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異界的少林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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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灰鐵重甲的士兵看上去比虞遊子龐大了一整圈，蘭莉報告完畢，他馬上上前行禮道：“近衛軍團兵，喬曼，向你致敬，陛下！”
“需要武器吧？”瓦倫托對虞遊子說著示意他往朝右手邊看，愛莎在那邊整理馬車。虞遊子點點頭，請喬曼稍等，跟着瓦倫托走了過去。
這是一輛木板貨車，輪胎居然是硬質橡膠的，輪框卻是木頭的，輪軸有減震設計，虞遊子很吃驚。貨箱四周有一圈支架位，角落裏堆着帆布，應該可以撐起一個棚，那樣就跟美國西部片里的常見布棚馬車一樣了。
往裏面看去，並不寬敞的空間裏兩側木板上坐上人的話，膝蓋應該會頂到一起，如果暉坐進去對面的人腿就只能放他身上，而現在裏面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坐板上都綁着箱箱罐罐，人只能坐物品上面。
瓦倫托跟車邊的潘希和暉交流了幾句，然後自己跳了上去，把一些布包丟下車，打開放在中間空檔處的一口棺材大小的箱子，示意趴在車邊的虞遊子自己選，原來裏面裝滿了他們備用兵器，刀劍矛弓還有面花紋漂亮的小圓鋼盾。
虞遊子想了想，拿起旁邊坐板上的一根長棍，在手裏掂了掂，表面很光滑，雞蛋粗細，大概有1.6米長，應該是用來支撐車棚的：
“我就用這個吧。”
然後自顧自撿着廣場上的小石子，舉到平頭高然後放手，反覆多次。
另一邊喬曼眨眨眼，看着自己全身鋼鐵裝備不知所措。
瓦倫托道：“比試而已，非殺敵。”
蘭莉先看了海吉莉婭一眼，優雅的夫人沒有任何錶示還是柔柔地表情：“就用你現在的劍盾吧，拿出平時訓練的水平。”
那邊虞遊子丟着石頭玩，嘀嘀咕咕着沒人聽得懂的話：“gt=v=h/t，我身高已知，時間由心跳推算，多次實驗得平均值減少誤差，對這個世界的計量單位全轉換為地球國際單位來計算，那麼這個星球的重力加速度約為11.7，比地球略大……自身肉體強度比地球高，比上個魔法世界低，無法感覺到具體影響。重力偏差可能會使得一些動作走形，但無法解釋面部肌肉的異常……對戰鬥會有影響……”
遠處的近衛軍團士兵已經列完隊喊着號子離開廣場回駐地去了，村民在哈爾金的指揮下不一會兒就收拾完廣場飯局，桌椅搬回去，其它東西用廣場中的井水沖沖就大包小包一裹背上，往另一個方向離去，在另一頭房屋拐角處一轉消失在視野里。
哈爾金跟在最後，走了兩步回頭看看這邊，揮手道：“主祭！我們先走了，屋子隨便用！倉庫里還有點餘糧夠1、2天用的！先靈保佑！”
海吉莉婭站起來躬了躬身，目送他們。
廣場空了下來，喬曼取下武器，以劍擊盾，示意自己準備好了。
潘希：“俗話說，等級不是一切，裝備不是一切，技巧不是一切，三者合一了才是一切……但木棍被鋼劍砍成兩段那就是一切了……沒問題嗎？”
“最近跟棍子接觸比較多，剛剛還用棍子戰鬥過，應該沒問題。”虞遊子說著就舞起棍法來，車輪般圍着他身子旋轉，惹起一陣驚呼。
“棍子還能這麼玩的？！”潘希驚訝。
“我見過這樣用槍的……”瓦倫托淡淡道。
手腕翻轉，撐棚棍在右手上翻飛，咕嚕嚕轉過脖子來到左手上，彎腰扭臂，棍子翻過背脊又回到右手上，然後又在腰上轉，又在大臂上轉，又振臂讓棍子飛上半空轉，又正手接，又反手接，又背後轉着接……
“……但沒見過這麼玩槍的……”瓦倫托雙眼發亮。
暉不由得叫好。
在屋子裏的兩女聽見廣場中的驚呼也被吸引了出來。
虞遊子感覺適應得差不多了，雖然硬質木棍不比少林哨棍，缺少必要的韌性和強度，但記憶中曾經“我”的動作招式姿勢漸漸跟現在我管理的身體融合起來。最後右碗一翻抓住棍子重重往地上一頓：“這根棍子剛好齊眉，可以用來耍耍少林棍法……”失憶的“我”可能是一名武僧？感覺“我”十八般武藝都會點呢。
手上提棍雙手平握一振，指向被剛剛一套雜耍晃花了眼喬曼，虞遊子用珀西語意譯了一句中文：“不吝賜教！”
在旁人眼中提着跟木頭棍子的少年有股說不出的翩翩英姿，按理說這種彷彿小孩子拿着掃帚棒當大槍指向全身重甲大盾闊劍士兵的行為應該讓人感覺可笑才對，但此時擺好起手式極靜的虞遊子身上發出的迫力讓人無法笑出來。
“剛才抽瘋似得轉棍子玩，現在又完全不動了……”一旁圍觀的潘希雙手抓着自己的連鞘劍身中斷模仿虞遊子轉了轉，結果換手的時候他的長劍就啪一下掉到了地上。
場中的喬曼雖然不太理解虞遊子話的意思，但長期的戰鬥經驗，讓他可以觀察出對手已經擺好了戰鬥姿態，那麼也就是說比試可以開始。
深吸一口氣，喬曼左手架盾右手撤劍以標準的防禦姿態側歩，不緊不慢如同一面鐵牆般向虞遊子壓過去。
“看不出破綻，看不出動搖，他居然就這麼一動不動？”蘭莉向關注戰局的海吉莉婭解說道，“一般面對重裝步兵的正面壓制，使用長槍一類中程武器士兵一般會移動向左繞，爭取讓對手的盾左移，拉出空檔再攻擊正面。”
“那是用盾水平低的情況。”暉接道，“我們經過長期訓練的主戰型，腳步、腰身都是配合盾的面向，必須做到身隨盾動，身軀永遠被盾護着。”
蘭莉點點頭：“那是當然，側歩架盾防禦姿勢也是我們王國所有士兵必修課程，即使背後遇襲也能瞬間轉盾防禦。”
紅紋章語氣中透着股驕傲。
喬曼速度並不慢，兩句話的時間裏已經只離虞遊子兩步遠了，而虞遊子依然沒有任何動作，氣氛緊張起來。
眼前的持棍少年似乎跟王家關係匪淺，眼珠瞟了眼桌邊端坐的海吉莉婭還有不遠處門口站着的仙若菈，喬曼心中有了打算：蘭莉隊長雖然說這少年有古怪，名叫“外星人”來着，不可輕敵，那我用劍斬斷他的棍子讓他沒有武器認輸就行了。
想到這裏，感覺距離差不多了喬曼左盾頂上，右臂運勁瞄準了虞遊子的棍子。
虞遊子這時候動了，向前躍起猛虎撲食般一棍子就搗在盾牌正中心。喬曼頓時覺得就像被衝鋒騎兵一槍刺中般，身子向後一仰，蓄滿力的右劍也就無法斬出了。
由於虞遊子是跳起了，雙手發力將撲擊之勢的爆發力全集中右手往前單手一搗，就如同出膛炮彈般。但全身甲重量非凡，可以擊退敵手的一棍，卻只讓他微微後仰了就恢復了平衡。
虞遊子全力觀察這一棍的效果，果然發現這個世界的全身重甲跟地球上歐洲的一樣，內部有着支撐架構，各個內部支架分攤着衝擊力和自重，讓重裝士兵、騎士們擁有與外觀相比不可思議的平衡性與靈活性。全部披掛在身上並不比穿件半身甲重多少，暉那鐵塔般的一身鎧甲應該也是如此設計的。
看來並不是那種摔倒了就無法自己站起來的舊式板甲，這種自帶支撐架構的鎧甲工藝要求很高，對冶金技術是重考驗，但現在很明顯不是考慮這個世界工業水平的時候了，虞遊子皺起了眉頭，不可能通過掀翻對手獲勝了，他上個魔法世界的記憶里可是有穿着這種重甲做出連續翻滾、蹲伏，等低身段動作的。
喬曼被對方一下搗得失去了先手微微一驚，但那少年似乎沒有乘勝追擊的意思，喬曼馬上趁着虞遊子發獃猛地舉盾往他撞了過去，速度近乎地球上奧運百米飛人的程度。
這應該就是這個世界等級屬性帶來的力量提升了，虞遊子覺得這一戰獲得了不少資料，上個魔法世界的戰士就不可能做到這種事情，那麼自己25級應該也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想到這裏，腳下發力，再次感受到之前一搗的加速度，那是種彷彿承受賽車猛然啟動的慣性力帶來的感覺，這種體驗十分奇妙，讓虞遊子有點上癮。
已經閃開巨盾衝鋒，瞬間來到左側一棍子擊向重甲腰間的接縫處，用上了少林棍法中的崩式——先卸了你的烏龜殼。
喬曼左手移盾擋住了這一下，但虞遊子棍子一晃左偏點向後腰，喬曼借沖勢扭腰，這一棍子變成當胸而來，這時右劍斬下，變成虞遊子送棍子過去讓他砍，連忙金雞獨立，單腳原地一旋，收棍，轉身，再出棍，點向下盤膝蓋接縫……
在等級能力屬性加持下，兩人動作狀似瘋狂，卻有章有法，打得風聲呼呼，一下子就互相招呼了百來招。
一旁觀戰的瓦倫託大呼精彩。
蘭莉：“無法相信，棍子可以用得這麼厲害……我一直以為棍棒最多就是農夫對付野獸的玩意，新兵都是髮長槍訓練了。”
潘希搖搖頭：“農夫都是用農具，斧頭、草叉什麼的對付野獸。我見過！”
海吉莉婭：“哈爾金村長的武器是棒子。”
瓦倫托不參與他們關於民兵的話題，他已經看出了點門道，不由得說道：“虞遊子的棍子多是用點、崩、撥、掃……哦，還有劈，你們看，他一棍罩頭劈下，喬曼盾來，他就收棍，沒來就點喉嚨沒有護甲的部位；喬曼來劍，就點右手手腕，或者撥、纏繞開他的劍……”
但似乎沒人在聽瓦倫托的點評，其他幾人還在討論農夫到底用的是什麼武器，只有暉微笑着點頭似乎所有的話都有在聽。
“總之，一把棍子居然能跟我的近衛軍團打成平手？不能接受。”蘭莉做出了最後評價。
“我們軍用闊劍明明比那棍子短不了多少吧，為何打不過？”仙若菈在門口小聲嘀咕着，用小手遠遠比了比，“大概就短兩三個拳頭。”
梅爾薇兒搖搖頭，她是用矛的高手，對長兵器的理解比仙若菈高，她聽見自己閨蜜的嘀咕后輕輕道：“雪萊你用的是長劍，而闊劍攻擊是揮砍，刺沒有棍靈活，看那個、那個誰……”
見好友說不出用棍子少年的名字，仙若菈出聲提示：“虞遊子。”
“看那個虞遊子，他的打法很多利用是棍子加上自身手臂的長度來實現的，比劍攻擊距離更遠。”
“棍子這麼厲害那麼加個鐵槍頭那豈不是已經贏了？”
梅爾薇兒又搖搖頭：“沒那麼簡單，槍頭會讓棍頭加重，用槓桿挑動一類的打法很講究平衡，而且有了鋒利的矛頭，就不能直接拿武器去撞擊鐵甲、盾牌了。”
仙若菈皺起眉頭，她看見虞遊子又一次擊命中了喬曼的鎧甲接縫，場中已經打了半小時了，隨着劇烈的戰鬥進行，體力消耗最大無疑是全身重甲的喬曼，他已經無法想開場那樣靈活的轉身走位防禦了，不時被虞遊子棍子點中。
“如果上了矛頭現在已經可以宣佈虞遊子贏了吧。”
梅爾薇兒這次點了點頭：“確實，當初選槍的話，他已經贏了……棍子主要是用來打的……看他又在打膝蓋了，他是想打倒喬曼還是打暈他？”
仙若菈大大的鉑金般銀色眼眸亮閃閃，她對這個自稱“失憶了的外星人”越來越好奇了。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