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可玩性五顆星
?(貓撲中文)“心情很好？”
“嗯～”殷少岩點頭，從眾多心情好的理由中挑了不那麼肉麻的一個，“有千萬級身價的影帝當自己的司機，換你你也心情好。”
陳靖揚騰出一隻手，不輕不重地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油腔滑調。”
殷少岩捂着腦門駭笑。
陳靖揚不管他又在抽什麼風，兀自專心開車。
車內漸漸安靜下來，經過加熱的空氣從出風口緩緩流出，溫柔的暖意令四肢百骸都鬆弛了下來。而車外暮色四合，華燈初上，從西伯利亞遠道而來的西北風可勁撩撥着行色匆匆的人們。
殷少岩靜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喚了一聲：“吶，哥。”
“怎麼？”
“我們沒有反目成仇真是太好了。”
陳靖揚瞥了他一眼：“又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了？”
“沒。”
要說剛才那場戲沒留下任何影響那是假的。畢竟演戲需要全身心的投入，角色的情緒多少會感染到演員。常有新聞說某某演員因為太過入戲而出現心理障礙，多多少少是確有其事的。
殷少岩覺得如果自己在裴映雪的立場，肯定不會與葉繁為敵。有父親，有兄長，又有家世，換成殷少岩，覺得三生有幸還來不及，才不會那麼中二。就算只能看着兄長前進的背影，那也不會比什麼都看不到更寂寞。
“我做了八寶辣醬，大概能吃兩三天，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死了一次，換來這麼個宜家宜室的哥哥，何其有幸。
“哥你真賢惠。”殷少岩笑得眉眼彎彎，“以後誰要是娶了你就太有福氣了。”
“為什麼是娶？”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詞它自己蹦出來的不關我事！”殷少岩才不會說自己腦內出現的是粉色圍裙的人|妻形象呢。
陳靖揚不說話，伸手又往殷少岩額角彈了一下，這次用勁太大，直接紅了。
殷少岩倒是想彈回去，就是不知道彈司機腦門違不違反交通規則，於是只好死盯着那張線條流麗的側臉在腦內付諸實踐。
陳靖揚大大方方地讓他盯，在紅燈停車的時候抽空轉過臉來笑了一下。結果可想而知。
沒出息，太沒出息了！殷少岩悲憤地雙手捂臉，露在外面的耳廓變成了淡淡的粉色。
自己這樣的近身腦殘粉是絕對不會對大神生出“討厭”這種情緒的，如果有一天真的兄弟反目，那便只有一種可能性……
“吶，哥。”
“又怎麼了？”陳靖揚心情頗好地回問。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根本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你會怎麼辦？”
“哦？我對你很好嗎？”
“……”
“你倒是說說我是怎麼對你好的？”
“……”殷少岩抖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種事情，要說得出口才怪了。
世界上最無力的事情就是你認真嚴肅心事重重地想要求證一些什麼，對方哼哼哈兮地以逗你玩為樂。陳靖揚雖然百分之七十的時間是個面癱，但玩人的技能點一個沒少加，還罔顧事實地說人油腔滑調，明明自己才是箇中高手。
殷少岩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抬眼卻看見一隻手伸了過來。
卧槽，又彈！？
還沒來得及捂腦門，陳靖揚的手就落到了頭頂，好一陣蹂躪。
“別想太多。”略低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淡定，“又不是做生意，有什麼值不值的。我樂意就好。”
殷少岩怔怔地任由頭髮被揉亂成一坨。
在陳靖揚面前自己的反應總是慢半拍。陳靖揚在想什麼，完全不可捉摸，他會做什麼，也無法預判。總是恰到好處卻又出人意表的……溫柔，像一根細針一樣悄無聲息地侵入到人心底最柔軟的部分，等到它細細地疼起來才發現已經無法拔除了。這種無法掌握的感覺有點糟糕，也有點……美妙。
嗯？剛才好像用了什麼奇怪的比喻？錯覺……一定是錯覺……
殷少岩鴕鳥埋沙地忽略了剛才的想法。
“你如果非要計較值不值，現在就很不值啊。”
“蝦米！？”
陳靖揚微微彎了彎嘴角：“你覺得你有什麼可以回報我的嗎？”
“……”殷少岩硬生生地把“我會暖床”這句話給咽下去了。
“所以不要想太多。”陳靖揚把暖氣調低了兩度，“想也沒用。”
沒用……沒用……沒用……
身價千萬級的大神為你熱牛奶，為你推通告，為你洗手做羹湯，在你口袋裏塞軟糖，還時不時地順順毛……殷少岩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好像欠了很大一筆人情債。
要命了……自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連刷碗都有洗碗機……這要怎麼還得清？
正直的好青年陷入了深深的愧疚之中，沒有注意到旁邊人嘴角上若有若無的笑意一直沒有消失過。
其實光是可玩性就值回票價了不是么。
趙誠很鬱悶。
趙乖寶拿着個塑料小碗在對面吃飯，邊吃邊好奇地看着爸爸愁眉不展。
趙誠掏出手機，按通訊記錄，裏面有一條，是多少媒體從業人士夢寐以求的號碼——影帝陳靖揚的私用手機號。而且這條記錄還是對方打過來的，時間顯示今天下午。
可是，趙誠很鬱悶。
不管是誰，被人當成拐賣自家小孩的人販子都會覺得鬱悶吧。
我不會過問你是怎麼騙取小涵信任的，但我個人並不認為你是個合格的經紀人。
這種話從影帝嘴裏說出來殺傷力大得堪比tnt。
是啊是啊我也覺得自己失敗透了。趙誠陰暗得滿頭都是蘑菇。
但是小涵看好你。
這句話讓趙誠覺得陽光照頂了。
可能的話我真不想把他交給你。陳靖揚聲音里有一絲嘆息，不過我尊重他的選擇。所以，好好乾，這次不要再搞砸了。
“這次”……是相對“上次”而言嗎？
趙誠有一瞬間的恍惚，回過神來才用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陳靖涵是我的藝人，我自然會竭盡全力。”
陳靖揚在電話那頭低低地笑了一聲：那就好。不過，我隨時保留把我弟弟回收的權利。你不要鬆懈。
趙誠有種感覺，因為自己說了“我的藝人”這樣的詞彙，陳靖揚才來強調那是他的弟弟……
是你的是你的全都是你的，好了伐？
趙誠也只能如此腹誹，面上還是得恭恭敬敬地說：“令弟我會全力照顧，請放心。”
除了打聽試鏡地點順便打擊趙誠的職業尊嚴以及宣告所有權，陳靖揚在電話里還透露了一個不太喜聞樂見的信息……想簽陳靖涵，boss那一關，估計不好過。
好端端地為什麼會牽涉到boss？
作為一位從業多年的經紀人，趙誠的思路本能地拐向了桃色方向。陳靖揚出道八年風評良好星途順遂，但背景幾乎成迷。若背後是那一位，倒也解釋得通。但如果他們真有那麼一腿，boss完全犯不上為難陳靖揚的弟弟啊都是自己人。
姚霽芳那邊我會搞定，你只需要做好你的本分。
陳靖揚對boss直呼其名時的語氣完全不像是有一腿的樣子，何況他還是陳靖涵的哥哥，趙誠覺得妄下定論有點失禮，於是又迅速地把思路扭了回來。
“我會的。”
掛掉電話趙誠只覺得心累無比。不知道陳靖涵日日與這麼一尊大神身處同一屋檐下是個什麼感覺。不過人家是親兄弟，想必不會像自己這麼心累吧。
心好累……
殷少岩揉着飽滿的肚子癱在沙發上。
回到家殷少岩先是洗了個澡，因為化裝雖然卸了，還是有些膠水啊粉啊留在身上。
等到吃飯的時候因為一直在考慮自己能為尼桑做點什麼，過於心不在焉，都沒怎麼動筷子。結果陳靖揚只是問了一句“不好吃嗎”，殷少岩一激動就……吃多了……
現在他的腦袋裏回蕩着一句振聾發聵的萬用金句——“你這磨人的小妖精！”似乎……用來形容尼桑……非常地……合適！？
殷少岩覺得自己的腦迴路肯定出問題了。
“難受？”
陳靖揚收拾好廚房，徑直挨着殷少岩坐下。
殷少岩搖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還行，年輕人，胃動力好消化快。”
陳靖揚點點頭，很自然地把手放在殷少岩身後的沙發背上。對面牆上的電視機循例播着新聞。殷少岩想起前一陣子兩人看電視的時候中間還隔着一段距離來着，現在這段距離是被做成晚飯吃掉了呢，還是被擠得掉到沙發底下去了呢……
在世界的中心呼喚距離的殷少岩恍惚間覺得就這麼點距離好像也在漸漸縮短？抬了抬眼皮，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已經半靠在陳靖揚懷裏，後者放在沙發背上的手也換了個位置，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困了？”
“沒有……”只是沒藍了。前幾天一直都在看劇本，演戲又十分地耗費精神力……殷少岩想這麼解釋一下，卻連開口都覺得提不起勁。鼻端縈繞的氣息令人很安心，隔着居家服的體溫又太過怡人，眼前朦朦朧朧是陳靖揚漂亮的下巴。殷少岩不由自主地用額頭蹭了蹭，然後尋了一個舒適的位置靠好，閉眼。
陳靖揚一句“去房間睡”就要說出口卻又停了下來，伸手撥弄了一下殷少岩額前的碎發。指尖不小心掃過小柵欄似的睫毛，觸感很奇異。
陳靖揚覺得再這麼抱一會兒似乎也不錯。貓撲中文