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輩子的事
葉聲晚嚇了一跳,但熟悉的味道讓她瞬間放下心來,卻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可不容她多想,戰惟超吻的很用力,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昨夜剛開了葷,這會兒聞見點肉味兒就恨不得將她吃干抹凈了!
雖然生澀卻極盡溫柔,活了四十年重頭再來的葉聲晚也不禁感嘆,一個吻居然可以如此纏綿悱惻,只覺腦子嗡嗡的,幾乎昏死在他的懷裏。
突然後背一涼,皮膚毫無阻隔的貼上了木質門板!她的衣服不知何時被他給掀了起來,一雙常年訓練略顯粗糙的大手在她光潔的後背上游移,引起她一陣陣酥麻,忍不住想呻吟出聲,可門外走廊上鄰居經過的腳步聲卻驚醒了她。
想推開他,可自己細胳膊細腿兒的哪裏能動的了他,眼看他的手要亂走,她急中生智捏了把他腰上的肉,他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了她的唇,卻雙眼迷離,喘着粗氣,像一隻餓了二十多年的狼似的盯着她。
葉聲晚只覺得臉頰滾燙,不消說定是紅透了,她定了定神將揉皺的衣服收拾好,紅着臉嘟囔一句:“飯都要涼了。”
但眼前這座鐵塔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依然將她禁錮在他和門板之間,她窘迫的臉更紅了,一雙水盈盈的桃花眼哀求的看着他,“別鬧了,一會兒被鄰居聽見要笑話了。”
戰惟超直視着她的眼睛,含着淡淡的笑意:“你吃醋了?”
“啊?”她不明所以,但看他眼中濃濃的期待,她瞬間明白過來,方才在走廊上和牛翠兒說的話被他聽去了,她抬起圓潤的小下巴看着他,傲嬌道:“我有自信,也相信你的眼光,我才不吃醋呢!”
一個牛小芬,也值得她吃醋?
戰惟超滿眼溫柔的揉了揉她的發頂,拉着她來到飯桌前。
摺疊圓桌上放着兩個搪瓷缸子,分別是西紅柿炒雞蛋和辣椒炒肉,都是她愛吃的菜,嘗了一口,不禁豎起了大拇指,“原來你除了拿槍,拿鍋鏟也很厲害嘛!”
戰惟超吃飯時也是正襟危坐,他夾了兩塊肉放在她碗裏,正色道:“晚兒,咱倆既然結婚了,以後的事家裏的事就要分配好,我主外,你主內,我知道你不會做飯,食堂都是大鍋飯估計你也吃不習慣,我已經拜託隔壁李大叔家的梨花嬸子,我不在的時候她會給你做飯,衣服你就留着我回來洗,至於家務,就咱倆屋子裏也臟不到哪裏去,我公休的時候打掃……”
他絮絮叨叨說著,葉聲晚低着頭小口小口的吃着饅頭,眼淚差點掉下來,上輩子洞房第二天他也做了飯的,只是她當時恨他恨的要死,把桌子給掀了,還指着他的鼻子罵他:強v奸犯!惹得滿院子的人來看熱鬧。
她罵完帶着幾件換洗衣服就躲去了醫院宿舍,連着一個月沒回家,哪裏會想戰惟超的面子在不在,他好歹是個營長,卻惹得整個家屬院的人看他熱鬧。
當然,也沒機會聽他說這番話。
戰惟超說著,發現自家小媳婦兒低着頭不做聲,竟然哭了?霎時間,一米九的漢子急的手足無措起來,“咋了這是?”
見她只顧着掉眼淚不說話,他心裏跟刀割似的疼,只要將她整個人抱在腿上,學着婦人拍孩子的樣子,一下一下笨拙的拍着她的後背,聲音低沉:“我知道你在家是一家人的掌上明珠,嫁給我是委屈了,可是我會對你好的,我……”
還未說出口的話被葉聲晚的小手堵了回去,她不好意思的在他胸口拱了拱,軍綠色的襯衫上一下子多了兩道水印,她也不抬頭,悶在他的胸口低低的說:“以前讓你丟臉了,對不起。”
戰惟超一怔,寵溺的笑了,抱着懷中的溫香暖玉恨不得揉進身體裏,她以前看不上他,性子又被家人寵的驕縱,雖然有幾次讓他在戰友面前下不來台,可誰讓他一眼就相中了她,要定了她呢?
“好了,別哭了,要不一會出門讓人看出來,又說我欺負你了。”
葉聲晚哼唧一聲,投訴道:“你就是欺負我了,我這會腰還疼呢!”
“好好好,我的錯我的錯。”
兩人甜甜蜜蜜的吃完飯,葉聲晚暗自打定了一個主意!
部隊裏給放了三天婚假,下午葉聲晚準備收拾收拾嫁妝,而戰惟超則坐在沙發上看軍報,兩人誰都沒說話,但空氣中卻瀰漫著甜甜的味道。
她把嫁妝里媽媽給她準備的小洋裝和高跟皮鞋放進一個箱子裏收了起來,她如今嫁給戰惟超,以前那些鮮艷時興的衣裳也不準備穿了,七十年代這些衣服傳出去可是會招人非議的,而且經歷過上輩子,她再看這些當初喜歡的不得了的衣服,也不過如此。
而且她當時喜歡穿這些,也是因為馮浩遠喜歡,馮浩遠自持有徐志摩一樣的才華和氣度,最喜歡身穿小洋裝且優雅多才的女子,於是她便隨着他的喜好打扮,讀一些違禁的書,整天一副多愁善感的才女模樣,卻不知道她這副做派在馮浩遠眼裏是東施效顰,他最喜歡的,是她表姐林秀芬,那位博學多才又品行高潔的表姐。
可彼時林秀芬已經和副司令的兒子定了親事,馮浩遠只能把這份純純的暗戀藏在心裏,全心哄她,可誰知她為了他不惜和戰惟超離婚,因此和家人鬧翻,氣得爺爺腦溢血癱在了床上,話都說不出來,老人家叱吒風雲一輩子,臨了卻被孫女氣得再不能說話,生活不能自理,只能啊啊叫着,躺在床上等死!
爸爸因此登報宣佈和她脫離父女關係,她被徹底遺棄了,馮浩遠當時還假模假樣的承諾會對她好,可見她沒有利用價值,轉頭就娶了醫院院長的女兒翟明英!而她因為和馮浩遠的過去,被翟明英所忌憚,設計了一場醫療事故將她趕出了醫院。
無處可去的她因為醫療事故的關係名聲臭不可聞,哪家醫院都不肯收留一個出過人命的醫生,她百口莫辯!
於是她只能放棄從醫,投入工廠當了一名普通的女工,本以為只要好好乾活就能有口飯吃,可進工廠的第五年,就因為不小心,被廠里新進的機器吞了一根胳膊!
她仍記得被工友送去醫院時,為她診治的正是馮浩遠,馮浩遠幾乎沒認出她來,看她的眼神異常厭惡,反而是已經升遷團長的戰惟超聽說了消息來看她。
她當時在透過玻璃看見他的身影便躲了起來,那時她已經被窮苦消磨的變了樣子,而他卻英姿颯爽,身姿挺拔更勝當年,當初是她狠心拋棄了人家,怎麼還有臉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