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通天塔有多大
虞遊子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桑弗烈口中的“道路”是什麼意思，應該是指貫穿全國性質的道路。由於土地太廣袤，又存在着凶物，郡與郡之間的界線也是模糊的，只存在互相連接着主幹道，從一地到達另一地，那種環繞全國的路線並不存在。
“通天塔差不多有英雄國這麼大嗎？那麼有環繞着塔的道路？”虞遊子問道，他算是理解在木里木城外看到的沿着大道修建的崗樓的意義了，也明白為什麼大道要修建得那麼複雜堅固——這個世界交通就如同生命線，重要而又脆弱。
“當然是沒有沒有的啦！幹嘛要圍着塔修建道路！”在所有人之前，菈蒂絲嚷嚷起來。揮舞着手臂一副十分激動的模樣，站在她座位旁邊的虞遊子抬手按住她的腦袋，想讓她消停，結果消停是消停了，但菈蒂絲卻像小貓一樣，用腦袋頂着虞遊子的手蹭蹭起來。
“咳，確實沒有道路，也沒有任何城鎮，一片荒原。”尼布安不去看他對面暈暈乎乎的菈蒂絲，側着臉說道，“紫紋章應該知道那一片的名字吧？”
“嗯？”回憶了一下后虞遊子道，“終焉之地？”
“正是，總之就是一片很危險的地區，每次環塔大賽都會出現不少死傷、失蹤者呢。”
亞維奇用低沉的聲音道：“我一直就認為啊，環塔大賽其實是一次清掃活動——定期處理終焉之地的潛在危險……”
桑弗烈呵呵一笑：“你說得太誇張了吧，那有那麼多道道……話說你們誰知道終焉之地這叫法怎麼來的？我只模糊知道個大概。”
虞遊子倒是知道的很詳細，都是從書本上看來的知識，如果不是桑弗烈提出這個問題的話，他很願意作為一個異界人向本地人科普本地知識……然而，這樣一來就會很掃桑弗烈的面子——異界人都知道，你身為本世界人還是王子，居然對其一無所知……這不是為人臣之道，這個時候那個桑弗烈的知識庫，優等生雅妮不在，自己就保持沉默吧。
“因為在久遠的年代裏，不時有各種塔中生物從通天塔里衝出來，四處蔓延到處為禍，危害整個世界，久而久之，人們就把這一切的起源之處稱之終焉之地了。”這時候跳出來進行簡短說明的是型男帥哥魯士達，向扭頭看過來的桑弗烈行禮後繼續道：“那是大征服年代之前的事情了，傳說甚至有塔獸襲擊了末海龍城……”
“嗚哇！末海龍城！我們的對手只有龍族！”菈蒂絲又鬧騰起來，虞遊子連忙加勁揉起少女的腦袋，讓她安靜下去。
“啊，這個傳聞我聽過！”沒人理會菈蒂絲的叫嚷，亞維奇直接接着魯士達的話頭說道：“塔獸能一直走到那麼遠的地方，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呢。”
尼布安：“也沒什麼，反正有的是時間，要不它們怎麼能為害整個世界呢……說道傳聞，是你看的那本末海龍城的傳記里的嗎？”
亞維奇點點頭：“是啊，就是那本書裏面的……我們鎧甲戰士的天敵不就是擁有制空權的龍族嗎，了解一下對手的歷史是有必要的。”
難怪菈蒂絲對末海龍城反應那麼大，看來日常中他們就有把能飛的龍族當做潛在對手了。
“末海龍城，是在大陸最遠端嗎？”虞遊子好奇道，書上雖然看到過這個說法，但還是想向人確定一下。
“是的，在跟浮空大陸建立外交之前，我們都認為末海龍城是大地的盡頭。”同樣站立着的魯士達說道。
桑弗烈：“繼續說終焉之地吧，大征服時代，然後呢。”
魯士達：“那是我們人類確立對大地支配權的年代，整個世界各個地方的強大種族，先後建立起了龐大的帝國，不但確保了統治範圍內沒有凶物的威脅，更是開始驅逐塔來生物，那時候大家都是各幹個的……直到最後大賢者維洛瑪站出來聯繫各個方面召開了威斯特法罕會議，才有了全世界聯合起來的第一次對塔遠征……”
這些知識雖然都在書本里了解過，但從別人口中聽說一遍，還是十分讓人熱血沸騰啊。
亞維奇補充道：“這就是環塔會議的前身。”
桑弗烈一臉恍然，看來他直到現在才知道他剛剛參加完的環塔會議的歷史。
魯士達：“環塔大賽也是以紀念意義為主的……殿下，如果沒有其他事情了的話，請允許我跟我妻子先行告退，我們這幾天都在通宵準備……”看來他過來的主要目的是來告辭的。
桑弗烈揮揮手：“作為技術人員，你的知識量讓我十分敬佩，這次大競賽我十分看好你們……你們先去吧。”
魯士達行了一禮，然後向身後一桌招招手，亭亭玉立的霍希娜站起身走過來，跟着行了一禮，然後兩人聯袂離去。
虞遊子壓低聲音向自己身旁，同樣站在菈蒂絲座椅背後的凱南爾，好奇地問道：“魯士達跟霍希娜是夫妻？”
凱南爾看着從女僕拉開的餐廳門走出去的兩人道：“是呀，他們兩可是學院裏令人羨慕的一對呢。”
也是，這邊的教育體制完全是開放式以教師個體為核心，進行的私人課堂模式，沒有任何體制、系統管控，學院方面唯一要做的就是管理教學內容，提供授課場地而已。對學員的私生活是一概不管的，這方面紀律要求也是由教師們個人自己做出規定……那麼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在學院裏戀愛自由的世界了。
但相應的，由於學員自主性的提高與增強，大家都是抱着一個目的、一個目標前來學院的，在達成自己願望之前，恐怕沒有多少人有閑功夫去談戀愛什麼的……瓦倫托跟梅洛妮就一直保持着未婚狀態，沒有跨過最後一步恐怕就是為了學業了吧。這邊聽說是情侶關係的學員十分罕見……
心中想着有的沒的，讓凱南爾過來負責摸腦袋抑制住似乎要暈睡著了的菈蒂絲，抬眼看看四周，消瘦的頓利移動到了門口伯奧他們一桌上，聊着什麼開心的話題，笑聲不斷。這邊一桌上，亞維奇則跟尼布安討論起了末海龍城那邊的傳奇。而桑弗烈則自得其樂地調製着糊湯茶。
是時候彙報一下仙若菈的事情了，虞遊子這麼判斷之後，就邀請桑弗烈到遠離人們的一處可以看見中心庭院的窗前簡單報告起來……
“……也就是說我妹妹已經跟塔希媞接觸了，她們關係很不錯？隨時都有把這邊事情說出去的可能？”
“是的，殿下。後來我叮囑過塔希媞了，但指不定在什麼場合就無意地透漏出去……”
桑弗烈把即使走過來都端着的茶杯放到窗沿上，背着手來回踱步：“這個問題就麻煩了，我一直偷偷呆在這裏連偷偷觀察她都沒有，這一下要是暴露了……”
虞遊子：“要不我們直接就去見公主殿下一面吧，我們這邊主動把事態說明，總比被她先發現來的好。”
“我妹妹她一定也有聯繫國內的通信捲軸的，要是她把我的事情報告了回去，我會被強制送回去的……”
為了跟蹤妹妹而在國外滯留着不是什麼好事啊！會也開完了，你還是老老實實回國去吧！虞遊子心中強烈吐槽着，嘴上說道：“我們的目的是為了讓仙若菈公主殿下住進來，並不是把公主殿下當做敵人來看待……”
“上一次你選衣服的事情做得很好，現在除了見上一面，你還有沒有什麼其他好主意？”
桑弗烈說的選衣服的事情還是叛軍哈爾金突襲時候的事情了，那時候在大道上跟逃出來的仙若菈匯合，擊退叛軍之後，到灰岩鎮上暫做休整的時候，桑弗烈為了討好還穿着祭祀服的仙若菈，而想挑選一套衣物送過去。最後是由虞遊子出的主意，並用讓仙若菈不好拒絕的手段送過去的。效果很不錯，讓嬌蠻的仙若菈對桑弗烈道謝了。這件事一直在桑弗烈心中留着深刻的印象，視虞遊子為打破兄妹僵局的關鍵參謀，引以為知己——一個妹妹召喚來的異界人，可以說是不是局外人的局外人，很多事情都可以跟這個身份奇特的少年講述……
現在他更是打進了自己妹妹就讀的學院裏，並且當上她好友的老師，面對現在局面肯定能有所作為的……
不負所望，虞遊子用了三分之一眨眼的時間給出三個計劃：“王子殿下，我這裏有三個計劃可供選擇，分別是兩個主動，一個被動的……”
“哦？三個，這麼多啊，那先說說，你認為最可行的那個。”
“王子殿下的最終目的是想讓公主殿下將這棟都洛樓當做留學期間的宿舍，對吧？”
“是的，住在外面其他地方我不放心啊，第一年我就為她找過住所的，然而被她一口拒絕了，之後也不告訴我她的租住地址，我偷偷調查出來了，但只要我一出現，她就躲起來……哎。”看來桑弗烈在仙若菈留學的這幾年裏不是第一次跟蹤了，難怪這一次這麼老實，自己找了一個屋子獃著，不過去找仙若菈，原來是有之前眾多失敗的經驗啊。
“咳哼，那我先問一句：我們現在最大的麻煩是仙若菈公主一知道殿下在這裏，就是絕對不會搬過來了對吧？”
“嗯，是這樣。”
“那麼先不提仙若菈公主殿下願不願意搬出她現在租住的珏鳥樓，我們即使隱瞞了王子殿下在這裏的事情，但只要被發現，她絕對是會第一時間搬走的對吧，而且同時還會不再信任住在這裏的我跟塔希媞……”
“是啊就是會這樣，我可是像讓她一直住在這裏的啊，只呆幾天可不是我想要的，真是棘手，你快說說你的辦法吧。”
只呆幾天……王子殿下很有自覺嘛，知道自己即使藏起來，最多就只幾天就會忍不住跳出來找上仙若菈的。
“我想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大形勢——環塔大賽、黃金學院大競賽……他們銀劍珏鳥團可以說絕對是岡薩雷斯內定的種子代表團隊了，不說暉擁有神駿寶馬的黑珍珠，以他們的等級就用兩條腿跑都可以跑前十……”
“這些我都知道，不用說了，計劃呢。”
在桑弗烈催促下，虞遊子神秘道：“計劃就是用大形勢創造仙若菈必須住進來的小形勢——讓銀劍珏鳥團的其他人都搬進來，可以用進行合宿提高團隊默契，增加之後在大競賽中獲勝幾率的借口……只要其他人都住進來了，仙若菈公主殿下就沒有不搬進來的理由。”
“好！這個計劃好！”桑弗烈大聲叫好，發現有人好奇望向這邊后，又放低音量繼續道，“這個計劃很不錯了，而且也很容易實施的，我跟潘希關係還算不錯，向他提出邀請，然後再讓他再去邀請其他人，最後我妹妹即使知道是來我這裏住，也只能跟過來呢！”
“就是這樣，但之後就得努力讓他們覺得在這裏住着比之前住處好，把他們都留下來，讓他們在大競賽之後繼續住在這裏才行。”
“嗯嗯，這事我會跟房東講講，多安排幾個女僕過來幫約蒂，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桑弗烈一副萬事搞定的樣子，拿起茶杯準備回座位去了。
“殿下，不想聽聽其他兩種方案嗎？”
“嗯也是，多一個計劃多一條路，你說說看……”
“另外一個計劃也是主動出擊的，這一次是利用王國的形勢……卡雷利安王國國內發生的事情殿下是知道的吧？”
桑弗烈點點頭道：“是的，通過通信捲軸得到過報告，的確發生了很多不得了的大事情呢……我是不是該趕回去幫忙呢？”后一句是他在喃喃自語，虞遊子卻在心裏十分支持他就這麼回去幫忙，做做正經事情。別為了跟着妹妹，就找一些跟留學生交流這類有的沒的的理由啊！
“咳哼，最近不太平，無法保證不會發生針對卡雷利安王族的襲擊，所以這個方案就是主動向女王陛下報告，提出保護公主殿下的申請。”海吉莉婭的性子雖然是柔柔的，但仙若菈似乎很聽她母親話的樣子，“只要有女王陛下出面，想必公主殿下應該會乖乖聽話跟殿下共同居住在這裏的。”
“哎呀，是呀，確實有潛在危險的呀，不行，得馬上報告，妹妹一個人住外面太危險了！”桑弗烈明顯把這個計劃的說辭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