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世界大戰，魔法與機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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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下一望無際的菌綠平原震顫着，車長5米，自重50噸的四履帶八邊菱形坦克，以二十五輛為一個編隊，排出403個方陣，展開一條三十公里長的兵線，緩緩往前推進着。內魔機的集群轟鳴聲，如同山崩般震裂天空。
坦克陣列後面跟着密密麻麻彷彿排到了平原盡頭身着黑底紅紋軍服散兵，他們端着機槍，環繞着各式5到30噸戰車快速行軍着，一面面鐵花利劍曙光旗在軍陣中飄揚。
而擋在他們前面的是排列到平原另一端盡頭，同樣拉出三十公里兵線的有人駕駛的鋼鐵巨人——各種大小不一的鎧甲戰士。
鋼鐵巨人中數量最多的是一排排總數為四千三百五十架的突擊型。它們高達六、七米架着城門般巨盾，同樣不下50噸的份量，每踏出一步地面就是一震，而當有四千多突擊型鎧甲戰士邁着有序的步伐前進時，大地就彷彿變成了一隻皮鼓，合著對面轟鳴，咚咚咚地撞擊着心靈。
這些巨大的鋼鐵巨人，其實是安裝了羽落術魔法石晶減輕按噸計算的重量，由創造系魔法中傀儡機關學發展而來的機械工程技術提供超越人類屬性力量。在地球上，這些巨大的動力鋼鐵巨人會被稱之為人形機械人、機動戰士之類，而在這個世界，則被叫做鎧甲戰士。
然而四千的數量對於三十公里的長度來說，散佈到軍團戰線中之後，也顯得稀稀落落。真正支撐兵線的是排列着軍團方正緊緊跟在突擊型後面，放眼望去無邊無際的。位於戰線中心部位，數量超過百萬端着光槍穿着白底金邊軍裝的正規軍團兵。在軍團兵中有一群穿着高度在兩米左右亮金色重甲的步兵。
鎧甲戰士、重甲步兵、軍團兵組成一個巨大的軍陣，每個突擊型鎧甲戰士率領着100左右重甲步兵，四周環繞着約2000軍團兵，組成一個軍團方陣。重甲士兵前排舉着重盾，後排舉着光槍，一個個方陣舉着各式旗幟向敵人緩緩推進。
不同的旗幟代表着各軍團所屬的各個勢力，其中最多的旗幟是雙獅環塔黃金旗，這樣的旗幟一共有212面，集中在整個戰線中部，在平原風中獵獵翻飛，兩翼則是各色各樣旗幟，簇擁着金色軍團前進。
金光燦燦裹着花邊的磐石緩緩迎向黑色里浮動着暗紅的堅鋼。
虞遊子帶着一大幫子人遠遠躲在一片密林里，面前投影着從高空偵察機拍攝到的戰場實況。
這片森林距離雙方都有20公里以上，如果一個人站在戰場中心只憑目力望向這邊森林，這片貫通草原與內陸諸國的密林只不過是些朦朧的樣子。如果是在有弧度的地球上，這樹林看起來會像是天地交接處的一簇微高綠點。
森林裏一群人正看着戰場的投影。有着一頭甚至比雪還要亮白長發的少女滿眼都是驚嘆，探着身子，整張小臉都要貼到投影上了的樣子，皺眉道：“誒，兩軍相接，帝國那邊的步兵擋得住鎧甲戰士？”
“啊嗚，我說啊，撞到一起，帝國兵絕對會跑開的啦！”只有雪發少女彎着身子那麼高的金髮小女孩蹦蹦跳跳發表着意見，“坦克跑得可是很快的，啊嗚。”
雪發少女很明顯並不是這個意思，兩人沒有說到一起去。
“帝國的軍隊戰鬥模式是遠距離打擊，才不會撞起來呢。”左手撐着小陽傘，右手羽扇掩口，穿着三層式繁複全身宮廷裙的粉發女孩淡淡說道，要是她能再長高一個頭的話絕對會顯得無比雍容華貴，而現在只是小大人式的可愛。
她順着金髮女孩的意思接話，很明顯是在促狹雪發少女。
金髮女孩晃動着小胳膊小腿，衝著投影大嚷大叫，看樣子是在為兩邊加油助威：“快呀，快呀！撞上去！要撞上去了，啊嗚！”
雪發少女看着身旁活蹦亂跳的同伴微微一笑，不再說話，後退兩步跟宮廷裙女孩和虞遊子站到了一起：“兩邊部隊走的好慢。”
投影反應的是整整方圓20公里的全部戰場，兩邊隊伍推進的都十分謹慎。
“帝國坦克一直保持這種步兵速度的話……最快兩大格之後進入射程。”身後一背着一人高巨劍身着玄黑半身甲的大漢說道。
高空看去兩邊軍隊彷彿是兩塊抹布，一塊亮金，一塊暗黑，沉重而緩慢地在大地上移動，被重重抹過的綠茵地上只留下泥土的褐黑色。
“好無聊啊嗚！”一直豎著耳朵的金髮小姑娘，很明顯聽見了“兩大格之後”，頓時大失所望大喊無趣：“要等那麼久！要不咱們去幫幫他們吧！”
說著小手就綁起了垂背的金色發發，然後跳向身後，拿過靠在一株樹樁上的3米高巨型斧鐮，就這麼高舉着比她兩個加起來還高的武器，歡呼一聲就要衝入百萬集團軍會戰，然後就被一名金色長發高個女子給提着後頸拎了回來。
“雲間王既然選這個時間領我們觀戰，那麼想來大戰不會等太久。”另一邊背生雙翼的藍發女子輕聲細語，軟軟的聲音卻恰到好處的傳到了在場所有人耳中。
“啊嗚，哥哥是琥珀川龍主！才不是什麼雲間王！”正在被高挑金髮女子教訓着的小個金髮少女聽到后又蹦躂了過來。
金髮女子嘆息聲滿臉無奈，宮廷裙女孩把臉側到了一邊，雪發少女微不可察的往旁邊挪了挪。在如此重大的場合，亘古未有的戰陣前，這樣鬧騰實在是太沒緊張感了。在家裏、自家戰艦上無所謂，但現在可是還有不少侍從看着呢。
看着跳到了身旁，紫瞳閃閃仰視自己的小女孩，虞遊子在腰包里掏了掏，摸出一小塊七彩蒸糕遞過去。金髮小女孩又一聲歡呼，丟下了斧鐮，把地面砸得轟的一聲巨響，就要去接蒸糕。
虞遊子拿着蒸糕的手一縮淡淡道：“洗手。”
金髮小丫頭嘟了嘟嘴，但還是聽話的凝聚起一水團，小手伸進去搓搓后才興高采烈的一把搶過蒸糕一邊嚼嚼去了。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哎，還是大人有辦法。”金色長發女子走過來搖搖頭道。
虞遊子想了想，又摸出一塊來：“你也嘗嘗。”
跟金髮小丫頭面容有九分相似的高個女子眼睛一亮：“那就不客氣了！”
眼角餘光發現另一邊的兩個女孩似有似無地注視着這邊，虞遊子沒有猶豫，摸出兩塊黃玉色帶着點點玫瑰紅的小餅：“七彩蒸糕沒了，嘗嘗花溪餅。”
“新的糕點嗎？”雪發少女感興趣地接過一塊，先聞了聞：“哦，昨天就聞着氣味好香的，是在做這個啊！”
宮廷裙女孩把扇子收進小挎包里，掏出塊手絹來捧着花溪餅：“妾身還是比較喜歡黑牡蛋糕些……”
“蛋糕保管不便，帶到戰場上來可是會被顛爛的。”雪發少女說完這句，舉起花溪餅就小口咬了下去，“唔，有阿斯玫的味道。”
那邊的宮廷裙女孩已經吃得說不出話來了，畢竟單手捧食沒雙手靈活。
看着前面似乎有要野餐起來的架勢，背着巨劍的高大男人心裏焦急着，想繼續剛才的話題卻不好開口，於是求助地望向跟自己一樣站在後排的黑禮服管家。
儀態一絲不苟的老管家雖然微闔着眼，其實一直注意着四周，察言觀色着，也不看巨劍漢子，點點頭徑直道：“陛下。”
見虞遊子側頭表示在聽后，才微微躬身接著說：“陛下，帝國和聯盟雙方距離還有10公里以上。讓老臣為各位大人準備一處地方先休息一段時間可否？”
看向投影，視角是高空往下望去，這麼半天功夫里，金色花邊抹布和黑紅相間抹布似乎一點都沒有移動。
金髮小女孩剛好吃完七彩蒸糕，跳起來又要發表看法。在一旁一點點揪着吃的高個女子，連忙把自己的七彩蒸糕塞了過去，小女孩歡呼一聲，奪過去就要咬，但停了會兒想了下，小手一掰，遞迴去一半自己留一半。
虞遊子微微笑了起來，正準備回答老管家的問題。這時震耳的翁鳴已經從遠方天際傳來，眾人不約而同望向聲音傳來的天空，但只能看到茂密的樹冠。
又一個長10米寬3米的投影凌空出現在了第一塊投影右邊，顯示着的那邊是黑色抹佈陣營。投影一陣明暗，影像出現卻是震懾人心的戰鬥飛機群，烏雲一般鋪滿天空的各式機械飛行器。
它們的黑色鋼鐵雙翼閃爍着淡藍色的光紋，玻璃罩下的駕駛室里，帝國士兵們穿着厚厚的防護服，帶着望遠功能護目鏡和氧氣面罩看不見面容。提供前進推力的螺旋槳翁鳴聲匯聚成巨大的不間斷雷鳴，震撼着20公裡外森林裏的眾人。
然而悄無聲息的另一端卻響起另一種長吟，如有實質的聲浪衝擊而來，卻悠長久遠不同於鋼鐵咆哮。金髮小丫頭徹底興奮了，七彩蒸糕都不啃了，仰頭就要跟着長嘯，被捲髮女子手疾眼快一把捂住了小嘴。
“巨龍。”雪發女孩聲音有點澀澀。
第三塊投影在左邊閃亮起來，巨龍出現在跟戰機編隊遙相對峙的一端天空，同樣要鋪滿天空般的飛龍群簇擁着數百巨大的身影飛來。無論飛龍還是巨龍身上都端坐着騎士，其中一名騎士似乎感應到了什麼，遙遙望向高空偵察機方向，揮了揮手。
金髮小女孩扒拉開束縛，跳到第三塊投影前也沖對方揮揮手，同時大叫加油起來。彷彿運動會上為自己看好的選手歡呼一般。
戰場上空，雙方總數過萬的空軍瞬間就越過了己方陸軍戰線往對面衝去，於此同時地面部隊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黑色抹布第一排帝國坦克猛然加速散了開來，匯聚成三道洪流，各成角度插向敵方側肋。
金色帶花邊抹布戰線中衝出一軍小型鎧甲戰士，往帝國坦克攻擊方向趕去。
雙方全線開始加速，沉悶的吶喊聲浪20公裡外都可以聽得到。
“妾身萬年來，如此大戰也是生平，不，生后恐怕也難見了。”宮廷裙女孩吃完了花溪餅，一邊用手絹擦拭小嘴，一邊感嘆道。雪發少女已經被震撼得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我在地球上的時候一戰、二戰這種場景見多了，在位面血戰宇宙里還親自上過陣的。”虞遊子說著就伸手摸了摸宮廷裙女孩小腦袋。
女孩抽出摺扇啪一下打開他的手。
於此同時空氣一震，那是萬炮齊鳴帶來的巨大衝擊，甚至壓過了近萬戰機的翁鳴。宮廷裙女孩啪打的摺扇僵在了半空中，不好的回憶心理陰影被翻起，整個人都被驚嚇住了，虞遊子的手輕輕放回了她小腦袋上。要不是陽傘礙事，他會把女孩攬進懷中。
黑紅色方陣，帝國遠程火炮進入了射程。
相對的金色方陣，聯盟陣營中一批軍團士兵祭起了方尖塔，長寬高都3米的銀塔，聳立在他們肩上，高高高出同行軍陣，萬道撕裂空氣發出刺耳尖嘯的橙色光柱，讓天地一暗，如同長鞭跨過10公里距離重重抽向帝國軍陣營，與此同時按千噸計算的炮彈也來到了他們頭上。
天際空軍已經要進入互射距離，隨時都會劇烈碰撞。
虞遊子收回手撫摸女孩小腦袋的手，一振風衣轉身望向身後零零散散站着的二十一人大聲道：“我們為什麼在這裏？”
眾人無聲，連金髮小丫頭都安靜了下來，虞遊子輕輕的話語壓過了戰場的一切巨響：“拯救世界？阻止戰爭？萬民崇拜？自我滿足？我們是誰？為何要參合進去？”
看看眾人疑惑的目光，笑笑繼續道：
“我不是神只是一個人，或者是那個攻略通天塔探尋第一推動力的人，或者尋找穿越宇宙通途的那個人，或者在追尋着世間有無永恆……”虞遊子抹平衣皺，把在場的眾人一一望去，微笑着輕輕地彷彿在悄聲述說一個秘密：“現在這場世紀大戰，可謂是跟探尋真理同級的挑戰，是縱觀過去未來整個歷史中都具有唯一性的巨大難題，我心中有答案了，你們呢……”
巨大爆炸的氣浪甚在20公裡外都可以感覺到，投影消散，轟鳴巨響中，虞遊子帶着眾人消失在原地，隱隱約約只有少女們的輕聲笑語還在林間回蕩……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