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衝突
“天地有靈,孕育靈氣,修鍊之時,靈力匯聚,功效神異,根據各自資質不同,吸收速度有快有慢。”
“若天地靈氣正常,你或許可以修鍊,但如今你已經開靈這麼久依然不能感受靈氣,想來資質極差,不宜修鍊。”
“不過以力證道不同,以力證道,打破天地束縛,本就是逆天而行,即使契合天地,又是打破天地,對靈氣,不是吸收,是抓取。”
“逆天而行,無人不同,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合該你走此道。”
鋼鏰兒一邊解釋,一邊鼓勵。
張機點頭,他本就無意修鍊神識之道,並不以為意,但還是能感受到鋼鏰兒的好意。
“還是儘快破體為好,我對修真,也很好奇。”
張機說完,乾脆閉目開始修鍊丈六身,此時他識海中沒有神力果實,不能藉助神性之力參悟模擬丈六身,不過他昨日已經修鍊一陣,動作和感覺依然記得。
閉目參悟識海中的丈六身,張機渾身律動,一陣陣痛苦從骨骼深處傳來,如同無數雙手撕裂肌肉,掰斷骨骼。
冷汗瞬間從額頭低落,這疼痛來的依然猛烈,或許是感受過一次,心中陰影愈重,這疼痛彷彿也強烈許多,又或者昨日有神性壓制疼痛,今日識海中沒有神力果實,這疼痛便更猛烈了。
不自覺的減緩動作,疼痛立刻消失,修鍊也就此打破。
張機緩緩睜開眼,眉頭皺起。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張機沒想到自己也有害怕的時候,而且這對疼痛的恐怖,彷彿根植於靈魂深處。
便如每次拍片前一晚,都會對第二天的拍攝有些恐怖,實在是片場太多意外,總讓他有一種不能把控的感覺,而此時疼痛,便讓他有所畏懼。
偷偷瞥了一眼鋼鏰兒,見她沒有睜眼,心情好了一些。
這邊如人做了什麼錯事,若是沒人看到便能心安理得一些,若是別人瞧見,就連自責和痛苦也都升級。
整理心情,做好迎接痛苦的準備,張機再次開始修鍊,疼痛緊跟而來,張機咬牙克制,動作不停。
渾身肌肉扭動,皮膚上鼓起一個個氣泡,彷彿有一股力量在肌膚中搬運,這也是疼痛的根源。
鋼鏰兒緩緩睜眼,她五感遠勝張機,自然發現張機修鍊的停滯,但她深通人性,並未睜眼。
她關注着張機,見到張機的軟弱,也見到張機的執着,看着他顫抖的持續修鍊。
她的眼神略顯冷漠,只有眸子深處,帶着一點關心,而她的身體,也如同張機一般,有一個個氣泡移動,這疼痛,並不比張機來的輕,只是,她已經習慣了。
妖族逆天而行,一代代大妖,皆是這搬從痛苦中修鍊過來,所以,妖族通常比人族更加冷漠與殘忍。
只有對至親的人,才多一點有距離的關懷。
她關心張機,可能是源自於張機自小對她的供養,也可能是通過張機回憶到自己的幼年,甚至可能只是順眼,她也不清楚,也無意探究。
三分鐘,張機的修鍊再次斷開,疼痛直衝大腦,讓他隱隱有昏厥的可能,使得不得不停下修鍊。
心中對這疼痛,愈加的恐怖。
愈恐怖,愈前行,這就是他的性格。
緩了一分鐘,張機再次修鍊,短短一會,汗水已經打透衣衫。
時間隨着太陽的移動而緩緩消失,或者,也可以說太陽隨着時間的前行而緩緩移動,總之,當夕陽落下時,張機依舊沉浸在修鍊之中。
“張機,你在屋裏嗎?”顧甜甜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張機緩緩停止修鍊,睜開眼,眼中滿是血絲與疲憊。
“在。”張機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沙啞如聲帶撕裂一般。
“晚上有世家的交流會,你參加么?”顧甜甜說道“里德爾家族也會有人參加。”
張機已經知道里德爾家族是一個吸血鬼家族,昨天也見過,甚至敵對過,這讓他更加好奇。
“好的,稍等。”他略一思考便決定前往“我去洗個澡。”
當他邁出一步,卻差點摔倒在地上,渾身的肌肉疼痛,比之昨日更甚。
便在這時一道金光從天而降直入識海,卻是一顆神力果實,張機閉眼,讓神力果實散發神力,修復身體。
幾個剎那,身體中的疼痛消失,張機不禁皺眉,神力對這功法的疼痛有極好的降低與修復效用。
想道這是一個佛家功法,算是與信仰相關的功法,他心中釋然。
快速的起身洗漱,換了一身衣服張機推門而出,顧甜甜就站在門口,在她的身邊身邊是哈苔妮。
“去哪裏?”張機問道。
哈苔妮一指方丈山最高的一棟建築,道:“就在那裏舉行,人數不多,只有相對頂級的世家才可以參加。”
張機點點頭,好奇的忘了顧甜甜與哈苔妮一眼,按照哈苔妮的說法,他們兩家都是頂級世家了。
三人並列前行,路過隔壁房間的時候,正好隔壁房門打開,卻是冷臉少年。
張機與他點點頭,準備插身而過,不想他開口問道:“我能跟你們一起去么?”
他的聲音沙啞,彷彿老人。
他這話並非與哈苔妮或顧甜甜說,而是與張機說的,讓張機錯愕。
“可以帶他么?”張機望向顧甜甜和哈苔妮詢問道。
顧甜甜點頭,哈苔妮皺眉。
“走吧,畢竟我們一起戰鬥過。”張機笑着說道。
四人出發,很快來到方丈山大殿前,這還是張機第一次進入大殿,在顧甜甜和哈苔妮出示邀請卡后——他們每人可以帶一個人進去——四人進入大殿。
大殿中人很多,但相對白天要少了一半以上,然而最吸引張機注意的不是里德爾家族的吸血鬼,而是大鼎上那座碩大的佛像。
佛像金身打造,通體金光燦燦,若不看臉,當真莊嚴肅穆,可望着那沒有五官的面容,便讓整個大殿詭異起來。
“相傳思凡方丈不信鬼神,並無信仰,所以這大殿中的佛像沒有面貌,並非邪教。”顧甜甜見張機驚訝的抬頭,向他解釋道。
“既然不信鬼神,那還當什麼和尚?做給誰看?”張機對老流氓沒什麼最終,問的直接。
“據說思凡方丈修真前是和尚,可修真卻不是通過佛門功法,所以才有這樣的結果。”顧甜甜替思凡和尚解釋道。
張機看了一眼顧甜甜,他總覺得這孩子是個傻白甜,臉上不是笑容就是害羞,然後各種為別人解說,也沒有防備,沒被賣了估計是顧家真的很牛吧。
這世界,沒有家族的庇護,貌似容不得這樣的人活呢。
“這樣評價思凡大師,你小子膽子不小,哪家的?”
一個油滑的聲音傳來,張機回頭,看到一人被幾人簇擁着站在眾人身後,而說話的正是被簇擁的少年。
少年這話問的是張機,可目光卻在哈苔妮身上遊走,眼中全無張機。
張機搖頭,這種人一看就是紈絝,他可不想惹什麼麻煩,尤其在情況不明的時候。
“走,我們去裏面看看。”張機直接說道,領先邁步離開。
“哈苔妮,你站住。”那少年見哈苔妮要跟張機離開,上前一步攔住哈苔妮,胳膊有意無意的正好放在哈苔妮胸前,只要她不停步,就正好撞到。
張機回頭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他幾乎是沒有猶豫的上前拽向那紈絝子弟的后脖領。
“嘭……”
一聲悶響,所有人都望向張機這裏,而張機,正差異的看着自己的左手。
他剛剛只是想把那紈絝子弟從哈苔妮身邊拽開,可是他沒想到自己力量那麼大,直接把那人摔在了牆上。
“你找死。”紈絝子弟開始也是一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罵道。
剛才拿一下雖然摔得不輕,但他是修士,身體遠強於正常人,只是驚訝,並不傷害。
“周子濤,你住手。”哈苔妮上前阻攔,把張機與那要上前拚命的紈絝子弟隔絕開來。
“周家是魔都鬼修世家中拔尖的一撥之一,周子濤算是魔都一把。”顧甜甜來到張機身邊小聲說道,同時有些擔憂的望向張機。
張機點頭,目光卻並不閃躲。
外地人不怕惹事,背井離鄉的,拼的就是命,雖然他也不是故意的,但此人顯然不會給他機會解釋。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哈苔妮,等我收拾完這小子再說,你別攔我,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周子濤的眼中帶着怨毒,他還沒受過這樣的侮辱。
“你讓開。”哈苔妮還待爭辯,身後一個聲音傳來,堅定而有力。
她回頭,正見到張機的雙眼冷冷的望着周子濤,身體便不自覺的讓了開來。
“我不是有意的,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你要怎樣?”張機還是解釋了一句,他並不像衝突太大。
“怎樣?就沒人敢這麼對我周子濤過,今天你給我跪下磕三個相投也就罷了,不然你今天別想活着走出這個大門。”周子濤囂張的說道,他身邊的人也圍過來。
張機皺眉,現在的局勢,對他有些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