉璧一個。
第二關:壁壘崗哨,玉環三個。
第三關:大營阻馬,玉珠五條。
第四關:步兵大營,金簪七個。
第五關:營帳大門,玉佩九個。
第六關:中軍護衛,你的運氣。
第七關:終極老怪,祝你好運!
我靠,往下沒了?!確實沒了,陳政懷裏裝的那點兒東西天女散花般煙消雲散,散財童子般空留余恨了!
這不是距離中軍大帳沒幾步了嘛!
停!趙將軍已經入睡,你們明天再說吧。
這你奶奶的現在不就快天亮了嘛!
不行!愛慕騷瑞!非常抱歉滴一邊兒獃著去滴別逼我們動粗滴幹活兒,等我們趙將軍睡醒了再說吧,呦西呦西!
哎呦!你們幹缺德事兒還不吐髒字兒,你們真是高素質滴拔個牙路滴死啦死啦滴!
陳政一陣胸悶氣短!剛才我在外邊兒咋不弄個遙控無人機掛幾個屎彈飛進來炸死你們這些缺德不上稅的沒良心的吃人飯不放人屁的吃拿卡要的雁過拔毛的白眼兒狼下的小狼崽兒們呢!
我他奶奶的站這兒都快能聽見趙括打呼嚕的聲響兒了!這不是投了幾十塊錢遊戲牌兒,眼看就要打終極BOOS了,突然停電了嘛!
不耐心的等着吧,那有啥辦法!
我等我等我等等等!等到日上三竿,還不見有啥動靜,尼瑪趙括睡死過去了咋滴?!
誰也別攔我,我現在就想打人,不但想打人,我還想殺人!
請看下面的慢鏡頭播放:
陳政緩緩掙脫了熊貓寶寶的熊抱,甩開了荊軻之爹的阻攔,推開了中軍大帳門口侍衛的小蠻腰兒,展開的四肢揮灑着、跳躍着沖了進去。
咦,咋這麼眼熟呢?!咋好像是王齕那個中軍大帳呢?!我又穿越回秦軍大營了不成?!
只見大帳裏面的陳設擺放與王齕那邊兒幾乎沒啥區別,主帥座位的桌子上只露出一隻腳,旁邊還有兩人躺在地上,四條腿攪纏在一起,仍在鼾聲如雷、呼呼大睡。幾個大酒罈子四處散落,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酒味兒。
眼前這個場景咋這麼熟悉呢?!我跟王齕還有那兩個發小廣告的不就是這麼喝的嘛!
陳政走過去一看,倒在主帥座位後面的哪是王齕,分明是一個小年輕人兒。我勒個去!沒跑兒,這準是趙括那個敗家子兒,哦不,敗國子兒。陳政上去踢了幾腳,快尼瑪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