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僅僅是幻覺
“這個案子的疑點太多了！”
這時候，夏兮兮說出了自己的分析：“一方面，受害人生前，一直在服用抗抑鬱的藥物，說明她知道自己有抑鬱症，也側面能說明她清楚的知道她聽到的，看到的，敲門聲，貓眼裏的眼睛，全都是因為神經衰弱或者是重度的抑鬱症導致的疾病……只有這一點清楚明確，病人才會接受藥物治療，這個沒錯吧，但是，如果這麼推理的話，符咒怎麼解釋？她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床底下，張貼那麼多可怕的符咒？”
“嗯！”王劍飛雙手贊同夏兮兮說的話：“如果說，她認為聽到的看到的全都是牛鬼蛇神在作亂，那麼，買安思利普這種抗抑鬱的藥物就不對了，因為這太不符合邏輯，說白了，在犯罪心理學中曾經研究過，無神論者和有神論者，這兩種人是非黑即白的！要麼完全相信科學，要麼完全的喪失理智陷入迷信！可是被害人孫莉，好像是兩種人的結合體……”
王劍飛和夏兮兮交換意見的時候，我一直都沒說話。
可是，王劍飛的“結合體”三個字，卻是觸動了我的敏感神經，使我做到了迅速發散思維！
“不可能有人做到有神論和無神論同時發生在自己身上！”
“那……”王劍飛瞠目結舌，攤手聳肩道：“那怎麼解釋這件事？”
“我倒是有一個假想可以解釋這件事。”我眯起眼睛看了看王劍飛，問他：“如果，這個孫莉所害怕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呢？”
此話一出，所有人下意識就瞪大了眼睛！
“什麼意思？”夏兮兮吃驚的看着我問道。
“我的意思是說，她買安思利普，用來抗抑鬱，她的的確確是知道自己有抑鬱症，也願意選擇用科學的辦法來治療這種疾病，但是，在床底下貼符和抗抑鬱沒關係！甚至和那些所謂的敲門聲，貓眼裏的眼珠子都沒關係……因為如果有關係的話，一個獨居女孩兒，為什麼不可以把符咒直接貼在門后而是貼在自己床底下？”
王劍飛似乎被我這一句話點的幡然醒悟：“你的意思是說，門口出現的怪異現象，是導致孫莉精神狀態異常的原因，可是這不是唯一的原因？”
“沒錯！”我點頭：：“當然了，如你所說，這都是我的推理而已，並沒有什麼可靠的證據來佐證。”
“頭兒，那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這時候，夏兮兮也緊張了起來，直接問起了王劍飛，還提醒道：“上周破獲了王倩倩的案子，局長還剛剛表揚我們重案組兵貴神速呢，而現在這個孫莉的案子，本身已經是轄區派出所移交過來的了，耽誤的時間已經夠久了，社會上的輿論聲音越來越大，而且兇手擺明了挑釁重案組，挑釁警方的權威，我們如果也遲遲不能破案，我擔心局長也會讓我們去轄區派出所幹活，以後就不用待在重案組了……”
聽到夏兮兮這麼說，王劍飛皺了皺眉頭：“小胡和小張已經地毯式搜索孫莉公司和居家兩個地點五公里以內所有的藥店了，挨個的排查，我想，肯定能找到些線索的。”
“那，我們現在做什麼？”夏兮兮問道。
王劍飛其實心裏也沒底，畢竟任何一樁凶殺案，都是敵人在暗處自己在明處，敵人隨隨便便擺一道，重案組就要經過多方邏輯推理和佐證才能證實並指控，每一個案子都是必選題，而且還是沒有選項的那種！要自己列出來選項，再找到一個真正正確的答案！難度不可為不大。
“小川，你的意思呢？”王劍飛下意識看向了我。
這時候，所有人的眼神都放在了我身上，畢竟在他們眼中，我曾經破獲過“大案要案”，同時，昨天晚上我也曾“零距離”接觸兇殺現場，我的意見，他們還是挺看重的。
事實上，我也的確是有些想法。
之後，我迅速看向了那位女法醫：“我想問一下，你剛才說我誤吸了浴鹽，也就是甲卡西酮之後，不會致命，但是這段時間會出現乾嘔反應？”
“是的。”女法醫點頭解釋道：“在美國，甲卡西酮甚至被稱之為喪屍葯，就算是身體素質再好，也不可能沒有任何副作用和後果。”
“那，這個後果到來的時間，大致上應該是多久？”
女法醫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問，一臉茫然的想了想，解釋說：“具體的藥物作用顯現，不管是有利的作用還是副作用，都是根據每個人的不同體質表現出來不同情況的，不過，甲卡西酮的話，就算是體質再好的人，副作用的發作也會在兩個小時之內，持續48小時不止……”
我又問夏兮兮：“這會兒是中午了，從昨天晚上我昏迷到現在，差不多有十二個小時了吧？可是，我一點沒有乾嘔的反應……”
夏兮兮一臉不理解的問：“你什麼意思？”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我的意思是說，十二個小時了，我還沒有什麼反應，是不是說明，我的體質還挺不錯的？”
“是啊。”女法醫點頭：“你到現在為止沒有異常反應，的確是挺意外的。”
“那，在這麼好的身體素質的情況下，我應該不可能吸食了浴鹽之後，前前後後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就產生幻覺吧？”
我這麼一說，他們好像都想到了什麼一樣，頓時全都瞪大了眼睛！
王劍飛激動的問道：“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我的確是想到了什麼！
我想到了我昨天晚上所看到的所有畫面，存在幻覺沒錯，可絕對不全都是幻覺！
回憶一下，當時，我發現了甲卡西酮有些不對勁，並且誤吸了以後，很快就發現床底下另有乾坤了，中間的時間間隔無非一兩分鐘。
而發現了符咒之後，恐怕連一分鐘的時間都不到吧？
換句話說，從我吸食甲卡西酮，到“孫莉”一步一步的走向卧室，總共時間加起來也不到五分鐘！
五分鐘之內就藥效發作，出現幻覺？
就算是，但是至少，我一開始看到的那一雙穿着軍靴走進卧室的腳，不是幻覺！
至少，藥效不會發作的那麼快，儘管也很快……
但是我的腦海中清楚地記得，我一開始看到走近我的，一定一定是一雙穿着黑色男士軍靴的腳！
而不是穿着棉拖鞋的孫莉的腳！！
如果說看到孫莉是幻覺，那麼，看到那雙軍靴，是不是兇手二次重返現場？
也就是說，犯罪心理學一書中所說的百分之八十的兇手犯罪之後都會選擇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重返現場，包含了這樁案件中的兇手的性格！
但是，反過來考慮，我卻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我分析，可能是當時兇手回到現場只是感受那種成功殺人之後的快感沒有發現我！
不過這個可能性不大，畢竟卧室面積不大、
但是兇手究竟是什麼原因沒有對我下手，現在根本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兇手既然回去了，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想及此處，我趕緊問王劍飛：“你們發現我之後，有沒有二次排查案發現場的痕迹？”
王劍飛點了點頭：“我安排二組的人去查了，不過，畢竟你沒有醒過來之前，安思利普的檢驗結果也還沒有出來，我擔心你的安全問題，所以，二次勘查案發現場我就沒去……”
我說：“昨天晚上，兇手真的悄悄的回去了……”
“什麼？！”
“你確定？”
王劍飛，夏兮兮同時不可思議的看着我：“你確定那不是你的幻覺？”
“我看到孫莉一定是幻覺！因為我明明知道孫莉的屍體已經躺在了解剖台上，她不可能再站起來回到卧室去發現我……可是我看到的那雙軍靴絕對不是幻覺！那雙軍靴很特殊，前面有鉚釘，黑暗中看起來明光閃閃的，鞋底應該是人造革材質，踩在木質地板上的聲音很清脆，很特殊……我以前從來沒見人穿過這種鞋，所以，不可能是我的憑空想像！”
說完之後，我立刻拍了拍王劍飛的肩膀，激動道：“其他人做排查我不放心，而且他們沒有具體的目標，我們現在立刻就去，我知道那雙鞋子踩在哪裏了，一定找得到！”
王劍飛有些為難：“可是，你的身體情況……”
“不用擔心我，我一點事兒沒有！”我長出口氣直接從病床上跳下來：“辦案要緊，時間拖得越久被破壞的可能性越大！”
“這……好吧！”王劍飛拗不過我，點了點頭立刻安排夏兮兮去準備材料工具。
而也恰恰就是在這個時候，去二次勘查現場的小組，給王劍飛打來了電話。
“頭兒！有重大發現！我們剛才用熒光燈照射孫莉的卧室，發現了一排昨天根本不存在的腳印！！”
“真的？”
王劍飛瞬間心中一喜：“馬上保護起來！看看能不能做有用信息的提取！”
“是！”
二組的人聲音很大，我們都聽到了。
夏兮兮因為我的猜想立刻被證實而震驚，王劍飛同樣如此。
掛斷了電話，王劍飛直接跟我說：“小川，你猜的果然沒錯！昨天晚上兇手回去了，不過，二組的人說，熒光燈下那一排腳印，從卧室一直走到了裏面床沿，也就是說，兇手在卧室的時候，可以確他走到了你當時昏迷的地方！他，發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