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同志亦凡人
“一共是五鐵錢，您拿好！”
“謝謝。”游玄皓拿好滿滿一袋熱騰騰的包子，心裏一點小滿足。
趕了那麼久的路，終於不要吃乾糧了。不過身上也只有十幾個銅幣了，這在野外找幾戶人家住宿也省不了幾個錢啊！還有近百里路才能到達皇都，這些天一定要掙足盤纏。
另外不得不提的是，游玄皓在一個屠戶家度過了難忘的春節。
正吃着香噴噴的肉包子，尋思着找個地方暫且住下，忽然聽見後方不遠處傳來越來越大的爭吵聲。
“我說了我沒有拿你店裏的東西！”
“你以為我傻！你身上有我那件寶物的靈力波動，你好歹也偷個劣質點的，我還發現不了，你偷我店裏鎮店之寶，還指望我抓不住？！”滿臉滄桑與憤怒的白髮老闆吼道。
滿臉冤枉又理虧的棕發少年看着過路人鄙夷的目光，越發著急了。
“那......我給你看這個，如果你還要怪我，我也無法了。”少年靠近白髮老闆，從兜里掏出一個徽章，露出其中一角。
那老闆定睛一看，嚇得連退三步。
“對......對不起，錯怪您了！”
游玄皓笑了笑，原來是大家族的公子哥壓榨平民百姓啊。
棕發少年收起徽章，呼出一口長氣來，迅速脫離了人群。正加速走着，突然不知從哪衝出一個人來，擋在了少年前方。
“我說，有權有勢就敢這麼胡鬧啊，看來你挺喜歡這種官二代、富二代的身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游玄皓，是窮一代，也就是父輩，兒子你好！”擋在少年身前的正是剛來到玄冰城的游玄皓。
棕發少年驚詫不已地看着這位金髮藍眼的帥哥，遲疑道：“額，在下名叫葉瑞，兄弟你一定是認錯人了。我並不是什麼官二代、富二代，請務必說話放尊重一點。”
“那麼，葉瑞老弟，方才偷盜一事作何解釋？”
棕發少年拍拍腦袋，該死，竟然是來行俠仗義的！
“哦，游兄竟然看見了，那在下也就不瞞你了。那家店的鎮店之寶曾是我家族珍藏，前些年欲贈與南劍王殿下，途中被盜，所以在下勢必要將其收回。至於在下是何身份，還請游兄不要胡亂猜了。”
游玄皓哈哈大笑：“葉瑞老弟你搞笑了，我只是來嚇唬嚇唬你，沒要你道出實情。不過我也是好奇，什麼東西這麼珍貴，能讓盜賊起覬覦之心，不顧皇家的護衛強行盜走，葉老弟可否予我一觀？”
葉瑞見游玄皓這麼真性情，便放鬆了防備，從兜中掏出一團被粗布包裹的東西。
將粗布打開，露出了裏面的寶物。
“這是......碧璽？”游玄皓驚道，這麼大一顆帶着強大靈力波動而且純凈無比的碧璽他還是第一次見——當然他上一次見到碧璽還是七年之前，在家族舉行祭祀活動時曾看過幾眼。不過游玄皓幼時博覽群書，見過許多彩色的鑒寶圖冊，記憶力又驚人，所以能一下子認出來。
葉瑞倒是為這個看着窮酸的傢伙感到吃驚，這傢伙完全不像能認識碧璽的人啊！
“不錯，是碧璽，不過不是一般的碧璽。這是龍的巢穴里孕育萬年的龍皇碧璽，那老闆不識貨，鎮店之寶竟然只賣十五靈晶，按理說這東西一百靈晶都不一定買得到。”葉瑞有些驕傲地道。一百靈晶，可就是十萬銅幣了，這可是幾乎任何人眼中的天文數字！
游玄皓卻是抓住了葉瑞話中的重點：“葉老弟，這個世上真的有龍嗎？”
“那是自然！現在斗木帝國皇宮的禁地里還關押了一頭呢！據說是通體墨色，口吐人言，吐息之間可使天地變色！”
游玄皓感到好奇，卻也不好追問什麼，便不多說了。
那龍皇碧璽綠色中間一道亮白，卻是明顯的貓眼效應，乍一看倒像是一顆龍的眼珠。其中蘊含的強大的靈力，夾雜着一絲令人不自覺顫慄的王霸之氣，着實不像是人為輸入的。
葉瑞將龍皇碧璽迅速收好，畢竟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那葉老弟現如今是要去哪？”游玄皓覺得有些可惜，見到這麼好的寶石，卻因為不做小人而失之交臂——如若把這龍皇碧璽鑲在銹劍上，恐怕自己將會擁有一件絕世神兵了。想着葉瑞肯定不會在此久留，以後恐怕再無機會見識如此寶物，游玄皓有些悵然。
“我？我沒地方去了啊......要不是瞎走走到這邊，感受到了龍皇碧璽熟悉的氣息，我早就雲遊他方了。”
游玄皓大喜：“要不你就跟我一起，去鑫都的魂道宮？那裏是天冰帝國魂法師的聖地，魂道宮的四大分殿之一，是除了在仰光帝國的本部以外最好的魂法師集結地，在那裏任何魂法師都能變得強大！”
葉瑞聽罷點了點頭，道：“也好，天冰帝國的帝都么......正好，我也是魂法師，39級大宗，如果在魂道宮歷練的話應該很容易突破瓶頸進入二重大宗級別。”
“不過，能不能先告訴我，你是怎麼偷到別人店裏的鎮店之寶的？按理說這玩意兒應該是店主很看重的，怎麼能這麼輕易被你偷走？”這個疑問在游玄皓剛聽到店主與葉瑞爭執時便產生了。
葉瑞笑了，臉上滿是得意之色：“我只不過用了兩個魂術罷了——第三魂術，麻痹，麻痹五感，其間被麻痹者無記憶殘留，即麻痹大腦感知，時長為五秒；第二魂術，藤蔓，控制大小藤蔓偷走寶石。”
“我艹，第三魂術厲害了，還強行把人家記憶刪掉，太強了！確定不是禁術？！”游玄皓滿臉日了狗了。
邊走邊說著，游玄皓這才發現買的包子涼了，於是乎喟嘆不已。
找了地方安置下來以後，兩人就開始了各自的修鍊，直到傍晚餓到不行才出門買了點吃的。次日在玄冰城內找到臨時工做，辛苦了一星期後，攢足了盤纏，二人便毫不猶豫地向鑫都進發了。
......
天冰帝國，鑫都。
此時的游玄皓和葉瑞二人正待在鑫都一個最不起眼的客棧里，進行着一項秘密工作。
“聽着，葉老弟，這件事關乎我的生死，所以如果你願意，請以血為引，和我簽訂協議！”游玄皓緊緊抓住葉瑞的手，滿臉嚴肅。
“游兄大可放心，我......願意。”葉瑞思索了一下，和這個心機婊在一起歷練倒是很有挑戰性，這傢伙一路上談論到的修鍊法門很是精妙，足見他修鍊之認真。的確，游玄皓玩心雖重，每到修鍊之時便全神貫注，這段時間若非二人相互信任，有葉瑞在一旁守着，游玄皓恐怕認真到被人拐走了都不知道。
聽到肯定的回復，游玄皓立馬從天心鐲中取出北劍王賜的寶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劃上兩劍。游玄皓的劍法不可謂不快准狠，畢竟跟着融澤這幾年也不是白活的。只聽葉瑞猝不及防“啊”了一聲，兩人手指上瞬間多了一道傷痕。
“我游玄皓（葉瑞），以鮮血為引，簽訂不渝之協定，永不猜疑對方有不軌圖謀，永不危害對方的生命安全！”二血相融，綻放出刺眼的紅光，接着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二人舒了口氣，心中沒了開初的芥蒂。
“現在可以開始了，不要鬧出太大動靜才好，不然要惹出事來就麻煩了。”收好寶劍，游玄皓又取出許許多多用紅絲線連着的銀針，遞給葉瑞。這些都是游玄皓在路上砍價砍了半天買下的。
墨月真訣修鍊的基礎，是要借銀針之力，以體內靈氣衝擊穴位，同時催動丹田構造穴位的控制核心，這就需要真訣的秘法了。每道靈氣衝擊的穴位，都是死穴，修鍊者稍有不慎便會殞命。如若不是游玄皓腦中記憶溝回里深深的仇恨氣息，以及超人的自信心和勇氣，游玄皓或許不會嘗試這種絕命法門——當然，記憶里有關於沖穴至一半失敗的救命之法，但遺留的病症怕是一輩子也治不好的。
“肺俞、厥陰俞、心俞、腎俞、命門、志室、氣海俞、尾閭，這些天你我二人練習穴位之道和飛針之法，現在到了關鍵時刻，可萬不能出了絲毫差錯！”游玄皓拍了拍葉瑞的肩膀，眼中滿是嚴肅之意。
葉瑞吞了吞唾液，點頭示意開始。將銀針用火消毒后，便準備開始了。之所以用飛針之法，是因為衝擊穴位時不能有他人靈力干擾，如若葉瑞靠得太近，體內靈力會自動流向游玄皓，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游玄皓褪去上衣，露出結實的身軀，背對葉瑞，不停地深呼吸，調節着體內靈力流動。
“來了！命門穴！”呼聲一落，一根銀針插入游玄皓腰椎之中。
“啊啊啊啊啊！”游玄皓從未想過會如此痛苦，聚集的靈力險些潰散。其實練成墨月真訣后的游玄皓並不知道，就在當初沖穴之時他多次險些丟了魂魄。
腰椎的火熱感刺激着游玄皓的神經，一股股靈力猛地沖向命門穴。游玄皓在崩潰的邊緣，默念着真訣的咒語，忽然睜開雙眼，眼中放出兩道金光。丹田之中開始築起靈力核心，控制着靈力衝破命門穴的壁壘。接着穴破的瞬間，游玄皓身體劇震，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來，面部表情也已經完全僵硬了。游玄皓花了幾秒鐘的時間，恢復了一下氣息。
“肺俞！”又一顆飛針落在游玄皓身上。此時游玄皓全身上下已經滿是汗液，葉瑞也緊張地滿頭大汗。
“啊！”
“心俞！”
“啊！”
......
客棧老闆此時正感到鬱悶無比，因為樓上的叫聲着實辣耳朵，鬧得他心神不寧。
“老......老公，上面那兩個男的......”濃妝艷抹的老闆娘輕聲道。
“唉......小小年紀不學好，沒有女朋友也不要這樣啊......”老闆臉上露出鄙夷之色，接着一把摟過老闆娘的楚腰，笑道：“他們來，咱也來！”
老闆娘趕忙把猥瑣老公推開，嗔道：“我不來，你自己來！要不是當初打賭輸給了你，我現在不知在哪個豪門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呢......”
客棧老闆嘆口氣：“看來我還是只得去逛逛窯子啊......”
“你敢！”
........
次日。游玄皓從床上爬起來，全身上下說不出的輕鬆。
墨月真訣修鍊的第一步完成了。三十六個死穴中位於背腰骶部的八個全部沖開，每個穴位都以靈力旋渦支持，由丹田內的巨大旋渦眼控制。就在這一刻，游玄皓感受到了突破四十級的美妙感覺。連升三級給游玄皓帶來的好處不可謂不大：天地靈氣不斷地朝着游玄皓的身體湧來，游玄皓能明顯感覺到天地靈氣的流動，而作為一名水系魂法師，游玄皓對水元素的感知也是更加敏銳了。
“游兄，突破四十級了么？”葉瑞睜開朦朧的雙眼，看到了興奮得要跳起來的游玄皓。
“嗯喏，多謝愛卿助朕突破二重大關！”游玄皓輕鬆地笑了。
“那......你確定不要洗個澡？”
游玄皓向身上看去，不禁被自己的樣子嚇一大跳。全身上下全都是血漬、汗漬，還有體內排出的大量不可描述的雜質，如果仔細聞可以感受到一股惡臭。
嚇得游玄皓洗了一個多時辰的澡，然後無奈地補交了一銅幣的水費。
也就是在游玄皓洗完澡后，鑫都的魂道宮分殿發佈了一個招募傭兵的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