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談話
山谷最深處，滿地崩裂的土石，一堆冒着黑煙的火堆，見證着不久之前在這裏發生的事故，在土石堆上，夜羽靜靜地躺在地上，臉色蒼白。白光一閃，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夜羽面前，正是聞訊趕來的醫不死。
“呼吸還在只是體力虛脫，身體沒有大礙。”醫不死蹲下身檢查着夜羽的狀況，夜羽沒有大礙讓他稍微鬆了一口氣，只是隨之而來的疑問讓醫不死陷入了思考：“九黎花一旦獵食，在養分足夠之前是絕對不會停止的，那為什麼現場不見九黎花，周圍的土石都是剛剛掉落有很明顯的撞擊痕迹，應該是九黎花造成的，會這麼劇烈撞擊四周，很大可能是九黎花受到了強力攻擊...那陣金光...”
“會是你嗎？”醫不死看着地上昏迷的夜羽，隨即又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九黎花消失應該和那陣金光有關，夜羽只是一個氣之境界的小修士，還失去了記憶，即使他恢復記憶，憑他氣之境界的水平，沒有外力也不可能擺脫九黎花的束縛，這樣說來那道金光應該另有所人，只是九黎花雖然不具備太強的破壞力，但是能無聲無息把一株近乎成熟的九黎花帶走，這樣的實力在北靈明洲又有幾人？”
帶着疑問，醫不死背起夜羽，向著山谷外走去。
“小夜羽，你醒醒，不要死，小夜羽！嗚嗚嗚...”嗚咽聲中，夕羽眼淚不止，任憑醫不死如何安慰都毫無作用。
“小夕羽，別哭啊，他只是體力虛脫並沒有其他問題，別擔心。”醫不死在夕羽邊上輕聲細語的解釋着，“應該是跟九黎花搏鬥累的昏迷了，休息一會兒就該醒了。”醫不死儘可能讓自己的話語聽起來更加的可信，雖然他說的本就是事實。看着哭得一塌糊塗的夕羽，醫不死的心疼的直抽搐。
夕羽不為所動，反而哭的更厲害了，這一下子醫不死差點哭了：“小姑奶奶誒，別哭了，算我求求你了。”就在醫不死焦頭爛額的同時，昏迷的夜羽有了動靜。
“呃...”一聲痛哼，瞬間牽動兩個人的心緒，夜羽緩緩睜開雙眼，“我...還活着？”夜羽話剛一說完，一道人影直接撲到身上，隨即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哇...小夜羽我以為你死了呢，嗚嗚...”。夜羽呼吸一窒，再一定睛這才發現是夕羽撲在自己胸口上哭泣，頓時尷尬不已。
“我沒事兒...夕羽姐你別激動...”夜羽勉力安慰夕羽，他整個人被夕羽緊緊抱住，實在是動彈不得，“夕羽姐，你快鬆開，我要窒息了...”
“啊？”夜羽一句話使得痛哭的夕羽一驚，連忙站了起來，夜羽這才勉強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喘着粗氣，方才被夕羽壓住胸口呼吸着實不順暢。
“對..對不起！”夕羽回過神來不再哭泣，臉色微紅，剛才的一幕她無法控制自己，就是單純的擔心，回過神一想撲到男孩子胸口的舉動實在是太羞恥了。“我...我見你醒來太激動了，所以...”
“沒事兒！”夜羽微笑一下，看着臉色淚痕猶在的夕羽，夜羽心情複雜，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感動還是憐惜，各種情緒難以名狀。
“咳咳...”見到兩人情緒穩定，醫不死這才悄悄地咳嗽一聲。頓時，夜羽和夕羽兩個人一陣臉紅。白了夕羽一眼，醫不死伸手放在夜羽額頭檢查夜羽狀況，剛一放上去，醫不死臉色微變道，“氣...氣之境界大圓滿？不會吧？”
醫不死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隨即重新探查夜羽的身體，得到的結果依然不變，“氣海已成，可鍊形化氣，確實是氣之境界大圓滿....”醫不死眼皮跳了跳，盯着夜羽凝視許久，只看得夜羽渾身起雞皮疙瘩。良久，醫不死緩緩開口問到，“你在究竟山谷里經歷了什麼，怎麼突然就達到氣之境界大圓滿的地步了，還有九黎花哪兒去了？以你的能力應該不足以從它手下逃脫才對。”
面對醫不死的問題，夜羽眉頭一皺，稍加回憶答道：“我記得那時我被九黎花的枝條纏繞，危急時刻，我周身出現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具體怎麼形容我也不清楚，總之就是形成了一個貼身的氣罩，然後我就全力去維持氣罩，跟九黎花的枝條拉鋸，現在想想，那股力量應該就是前輩所說的氣之境界的力量。”
醫不死點點頭說到：“氣罩，那沒錯了，應該是你在緊急狀態下逼出了潛力，不由自主的用出了屬於自己氣之境界的力量，然後呢？”
“然後我就一直堅持，死命的堅持，一直到我失去意識。”夜羽頓了頓繼續說到，“我中間好似昏迷了一段時間，在意識迷濛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了誰在喊我，然後我就醒了。”
“還有嗎？”
“再次醒過來的我還是無法抵抗九黎花的攻擊，然後就出現了一道金色光芒，再然後我就不知道了。”夜羽撓了撓頭，實在是想不起來什麼東西了，在他記憶里金色光芒是他最後能記住的東西了。
“金色光芒...”醫不死聞言沉吟，夜羽說到金色光芒倒是讓醫不死打消了疑慮，畢竟那道金色光芒在醫不死趕到山谷之時也見到過。見到醫不死沉吟，夜羽局促一下，還是開口問了出來：“前輩，我說的有什麼問題嗎？”
“嗯？！沒問題，沒什麼問題。”醫不死回過神來答道，“你體力虛脫，先好好休息吧，小夕羽你去給他弄點吃的，我去配點葯。”說完也不等兩人回應醫不死快步走出茅屋，回到自己的屋子，隨即是乒呤乓啷收拾東西的聲音。
一連幾天，夜羽都在夕羽的照顧下卧床不起，體力透支使得他渾身都使不出力，雖然這並不影響他正常的行走，但在夕羽再三要求之下，夜羽還是光榮的卧床不起了，因為他一起來就會被夕羽罵一頓。而醫不死這些天什麼都不做，一心在屋子裏煉藥，在確認夜羽沒有大礙又配了幾幅恢復的湯藥之後之後醫不死就開始處理他和道玄宗的交易，幾天下來，他的屋子已經堆滿了煉好的止血藥。
“夕羽姐，我真的沒事兒了，醫不死前輩的葯已經把我身體補回來了，你看我現在很健康。”茅屋內，夜羽可憐巴巴的看着夕羽，他卧床不起已經很久了。
看着可憐巴巴的夜羽，夕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早就知道夜羽身體恢復了，只是她一直不願意夜羽剛剛恢復就到處走動，這才不讓夜羽起來，眼見夜羽再三乞求，夕羽也不再阻攔，調皮一笑開口道：“可以，從今天開始你可以自由活動了。”
“太棒了！”夜羽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一腳踩在地上，一股充實感擴散全身，忍不住開始蹦了起來，“能夠走路的感覺真好。”夜羽暗嘆，一旁的夕羽看着蹦跳的夜羽眼中露出了不一樣的神采。
注意到夕羽的目光，夜羽環視了自己一下，開口問道：“夕羽姐，你在看什麼？”
“沒，沒什麼！”夕羽臉色一紅，別過臉去不再看夜羽，“老頭兒喊你過去，你趕緊過去吧！”
“哦！”夜羽莫名其妙的點點頭，快步走出茅屋，來到醫不死的屋子。
“進來吧，門沒關。”醫不死聲音傳來，夜羽聞言推門而入。
屋內，醫不死坐在椅子上不斷的分辨着手中的藥草，似乎在思考一個新的藥方，夜羽沒有出聲靜靜地站在一旁，醫不死也沒有說話，專心研究新的藥方。兩人一靜一動，在無聲的環境下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
“坐吧！”醫不死似乎終於忙完了，面前的藥草也擺的整整齊齊的。夜羽找了一個板凳面對着醫不死坐下。
“前輩找我什麼事兒？”夜羽略帶緊張的開口，醫不死雖然平時對他還算不錯，但是很少主動找他，今天主動喊他來倒是讓夜羽納了悶。
見到夜羽緊張的樣子，醫不死輕笑一下緩和氣氛：“別緊張，我只是問你幾個問題。”
“前輩請說。”
“你…真的記不起來自己的過去了嗎？”
“記不起來！”夜羽搖搖頭，自從他醒來這些日子他一直沒有放棄回想過去，但是始終還是沒有頭緒，他的過去就像一張白紙，什麼都找不到。
“你能記得的都有什麼？”
“我能記得的…”夜羽想了一下答道，“常識類的一些東西我基本都記得，但這些常識怎麼來的我記不起來，彷彿無根之水，就好像和我自己有關的記憶都丟失了一樣。”
夜羽的話讓醫不死的眉頭皺了起來，這樣的情況他還是第一次見，思考了許久，醫不死還是沒有找到頭緒，嘆了一口氣醫不死無奈開口：“你的癥狀是失憶沒錯，但是這種情況以我的能力卻幫不了你。”
“是嗎?”夜羽微微失望，他以為醫不死問他這些是有辦法幫他恢復記憶，卻沒想到醫不死對他的情況也是毫無辦法。
看到夜羽情緒低落，醫不死微笑一下，起身拍了拍夜羽的肩膀說：“別灰心，以我的能力雖然無法幫你，但是我有一個方法也許可以幫你找回記憶。”醫不死一句話使得夜羽整個人都振奮起來了。
“前輩，你說的是真的嗎？”夜羽激動不已，有帶着些許忐忑和不安，有方法可以找回記憶，對他確實是極具吸引力，就像是一個已經落水瀕死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把稻草，緊緊的握在手裏不願放開。
“是真的，但是我沒法保證一定成功，當然還具有一定的危險性，你敢去試試嗎？”醫不死神色變得嚴肅起來，緊緊的盯着夜羽，看的夜羽心頭一顫。
“前輩請但說無妨！”咬了咬牙，夜羽還是不願意放棄，有危險對他而言不是問題，但如果一直找不回記憶對他而言就是一輩子的折磨。
見到下定決心的夜羽，醫不死微微一笑，一字一頓開口：“拜入道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