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墓鼠島(二)
?《牽手旅行》
作者:盧友
第三十五章墓鼠島(二)
這個黑衣人到底是誰呀?他為什麼偷窺我和許麗雪?我倆初來乍到墓鼠島,根本不認識什麼人。我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周航才行。
“我去找一下周航。”我望出窗外,“我告訴他這裏有小偷攀爬窗戶。”
“你去的話,我也一起去。我自己留在這裏的話,我好害怕。萬一等下小偷又出來,我該怎麼辦?”許麗雪擔驚受怕地說。
“嗯,我倆走吧。”我用右手搭在許麗雪的肩膀上,溫和地安慰她,“有我在,你沒事的。你不要害怕了。”
我和許麗雪跨出門口,走去尋找周航的房間……
我和許麗雪走在別墅二樓的室內通道上,地板上鋪滿紅地毯,中間是一朵朵鮮艷的大黃花,左右兩旁有兩排房門……
“這裏這麼多房間,到底哪間才是周航的房間?”
“周航!”我對着通道四周大聲喊叫:“周先生!”
“怎麼不見周航回應?”
這時,我看見盡頭有扇房門上掛着一個大紅色的精緻福字繩結,猜想這間應該是周航居住的房間。
我走到這間掛着福字房間的門口,用手指輕敲兩下房門,咚——咚,“周航——周先生!”
突然,周航慢悠悠地從通道走回來,“高棋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找你有事。剛才有個小偷在二樓窗戶偷窺我和許麗雪。”我接著說,“我倆就上樓找你,想告訴你這件事情,但你不在房間。你剛才去哪裏了呢?”
“我剛才上了一下洗手間。”
“哦。”
“這個小偷有沒有傷害到你倆?”
“沒有。墓鼠島上還住有其他人嗎?”
“可能是墓鼠島上的瘋婆。”
“瘋婆?”我疑惑地問。
“是的。也有可能是外來的盜賊。”
“這裏怎麼會住有一個瘋婆?”
“之前島上還沒有這個人。有人把她丟在墓鼠島上。”
“瘋婆被人丟在墓鼠島。這是怎麼一回事?”
“可能是瘋婆的家人見她瘋瘋癲癲的,嫌棄她了,她的家人就租艘木船騙她來墓鼠島,趁她不注意就開船離開,把她遺留在墓鼠島。”
“好可憐的一個人。你知道她的名字嗎?”
“瘋婆的名字叫雷碧靈。她發瘋起來的樣子很兇很恐怖,經常用石頭扔人,我都不敢靠近她。”
“平時雷碧靈住在哪裏?”
“墓鼠島中間的位置,穿過一片森林和草地就看見一間破舊的小木屋,那裏就是她居住的地方。之前是一間柴屋,她就撿些爛被子和衣服,蝸居在柴屋。從此,她就不肯離開這間柴屋。有一次,我想趕她走都趕不走。”
“你為什麼要趕走她?”
“這間柴屋是我家的老房子。以前,我的父親上山砍柴或者耕田放牛,遭遇大暴雨就可以進屋躲雨。再說了,一個瘋婆躲在我家的柴屋,怪嚇人的,我肯定要趕她走!”
“哦,原來是這樣。”
“是的。”
“那——我倆先回去了。”我告別道。
“嗯。”周航繼續說,“一樓廚房的電冰箱放有一些牛奶和麵包,如果你倆肚子餓的話,可以去吃。”
“好,謝謝你。”
“不客氣。”
我和許麗雪走回自己的房間……
“你的肚子餓嗎?”我關心地問。
“我有點餓了。”許麗雪嘟着嘴小聲地回答。
“我倆去廚房找點食物。”
“好。”許麗雪望了望我說:“廚房在哪裏呢?”
“我倆下樓找找。”
我和許麗雪走下一樓,拐個直角的彎度,看見有扇半開的木門……
我朝門口張望:室內擺放有一個長方形的不鏽鋼雙爐火灶,左邊是一個圓形的陶瓷洗手盆,右邊是一台白色的電冰箱和一台灰色的消毒櫃。
“這裏是廚房嗎?”
“是的。”我用右手推開房門。
這時,我發現:水龍頭正落下一滴水。
難道剛才有人用過水龍頭?這個人是扭開水龍頭洗手嗎?他為什麼洗手?
這個人因為手臟才扭開水龍頭洗手。
這個人知道廚房有水龍頭,別墅裏面除了周航沒有別人。對了,我差點忘記了,還有剛才爬窗的小偷。這會不會是小偷因為爬窗而搞臟雙手,而來廚房洗手?
這分析也不對,盜賊偷竊完后,應該是快速離開現場,而不是停留在現場。
如果小偷淡定自如地扭開水龍頭洗手,該不會是……
小偷就是周航?!
周航為什麼要偷窺我和許麗雪?
應該不會。
或許周航是幹活后才洗手。
我和許麗雪輕步走進廚房……
我用右手拉開電冰箱的門,從裏面拿出一個金黃色的圓形麵包遞給許麗雪,“你吃麵包嗎?”
“吃呀!”
“這裏還有一瓶牛奶。”我從電冰箱裏面取出一瓶乳白色的罐裝牛奶。
這時,我聽見別墅門外有人敲門的聲音,聲音很小,如果不注意聽的話,還聽不到這聲音。
奇怪,門外不是安裝有門鈴嗎?這個人不按門鈴,是不是因為晚上太暗而沒有發現門鈴,但是門口裝有兩盞門燈,應該看得見門鈴。
“你聽見什麼聲音嗎?”我為了確認清楚而問許麗雪。
“門外好像發出什麼輕微的響聲。”
我打開別墅的鐵門一看:一個身穿破舊骯髒的衣服,沾有泥巴的破洞布鞋,凌亂膨脹的長發,站着不動的背影。
這個人難道就是周航所說的瘋婆?但是我還沒有看到她的正臉,只是看到她的一個背影而已。
“請問你找誰?”我禮貌地問。
雷碧靈還沒有聽我把話講話,快步奔跑離去……
這是怎麼一回事?我一頭霧水。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雷碧靈已經跑了很遠的距離,大概有五十米。
“她怎麼了?”許麗雪疑惑地問。
“我也不懂。”
“我感覺她很害怕我倆的樣子。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倆趕緊追上前去看看。”
“這麼晚了,我害怕,還是不去了吧。”
“我倆現在不去追雷碧靈的話,可能就會錯失良機,萬一以後再也找不到她了呢?線索就斷了。或許她與本案有關。”
“好吧。”
“我倆走吧。”我用右手牽起許麗雪的左手。
我和許麗雪尾隨慌張奔跑的雷碧靈……
突然,雷碧靈穿進了漆黑的森林……
“她跑進黑森林了。”許麗雪指着黑森林說。
“這下更加難找了。”我擔憂道。
“這下該怎麼辦?”
“我倆快跑!追上她的步伐。”
“我跑不過她。她跑得好快。”
“確實……我感覺眼前這個人好像是一個男人,而不是女人。”
“你怎麼知道?”
“這個人確實跑得太快了,而且跑步的動作好像是一個男人,擺動雙臂雙腿的動作粗野狂暴。”
“你說的也是哦。”
黑雲遮住了月光,四周過於安靜,沒有一丁點的涼風,蟬聲已經銷聲匿跡,樹根和藤條互相纏繞,彷彿層層疊疊的大網。
我和許麗雪走進漆黑的森林,伸手不見五指,兩人互相攙扶,生怕摔倒。
“你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我轉頭對許麗雪說。
“嗯。”許麗雪從衣服的口袋裏面掏出手機,按下解鎖鍵,點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
瞬間,漆黑的森林被手機的燈光點亮……我倆看清了周圍的樹木。
森林裏面有的地方露出松碎的泥土;有的地方疊滿一層層厚厚的落葉;有的地方長滿高低不平的茂盛樹枝。
“你走路慢點,小心別摔倒。”我關心地對許麗雪說。
“嗯。”
我和許麗雪在森林裏艱難地穿梭,到處是密密麻麻的帶刺竹枝,如果稍微不注意就會被刺傷眼睛或皮膚。
“小心你的額頭,頂部有條荊棘。”我提醒道。
“好危險!幸好你提前說,不然,我都被荊棘刺到頭了。”
十五分鐘后,我和許麗雪好不容易走出漆黑的森林,眼前是一片青色的草地,到處長滿了扁平葉面的狗尾草。狗尾草的尾部是一條橢圓形的毛茸茸小穗,兩端純軟。
一陣微風吹過,狗尾草搖擺不定……
草地上有凹凸不平的土坑,露出紅色的泥土和沙石,還有被雨水沖洗形成的小水溝,溝中露出一塊塊如馬鈴薯大小的石頭。
“啊!”突然,許麗雪尖叫一聲,“有蛇!”
“你快閃開!”我急忙推開許麗雪。
此時,一條金黑色的花紋五步蛇盤繞成如螺旋形狀的蚊香,彎彎曲曲從草叢中S形竄出,長度約一米二,伸出細尖的舌頭,發出嘶嘶的響聲,露出尖銳的牙齒,一副隨時咬人的架勢。
五步蛇猛地朝許麗雪的方向咬去……
“啊!”許麗雪大喊一聲。
我急忙用腳打橫踢開五步蛇,“快走!”
由於五步蛇的反應非常靈敏,低頭快速一閃,迅速轉頭反撲,它想咬我的小腿。我穿的褲子很單薄,而且腳跟露出皮膚,如果被五步蛇咬到皮肉,後果不堪設想。
我顧不上反擊五步蛇,急忙拉着許麗雪的手,一起奔跑……
“好險啊!”許麗雪擔驚受怕地說。
我關心地問:“你有沒有被五步蛇咬到腳?”
“沒有。”
“這就好。”我望了望四周漆黑的草地,想撿一條樹枝或者木棍,一邊行走一邊敲打草叢,打草驚蛇。如果草叢有躲藏的毒蛇,就可以提前發現,並用木棍拍打毒蛇,以達到自衛的目的。
二十分鐘后,我和許麗雪拿着手機照明,看見遠處有一間破舊的茅房。這或許就是瘋婆居住的地方。
眼前這間矮小的茅房,三角形的屋頂鋪滿一層層厚厚的茅草,木門因為長期的日晒雨淋,已經腐朽。
“這間茅房是不是周航所說雷碧靈居住的地方?”許麗雪問。
“有可能,因為周圍就只有這一間茅房。”
“我倆要不要進去看看?茅房的木門都不鎖,輕關着……”
我對着茅房的門內大喊:“有人嗎?”
許久不見有人回應。
“周航說這是他家的一間柴屋,被雷碧靈侵佔而已。”
“我倆進去看看。”
我用手機對着茅房內緩慢地照射半圈,發現牆角有一張破爛的棉被和一些破舊的衣服,還有一些膠袋子和垃圾。
突然,有一個黑影猛地推開我和許麗雪……
黑影突然出現在我和許麗雪的面前,以迅雷之勢,我倆猝不及防。
“啊!啊!”許麗雪大驚失色地尖叫。
黑影從我和許麗雪的身體中間衝出門外……
由於是夜晚,加上此人雜亂的長發蓋住花臉,根本看不清楚面孔。不過,我從特徵來看,很像是一個男人,而不是女人。
此人一路狂奔離去……
我和許麗雪繼續前行,來到一個土坡,海風吹得很大,呼呼聲……
我拿着手機對着四周照射,發現有三塊無名石碑。
“這裏為什麼會有三塊無名石碑?”許麗雪好奇地問。
“有可能就是三位日軍士兵的石碑。”
“石碑上面為什麼不雕刻名字?”
“可能是幫忙埋葬之人不懂日語。”
我和許麗雪繼續往前行走,發現一個T字形分岔路。我倆往右邊行走,大概走了十分鐘,看見有一個圓凸的墳墓,石碑長滿了淡青色的青苔,中間裂開了一條縫隙,上面雕刻有周銀之墓四字。
“這座墳墓上面雕刻的日期好久了。”許麗雪望着墳墓,“應該是老漁夫的墳墓,也就是周航的爺爺。”
“嗯,有可能。”
墳墓的背後是一座小山坡,已經沒有路了。
我和許麗雪往回行走,又回到剛才的T字形分岔路。
這次我和許麗雪走T字分岔路的左邊,因為我倆沒有走過這條路線。
我和許麗雪大概走了十五分鐘,又看見一間老舊的瓦片木屋,屋頂還破了一個直徑約一米的大洞,門口張貼有兩張破舊的門神。
“這裏怎麼又有一間木屋?木屋的門都不關。”許麗雪好奇地說。
我看了一下,牆壁上還插有一些燃燒過的竹籤香,“我們進去看看。”
我用手機的光線照射木屋內,發現有一個瞪着大眼睛的陶瓷神像。
這尊神像光着胳膊,露出灰暗的肌膚,下身穿條青色的裙子,雙手正拔開一把利劍,身後還有四隻張開的長手,尖銳的牙齒,樣子怪異。它的身體形態像神,而面部表情像魔,到底是神是魔?我都很難區分。
“這不會是一間鬼屋吧?”
“有可能。”我朝四周張望,神台上還擺放有一個圓形的香爐,插滿燃燒剩下的竹籤香枝條,牆壁上插有五顏六色的旗子。
“這間木屋有點恐怖。我倆還是快點走吧。”許麗雪膽戰心驚地說。
“嗯。”我點了點頭。
我和許麗雪繼續往前走,又看見有一座墳墓,石碑上面雕刻有周德遠之墓,石碑經過日晒雨淋,已經變成了灰白色。
“這座又是姓周的墓地,應該是周航的父親,根據日期推斷。”許麗雪分析道。
“墓鼠島四周都是大海,人死後也只有埋葬在島上了。”
“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倆越走越遠了。”許麗雪靠近我的身體,害怕地說:“我倆還是快點回去吧。”
我邊走邊安慰許麗雪,希望她不要害怕,想講個笑話給她聽,但一下子想不出來。我匆忙想出來的笑話,自己又感覺不好笑,所以就沒有說出口。
我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許麗雪的身上,“這裏的風好大,你披上我的外套,小心着涼感冒了。”
我和許麗雪又回到剛才的T字分岔路口……
我朝遠處望去,對面是另外一片漆黑的樹林,山腳下是一片波濤洶湧的大海,形狀就像一個彎月。路邊有一塊大石頭,上面雕刻有三個大字:彎月崖。
我和許麗雪站在彎月崖的邊上,低頭一看,下面一片漆黑,深不見底。
“哎呀!”突然,許麗雪尖叫一聲。
“你怎麼了?”
“我的手機不小心掉下彎月崖了。”
“手機從這麼高掉下去,也摔壞了吧。”我朝下張望,“手機摔碎就用不了了。”
“關鍵是我的手機還保存有一些重要的手機號碼和圖片文件。”
“彎月崖這麼高。”我轉頭東張西望,“我倆怎麼下去?”
“周圍應該有小路下山。”許麗雪拉着我的手,“我倆尋找下山的小路。”
我和許麗雪小心翼翼地走下一個小斜坡,雜草叢生,密密麻麻的灌木。我倆在樹枝下艱難穿行……
突然,許麗雪一不小心踩到一塊滾動的小圓石,右腳往前伸,左腳往下曲,身子往後倒,整個人的重量拉扯我的手臂往下垂。
“唉呀!”許麗雪慌張地喊叫一聲。
我急忙用力拉緊許麗雪的左手,“你小心點,別摔倒。”
“哎呦!”許麗雪挺直了腰桿,“幸好你牽住我的手,不然,我就摔得屁股開花。”
十分鐘后,我和許麗雪走到山腳下,海岸到處是雜草和沙子,海邊是一塊塊千姿百態的石頭。石頭被海浪長期沖洗,留下密密麻麻的圓孔,有的長滿海苔、有的長滿牡蠣、有的沾滿泥巴。
我估計手機就是掉在這些地方。
“這裏這麼暗,很難找到我的手機。”
“剛才我以對面海上的燈塔直線照射,還有山上的大樹和山下的大石頭作為標誌,大概就是這個位置。”
“嗯,我倆到那邊找找。”
“好。”
後來,我和許麗雪在草叢中找到了手機,落在沙石上,不過屏幕已經摔裂了。
許麗雪按下手機的開關鍵,手機亮了一下,“手機還能開機。”
“你拿去手機維修店更換一塊新的屏幕,或許還能繼續使用。”
“你快看,前面有個黑影在順着海灘行走,感覺鬼鬼祟祟的樣子。”
“我倆跟上這個人。”
片刻,我和許麗雪來到一個漆黑的山洞前,洞口長滿彎彎曲曲像八爪魚的藤條,洞頂還有一張白色的蜘蛛網,網中有一隻黑紅色的長腿蜘蛛在埋伏,等待昆蟲的到來。
“這個人走進山洞了。”我說。
“我倆進不進山洞呢?”
“我倆進山洞,或許有新發現。”
“山洞裏面太黑了,我都不敢進去。”
“我倆進去看一下就出來了。”
“不要!”
“進去一下,好不好?”
“山洞裏面太恐怖了。“
“那你在外面等我,我自己進山洞。”我故意嚇唬一下許麗雪,如果她不肯走進山洞,留她一個人在外面,我也不放心,還是和她一起返回原路。
“這——那我還是和你一起走進山洞吧。我自己留在外面更可怕,周圍這麼暗,又沒有人。”
我和許麗雪一起走進漆黑的山洞,叮咚——叮咚,山洞滴水的聲音。
忽然,有一滴水珠落在我的脖子上,一陣冰涼。
我用手機照射山洞四周,灰白色的石壁,頂部是圓錐形的鐘乳石,前面是一條彎彎曲曲的洞穴。
“這條洞穴是通往哪裏呢?”許麗雪好奇地問。
“洞穴裏面好長好黑。”
我和許麗雪拿着手機照射探路,洞穴有些地方很狹窄,只能容下一個人側身通過。
我和許麗雪在洞穴裏面拐來拐去走了一個小時,發現洞穴被一個橢圓形的水潭攔住了去路,潭水渾濁不清。
“奇怪,這個人怎麼不見了?”我疑惑地問。
“剛才我倆在洞穴發現有很多條錯綜複雜的暗道,他會不會是走去其他地方了?”
“有可能。”
“這裏的空氣好潮濕,感覺有一股清涼。”
“你快看,岩石壁上有個腳印。”我指着腳印的方向說。
“是耶,應該是有人爬上去過。”
“我現在爬上去看一下。”
“你注意安全。”許麗雪擔心地說,“我的手機快沒有電了。”
我用手腳小心翼翼地攀爬約兩米高的石壁,在石縫發現藏有一套黑色的潛水服和一個白色的氧氣瓶,連着一條黑色的氣管和一副玻璃眼鏡,還有一盞防水的頭戴式照明燈。
“我在上面發現有套潛水服和氧氣瓶。”我拿起潛水服遞給許麗雪察看,“我現在遞潛水服給你,你接住它。”
“這裏怎麼會有套潛水服和氧氣瓶?”
“這麼說,人可以潛入水潭。”
“這個人潛入水潭幹什麼呢?”許麗雪望着水潭,“水潭下面這麼黑,好恐怖。我可不敢下去。”
我遞完潛水服和氧氣瓶給許麗雪后,從石壁上往下跳,啪的一聲。
“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潛入水潭下面查看是什麼情況。”
“你不要下去,太危險了。”
“我潛水進去一下子就上來。”
“你不許潛水下去!”許麗雪生氣地說,“如果你潛水下去,以後我就不理你了。”
“這——”我不知道說什麼話才好,猶豫不決。
唉,這下難道科學家。我該如何是好?
“萬一你潛水下去,再也不上來,以後我該怎麼辦?”
許麗雪這麼愛我,令我很感動。
我不能為了自己的好奇和探險興趣,讓一名女生擔心我。
我用右手輕輕地牽起許麗雪的左手,“我倆還是回去吧。”
“嗯,好。”許麗雪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時,水潭下面冒出一個個白色的圓形氣泡……
“等一下,水潭下面好像有什麼東西。”我按下照明燈的開關,對着漆黑的水潭照射,希望發現什麼線索。
“水潭下面會不會有人溺水了?”
“啊!這——”我陷入沉思,“我覺得自己還是要潛水下去,查看個究竟。”
“你竟然這麼想潛水下去,你就下去吧。”許麗雪突然抱緊我的身子,“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安全游上來。”
“好,我答應你。”
許麗雪輕輕地親吻一下我的嘴唇,“你小心點,多注意安全。”
“嗯。”我認真地看着許麗雪的面容,把她的面容記在腦海深處,“我這裏有條二節棍,萬一發生什麼意外,你可以防身。”
“我不怎麼會用二節棍。”
“我示範一次給你看下。”我拿起二節棍,甩向身後再劈向前方,“這是最簡單的招式。”
我教授許麗雪正確使用二節棍的招式后,穿好潛水服,紮緊背後的氧氣瓶,在額頭戴好防水照明燈,準備下水。
許麗雪依依不捨地目不轉睛盯着我。
我揮了揮右手,示意告別。
我的雙腳緩慢地跳入水潭,身子馬上往下沉,水潭下面的清晰度大約兩米,超出兩米的範圍看得不是很清楚,感覺前方模模糊糊。
我不停地划動雙手和蹬開雙腳,姿勢猶如一隻青蛙,在水底遊動……
水下有些地方漂浮着黃色的泥水;有些地方一團黑色的污水;有些地方是石壁。我在水下遇到石壁,只好摸着石壁前進……
五分鐘后,我浮出水面,發現前方還有很長的洞穴,不得不感慨墓鼠島的洞穴很長。
我穿着潛水服很難行走,總感覺全身有種約束力,渾身不自在。
我繼續行走十分鐘,到了洞穴的盡頭。
我仔細察看洞穴四周,發現有一處凸出一個拳頭高度的泥土,感覺很特別,因為周圍都是平整的泥土。
我在旁邊找來一塊石頭,用力挖開這堆泥土,挖到約二十厘米的深度,眼前一亮:有一個沉甸甸的花紋木箱,長約60厘米,寬約40厘米,半圓形的木蓋,長方形的底部,中間有個精緻的青銅鎖扣。由於地下潮濕,木箱已經腐爛。
我用手打開木箱一看:全部是一塊塊發亮的黃金。
我驚喜萬分,這裏怎麼會有人埋藏這麼多黃金?可能是三位日軍士兵所藏。這麼多黃金,可以花一輩子了。
我趕緊用泥土把木箱埋好,快點出去尋找許麗雪。她一個人在外面,萬一發生什麼意外,我很不放心。
我再次潛入水潭,快到岸邊時,氧氣瓶沒有了氧氣,我努力遊動,但頭很暈。
我好不容易游到岸邊,穿着潛水服爬出水面。奇怪,怎麼不見許麗雪呢?
我急忙摘下氧氣口罩,大喊:“許麗雪!許麗雪!”
我連喊兩聲都沒有聽見回應。
我焦急地走到角落,發現許麗雪昏倒在地。我用雙手重疊壓在她的胸口,按下又放鬆,然後扶起她的頭部,進行人工呼吸,不停地往她的嘴裏吹氣。
許麗雪緩慢地睜開雙眼,我驚喜萬分,忙問:“你沒事吧?”
“我怎麼了?”
“你在洞穴裏面因為缺氧而昏迷了。”
“幸好你及時趕到這裏,不然,我就……”
“你沒事就好。現在這裏氧氣稀少,我倆必須馬上出去。”我扶起許麗雪的胳膊,“我背你出洞穴。”
“你剛才潛入水潭發現了什麼嗎?”
“原來潛入水潭,再浮出水面,前方還有一條暗道,在盡頭處藏有一箱黃金。”
“哇!那豈不是發財了?”
“是的。”
突然,周航站在我和許麗雪面前,手拿一支黑黃色的長獵槍,緩慢地走了過來,“你倆想去哪裏?”
“周航,你想幹什麼?”我忙問。
“我想幹什麼?我想發財!我想找到黃金。”周航拿着獵槍對準我的額頭,“黃金在哪裏?你快帶我去!”
“高棋道,你不要告訴他!他是個大壞蛋!”許麗雪生氣地罵道。
“你不說的話,我就送這個小姑娘上西天。”
“且慢,我帶你去尋找黃金。不過,你先放了她。”
“你可不要給我耍什麼花樣,給我老實點。你現在沒有資格向我談條件。”
“黃金就在水潭下面。”
“什麼?黃金就在水潭下面!”
“你不要騙我。”
“我沒有騙你。”
“真的是太好了。”周航得意忘形地奸笑,露出彎曲的嘴角,眼睛眯成一條縫,“黃金有多少?”
“一大箱。”
“我要發大財了!”周航仰頭哈哈大笑,“啊!哈——哈!”
現在周航手中拿着獵槍,我和他硬拼的話,肯定會吃虧。只可智取,不可力敵。
我有辦法了!
“周大哥,水潭下面就有黃金,不如你穿潛水服下去看看。”我特意不叫他的名字,而改為周大哥,讓他有親切感和至高感。
“對!我趕緊潛水下去拿黃金!”周航走到水潭邊張望,“不行!我潛水下去,你倆不就逃跑了?”
“你會游泳嗎?”我問。
“會。”周航低着頭說,“我是海邊人,怎麼不會游泳?”
“我倆跟你無冤無仇,沒有必要這樣。”我剛把話說完,趁周航放鬆警惕的一瞬間,立即用雙手搶奪獵槍……
當周航反應過來,立馬用力拉扯獵槍,“你不想活了?”
我為了避免槍口對準我的身體,使勁地把槍口朝上,周航一腳踹進我的肚子,一陣疼痛,但我忍住肚子上的疼痛。
砰的一聲巨響,子彈打在洞穴的石壁上,圓形的彈洞掉落一些石碎……
我和周航互相不停地搶奪獵槍,稍有不慎就一命歸西。
“許麗雪,你快過來幫忙!”
“我怎麼幫忙?”
“你手中的二節棍!”
許麗雪急忙拿起二節棍走了過來,用力一揮,擊中周航的頭部,啪的一聲。
“哎呀!”周航疼痛地大叫一聲。
我趕緊一腳把周航踢進水裏,撲通一聲,水花四濺……
我為了避免周航再次撿到獵槍,一手拿着獵槍,一手牽起許麗雪的手,“我倆快跑!”
周航從水底浮上水面,生氣地破口大罵:“兔崽子別跑!”
我和許麗雪拚命地奔跑,發現前面有一塊大石頭。
“等一下。”我停下腳步。
“怎麼了?”
我仔細觀察:大石頭後面是一道石縫,剛好可以躲進兩個人。
“你快躲進去。”我小聲地把話說完,就聽見急促腳步聲。
周航邊跑邊喊:“兔崽子,我要扒了你倆的皮!”
許麗雪躲進石縫,我也擠了進去。兩人擠在狹窄的石縫,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被周航發現。
我的右手拿着獵槍,豎直立在地上,左手抱緊許麗雪的後背,雙眼注視着她的眼神。我的鼻子碰到了許麗雪的鼻子。兩人目不轉睛地盯着對方……心裏感覺有很多話,但又不知道說什麼。
這時,許麗雪輕含着自己的嘴唇,微微一笑,表情幸福而甜蜜,猶如吃了蜂蜜。
許久,我聽見周航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我才安心地放下心中的大石頭。
“周航已經跑遠了。”我在許麗雪的耳邊竊竊私語。
許麗雪挺直胸脯,“哦。”
我和許麗雪後退兩步,退出石縫。
“你在石縫裏面擠死我了。”許麗雪埋怨地說,“我的鼻子都呼吸不了,差點就窒息了。”
“這裏信號不好。我倆走出洞穴馬上報警。”
“嗯。現在周航應該跑到哪裏了呢?”
“周航應該以為我倆已經跑出洞穴,現在不停地追趕。我倆等他跑到海灘的時候,再出去,避免被他發現。”
一個多小時后,我和許麗雪走出洞穴,聽見風吹海浪拍打石灘的聲音,嘩——嘩——叭——叭!
遠處,浪花翻卷……
“你的手機壞了,還能打嗎?”
“可以,手機屏幕碎了而已。”
“你快點報警。”
“好。”許麗雪拿起手機,撥打報警電話。
後來,一群警察來到墓鼠島,拘捕了周航,並給他戴上手銬。
這時,對面的沙灘走來一名神采煥發的女警,白皙的臉蛋,藏藍色的警服穿戴整潔,嶄新的黑色綁帶皮鞋,簡約內斂。
“高棋道!”突然,耳邊傳來一名女子的叫聲。
她是誰?她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這聲音很熟悉,但我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你是——”我還是沒有想起來……
“難道你忘記我了嗎?”女警用手摘下圓形的警帽,露出烏黑柔順的短髮,隨風飄動,“你的高中同學顏彩婧。”
“哎呀!”我感慨一聲,“是你?”
“對啊!”
“你怎麼會在這?”
“我大學畢業后,報考了警察。”
“哦——”我拖長了聲音,“原來是這樣。”
“我倆好多年都沒有見過面了。”
“是呀!”
“我記得以前在情人節的夜晚,你還送過我一朵玫瑰花。”口直心快的顏彩婧把這件事情捅了出來。
許麗雪吃驚地瞪大雙眼,假裝咳嗽兩聲,“喀——喀。”
“當時,你還說過喜歡我。你不會也忘記了吧?”顏彩婧委屈地接著說,“自從你換手機號碼后,這些年,我到處找你,但都找不到你。”
“你找我幹什麼呀?”
“實現當年我倆的約定呀!”顏彩婧興高采烈地露出喜悅的表情,“今天我能在這裏再次遇見你。我真的是太高興了!”
顏彩婧提到的約定,就是在高中時期,我寫給她的一封情書。
當時,我在信封裏面寫到:自己喜歡顏彩婧,想和她在一起。
唉,年少無知,對感情懵懂。
許麗雪生氣地詢問我:“她是誰啊?”
“我的高中同學。”
“還有呢?”
“我的初戀情人。”我低着頭小聲地回答,感覺自己是犯錯的孩子,希望得到大人的寬恕。
許麗雪吃醋地盯着顏彩婧看……眼珠一動也不動。
“她又是誰?”顏彩婧反問。
“她——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感覺氛圍很尷尬,只好把聲音壓低,並介紹道:“她叫許麗雪。”
顏彩婧失落地沉默不語。
事情忙完,我和許麗雪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一巴掌拍在我的後背上,啪的一聲。
“哎呀!你怎麼了?”我用手輕撫自己的後背,“你怎麼打人呀?”
“我就是要打死你這個死人頭!花心大蘿蔔!”
“什麼鬼?”
“你說!你答應我的媽媽什麼?”
“什麼?”
“你不要裝糊塗!你快說!不然,我決不饒你!”
唉,女生吃起醋來,真的很難纏……
“我打你的後背,打得我的手都疼了。”
“誰叫你打我?自作自受!”
“哼,我不理你啦!”
“你沒事吧?你伸手給我看看。”我抓起許麗雪的右手,輕揉兩下。
許麗雪咬緊牙根,斜視着我。
事後,事情的真相……
原來——
周航和周海是雙胞胎。周航為了爭奪黃金寶藏,錯手開槍把周海打死了。周航就想到:假借事務所辦案,利用我作為目擊證人,製造周海還活着的假象。在船上捕魚的周海就是周航假扮的弟弟。
其實瘋婆雷碧靈早已不知去向,是死是活都不懂。周航還假扮雷碧靈,讓人繼續追查她,誤導破案的方向。
還有三位日軍士兵的死因……
警方開棺驗屍,經過法醫鑒定:上士武宮光一的骨頭變黑,實為中毒身亡;一等兵石田正樹的骨頭斷裂,實為摔下山崖致死;三等兵佐藤秀行的額頭中彈,實為槍擊腦部身亡。
警方根據已有的證據分析:老漁夫周銀夥同一等兵石田正樹謀殺了上士武宮光一,周銀負責去黑市購買毒藥,石田正樹負責在食物下毒;三等兵佐藤秀行把一等兵石田正樹騙到崖邊,趁其不備推下山崖;三等兵佐藤秀行被老漁夫周銀用獵槍打死。
最後,墓地為何驚現紅老鼠?
那並不是血跡,因為血跡很快就晾乾,出現暗黑色的痕迹,並不是火紅色。老漁夫周銀拿着一桶紅色的油漆,打算帶去塗刷木船上的發動機外殼,防止生鏽。他把油漆桶放在棺材邊,咬食屍體的老鼠不小心掉進油漆桶,鼠毛沾滿紅色的油漆,人們就誤以為是紅老鼠。
2017年7月31日15點30分,我和許麗雪站在事務所的窗戶邊,窗外的馬路上,轎車不停地往來……
許麗雪嘴裏含着一個棒棒糖,“你在墓鼠島發現的黃金,後來怎麼樣了?”
“我已經提供線索給警方了。”
“當時,你發現黃金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拿一塊黃金放進口袋呢?”
“不是我的東西,我一分也不要;是我的東西,我一分都要計算清楚。”
“好吧。”許麗雪疑惑地望向我,“對了,墓鼠島洞穴的石縫裏面藏有一套潛水服,到底是誰藏在那裏的呢?”
“周海。”
“這麼說,弟弟早就知道黃金的下落。”許麗雪口含棒棒糖,吃得滋滋有味,一副享受的表情。
“明天,我想去警局報考刑警。”這句話,我講到喉嚨又咽了進去,終於鼓起勇氣說出了口。
“你想去見你的初戀情人才是真!”許麗雪連忙用手拿出口中的棒棒糖,“你想把我活活氣死!”
“沒有。”
“你為什麼哪裏都不去,偏偏去警局當刑警?”
“因為顏彩婧打電話向我說:現在警局剛好招聘新警員。”
“你整天口裏口外念着顏彩婧。”許麗雪的情緒顯得非常激動,“你的心裏到底有沒有我?”
“我……”
“如果你的心裏沒有我的話,我倆就分手吧。”
“分手,你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以後你不要把分手掛在嘴邊。我從來都不會對自己心愛的人說出分手二字。因為分手是毫不負責任。”
“總之,我就是不管!你要麼選擇顏彩婧,要麼選擇我?”
這時,叔叔高昌鶴推門走了進來,“你倆怎麼在室內吵吵鬧鬧的?我在門外都聽見了。你倆是不是鬧矛盾了?你倆就聽我一句勸告。如果你倆覺得我說得對的話,就採納;如果你倆覺得我說得不對的話,就當作我沒說。”
“高叔叔,你想說什麼?你就儘管直說。”許麗雪放低語氣,但火氣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